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水月镜花终无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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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药归来，独寻茅店沽新酿。
暮烟千嶂，处处闻渔唱。
醉弄扁舟，不怕黏天浪。
江湖上，遮回疏放，作个闲人样。
苦苦寻找的蜃珠竟然在杜菲的腹中，水天赐万万没有想到。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蜃珠竟然浴血重生，亲手把它从杜菲腹中取出来的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杜北海！！
水天赐即使想狠狠把水镜教训一顿，也从来没想过会对女儿动一根手指头，他实在被杜北海的阴狠毒辣、铁石心肠震住了！！
杜北海的身体渐渐真切，终于完整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年轻！真年轻！水天赐的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本来应该历尽风霜的杜北海就象楚风那样年轻俊美，一束黑发如丝绦般垂在脑后，一袭白袍飘逸出尘，他身体微微动作，那衣衫就如春水般荡漾不定。杜北海眉目如画，俊朗生动，嘴角细纹隐约透出不羁的本性。
他环顾众人，莞尔一笑：“有劳有劳，杜北海失礼了。”那笑容又温和又谦逊。
水镜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
水天赐的目标是蜃珠，既然珠子在杜北海手里，那楚风算是安全了，水镜这才敢回头去看。
楚风忽然问：“杜伯伯，你不是死了的么？”他看见杜北海的面孔，再看杜菲憔悴死去的惨状，心里悲愤交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杜北海眉头一皱，随即笑了：“你是晚辈，我也不怪你。没有错，我是没有了身体，但是我魂魄尚在，游离世间，那也不完全就算死了。现在，我有蜃珠的法力，得以重新拥有身体，那便算是复活了。哈哈，你们说，是不是？！”
楚风重重哼了一声，侧过脸不再理会他。
水天赐忽然哈哈大笑着向杜北海走过去，口中道：“还是杜兄英明，这等宝物原本放在自己女儿的身体里头再安全不过！！英明啊英明！！佩服啊佩服！！”
楚风伸手出去，轻轻握住了水镜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和水镜的手都抖得厉害！他侧头看水镜的脸，赫然发现泪水的反光，心里也跟着大恸。
水镜回头，面无表情。
杜北海把蜃珠紧紧握在手心里，高声警告说：“水天赐，你不要再走过来，我不放心。”
水天赐笑道：“杜兄，这蜃珠自然是你的，我就是想抢，也得要有那个本事啊。可是，你只有蜃珠，没有灵童，能有什么大作用？不如我们合作，可好么？”
杜北海将手背在身后，也笑道：“水天赐，你这话说得很对，只是，你舍得水镜吗？”
水天赐哈哈一笑：“杜菲是你的女儿，水镜的小命是我给的，你也舍得杜菲了，我哪里会舍不得她？再说，待会儿用蜃珠救活了她们就是了。”
楚风大骇，紧紧握住水镜的手掌，随时预备逃走。
水镜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阳光已经略微倾斜了一些，林风习习，午后的温暖让人感觉很慵懒，楚风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远处的李家三人悄无声息，周民甚至好象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不知何处飞来一只蚊蝇，嗡嗡地哼唱着飞近，盘旋着繁复杂乱的舞姿，让人眼花缭乱。
水天赐已经站住，杜北海笑吟吟地看着他的脸，两只手都背着，颇为有恃无恐的样子。
苍蝇浑然不知道面前的危险，向杜菲飞过去——杜菲的伤口，鲜血即将凝固，正在散发着具有致命吸引力的气味，它迷醉地靠近，再靠近……
它猛然被撕裂了！四分五裂的苍蝇，径直落在地面。
空气如水般微微荡漾。
杜北海的脸色突然变了！他咬牙喝道：“水天赐！！你好狠！！你要我们全死在这里吗？！”
水天赐大笑：“你如今知道我也是水月族的人了吧！你那些本事，我一早就没看上眼，你知道启动蜃珠的方法，难道我就不能知道吗？你放心，就算我死了，我家水镜也能救我，只是可怜杜菲，活生生陪你这老头死了！！”
他话音未落，水镜的颈项间突然激射出一条火蛇！！那火蛇狺狺然，直朝杜北海飞过去。
杜北海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大呼道：“这又是什么？！”他那如春水般洁净的衣衫，已经着了火，情形极是狼狈。
楚风手臂一痛，低头看见衣袖上火苗窜起，忙丢了水镜的手，用力扑打。
水镜惊呼道：“爸！是赤炎啊！它被解禁了！”她浑身都是火，可是那火却没有烧灼到她，只是在她身体表面游走，如同衣服一般服贴。
水天赐跌足道：“女儿！你平时都不戴项链，为什么今天要戴？！你可要丢了性命啊！”
楚风手臂上的火苗奇异地消失了。
水镜颈间的火慢慢化成一条火龙，蜿蜒起伏，盘旋一圈，猛然向杜北海和水天赐冲去！！
两个人急忙闪躲，哪里躲得开？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两人的身影消失了，只剩下那月白色的蜃珠在火焰中若隐若现，火势更猛烈了。
刚才静谧的地方，俨然成了一片火海。李家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是走了？还是死了？？
“水镜！快走！”楚风大叫着。
“不，”水镜回头笑了：“我不能走，赤炎和蜃珠已经引发了大震动，如果我不把它们安抚下来，整个世界就会象连锁反应一样最终完全毁灭！”
“不要留下来！否则，我也不走！”楚风几乎要疯狂：“我和你一起安抚它们！”
“傻子，”水镜的眼睛里泪光荧荧：“我本来就是不该出现在世间的人，你忘记我吧！”
她双手如捻兰花，口中念道：“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水镜念罢，含泪笑道：“记着这些经文，你去吧！”手势一转，向楚风柔柔一拂。
楚风只觉得身如飞燕，耳边风声大作，刹时间睁开眼睛，眼前只是山林树木，万里晴空，哪里有水镜？哪里有火焰？哪里有蜃珠？？
痴痴呆呆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声音问：“大哥哥，你看见微云观了么？”
一时间心如刀绞，动弹不得。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水月镜花终无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