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王有个傻媳妇儿》一裔

9、暗计度良宵

　　“不行，包子也不好吃。我要桂花糕，恩……”想了想轻寒又补充道，“还想睡在床上，要金丝楠木床。”
　　“小乞丐你倒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听了柳轻寒这要求，那人顿时失笑，“且不说我俩只是要饭的，就算是这儿的县令恐怕都不一定见过这金丝楠木床吧？”
　　虽然不知道这丫头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个名词，不过见她这认真的模样，那人顿了顿声又接着说道，“不过，事成之后，我可以给你。”

　　“真的？”见有地方睡了，轻寒自是再高兴不过了。一下跳了起来跟上那人，可两人走了还没两步，轻寒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在原地面露难色说道，“可是我不认识你呀。”
　　“觉都睡过了，现在才提这个？”那人笑了笑回头看了眼轻寒，转身凑过去、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听好了，我叫……”

　　“墓……嗯……i……园？”
　　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这人说话实在太轻了，轻寒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凭着感觉模模糊糊猜了个大概，但似乎又有哪里好像不太对。
　　墓园可不是什么好词，若是旁人听了这晦气名字可不得发作，那人听了却一点儿也不介意，反倒是哈哈一笑，“你这小乞丐，不仅傻，耳朵也不好呀。”笑着揉了揉轻寒的头，“那我就特准你叫我阿园吧。”
　　这时的轻寒哪会知道眼前的人正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毒阁阁主——慕以轩。

　　眼见天色不早，慕以轩也不再闹轻寒了。顺着巷子拐了两个弯，两人很快便来到了一家客栈前。
　　津县不算大，当地百姓的生活也都较为落后，虽然位于南郡通往京城唯一的运输要道上，但却鲜少有人愿意来这儿。大部分的商人宁愿多绕些道去往江城歇息，所以此时客栈堂内几乎空空荡荡。
　　反而是客栈边一间深深的院子里似乎颇为热闹，院门口有两个大汉守在那儿，凶神恶煞得打量着周围的过路人。
　　轻寒只一眼便认出了这群人正是自己在林子里见过的那些，抬头刚想告诉慕以轩，却见他竟然目光冷冽得盯着那边瞧。

　　慕以轩并没有注意到轻寒的反应，瞥了一眼宅子那边便揽着轻寒绕到了客栈后面。
　　“快点，动作快点，生菜呢，快端上来。”
　　“来嘞，小心烫。”
　　还没进客栈后门，轻寒远远得便听到内里传来了锅碗相碰的声音。不同于前厅的冷清，十数个杂役正在后厨忙活着准备饭菜。

　　两人这厢刚到，老远便有个老伯热络的走了上来，“你小子运气好，今儿个隔壁可来了批大人物，有的你吃了。”
　　这人似乎和慕以轩颇为相熟，刚摸过猪油的手也没擦擦就抹上了以轩的衣服。轻寒看了下意识得想往旁边躲一躲，可刚一动就又被慕以轩给拉了回来。
　　朝轻寒悄悄眨了个眼，慕以轩回头看着老伯结结巴巴说道，“谢……谢……谢谢，我我我等等着……”

　　“呵呵呵呵”，笑着摆了摆手，那老伯说道，“哎都说了你像我那早夭的儿子了，能对你好些，也算是对他的补偿了……”眼里似是有些泪光，老伯抹了抹眼，注意到他身旁的轻寒又笑着问道，“呦，这姑娘没见过啊。”

　　慕以轩见对方问起了轻寒。牵起她的手答道：“这是我我……我老婆。”说着还憨憨一笑，指了指轻寒，“傻子。”
　　听见慕以轩在介绍自己，轻寒对着那老伯大大得作了个揖。落魄的样子配着与她身份不符的样子更加显得轻寒傻气。那老伯见轻寒不否认，心觉自己这义子也算有了个着落，顿时更感欣喜。

　　“你们结巴配傻子，倒也合适。”
　　老伯说这话时绝没有半分嘲讽之意，“来来来，给老爹瞧瞧这新媳妇儿，”这么说着，他拉过轻寒的手，不由得感叹道，“哟，丫头手还挺细嫩的。”
　　老伯这儿的闹腾顿时吸引了周围的几个人，见别人问起，老伯更是高兴，嚷嚷着说道，“快，快来看看，我儿子讨着老婆啦！”

　　老汉的呼声将其他的帮工都引了过来，那些人瞧了这边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哟，李老头好福气哟，这‘老来得子’不说，现在还讨了个乞丐当儿媳妇儿呐，真是门当户对、恭喜恭喜呀。”
　　那人言语中的讽刺之意李老头哪能听不出来呀，不过他今儿个实在高兴，却也将那恶语当好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笑说，“嘿嘿嘿，哪里的话，儿孙自有儿孙福。”

　　大家现在正忙活，这李老伯也不好意思站在这儿碍事，将两人拉到后面的院子里，李老头来回打量了会儿轻寒，随口问道，“阿土啊，你这是在哪里找着你媳妇儿的？”
　　“路边，呵呵。”
　　“路边？”一听这答案李老头顿时心头一紧，没控制住大喊了出来，反倒把轻寒吓了一跳。赶紧将慕以轩拉到一边，那李老头低声问道，“拐卖人口可是大忌讳呀，你这该不会被官府抓起来吧？”
　　“不不会”，慕以轩指着轻寒乐呵道，“傻傻子，没家。”

　　“恩”，稍稍放宽了些心，那李老头也是犹疑着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轻寒后问道，“那你俩可拜堂了？”
　　“没没呢”，装作害羞的低下了头，慕以轩说道，“媳妇妇儿喊饿。”
　　“唉，拜堂花得了你多少事儿的，磕个头喝杯酒可不就成了，老头子我给你们做主了，现在就办。”

　　李老头倒是激动，慕以轩根本还来不及阻拦，便被他嚷嚷着和轻寒拉到了一起。
　　李老头虽说结过婚，可是繁缛礼节根本就不知道些什么，本来这穷地方的人没那么多讲究，轻寒跟着慕以轩晕头转脑、有样学样磕了几个头，心里暗暗想着，以前娘亲说的没错，挣口粮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两人才刚磕了头，那李老头又慌慌忙忙递来两杯酒，慕以轩担心柳轻寒喝了坏事，不想老头子就是死命硬塞，幸好轻寒酒量倒还行，喝了酒也不见有什么。李老头见礼成之后眉开眼笑，仿佛是了了桩心事儿一般。
　　“你小子运气好，第一顿就能给你这傻媳妇开开荤。”搀起跪在地上的两人，那李老头接着说道，“隔壁今天张罗了整六十道大菜，待会儿晚上呀，你也过去收摊，可能搜罗到不少好东西呢。”

　　“大……大大”，见老伯兴奋头上，慕以轩赶紧说道，“我想带，带媳妇儿去吃吃新鲜鲜的。”
　　那老头也是明白人，一听就知道了他的目的。可这隔壁今天住的商队，那掌柜可是关照自己千万不能怠慢。若是被人发现他们二人混进去、出了什么岔子，自己这打杂的营生恐怕也保不住。
　　见那老头有些犹豫，慕以轩又迎上去，轻声说道，“她补补补身体，没奶。”

　　没奶？
　　“有了？”瞪大眼睛看了眼慕以轩，又转头看了眼后边的轻寒，李老头顿时大喜过望，也不想什么营生不营生了，“你们在这儿等会儿，老头子我啊带你们进去。”
　　慕以轩见此赶紧拉着轻寒给老头鞠了个躬。

　　“李老头，人去哪儿啦？！”
　　正巧这时听着远远的有人正在叫他，拾掇了一下周围的东西，李老头满心欢喜乐呵着先离开了。

　　李老伯走后，轻寒看了一眼慕以轩，学着他的样子生硬得问道，“你你你们，说说说什么？”
　　轻轻拍了拍轻寒的头，慕以轩笑道，“别乱学。”

　　“来过来，让你傻媳妇换上这身。”
　　不过多久，那老头又折返了回来，拿着一身粗布衣服递给了轻寒说道，“你小子运气真不错，那人点名要些丫头进去送菜，待会儿你就混在扛扁担的人里，我已经和这儿的头说好了，让你媳妇混在姑娘里进去送餐，等待会儿那些人开宴时，你们俩好在后厨偷吃些。”

　　轻寒接过那布觉得有些扎人，慕以轩却不在意、领着轻寒到客栈二层换下了脏衣服。简单梳洗之后，轻寒的小脸虽然不失粉黛却颇为清新自然。
　　“你这小子，可捡着宝啦。”见轻寒回来后的模样大为改观，那老头看着慕以轩呵呵一笑，“这傻媳妇生的倒是可人。”
　　慕以轩听了也是憨笑，并不说话。

　　不得不说这老头毕竟也算经验老道，这帮着偷混进去的事儿没少做过，当轻寒穿着那麻布衣服混到人群中时，周围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她们事先都已经被关照好了。
　　那宅子派了几个人来接客栈里的伙计与丫头们，伙计抬着做好的饭菜直直向后厨奔，丫头们则都被安排到了一个暗暗的仓库中。

　　“给”。
　　走在最后的一个面庞狭瘦的女子从那接应的人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来到仓库后打开一看，那里面赫然都是些大红配大花的首饰。
　　又是那狭瘦女子在几个丫头间分了分首饰，轻寒谁也不认识只好一个人躲在一边。

　　“大家选个自己喜欢的，都戴上了。”
　　“姐姐我的东西呢？”
　　那些个丫头各自都找了件心仪的物件，而这时，那堆人后一个孩子怯怯的声音从那里传出来，轻寒挪了挪身子探头一看，那里还站着个纤弱的姑娘，年纪比轻寒还要小上不少，此时瞪着乌黑的大眼睛正瞧着其他几个丫头。

　　“你的东西？这些个东西，有哪个写着你的名字了吗？”丫头中一个微胖的女子瞥了眼那小姑娘傲气得说道。
　　小姑娘略略有些胆怯，但终于还是弱气得问道，“那里还有一个，姐姐可以给我吗？”

　　顺着姑娘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地上果然还拉着一枚镯子，“哦，那个呀”，那面庞狭瘦的女子见了，晃悠悠得走到了镯子的旁边。
　　回头看了眼那姑娘期待的目光，紧接着没有丝毫犹豫，一脚就将那镯子踹了出去。

　　镯子恰好落在了轻寒的脚边，轻寒看了看几人，蹲下身拾起镯子，瞧了两眼抬眼说道，“东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