《完美的她》困困困

23、空壳

　　最终，安绫故意磨蹭了会，总算记下还算完整的电话号码。她赶在大婶出言催促前，拉着姜雅偷偷跑了出去。

　　“哼，不就一风扇嘛，我还更愿意回车上吹空调呢。”姜雅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回头瞪了一眼破旧房子，“这种服务态度……一回去我就如实反映，必须给她辞了。”

　　“你这怎么整的跟领导视察工作一样？”安绫出言调侃道，“不是说好了能多低调就多低调吗，这点小事，你还会放在心上？”

　　“行了，我也不是不知道动静越小越好。假如这事真不是一起简单的意外，我们未必不会陷入麻烦当中。”

　　姜雅撇撇嘴，心里对安绫一直坚持的猜测仍保留几分怀疑，“怎么样，电话能拨通吗？”

　　“正在打。”对面响了一阵后，一个年轻的女声传来，“谁呀？”

　　安绫瞄了眼手里的本子：“你好，请问是曲涵小姐吗？我是该区域志愿者服务项目的负责人之一。您在上半年度的志愿者服务中受到好评，我是特地来给您派发奖状与奖金的，请问什么时候方便占用一点时间呢？”

　　“哦，那……就在顺河路口吧，我下午都有时间。”

　　“好，我们一会就到。”

　　安绫挂断电话，解释道，“我有了解过这家志愿服务机构，就是一个空壳。他们确实有设置奖金，但从来没发到别人手上。如果曲涵不答应见面的话，就只好去调她的住址，上门围堵，可那实在太过张扬。”

　　“好嘞。既然你准备得那么周全，我就等着吃瓜看戏咯。”姜雅伸了个懒腰。

　　很快，大巴在指定路口停下。

　　安绫先观察了一圈周围的情况，人不少，因为旁边的店面也挺多，进进出出，颇为嘈杂。她低声在一个保镖耳边低语几句，指了指其中一家店铺。

　　不一会，手机嗡嗡作响，她阅读短信的同时，余光瞥见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跑了过来。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后，安绫才拽了姜雅一下，“下车。”

　　曲涵刚在位置上坐下，心里还有些许忐忑。她之前从未见过什么负责人，全是学校一手包办，只用填个报名表就行。奖状倒是其次，关键是奖金……他们学校报名的人，大多冲着那虚无缥缈名额去的。所以，在看见那位衣冠楚楚的负责人后，她心中的疑虑顿时消减不少。

　　不一会，几道凉菜上齐，刚才那位负责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不好意思，打扰了。”安绫直接在她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我就是电话里约你的人。来的匆忙，只带了奖金。”

　　随后，她不动声色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放入碗碟所造成的阴影里。在没封严实的缝隙，隐约能看见红色的钞票。

　　曲涵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她触碰到的那一刻，安绫忽然将钱牢牢按住，扬起一抹微笑，“今天来，还想顺便跟你打听一下杜希的情况。”

　　“杜希？”曲涵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问，“她……怎么了吗？”

　　“她发生了一起事故。”安绫顿了顿，迎着她震惊的目光，轻声道，“即便如此，我还想了解她生前的一些事。”

　　“嗯……其实，我跟杜希不是很熟。”

　　曲涵略微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我们这个登记是挂名制，一批人会在同一时间由带队老师领上山。之后的事情，就比较自由。”

　　“怎么个自由法？”

　　“提前走。”曲涵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有些胆子大的，在山脚下签上名字就跑了。剩下的，一般躲过领队的视线后，也都自己偷偷跑回家了。”

　　“这样啊，”安绫一阵无语，“那杜希呢？”

　　“她的事情，我不大清楚。”

　　曲涵脸上浮现出几分为难，“我只有在签字的时候见过她，但是……我在活动地点里，根本就没有见过她一面。”

　　“也就是说，她压根就没上山？”安绫皱起眉头，“等等，你们既然是同一批到达山脚的，你有留意她后来去哪了吗？”

　　曲涵茫然的摇摇头，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我明明记得，也看她往上走，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看见过她。”

　　安绫顿时沉默下来。

　　“可惜了，如果装上监控，就不用这么麻烦。”姜雅适时插嘴道，捏起一个花生米，“还挺脆的。哎，照你这么说，杜希就是去挂个名咯？”

　　曲涵咬着嘴唇，点点头。

　　闻言，姜雅同情地瞥了一言不发的安绫一眼，主动接过话题主导权，“关于杜希的事，麻烦你回忆一下，有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尤其是她最后一次来。”

　　“最后一次……”

　　曲涵呆呆的盯着桌面，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抬起头来，“倒是有一个传言。据说，这个项目当初就是杜希花钱办的。这是我听江鲤闲聊时提到，他相当于村长一类的存在吧。”

　　这个名字……姜雅不置可否地皱了皱眉，安绫的那个神秘笔友的哥哥？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她心里虽在吐槽，面上还是保持着笑容，“好，情况我大致了解了。”

　　“谢谢。”安绫将红包向前一推，站起身，有些疲倦地向大巴走去。

　　“你还好吧？”坐车上时，姜雅终于打破沉默。

　　“不好，糟透了。”

　　安绫烦躁的揉着太阳穴，语气恍惚，“我一直都很相信她，明明是她跟我说每过一段时间会跟着志愿者一起去支教……谁知道，居然……”

　　“你还要继续查下去吗？说不定，你之前看到的全是假象呢。”姜雅斟酌着词汇，以免刺激到她。如果曲涵的话属实，那杜希等于亲手创建了这个空壳公司。她的目的是什么？姜雅虽然没有头绪，但她敏锐地嗅出一丝不同寻常。

　　或者说，她在隐瞒什么？

　　“明天，我们去那家特殊幼儿园看看。”安绫淡淡的说，“我一定会追查到底。我之前所看到的那些，才不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