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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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泽市与唐榛所处的C市相距400多公里，不论是选择火车还是新修的省道，到达芦泽市的时间都在3-4小时内。
方便起见，唐榛选择了开车。
一路上，朱黎黎这个看上去十分健壮的小青年没吐却是整整呕了一路，呕到后面，唐榛也觉得自己胃中有些翻涌的意思，恨不得把此人流放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高速公路。
“穆老师，呕……那个，还有多久到？”坐车坐的生无可恋的朱黎黎已经顾不上自己在男神面前的形象了，现在他只恨不得缩在车内的一角，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因为……男神的脸已经冷到让他产生一种对方想要毁尸灭迹的感觉。
唐榛冷笑着吐出几个字：“你肯定会活着到达目的地的，放心。”
朱黎黎瑟缩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声，呕……
晕车不吐的人一般只要离开汽车这个交通工具，呼吸上几口新鲜空气便能较快的恢复正常，朱黎黎显然在其列：“穆老师，我以为农村条件会很差，没想到现在家家都是小三层，刚路过的几家，日子过得比普通城里人还滋润。”
“那是你没去地贫的地方，大部分农民还是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唐榛用手扒拉开眼前和他齐高的玉米杆，边走边说。
朱黎黎点点头，突然高兴地叫道：“哎，前面有平房了，是不是咱们刚在村口问过的贺俊杰家？”
唐榛垫了垫脚，不远处坐落着稀稀拉拉的几个土胚房：“应该是了。”
走近后，土胚房破败异常，周围杂草丛生，房顶的瓦片经历了风吹日晒又无人修补碎了一地，木门歪歪斜斜掩着，门上的拉环上布满铁锈，全然是一副凄凉惨败的气息。
一阵冷风吹过，周围的草木沙沙作响。
朱黎黎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咽了下口水：“穆老师……”
朱黎黎的话说了一半，唐榛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吱呀呀’的响声更添阴森。
墙壁和地面上还残存着已经干涸变得暗红发黑的血迹，房内面积不大，一眼便能将所有的东西囊括在内，北方人常用的土炕砌的十分简陋，中间已经全部塌陷，一只耗子‘嗖’的穿过，免不了让人心中不舒服。
“一年就荒成这样。”唐榛自言自语，“贺俊杰的父亲贺有福是十里八乡的‘老实人’，芦泽这片的风俗又一向是无人送终，乡里便会指定一人承了那人的祖产，逢年过节上柱香烧点纸，而且贺家村又是出了名的有人情味。可贺有福死了之后却没人帮着打理祭拜，唯一留下的祖产，贺家村的人任由房子在这里荒着，说的迷信这人的魂回来都没个落脚的地方，怎么看怎么有猫腻。”
唐榛正说着，虚掩的木门‘哐’的关上，站着塑料纸的窗户因为漏风带出‘刺啦刺啦’的响声，朱黎黎没有尖叫却整个人神经紧绷，后背渗出密密的一层冷汗。
唐榛又看似随意的在屋子各处看了看，摸了摸墙角的某处坑洼，转而对僵在原地的朱黎黎说道：“走了，吓傻了？”
“哦，噢！”朱黎黎赶忙跟上。
此时已天色大变，最近北方正是沙尘暴泛滥的时节，天气说变就变，眼看着黑沉沉的乌云飘过来，唐榛和朱黎黎小跑着赶在暴雨落下前回到村口，钻进车里。
车上的气氛格外低迷，朱黎黎好像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
豆大的雨滴拍打在车厢外，天地间遍布雨幕，本就不如都市人气旺盛的小镇此刻更显让人心慌的静谧。
“我现在要去芦泽市第三精神病院，你是回酒店还是和我一起去？”唐榛声调平板的询问。
朱黎黎心中斗争了好半天，最终咬咬牙：“我和您一起去！”
这是一个坎，而朱黎黎知道，自己必须跨过去，他渴望成为一名职业素养优秀的律师，如果连这些都做不都，何谈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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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泽市的第三精神病院条件并不好，人们对这里也是敬而远之。
虽然芦泽市和C市相距不远，但它远不如C市发达，多数人的思想和城市的发展是同步的。
人们在提到精神病这三个字，第一反应就是那种疯疯癫癫，神志不清的状态，甚至会联想到大街上衣不遮体，浑身脏兮兮，头发已经板结浑身带着黑色污垢的疯子。
他们会将所有神经兮兮的行为视如洪水猛兽，带着一种看不到的隔膜，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
就像贺俊杰，在唐榛和朱黎黎之前在贺家村问路的时候，村民听到这个名字，眼中只有恐慌……
“你们是从C市来的？”眼前的护士长身高一般，但从体型上可以看得出很有力，“先登记，你们来看谁？”
“贺俊杰。”唐榛没有情绪的报出名字。
护士长手中的笔顿了顿，抬头实现扫过朱黎黎又看向唐榛：“医院里有两个贺俊杰，你要看哪个？”
“一年前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强制医疗的那个孩子。”
……
“请求探视手续齐全么？”听到唐榛的话，护士长并没有表现出特殊的情绪，平静地问道。
朱黎黎赶忙拿出唐榛之前准备的材料递过去，护士长依次翻看后接着开口：“符合探视要求，你们在这稍等，我去取钥匙。”
唐榛点点头，扫了一眼护士长放在桌上没有合起来的记录本，眯了眯眼睛。
“贺俊杰因为情况特殊，所以在单人病房，而且和其他精神病人是相互隔开的，孩子缺乏安全感，心理上又有障碍，所以见到陌生人恐怕会处于自我保护而显得比较有攻击性，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护士长走在前面带路，边走还边叮嘱着唐榛和朱黎黎，见两人听得认真，表情稍微温和了一些。
贺俊杰的单人病房，光是铁门就有两道。
开锁的声音和门轴转动的响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天色暗沉，楼里早就亮起了灯光，不过灯泡照出的昏黄色灯光配上因为没有及时涂刷漆皮掉落而变得斑驳的墙壁，让人感觉压抑的喘不过气。
护士长透过钢化玻璃朝房内看了看，贺俊杰因为听到门锁声，已经缩在了角落，双手环抱着双腿，额前的刘海长得有些过分，他已经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
护士长开门前小声说道：“你们在外边稍等，我先进去。”
两人点点头。
贺俊杰整个人都显得很急躁，手指从双膝挪到身后的墙面，被啃咬的已经秃秃的指甲还在不停地抠着白色的墙壁。
护士长的安抚在今天有些不顺利，贺俊杰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拒绝的姿态，喉咙中还时不时发出像是小兽般的吼叫。
“俊杰乖，好不好，今天有两个大哥哥来看你，大哥哥给俊杰带了好多好多礼物，而且两个人都很温柔的……”
长达将近一个小时的劝导安抚，贺俊杰才勉强呈现出一种安静的状态，但整个人依旧缩在角落，对外界的一切恍若没有感觉。
护士长舒了一口气，朝着门外的唐榛和朱黎黎招了招手。
“不要离太近，就站在那里。”护士长朝两人说道，“离得太近他会没有安全感。”
唐榛蹲下身子，声音出奇的带上柔和的温度：“俊杰，我是穆霄，你可以叫我穆哥哥，今后我会常来看你好不好？”
贺俊杰的种种表现都指向少儿自闭症，唐榛没指望对方能够给他回应，只是声调平缓温和的继续说着，身体慢慢向贺俊杰靠近。
情况比护士长想象的要好得多，然而护士长放心的终究早了些。
唐榛已经慢慢挪到了贺俊杰的身边，抬起手掌想要摸一摸贺俊杰的脑袋，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很顺利。
可惜在场的人都没想到，往日里只要垂着头一言不发便会对外界事物毫无反应的贺俊杰会突然将唐榛扑倒在地，牙齿狠狠的咬住唐榛伸出的手掌侧！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4-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