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个生死蛊[综武侠]》宸古

5、一株盆栽

　　孙遥黎听着中年人越说越玄乎的话，不再逗留，大步爬上楼回到客房将房门紧闭起来。中年人口中的女鬼之说是不是真的，他无从考究，也毫不关心，但是对方口中的“人死成鬼，地上没有影子”却成了他的心头病。

　　前天在破庙与燕陌初遇的时候，在火光之下，燕陌他……他是没有影子的。

　　想到这点，孙遥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都冒出了虚汗，“难……难道燕陌他是……鬼？”这想法一出，他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并且越来越笃定。

　　但鬼就鬼吧，他可从未害过人，燕陌这个鬼为什么要黏上他啊……孙遥黎恐慌中又带有一丝不解，他觉得荒谬但除了这一解释他又想不出其他原因。

　　如果燕陌是个普通人，他为什么会连做两晚上和燕陌有关的梦，这在以前，可从未有过。但如果燕陌是个鬼，就可以解释为是燕陌施法为之了，可是为什么找上他？问题又绕回来了。

　　孙遥黎想的头疼欲裂，他这么紧张一是未曾经历过这样的灵异事件，二是害怕鬼怪伤人，虽然他与燕陌从不相识也无仇怨，但燕陌都成鬼了，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而最关键的问题是，燕陌如果想杀他，他根本阻止不了！

　　孙遥黎在房中想了一上午，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突然冷静下来了。燕陌要是真对他抱有不善的想法，他压根不可能活着离开那个破庙啊！

　　所以燕陌缠着他真正的用意并不是为了要他的命，而是为了别的。

　　昨晚临睡之前，他似乎听见了燕陌跟他说话，说的是……“回...家？”孙遥黎低声喃道，之后又确定的点了点头，他环顾客房四周，试探的说道，“燕陌，我不知道你听不听的到，但如果你是想要我带你回雁门关，今晚就不要让我做梦了。”

　　他话一说完肩就塌了下来，头也垂了下去，他真的是糊涂了，这种不着调的话都说得出来。

　　孙遥黎短促的笑了一声，带点自嘲的感觉。

　　他倒了杯凉茶小口喝完，不再去想这些事。

　　入夜，不知是不是白天自己说的那番话，导致孙遥黎翻来覆去睡不着，也有可能是没在房中看见燕陌坐在椅子上。当连续两个晚上都有看见燕陌，今夜却看不见，尤其在猜测出燕陌是个鬼的时候，他就更忍不住乱想了。

　　午夜时分，孙遥黎眯着眼在椅子上看见了燕陌，精神陡然一松，竟糊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孙遥黎这一睡睡到了第二天的晌午，打破了他以往的早起早睡的习惯。大概是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适了，之前要么是在野外睡的不安稳，要么是梦境连连，他翻了个身抓了抓鼻子上粘的绒毛又睡着了。

　　不过这后面睡的时间就不长了，他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坐起，“我没做梦？我昨晚没做梦！”

　　孙遥黎开心的同时还有点害怕。他开心的是燕陌并无伤他之意，害怕的是燕陌真的是个鬼。

　　一个已经死了七百多年的鬼。

　　人对于非我族类的东西都有畏惧心理，他也不例外。

　　但再害怕也只能认了，他猜测燕陌找上他有很大原因是他俩都是大唐人，除此之外他找不出其他原因。

　　“天...眼，能...通灵。”

　　房中只有孙遥黎一人，这句话仿佛是从他的后脑勺吹进来的，凉嗖嗖的让人毛骨悚然。

　　“燕陌？”

　　孙遥黎皱眉询问，却再得不到一句回答，他回想燕陌刚刚说的话，意思是他有天眼能通灵，因此燕陌才会找上他的吗？

　　这叫什么事啊，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天赋神通……

　　想要去雁门关需要从太原北城门出去，孙遥黎现在在西城区，其实真正要走起来并不远。但是出了太原城还有好一段路才能到雁门关，他万一又走错路了……

　　太原城很大，城中平民不准骑马，因此单纯靠脚力从西城走到北城，天已经黑了。

　　而北城区现在只能进不能出。

　　北城区富商贾家一夜之间三十五口人全部死亡，只剩下一个疯癫的小少爷，但是小少爷也失踪了。

　　能在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犯下这样一件大案，凶手肯定武艺极高，可是贾家是商贾啊，它到哪会结那样的一个仇家？

　　如果不是武林中人，那凶手必定是贾家熟人，而贾家的人只有一个小少爷不见了，不管人是真疯还是假疯是失踪还是死亡，都得把人找到！

　　而也因为城中发生了这样的一桩大案，北城区现在是人挤人，是不给外来人出去的。

　　从北城区内门进来的时候经过一番审查，那时候不提醒人不能出去，进来了才能从告示上看到消息。孙遥黎也是在进来之后才知道北城现在有这样一个规定，等着规定撤掉再离开肯定是不行的，他随身携带一个鬼，不及早把鬼送回家，谁知道时间拖长了善鬼会不会变成恶鬼啊。

　　他决定等天黑了就大轻功翻墙出城。

　　因此他找了家酒楼吃完了晚饭后就上了房顶，北城外门的灯塔闪又亮，不需要他仔细寻找一眼就能看见。

　　其实打心里的他并不想大晚上的在野外度过，上一次给他的惊吓他还没有完全消化掉。可他又怕拖久了更惨，只能硬生生的转变自己的想法。

　　他只是一个弱小的大夫，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些事情！

　　月亮渐渐升高，月明星稀，孙遥黎逐渐站起身，是时候大轻功离开了。而就在这时，侧边屋檐上掠过一道黑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而看黑影离开的方向，倒像是贾家。

　　孙遥黎眼珠一转，打算跟着黑影去看看，万一误打误撞正好抓到了杀害贾家的凶手，那就可以自由出入城门了。

　　他的速度比黑影的速度快，更比黑影的位置高，因此黑影毫无察觉。

　　虽然与大唐其他门派相比，万花的大轻功并不突出，更是没有明教唐门丐帮飞的又快又高，但胜在安全稳妥，并且也并不是特别低。

　　他记得师姐说过在以前，天策的轻功快是快还有残影，但是还没见飞起来就已经落地了。

　　师姐似乎对天策格外有意见，没错，就是那个把来求绑定奶的军爷揍出万花谷的那个师姐，也是说鬼怪故事吓他的那个师姐。

　　黑影在贾家的门口停了下来，孙遥黎就落在贾家对面的楼上，总之是黑影的背后。

　　他低头打量黑影，看不出男女，对方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之下，大晚上穿成这样显得有几分鬼气。

　　待黑袍人推门进去之后，孙遥黎也一个跳跃跃到了贾家的围墙上站着。他这位置正好是背光，不会投影，更不会让黑袍人觉得头顶一片乌云。

　　他在跳进来之前仔细看了下黑袍人，确定看到黑袍人有影子之后才跳的，否则他都怕这大晚上的自己这双眼把鬼看成人了。

　　不管怎么样，一个大活人打扮成那样来到贾家，就算不是凶手本人，也和凶手逃不了什么关系。

　　此时离天亮还有好长时间，孙遥黎也不知道靠着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把这黑袍人留下。

　　他觉得奇怪的就是官府衙役既然都封了北城，为什么不派人到贾家来监视，不是要抓凶手嘛，这只做一半是个什么说法。

　　他不知道的是贾家出事的三天里官府确实派人来了，可是衙役们不仅没抓到人，还被吓得口吐白沫。

　　之后官府就不再派人来了，还把贾家当成鬼宅一样不许外人提及。

　　这封城其实也只是打晃子，至少是该做的他们做了，能力有限也不能怪他们。事实上这城顶多再封个一两天，就会没事了，而官府也会推出一个替罪羊权当解决了这件事。

　　孙遥黎来得迟，整件事又没有了解清楚，所以不知道这些。

　　“你...想...让...他...留...下？”

　　孙遥黎脊背一凉，虽然已经有过经历了，但每一次他都会被吓得一颤，他回头一看，燕陌就贴在他的身后悬浮在空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合着他总觉得背后凉嗖嗖的，是因为背后贴着一个鬼啊。

　　白天倒没什么感觉，一到晚上那凉意嗖嗖的就往骨头里钻。

　　若不是他已经清楚认识到了燕陌不是个人，并且也熟悉了燕陌的这张脸，这突然的一下子能给他吓崴了脚跌下围墙去。

　　“燕陌？”

　　燕陌眨了下眼，“你想让他留下？”这回燕陌的声音虽然还是嘶哑但比起之前要连贯许多。

　　孙遥黎点了点头，“你有办法？”耳边冷气直灌得，让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燕陌见了瞳孔微微黯淡了些，“孙先生，我并无害你之意，也没有害你的能力。”

　　“我知道。”孙遥黎对上燕陌一双乖巧较真的眼睛，移了移目光，“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情况，心中难免有些……惧意。不过刚刚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你说话时有一股冷风往我耳朵里和脖子里灌。”

　　燕陌好像放松了许多，但接着眸子更加黯淡，“是我不好。”他生前活泼开朗，发誓保家卫国，没想到死后再一睁眼自己成了不为人所见的鬼，心理落差极大。

　　“燕陌，我有个问题问你，为什么你现在说话比之前连贯了许多。”孙遥黎觉得燕陌现在的表情就像只塌了尾巴的阿拉斯加，整只鬼都无精打采的。他想是不是自己说的话伤到对方了，没想到燕陌看上去贼凶贼凶的实际上还是个奶气十足的小鬼。

　　不过细想想，那梦里燕陌确实是阳光灿烂的性子，可能死后没人与之说话变闷了吧。

　　燕陌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一睁开眼就是你所说的七百年后，那时候我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还很弱。跟了孙先生几天之后，吸收了先生的一些阳气，所以……”

---

作者有话要说：　　花小毒：我年轻我十八，我天真幼稚还害怕，谁还没有个黑历史了啊！
发发的大轻功没有特效！没有特效！没有特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啊！纯真不做作的阿拉斯加好可爱哦！
但是，兄弟们，燕陌只是一个要消散于天地间的魂，如果不是花小毒体质特殊，能给燕陌提供阳气多活一段时间，恐怕刚苏醒就又挂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