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狭间狂欢》虾饼

4、幻影旅团X先入为主X四号蜘蛛

　　环境对人的影响无可估量。通常人们都认为类似于环境这样的外界因素对身心的影响远远不及人类的自我意志重要，如果有人否认这种观点，那他就是只知道推卸责任的无能之辈。然而这本身就是个悖论：环境造就观念，观念影响意志。
　　库洛洛召集一众同伴宣布成立幻影旅团时，侠客又习惯性地神游起来。《全职猎人》作为一部漫画毫无疑问是虚构的，可他却是切切实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而不是漫画里的虚拟二维人物。他是侠客，他在流星街，他结识了一群很棒的伙伴。侠客自认不是个容易产生归属感的人，可他不得不承认身边的一切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吸引了他——卑劣而骄矜，低贱而高贵，残酷而美丽。

　　飞坦实在忍不下去一旁那个满脸傻相地看着库洛洛，或许现在该叫“团长”了，神游天外的蠢货，毫不留情地送上一个肘击，满意地听到一声惨叫。
　　库洛洛早就留意到侠客走神，不过见他难得露出的发自内心的可爱笑容也懒得跟他计较关于“蔑视新任上司权威”的问题。可飞坦这一出倒是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侠客暗叫不妙，努力收回方才的糗样，重新挂起公式性的招牌微笑试图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当然只是徒劳，这群人一个比一个眼尖，起哄闹着要库洛洛惩罚这个在旅团成立的重要时刻还如此不走心的混小子。

　　“嗯，我假设刚才说的内容你还是听进去了？”库洛洛看侠客摆出一副认真严肃虚心受教的模样用力点了点头，微笑着给出了所谓惩罚的具体内容，“那么你应该知道，旅团的预定成员为十三人，不过现在还只有八人。寻找合适的新团员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期限是一个月，不要让我失望。”
　　目前幻影旅团的成员有库洛洛、飞坦、信长、窝金、玛琪、派克、富兰克林和他自己。也就是说他得在一个月内找到芬克斯、剥落列夫以及库哔这三人中的至少一人？！找其他能力者倒也不是行不通，不过领导不满意什么都是白搭——既然原作中这三人均为旅团成员，库洛洛自然是需要这三人的能力并且在相当程度上认可他们本人的。侠客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带回与原作不符的非剧情人物成为旅团成员弊大于利，想尽办法把那三个目前为止毫无消息的怪人全数找出才是上策。
　　“是的，团长。”侠客郑重地回复道。

　　流星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里既渺小到不被版图承认，却又寥廓到不计其数的人穷尽此生亦无法踏出一步。每一刻都有人被遗弃于此，每一刻都有人捱不过生的残酷死于非命。
　　侠客无异于大海捞针的寻人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即便用上早先出于自保考虑布下的大面积信息网，对这项不得不完成的计划外任务也是毫无裨益。约定时间的四分之一已经过去，侠客仍旧一无所获。
　　原作似乎并未提及那三人入团时的具体情况，甚至连他们是否为流星街人都有待商榷。按理说，无论是攻击快准狠的直性子冷笑话爱好者芬克斯，还是来自战斗种族裘东洞族的绷带怪人剥落列夫抑或“左手神明右手恶魔”的特殊能力者库哔都不可能默默无闻全无消息。无法得到相关情报的原因只有两种可能：三人此时尚未来到流星街甚至彻头彻尾就不是流星街人；自己本身对原作先入为主的印象影响了对潜在目标的筛选——毕竟侠客所熟悉的是距今十数年之后的旅团，而不是目前这个肢体尚不健全的蜘蛛雏形。
　　直到库洛洛的手指触及侠客的嘴唇时，他才从麻痒的刺痛感中意识到自己的下唇已经被尖利的犬齿磨得血肉微翻。
　　“这么为难么？”给侠客定下惩罚后，这人忙得几乎脚不沾地难觅踪影。好不容易见着一面，他似乎又钻进了什么自我折磨的牛角尖。库洛洛暗自扶额，伸手解救了那片饱受蹂躏的软肉。
　　“不是的，事实上刚才已经有些眉目了。”找到突破口后，侠客十分兴奋，甚至少有地眉飞色舞地给库洛洛说起话来。凭借先入为主的固有印象寻人原本就是本末倒置，就算是在原作中也是先有了“幻影旅团团长想要寻找合适的成员”这一诱因才有了“芬克斯、剥落列夫、库哔加入旅团”这样的结果。而库洛洛把一部分选择权转交给他，也就是说他的意志也成为了诱因的一部分，虽然根据所谓“因变果不变”的规则，那三人最终将成为旅团成员，但侠客现下寻找的人选不是他们，或者说不是他记忆中的多年后的他们的模样也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库洛洛耐心地听完侠客比往常繁琐生动得多的汇报才表明了原本的来意：“五分钟前，飞坦他们已经在大厅选号码了，玛琪负责给我们纹上蜘蛛纹身。”
　　“欸？！团长你为什么不早说啊，现在他们肯定已经把号码抢得差不多了……”侠客原本还对库洛洛没有打断他一时兴起的长篇大论有一丢丢感动，此时已经只剩下满心的无奈——原本他还计划赶在窝金开口之前要下十一号看看这是否会使未来的有客鑫事件偏离既定轨迹，现在全都打水漂了。

　　所有人都选择了与原作相符的号码。侠客转念一想，要想最大程度地改变诱因以打破“结果无可更改”的霸王条款，四号比起十一号而言是更好的选择。他可以确定，在规则下西索无法杀掉身为四号的他进而假装取而代之。如果他被杀死，那么规则得以打破；如果他没被杀死，那么西索就不可能成为假团员与酷拉皮卡合作重创旅团。

　　“那么我要四号。”笑得眯起了眼的侠客活脱脱一副算计着整蛊倒霉蛋的顽劣小恶魔形象，惊得玛琪一时没把握好力道，重重地在库洛洛背上剜了一针——是的，除了这两位不知道在楼上磨叽了些啥错过选号纹身的家伙其他人都已经纹上了标志性的蜘蛛纹身。尽职尽责的玛琪在由派克替自己纹好图案之后来给两个掉队的同伴纹身。
　　“玛琪辛苦了。侠客的纹身我来帮他纹就好。”心知团长把刚才那一针归咎到了侠客头上，玛琪点点头，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迅速离开。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侠客穿衣向来喜欢从脖颈遮到脚踝的严实衣物。这当然不是出于性格保守之类的原因，只不过是习惯性地在最大程度上减少与外界的不必要接触。库洛洛打量了几眼几乎只有头脸没被衣物遮盖的侠客，自行替他决定了纹身的位置：“后颈怎么样？我会控制好力道的。”这只不过是个形式上的问句，库洛洛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侠客解开一直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的衬衫领口。
　　侠客的皮肤本来就很白，长期掩在衣物遮盖下久不见光的部分更是病态的苍白。库洛洛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那人的后颈，他只要稍稍用力收紧手指那人就会死去。库洛洛知道，如果他有意让侠客去死，侠客不会挣扎亦不会反抗。这种认知让他很烦躁。乖顺聪明的得力下属本应是任何一个上位者都喜欢的东西，可库洛洛心中却对这样的侠客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那种被人算计被人排除在外的愠怒。
　　尽管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绪正困扰着他，库洛洛手下的动作倒真如他先前许诺的一般很好地控制住了力道，几乎不会让侠客感到多大痛感。库洛洛此前从未接触过刺青，更没有替别人纹身的经验，不过上手非常快，没多久一只生着十二条腿的蜘蛛就狰狞地盘踞在了脆弱苍白的后颈上，当中还纹着一个精致诡异的极具哥特风格的数字四。
　　库洛洛刚一结束，侠客就重新扣好衣领。
　　“不用看一看么？”
　　“不了，我相信团长。”侠客轻快地谢过库洛洛，就以寻找新人为由离开了基地。

　　既然不能根据对原作的印象投机取巧地寻找那三人，侠客索性将各区排得上号的念能力者列成了一张并不太长的名单，以最简单也最费时的笨办法在其经常活动的区域埋下眼线，广泛撒网重点捞鱼。一心惦记着撒网捞鱼的侠客并没有注意到方才离开时顶头上司并不怎么美好的心情，急冲冲地投入了惩罚工作中。

　　虽说比起初遇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现在的侠客已经真实了很多，库洛洛还是心有不甘。这个因极端的矛盾与出众的能力引起他注意的混小子在十有八九尚不自知的情况下越来越吸引他，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姑且走一步算一步，拉着他一起坠入深渊也罢。想要就去夺取，这几乎是库洛洛的本能。然而，侠客有意无意地打破了他的诸多计划。若说真的对他这份不加掩饰的掠夺心思毫不知情，侠客又确确实实地避开了他的不少刻意安排；可如果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还能面不改色应对自如，那就说明库洛洛于侠客而言根本不具备对等程度的影响力——而这一点恰是他所不愿意承认的。
　　不过，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而他，理所当然会取得最终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