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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防守 ...

  •   张佩远和李纯参加了一个皮艇聚乐部,中秋前组织一次划龙舟的非正式比赛。张佩远让我也参加。这是强人所难。他手脚都很灵活,可我运动神经不算发达,平时基本陷在办公室里,哪里会划龙舟。我参加也不过是凑个数。

      比赛那天的天气不错,我们队里有几个高大的男士,一看就是久经沙场。虽然张佩远和李纯很强壮,可和那几位壮汉比起来倒显得纤细了些。

      好在参赛者中还有几个和我一样的女性,我不觉得太势单力薄。

      一共有四支船队。大家纷纷上船坐好。比赛前又匆匆的来了几个人加入各船队,当中一个带着太阳镜的女人登上邻船。她冲着张佩远挥挥手。他礼貌性的微笑。

      比赛开始时我们队暂时领先。船周围水花四溅,我刚开始还觉得能控制住手中的浆,划的很努力,也不管是不是真的用对了力气。但很快我就没有劲了,觉得是桨在划我。

      我一抬头,瞥到一眼临船上的那个女人和我对视一眼。我有强烈的感觉她看我不是因为我拙劣的划船技术,而是因为我坐在张佩远身边。

      最后我们队赢了。大家下了船,欢呼雀跃起来。临船上的女人把太阳镜摘下架在头上。她方脸,大眼睛有神,牙齿洁白,笑起来自信。她的上臂肌肉线条分明,定是在健身房泡了很久。

      她径直向张佩远走过来。张佩远介绍我们两个人认识,对方名叫鲁易。

      鲁易满脸堆笑和我握手:“我是佩远的老搭档。”

      我知道她的身份会比这要复杂的多,笑说:“你好。”

      这时李纯走过来对鲁易说:“怎么一回来就和我们比赛?”

      “不比怎么知道我和你们的差距?”她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带着犀利的刺探。

      我的衣服被刚才浆上卷起的水珠浸湿 ,她的眼神让我一阵心凉。

      她又对李纯笑笑:“佩远和你做什么都能赢。”这分明是话里有话。

      张佩远笑说:“哪有什么赢的。我和你总是势均力敌。”

      李纯将鲁易带到一旁,热心的嘘寒问暖,很显然是在挽救眼前的尴尬。光看鲁易的气势也猜出她是冲着张佩远而来。这点我在几天后就得到了确信。

      ————————————————————————

      像张佩远一样优秀的男人总会有几段感情,不经意间他们就会吸引女人。但优秀的男人不会有太多感情历史,大量的精力都投入到个人奋斗中。鲁易就是张佩远不多但很重要的历史。

      张佩远在麻省理工读博士的第三年,鲁易刚去波士顿上大学。之前两人并不相识。

      每个人的记忆中都有几个幸运儿被光环笼罩,家世好,学业成功,长相也过得去。鲁易就是这样的人,但是她的光环要更加眩目。

      她父亲是一所银行海外业务的负责人,有了权利就有了四处结交的资本。有次他去波士顿看鲁易时特地办了场聚会,请了几位校董和鲁易所学专业的毕业校友。那些校友已经做到了银行,公司和政府的管理高层级别,总之都是对鲁易将来发展有用的人脉。

      所以在其他留学生还想着怎么在美国拿张绿卡,鲁易已经有了足够的资历踏入美国的主流阶层。

      鲁易自己也很争气,出国时至少在成绩那一部分是靠自己的真才实学考出来的。可想而知,以鲁易的家庭背景和素质,她就算说自己是公主也没人反对。

      精力旺盛的她自然是无法忍受默默无闻的学生生活。大学里大大小小的活动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她可不只是想出风头,也亲力亲为的组织两三个留学生团体。她常自愿为团体四处化缘,筹来的钱就用在留学生联谊和各种活动上。大家留学都很清苦,能有免费的玩乐和食物当然好。

      张佩远很少参加各种活动。他当时的精力都投入在一个项目上-研究生物医药工程中的数据演算。有年新年,李纯拉着他去一次联谊。冰雪聪明的鲁易在看到张佩远的第一眼就认定这是她想要的男人。当时张佩远的心思不在感情上,对鲁易的一番情深意重选择性忽视。

      可鲁易对要得到的人或事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她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对很多男人有绝对吸引力。但这次她没和张佩远打出自己“公主身份”这张硬牌。张佩远自信有主见,她的背景对他的吸引力不大。而她喜欢张佩远也正因为他不会仰视她的地位。

      所以她用了亲情这一招数。她常到张佩远的学校去给他送各种她亲手烹制的美食。最初张佩远还会拒绝。但李纯对吃即在行又欣赏,所以鲁易三番五次的先以美食诱惑李纯,再让他叫上张佩远。就这样三人常在一起吃饭。

      张佩远毕业后去读哈佛大学的经济学院期间,鲁易的一片盛情也终于赢得了他的回应。他们相识三年后的新年,他送给她一束玫瑰花。告白方式虽然老套却是鲁易期待已久的最珍贵的礼物。

      张佩远后来到华尔街的C银行工作过一阵子。鲁易毕业时,也迅速的在纽约找了份工作为的就是和张佩远在一栋楼里办公。

      张佩远建立了能提供投资的圈子,开始和迈克合作搬到了沙丘路。

      鲁易放弃了她爸爸苦心在美国东海岸给她经营的人脉跑到了加州,在一个金融咨询公司从一个咨询员做起。她做的不太满意但至少能和张佩远在一起。

      这时鲁易也动用了她爸的关系给迈远纯带来一大笔投资。张佩远没有直接接受这笔资金,而是直接将鲁易纳入到迈远纯的合伙人行列。鲁易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了张佩远的搭档。

      虽然他们在一个公司,每个合伙人都管理各自的投资企业。可鲁易常干涉张佩远的决定。

      有一次张佩远看好一间小公司。该公司提供的服务是在最短时间内训练人的面试能力,着装和礼仪的细节。鲁易却反对他的决定。这样的事发生了几次,张佩远从最初的劝说鲁易到后来放弃和她解释。事实证明张佩远的投资基本能迅速取得市场影响力接着带来利润。

      一年前张佩远提出在中国建分部的提议,鲁易非常反对这个计划最后她说:“如果你还坚持决定,我就离开迈远纯。”

      “那你就离开吧。”张佩远很平静的告诉她。

      鲁易辞了职。张佩远也没去哄她回心转意。两个人的关系也告一段落。

      张佩远没有迟疑片刻,马上回国开辟新路线。而鲁易还想挽回两人的感情也跟着来到上海,刚开了一个小型风投。

      李纯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们在楼下的餐厅遇上一起吃的午饭。张佩远当时正在见一个公司代表,没加入我们。

      我对鲁易和张佩远的过去没感到意外。相反,如果张佩远从来没有认真拥有过一段感情,那倒是奇怪。

      可我想到鲁易心里很不舒服。

      “鲁易不会轻易认输。”李纯说。

      “看得出。”我说。

      “但佩远他很少回头看。”李纯说这话是为了安慰我。“佩远曾经和我说:这世上很多事只有一次机会,错过就错过,人一定要向前看。”

      我感到隐隐不安。如果我需要离开,张佩远会为我停下么?恐怕不会。

      ——————————————————————————————

      鲁易为自己举办了一个归来宴,说是在一位长辈家中举行。她邀请张佩远和李纯参加。张佩远让我陪他去。

      “你确定想让我去?”我说。

      “当然。”

      “鲁易想见的人是你不是我。”我说。

      “可我希望在我身边的人是你。”他说。

      张佩远从来没有对我谈到过他和鲁易的过去,似乎认为我不应该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我也没有再问。他的沉默是坦诚,我的沉默是无奈。

      周五晚上,我和张佩远去参加鲁易的宴会。在一片二三十户人家的别墅群里,我们去的那户占了此区域一半左右的面积。进入他家大门后,要经过很长的一段驾驶路,才最终到达主楼。李纯随后也到了。

      巨宅内灯火通明,装饰繁复。

      和鲁易打了招呼后,她把我们带到两位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那里。

      “这是张佩远。”她的手自然的搭着他的手臂上,俨然一副将自己男朋友介绍给德高望重的长辈的姿态。

      “这是我叔叔,这位是焦成先生。”她对张佩远介绍到。

      焦成是这个宅子的主人,他今晚的客人大都是和他的背景相当。

      张佩远和李纯无法在财富上和其他的客人相比。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和各色人物打交道,很快的进入角色和焦成还有鲁易的叔叔相谈甚欢。

      鲁易看着他们,又看看我,得意一笑。我确定她已经演练了多次这个笑容,是专门配合这一幕设计的,是来告诉我看看眼前并清醒的想想她能给张佩远带来的是什么:是这些有影响力的社会关系,是源源不绝的投资,是轰轰烈烈的前途。

      而我又能给他带来什么?扪心自问,我所接触的客户至多算是中产,是出售高级技能的打工一族,我没有能够和鲁易媲美的社会资源。

      张佩远之前放下鲁易,也自然知道自己的放手是什么。他会不会后悔不是我能够左右的事情。如果他现在离开我,也没什么抱怨。我没有爱情至上的信条,也没奢望谁会为了我放弃人生的一整盘棋。

      想到这里,我走到一边和旁边的一群女孩儿交谈起来。这当中有焦成的的女儿焦丽。

      虽说这是她的家,她却和这宅子里四处镶金戴玉的呆板富贵很不合拍。她穿着剪裁合身的及膝裙,一双丹凤眼生动传神。

      我们聊了几句话,她问我在那里工作,我说志恒。

      她很有兴致的问:“你认识陆城么?”

      “当然。” 我心里感慨这个世界太小了。

      “他妈妈前几天去美国看他。不然今晚也会在这里。”焦丽说:“他妈妈很舍不得他走。”

      “陆城还是需要出国经历的。”我说。

      焦丽对我说:“你也想出国读书么?”

      “会考虑。”我说。

      焦丽看看在远处和她爸爸聊天的张佩远,笑笑对我说:“你一定有些纠结吧,不愿离开你男朋友。每个人想法都不同。我在美国上完大学就回来了。我在那里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还是要靠我爸爸,倒不如回来自力更生。”

      焦丽的坦诚让我惊讶。人很难有自知,以她的背景还把自己看的一清二楚的人更是少见。

      她从手包中拿出一张名片给我,“我在上海开了一间书店,专门买二手书。什么时候到我那里去看看吧。

      我们聊了几句后,鲁易走了过来,对我说:“我没想到佩远,李纯和焦先生相谈甚欢。”

      她当然早就想到了。

      鲁易盯着我左手上戴着的一条钻石手链,是张佩远送我的,我一直没什么机会戴。

      “这手镯是张佩远给你买的吧?”她的语气意味深长,特意强调了“买”字。

      “是的。”我说。准备好听她的借题发挥。

      “这太贵重了。” 她说。潜台词:你一个律所打工的,负担不起这个。

      “你怎么知道这是真的?”我半开玩笑的说。

      “带假货的女人配不上张佩远。”她俏皮的眨眨眼睛。

      这无非又在暗示她才是张佩远应该珍视的珠玉美钻,而我只不过是颗闪亮的假石头。

      她带着那半阴半阳的笑容走开了。整个晚上她穿梭在人群里尽情展示她的谈笑风生,收放自如。

      回来的路上我很累,在车上竟睡着了。等到我醒来时已经在张佩远家外。

      “今晚留下来吧。”他说。

      我没有拒绝,很想守在他身边。难道鲁易的所作所为已经对我有所触动?面对她的执着,我开始被动的防守。

      我们走进屋子,张佩远抱住我,解开我的裙子,脱掉我的丝袜。他的进入让我陷入满足和痛楚,满足是因为拥有他,痛是怕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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