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摄影馆》浪里浪

2、老板

　　李笑时衣服大敞开着，手被绑在身后，裤子脱到了膝盖下，跪在地上两眼发直，一副被人轮了几遍的可怜模样。

　　挺意外的，店老板下的手有多重、多疼他清楚，以为这娃儿哭了，但李笑时嘴边咬了一圈牙印，眼睛干干的，还挺能忍的。

　　“他们也是来找你玩SM的？”店老板点了根烟，斜靠在吧台边眯着眼吞云吐雾，一脸刚纵/欲往后的舒爽表情。

　　“要你管。”李笑时嘟囔一句，手被店老板接好了，这会子还在等着那疼痛劲儿缓过去。

　　刚要不是被店老板“SM”着，没让那群人看出是他，估计现在李笑时已经被拖出去“五马分尸”了，照这个逻辑，李笑时应该对老板顶礼膜拜以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这顶多给了李笑时一个不用立即跳起来继续和店老板对着干的理由。

　　“老板，”从外面推门而入的男子穿得西装笔挺，高高大大，很是英俊，只是来人皱着剑眉，一脸的郁闷样。

　　“卧槽。”李笑时低骂一声，他在吧台的这边跪坐着，不用看进来的男子长啥样，一听那声就知道是谁。这要是被来人看到他这副德行，他也算是玩儿得差不多了。

　　李笑时弯腰直腿，企图往吧台里面钻，结果用力过猛，上身倾了出去。李笑时已经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再摔个丑逼姿势了，结果还是半摔了出去，他的脸蛋和店老板软软暖暖的□□儿来了个热情火辣的贴面礼。

　　“唔，”店老板夹着烟，呆了，低着头望着李笑时的寸板头，真没发现这小子原来好这口。

　　走进来的人见这场景也呆了，待看清李笑时的侧脸后，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更阴郁了。

　　李笑时恨不得往自个脸上泼硫酸毁容算逑。

　　那话怎么说来着，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倒霉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挡都挡不住。

　　“老板，我失恋了，我要留影纪念我的爱情……”那名男子幽幽的声音传来。李笑时打了个寒颤，如芒刺背。

　　“呵呵、呵呵”李笑时皮笑肉不笑地把脸从店老板的□□上移开，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谁都看不到他，膝行着往墙那边去。

　　裤子还在膝盖下，光溜溜的屁股蛋儿上红道道纵横交错，李笑时羞愤欲绝，偏偏手还被绑着，想够又够不着裤子，只能用力张开十指遮着屁股。身后又是一声闷笑、一声叹息。李笑时头抵着墙壁，老天爷，不带这么玩儿他的啊。

　　为什么进来的是崔所那家伙啊！？哪怕这会子来的是他亲表姐，看到了会嘲笑他半年；哪怕来得是他的小跟班，见到了会笑话他一辈子；李笑时都敢让他们随便看，不带一点儿羞耻心的；也不会觉着在人前露被抽的屁股，是一件那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

　　崔所压根儿就是打他屁股主意的主，好么，一分钱没让他花，看了个彻彻底底。

　　“天阿鲁，”李笑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求上帝保佑全世界的人都眼瞎了吧！阿门。”

　　“咳咳，”店老板手放在嘴边干咳了几声，对他的顾客道，“喝两杯，聊聊？”

　　“嗯。”崔所应了一声，人是坐到了吧台前，酒也喝了两口了，眼神还时不时往李笑时那边飘。

　　“谈谈你这段感情？”店老板晃了晃酒杯。

　　“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崔所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和我说他是直男，结果却和别的男人玩sm……”

　　闻言，店老板喝酒的手一顿，很有职业道德地憋住了笑。

　　李笑时耳根子烧得慌，使着劲挣扎，终于把自己的爪子从束缚里扯了出来，心里骂店老板大骚货，你说你一照相的，没事和人谈什么鬼破感情，毛病的吧。

　　“看到他屁股被人玩得稀巴烂，”崔所轻飘飘的话语依然在继续，“我发现，我好像更喜欢他了。”

　　李笑时抓起自己的裤子往上一提，光溜溜的屁股被遮住的感觉和上完大号一样舒坦。

　　“看开点。”店老板此刻的声音非常的柔软。李笑时转过身，看到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拍了拍崔所的手背。李笑时打了个寒颤，这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觉得暧昧。

　　“他不爱你。”店老板说。

　　哦~~他明白了：什么鬼照相馆在东二街拍照片能挣几个钱啊，还不够东二街的土匪来偷、来抢的，傻逼才会真是照相馆。这逼绝对是挂羊头卖狗肉，他妈就是个卖肉的——□□的肉。

　　好小子，好小子。李笑时心里想着：让他抓着把柄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他找着机会，不把他的艳照贴得满大街都是，他让店老板跟他姓。

　　李笑时系好腰带后，心情舒畅，没空理他两是不是要勾搭成奸了，走向那橱窗玻璃，掀开店老板贴好的塑料布，从洞中间跨了出去。

　　离开摄影馆后，李笑时光着膀子在街面上晃，也没晃得太明显，基本是贴着墙面，专挑没人的地方走。

　　还没到他家楼下，隔着几十米远就听到他表姐在屋里嚎叫：“你们弄死我吧！你们弄死我吧！哎哟！我的老天爷哟！我的钱哟！你们把我拖去弄死！啊！这些小的一块儿弄死了！赶紧啊！！”

　　几个小孩子在上面跟着他表姐哭得撕心裂肺。几个大男人的声音哪有小孩子和他表姐的尖锐，完全压不住那声。整栋楼都被他家那声弄得末日来了似的。

　　李笑时蹲在绿化带里，屁股一抽抽的疼。他掰着指头算到底欠了多少人的账，欠了多少账。

　　“我咋子晓得那鬼打的死哪儿去了！”李笑时仿佛看到她表姐嚎这一句时涨红的脸，瞪出的眼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拖累死了他姐，他姐恨他入骨呢。

　　“他欠的债要我们还！我哪里来的钱啊！这几条贱命！你们弄死吧弄死吧！”

　　“哎，愁啊。”李笑时抓了根草叼嘴里，愁。他表姐这么骂他其实有点不地道，家里头欠的很大一部分钱，是因为他表姐挂着他的名字赌的。

　　在这之前，他们还是有过一段时间是富裕的，他表姐各种奢侈品的买，还甚至买过车买过房，当然那些现在都成了过眼云烟。做梦一样的当了回暴发户，可暴发户就是暴发富，暴发着富了一下之后就负惨了。

　　崔所倒是很愿意给他钱，可那个代价，李笑时觉得自个儿付不起。

　　现在好了，人家放贷的都放出话来了，不要李笑时还钱，就要他一条腿。

　　一条腿啊，李笑时又数了数指头，这账没法算，李笑霞闹得他心烦，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被店老板抽屁股都不比蹲这儿糟心。

　　“哟，笑时呀，在这拉屎呢？”一大汉挺着大肚子站在绿化带外，笑眯眯的和李笑时打招呼，他后面跟着两瘦里吧唧的小伙子，一人扛着一铁棍。

　　李笑时很是郁闷，刚那店老板怎么不是抽他耳光呢，最好把他抽得脸他亲表姐都不认得才好啊。

　　“嗯啦，叔，我这正拉着呢。”李笑时笑道。

　　这胖大汉外号胖大肚，专职讨债，行动速度不快，但阴人的点子多着呢，逼起债来手段贼狠，李笑时上次就是落他手上，差点儿腿脚报废了。

　　好么，这次又是冤家路窄。

　　“叔，吃没吧？我送您一坨黄灿灿。”李笑时抓着一泡泥土猛地往他们脸上一砸，接着拔腿就跑。

　　胖大肚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躲，这一躲就错过逮着李笑时的最好时机，“你他妈！给老子站住！”胖大肚边喊边追。

　　甩掉他们三，李笑时是很有信心的。然而，拐了两个路口后，李笑时郁闷了。

　　每个路口好像都堵了人，放着绳子绷直在地上，要不是李笑时眼疾腿快，还不得摔地上被人摁鸡崽子一样给抓了。转下一个路口，迎面来就是一棍子，李笑时躲过了，肩膀上还是挨了一下。

　　李笑时顾不得许多，玩命儿的在东二街的大街小巷里奔跑，越跑后面追的人越多，那感觉就像是整个东二街的人都在追他一个人。

　　“我的亲表姐啊。”李笑时都要跑哭了，火辣辣疼的屁股非常影响他的速度，这到底是欠了多少人的债啊？多少人在和他玩命啊？

　　李笑时被追到了东二街的尽头，没了路，乌泱泱的好几十百号人围了过来。

　　这东二街的尽头是条江，高高的岩石下，浪猛撞江岸的水。李笑时爬到了岩石顶上，退无可退，从这往江里跳生还可能只有十分之一。

　　“哥们诶，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咱不往上爬。”风呼噜噜地刮，没人听李笑时的话，一个赶着一个往巨岩上攀爬，把这人逮回去了好交差。

　　“我说，哥们诶，你们不是一起的吧？哪路好汉想抓我回去下酒啊，这是。”那岩石很少有人上，风吹日晒雨淋的，滑溜的很，李笑时占据高端，往下蹬人，好几次差点被人拖着脚给拖了下去。

　　那些人听他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了，他们中很多人都互相认识，但是并不是一路的，要李笑时回去各有各的目的。

　　“我们老板要他条腿还债！”

　　“腿得当着我们老板的面锯了。”这些人就这么当着李笑时的面，把李笑时当贩卖的牲口，开始商讨如何“切割瓜分”了。

　　“腿？不行，我们老板要活人，活奔乱跳的活人，腿不能给你们。”

　　“你们老板要腿吗？”第三个开口的对第一个开口的说：“腿可以归你们，我们老板要个人，有□□就行。”

　　“啊，你妈的。要操人，你们倒是有点儿追求啊。”李笑时心里想着，别指望能从他们中间杀出血路了，还是赶紧自个儿了解了痛快。李笑时直起身子，猛地往后一翻，掉进滚滚大江都没落个响，消失的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