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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   第二天午饭时间,她在电梯口遇见秦迹。他正跟几名同事边走边聊,神情认真,眉头微皱,西装下一件洁白的衬衫。秦迹隐约对她有意思的事情私下很快传开了,看见林语叶的目光,他旁边的同事打趣说:“林花痴,你在看什么呢?”
      “看秦总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林语叶又想起李重那个猥琐男,顿时觉得眼前这位高岭之花,才是真·男神。

      “看来你的相亲对象长的不可口?”露露笑嘻嘻的问。
      他们一群人进电梯,去食堂。
      “岂止啊。”林语叶一提就来气,“是个超级大奇葩,三观很有问题。”
      “那,”秦迹在她身后慢悠悠的开口,“意思是我还有希望?”
      电梯里鸦雀无声。
      她干巴巴的笑一声:“秦总真会开玩笑。”

      下午,赵总监带着她和陈实,去了新开盘的“星月时代”。这是他们江边新城计划的第一步,楼盘在新区,几年前她路过这里,还是荒芜一片,现在已然高楼林立了。冲上云霄的建筑,将成为这个城市新的中心。

      小区的绿化尚未完善,语叶迎着冬天的冷风,感觉裙子下的小腿都没知觉了。赵总监还在喋喋不休的跟她们唠叨着广告投放方案,她们转了一大圈,才回到临时售楼中心,几个不认识的同事朝他们看过来,有一位漂亮姑娘体贴的端来热茶,看打扮约莫是销售。

      “谢谢谢谢。”语叶接过杯子捧在手里,从那点温度中取暖。趁没人注意,她悄悄松开脚上的高跟鞋,痛苦不堪的转了转脚踝,穿着小细跟走这么远的路,简直是战神。

      秦迹从楼下下来,正看到她这副萎靡的模样。她从小就娇气的很,有一回放暑假,她臭美穿高跟鞋去逛街,兴致勃勃的出门了一小时不到,结果脚趾头磨出了泡便不肯走路了,秦近给他打电话求助,还是他骑单车把她载回家的,她那时泪眼婆娑的坐在他后座,扯着他衣服的下摆,迁怒于秦近,怪他给她买的鞋子。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他觉得好笑,又有点微微的苦涩。

      回忆太清晰,他连时间都记得一清二楚。而记忆中的姑娘,现在就坐在他面前。赵总监迎上来打招呼,却发现秦迹压根没看到,他一直朝着某个方向走过去,然后坐在了林语叶对面。

      语叶吓了一跳,连忙把脚塞回鞋子里,正襟危坐,刚好对上他的眸色深沉。
      “秦总,你也在这里啊。”工作时间,她便这样称呼他。
      秦迹拿过她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就翻,她连阻止都来不及,上面是她临时鬼画桃符的一些工作内容,字迹潦草。

      “你的字倒是一点没变。”他这话也不知是夸她还是贬她。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工作态度很端正,几乎每天都有笔记,扉页上还慷慨激昂的用细毛笔题字:“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秦迹笑了,她不免脸一红:“你还记得吗?以前你教了我们一个暑假的毛笔,但我写的还是还是这么差,我绝不会告诉别人我的老师是你。”

      有一阵子,秦迹是他们大院几个邻居家小孩的暑假老师,炎炎夏日,他们都挤在秦家客厅的那张大桌子上趴着,除了辅导功课以外,秦迹还教过他们毛笔字、游泳。而她半点没学会。后来他上了高中,功课繁忙,这事儿才告于段落。

      “虽然没学会,师父的恩情还是要铭记于心的。”秦迹说。

      语叶正想开口,却见到给她端热水的那位姑娘款款走来,她穿着黑色套装,脸上妆容也很精致,坐在语叶身旁,笑着说:“秦迹,你都来了大半天了,也不和我说句话。”

      她语气亲密,带着一点嗔怪,语叶轻而易举的嗅到了奸情的味道,她便想溜之大吉了。

      “刚才在忙。”秦迹不为所动,继续看语叶的笔记本。

      把本子还给我!语叶心里呐喊一声,想伸手去夺,又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拉拉扯扯,身旁的姑娘已经把脸转向她了,看到语叶柔美的模样,又想起公司沸沸扬扬的传闻,不免口气有点酸:“听说策划部来了位大美女,百闻不如一见,你好,我是安心。”

      战火终于转移到无辜的她身上,安心安心,你安的就是一颗打秦迹主意的心嘛,语叶笑眯眯的跟她握了一下手,“我叫林语叶,语言的语,树叶的叶。”

      秦迹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们握手。她的手指很细,指甲太软所以总是修剪的干干净净,他还记得最后一次把它握在手中的感觉,那时候她和秦近已经分手,她跑到他们家来哭的天昏地暗,秦近避而不见,他就坐在她身边试图安慰,还握了一下她的手。

      “秦总,安经理,”赵总监带着陈实走过来跟他们攀谈,语叶这才得知,安心是销售部门的一位副经理。不过这跟她的关系并不大,正这样想着,就听见赵总监吩咐,“语叶,江边新城的策划案以后就由你和陈实来跟进,你们要跟这里销售部的同事多沟通,这是公司今年任务的重中之重,秦总跟我都非常看好你。”

      “好的。”语叶点点头。他们对接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秦迹却也不走,就默默的坐着听。语叶忍不住又打量了一下他,几年的分别,他好像仍旧没有变化,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却又是好看的,难怪露露喜欢他,安心似乎也喜欢他。

      天黑的很早,他们聊完之后,安心说:“难为你们跑一趟,今天我请大家吃饭,想吃什么?”
      怎么都这么爱请客!语叶暗暗诽谤一句,她只想回家躺着。桌子上有一大叠文件,语叶刚想去拿,已经被秦迹拿在手里了,她的手停留在半空,只好尴尬的收回。

      “你们吃吧,小语,你跟我来。”秦迹又拿过她桌子上的手袋,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喂。”语叶叫不住他,瞬间尴尬的无比,都不敢去看安心的脸:“那啥,我,先走了……”

      她一溜烟的跟在了秦迹的后面,几步小跑追上去:“秦迹哥,你、你要去哪儿啊?”

      秦迹把她的东西一股脑放到后车座上,又为她开了副驾驶的门:“上车。”

      “你这是强人所难。”语叶吃不消他的态度,“能不能别在同事面前这样啊。”

      “上车跟你说。”秦迹依旧执拗的给她开着车门。

      她从小就怕他,站在他面前感觉自己气场极弱,只好悻悻的上了车。刚才几步小跑,让她的脚踝更痛了,反正在他面前,她从来也没形象可言,索性脱了鞋子给自己揉。

      三月春寒料峭,她浅粉的大衣下面是同色的裙子,裙子下面是丝袜和细高跟,秦迹显然欣赏不来她的娇俏时髦,瞥了她一眼冷冷的说:“明年冬天你就要得风湿性老寒腿。”

      “到处都是空调,又不会冷。”语叶缩在座位里,撇撇嘴,“去哪儿啊?秦迹哥,你要不喜欢安心,就明确告诉人家,千万别拿我当挡箭牌,我还要在她手下做事呢。”

      她工作两年,见了数次同事间的勾心斗角,才不想自己碰上,安心一看就是跟自己气场完全不对的那类人。

      “她是销售部安总的侄女,你知道吗?”见语叶摇头,秦迹轻描淡写的说:“她是靠她叔叔提拔,但我觉得她的工作能力并不如何,你接下来要跟进她手上的项目,记得帮我留意一下。”

      不仅拿她当挡箭牌,还拿她当间谍,语叶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答应了:“好吧。”

      都怪她从小培养的,对秦迹的盲目崇拜。

      他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丝笑意。

      “秦迹哥,能再见到你,我挺惊讶的,我还以为,这辈子我跟……都不会有交集了,”语叶轻声说,“我小时候拿你当亲哥哥看,现在当你的手下,我觉得很有安全感。希望我们都能把过去忘了,做好同事,甚至可以做朋友,你觉得呢?”

      秦迹的脸上依然是淡淡的表情,他专注的开车,就在语叶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我答应你,但你不许再躲着我了。”

      “我不是成心的。”她苦笑一声。

      “你还记得一中的陈老师吗?”秦迹突然问她。

      他们大院的孩子,在同一学区读书,都上同一所小学、初中和高中。秦迹大她几岁,她和秦近读小学的时候,他是中学生,等他考进清华建筑系的时候,她才升初二,就经常听见教数学的班主任陈老师对昔日爱徒秦迹的各种夸赞。那是个风趣幽默的伯伯,对语叶也很疼爱,虽然她严重偏科,数学稍不留神,就在及格线边缘挣扎。

      “我也是不久前听说他生病,他在这里的肿瘤医院住院。情况不太乐观,听说是肝癌晚期。”原来秦迹是往医院的方向开,“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什么?”语叶震惊,甚至不敢相信,“他身体看上去非常健康的啊!”
      “两年前就发现了,现在已经骨转移,在化疗了。”
      “我没听说过……”语叶有些惭愧,“这些年,我不太跟大伙儿联系……自从我爸妈带着林飒出国,我就没回去了。”

      她一直固步自封,自我囚禁。几乎没有家人和朋友的陪伴,浑浑噩噩的一个人过日子,宛若行尸走肉。

      秦迹带了看病人的营养品,她坚持在医院门口买了鲜花和水果,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一会儿面对病人的时候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没想到陈老师已经在昏迷期了,她只隔着玻璃,看到昔日讲台上高大强壮的老师变得苍老瘦弱,靠呼吸机维持生命。

      疲惫的家属见到他们,大老远的迎上来,陈老师的儿子感激的握住秦迹的手:“阿迹,多亏你帮忙,这次转院才这么顺利。”

      秦迹拍拍他的肩膀,忧心忡忡的看着病房内,低声询问着病情。
      走廊上的灯明晃晃的照下来,他微微皱眉的专注样子让人有一种安心感,仿佛他的宽慰,就真的可以实现。

      在语叶的记忆里,ICU总是冰冷可怕的。林飒出生后,曾动过几次大的手术,虽然她年龄还小,可是家里的一片慌乱,还隐约记得。
      她没人照顾,便被托付在了邻居秦家。她哭闹不肯睡,秦迹只好坐在她床头给她讲故事,直到她哭累了昏睡过去。记得有几次她半夜醒来,哭着敲隔壁的门,大声喊:“迹哥哥,我害怕……”

      她都完全没有记忆,但他还记得,把那个小小的孩子搂在怀里,他的心很是柔软。那时候,他很希望自家调皮捣蛋的弟弟,变成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他们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秦近看了一眼依然唉声叹气的语叶,问她:“饿不饿?”

      “有一点,唉。”语叶四处看了看,“医院附近也没什么吃的,我们走吧,路上随便吃点。”

      恩师的病,显然拉近了他们的关系,语叶对着他的口气,也变得更随和了。

      在路上,她又脱了鞋,痛苦不堪的揉揉脚踝,秦迹看在眼里,对她说:“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吧,我也累了,不想在外面吃。”

      见她面露难色,秦迹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是正经人。”

      “……”

      秦迹住在公司租的公寓,跟语叶家不同的方向,是他们公司自己的高档楼盘。语叶饿着肚子,心想他不会要自己下厨做饭吧?结果秦迹半路上就打电话到楼下的饭店,打包了几个菜,听得她更饿了。

      房间内供暖十足,一进门她就把鞋子脱了,光着脚参观了一下他的房间,结果除了客厅和主卧,其他房间都还保留着开发商统一装修的崭新模样,有些连塑料膜都没有撕去,他的日子过的也太敷衍了:“秦总,您是一心为公司奋斗,所以生活的特别不拘小节?”

      秦迹给她找来拖鞋,是某酒店的一次性拖鞋,他脚上也穿着一双同款。然后他把饭菜摆到茶几上:“抱歉,冰箱只有矿泉水,我煮点热水。”

      他走向厨房,但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了,有些无辜的说:“抱歉,还没有买热水壶。你介意用碗装矿泉水吗?放微波炉里热一下……我还没有买杯子。”

      “……”语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有气无力的答到,“我不渴,吃饭吧。”

      秦迹吃饭的样子慢条斯理,却不太说话。以前秦近就说过他奉行食不言寝不语,十足的沉闷。好在语叶是知道他的,于是自顾自的打开电视看,看了一会儿热播剧,觉得有点傻,又去看社会新闻。她过的像个独居老太太,对社会上的大小事的认知都来源于网络与社会新闻。

      看到某小区业主跟物业吵架,她就愤愤的说:“我们楼下的保安比这个还过分,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的。”

      看到子女都找理由不赡养父母的新闻,她就哀叹:“这些畜生,人都会有老的一天呀。”

      看到某男子从别人楼下经过,被人家阳台高空坠落的花盆砸破脑袋,她就说:“哈,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这样都能受伤。还是不要经常出门的好,我就天天在家里呆着。”

      他好笑的看看她,她正在一边专注的啃着小羊排,这是她的最爱,已经啃到第四根了,她吃完之后意犹未尽,发现仅剩了一根,而他没有吃过,便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

      “吃的太少。”秦迹终于发话了,“你的米饭只吃了一口。”

      “不不,真的吃不下了。”大学以后,她就告别了婴儿肥,一直都是林妹妹的体型,胃口也很小。其实秦迹心里更希望她能肉一点,只是当然不会对她说出来:“把羊排吃完,我不太吃羊肉。”

      他语气向来是不容置喙的嘱咐,她“哦”了一声,啃完之后去洗手,卫生间干净的可以反射人影,好在洗手液是齐全的,她不好意思用他的毛巾,拿手在裙子上擦了擦,走出来问他:“秦迹哥,难道你有洁癖了?卫生是你自己搞的?”

      “钟点工。”秦迹吃完最后一口饭,才回答。然后他把三个几乎没有动的菜,连同她的米饭,塞进了冰箱。

      “你、你不会想留着明天吃吧。”语叶心里一滴汗。
      “浪费可耻。”
      “你吃我的剩饭,感觉我会被天打雷劈。”语叶几步上前把冰箱里面的剩菜拿出来了,“隔夜菜对身体不好,倒掉了啊。还是自己学着做吧,我都打算自己学了,要不你也一起共同进步?”
      “君子远庖厨。”秦迹说。
      “哈,从小到大,你倒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语叶悻悻地收拾桌上残局,“五年级暑假我们都在你家被迫补习,中午没人做饭,你就只叫我们吃冰棍。我一口气吃了六根,估计大姨妈痛就是那时候埋下的祸患。万幸的是,从那以后,我们就不用每个暑假去你那里接受为期一个月的再教育了……”

      秦迹笑了,他不经常笑,但是笑起来确实非常好看。语叶忍不住又多看两眼,找了块湿纸巾擦桌子:“难道你不是大学之后就一直在外面吗,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跟钟点工过的?”

      “来,我有东西给你。”秦迹不回答,却带她卧室里,她警惕的站在门口,犹豫不想进去。他的卧室很简单,床铺的也很整齐。就是飘窗下放着五个一模一样的行李箱,他打开一个行李箱掏了掏,翻出一个盒子给她:“上次跟林飒一起玩牌,从他手里赢的。他本来是打算送给你当生日礼物,结果输的倾家荡产,把这个抵给我了。”

      她生日是在一月,林飒只给她发了一句“生日快乐”,气的她骂了几句小兔崽子。没想到秦迹回来碰见了她,又把礼物送到了她手里。

      她接过盒子,是一个潮牌的手镯,纤细的镯面镶嵌着几颗碎钻,试了一下,很合适。林飒竟然敢跟他玩牌,简直自作孽,她问他:“你们玩什么?”

      “斗地主。”

      “……那你应该跟我斗,我每天都在手机上玩几盘,技艺高超,炉火纯青。”语叶走到窗边,哭笑不得的问,“这些行李箱里装的是什么?不会你的行李还没收拾吧?”

      “嗯。”
      这个人啊……是活在神仙界的,她叹了口气,任命的开口:“打开吧,我给你收拾?”

      “不用了。”他竟然拒绝了。

      语叶正想嘀咕一句不知好歹,秦迹却打开了一个箱子:“不过,我有个请求。”
      是一摞皱巴巴的棉T恤和衬衫。
      “你会熨衣服吗?”他平静的开口,“还没找到洗衣店。”

      他询问过钟点工阿姨,阿姨贴心的帮他买了蒸汽熨斗,还是超市最便宜的那种,一直放在角落。她把箱子拆开,两三下就组装好,接了自来水,插通电源,动作一气呵成,等她带上手套给他熨衬衫的时候,秦迹简直看呆了:“你会?”

      “开玩笑,姐姐的衣服比你吃过的大米还多,这等雕虫小技乃基本生存技能。”她熨平了他的衣领,打开柜子想把它挂起来,却找不到多余的衣架。

      “行,你真行。”她把衣服扔到床上,悻悻的走回客厅,穿好大衣,痛苦不堪的把脚塞进高跟鞋,“走吧,陪我去趟超市。”

      她给他选购了一些生活必须品,边挑边问他:“你,会网购吗?淘宝之类的。”

      “不会。”他平静的说。

      语叶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能在网上买得到,我家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的。你这么忙,可以学一下,方便又省时间。”她越说越感觉自己像老妈子,索性闭了嘴。
      买完东西,天色已经不早了,秦迹看了眼时间:“我直接送你回去吧。”

      “不行,做事情要有始有终。”

      语叶跟他回了家,继续跟他的一堆衣服做斗争。秦迹并不陪她,一直在客厅盯着电脑工作,表情专注认真。他的衣服全都拆了标,款式也都差不多,拿在手里能感受到布料的细密柔软,有种微弱的温暖。

      以前在他们家吃饭,她跟秦近会懂事的帮忙收拾家务,他却什么都不做——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他的手是用来写字、画画、考满分的,跟他们这群凡夫俗子不同。他应该娶一个温柔贤惠的老婆,为他打点好生活,也要知书达理,能跟他有共同话题。

      真难,语叶想。反正她不是这样的人。

      秦迹送她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依旧把她送到单元楼下,说了句:“晚安。”

      “你应该说句谢谢吧。”语叶瞪了他一眼,对他摆摆手,看着他回去。

      这些年,她努力忽略生命中曾经出现过的这样一群人,到现在也依然伪装的很好。她不曾对他提过秦近,他亦不开口,仿佛真的能云淡风轻。也许是累了,她在梦中面如菜色的熨了一件又一件白色衬衫,突然手中的衣服又变成了黑色T恤,少年穿着它奔跑在蓝球场上,见到她举起双手招呼她走近,她故意慢吞吞的挪动,他就向她奔跑过来,笑着单手把她往怀里一揽,她闻到他身上的汗味,不情愿地推开他:“秦近,放开我!你臭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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