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黄濑]Envy》zero倒计时

7、07

　　Forgiveness 02

　　“那，我马上就去买！”板津拿上钱包和手机，把大门关上，往便利商店小跑去。

　　而被关在工作室里的五个人，完全呈现着什么叫筋疲力尽。

　　“好累，已经快画死了。”漫画家的秋原大完全瘫在了画板上。他把一张未完成的原稿递给走过来的白妻，“SHI RO CI NA，这个……”
　　“是……”白妻同样带着黑眼圈，“我们也快死了，老师。在坚持一下吧。”
　　“啊，说的也是呢……”

　　.

　　过了半个小时，板津才提着塑料袋悠悠然地从便利商店里，“情况怎么样？老师。”
　　“想死……”
　　“大家都要经历的，给，”板津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瓶保健饮料，“你的。”

　　板津给其他的几个人分发保健饮料，过后，就坐在工作室的正中间，掏出了塑料袋里剩下的一本杂志，坐在那里看了起来。完全没有想帮忙的意思。

　　“你还真轻松。”秋原又羡慕又无奈地说道。他也想那样啊！
　　“因为我又不会画画。”
　　“文学系男，现在分析一下我的心情吧，你不是擅长这个吗？”
　　“……我是历史系的。”
　　“三个月前不是说是文学系的吗？”
　　“现在转系了。”
　　“烦死了！”
　　“少说话，赶紧画。”

　　.

　　到第二天的中午，原稿总算是完成了。五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工作室的每个角落。只有板津一脸红光地带着装原稿文件夹，离开了工作室。
　　“那么，各位辛苦了。我之后就不回来了。”
　　“啊~板津呐，我好想去度假。”秋原的话自动被板津过滤。

　　没过多久，几个人就直接睡着了。直到半小时后，一个电话的响声惊醒了一个助手。他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眼工作台上不停震动的手机，无耐地皱着眉头，“白妻！你的！”
　　“呼……”
　　“啧，这小子故意的吧？”那个助手又推了推白妻，仍然纹丝不动，“白妻！”

　　不管他怎么推，白妻都跟死了一样不醒。助手的嘴脸越变越难看。所以他才最讨厌现在的年轻人啊。助手拿起白妻的电话，解开锁屏，看着屏幕……是个女人的名字。可恶！区区一个白妻！
　　把电话挂掉后，助手本来准备继续睡觉，却被白妻的手机屏幕弄得惊吓过度。这，这是？但是太过沉重的睡意让助手再次闭上双眼，把手机扔在工作台上。错觉吧。

　　.

　　等几个人醒来时，已经过了五个小时。秋原太太过来送东西给几个人，进了门，见到此景，也不好意思打扰，就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帮几个人打扫房间。房间打扫后，秋原太太回到工作间时，几个人已经在吃饭了。

　　“师母，早上好。”
　　“是晚上好吧。”
　　几个人看了一眼窗外的斜阳，继续吃自己的便当。

　　“你们几个到底是有多拼命啊？居然能睡到那种程度。”
　　“累到想死的程度。”
　　“这不是职业吗？忍耐一下吧。”

　　秋原太太看白妻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一直晃晃悠悠，眼睛跟刚出生的孩子一样还睁不开，画画的右手也一直在抖，“白妻君，那么不舒服吗？”
　　“第一次吧，经历这种战争时代，”一个助手帮忙解释，“新人必须要经历过一次这样的过程，才能真正成长。”
　　“照这个理论，你经历过不少吧？青野君。”
　　“师母，这是在挖苦我吗？”

　　这时，白妻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白妻无神地放下便当，回到自己的工作台前，拿起手机，接电话，“喂，”白妻抚着额头，还在疼，“白妻。”

　　秋原太太见白妻还能动，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就去帮几个人整理了一下桌面的杂志。

　　“白妻君？感觉声音有点微弱？怎么了？”电话对面的田居关心地问道，“生病了吗？”
　　“没什么，只是刚做完助手的工作。对不起，一直没给你打电话。”
　　“……嗯，因为，工作更重要吧？我知道。那，请一定好好休息。”

　　对方挂了电话，白妻也没有多去讲话，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无表情地捧着便当。

　　似乎是感觉到白妻的样子不对，那个曾经拿过白妻手机的眼镜助手小心问道，“女朋友？”
　　“嗯。”

　　正在看板津忘带的杂志的秋原太太，也视线集中了。

　　“白妻君，居然有女朋友？”第一个作反应的居然是秋原，“真是年轻呢。”
　　“我要不要也去交个女朋友呢？”另一位助手一边摸着自己凸出来肚子，一边自省，“还是先减掉这个吧。”
　　“借着胃病赶紧减肥吧。”瘦子助手笑着指着胖子助手的肚子。

　　“嗯，高中时的后辈。”似乎有点醒过来了，白妻开始有感觉地咀嚼着饭粒。
　　“白妻君，大学几年级？”助手问道。
　　“现在是寒假，但是，马上就要毕业了。”
　　“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将来肯定会结婚的吧？”
　　“不知道。”

　　秋原太太放下杂志，坐到一旁，参与他们的八卦聊天。
　　“不知道？白妻君不喜欢那个女人吗？”
　　白妻把头转向秋原太太，“不能说喜欢，但也不讨厌。毕竟像我这种人，哪儿能要求那么多？所以我就想知足算了。”
　　“这样子怎么可以！”周围的男人还没发表意见，作为女人的秋原太太最先提出异议，“白妻君！你这样子做！对那个女孩子是很不负责任的！”
　　“现在就这样吧，”白妻把头转回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男人们真是讨人厌。一点都不懂女人心，还自以为是。”

　　“你们女人也真烦人，”秋原为自己的助手辩解，“男人的辛苦你们哪儿懂？”
　　“喂喂，你们别吵了，”一个助手调解道，“大家都不是完美嘛。”

　　眼镜看着这个稍微有点尴尬的气氛，想法发调节，“白妻，刚才你睡着的时候，一个叫田居和实的人给你打了电话。”
　　“嗯，她就是我的女朋友。”
　　“还有，你的手机屏幕……”
　　“！”
　　“那个……不会是？黄……”

　　“黄濑凉太？”秋原太太抢着回答。
　　“！”

　　白妻没想过自己的手机居然被别人翻，尤其是被自己的同事。陌生人还好，但同事是要经常见面的。

　　“师母，你怎么知道？”
　　“刚才，我再看杂志的时候，看到的。”秋原太太举起自己刚才看的杂志。杂志上刊登着黄濑的照片。
　　“没错！就是那个家伙！”眼镜指着杂志叫道，“就是他！但是，微妙的有点不一样。”
　　“不会吧？我超级喜欢他！”秋原太太抓住白妻的椅背，“白妻君！你认识他吗？”

　　秋原吃醋地哼了一下。

　　“我、我怎么会认识现在正火的模特呢？那只是张画，是我女朋友让我帮她画的。”
　　“给我看看！”

　　白妻知道师母是好心人，也没有拒绝她，就把手机递给了她。秋原小心翼翼地，像在战争前线的士兵一样，悄悄地跑到秋原太太身后，想看看这个黄濑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其他的助手一听说是画，也跑了过去。

　　秋原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画，低垂下眼神，“这是什么时候画的？白妻。”
　　“高三。”
　　“高三吗……”

　　“这也让我想起了我从事漫画的经历了。”胖子助手突然不着边际地回忆着，“想当初——”
　　“稍微等等！什么叫也让你想起？”瘦子助手不乐意了。
　　“闭嘴！听我说！”胖子生气地说道，“当初，我特别喜欢MKB49的理香子，就整天画她。开心的理香子，哭泣的理香子，还有傲娇时的理香子……啊~~现在想想就脸红！”
　　“为什么这个国家有这么多变TAI？”

　　秋原太太把手机还给白妻，“大家都有自己的目标嘛。”
　　“虽然这样说，但我绝不会像那个变TAI一样。”眼镜推了推眼镜。
　　“那，崛越君为什么要画漫画？”
　　“我是因为喜欢漫画家手冢俊的漫画而想当漫画家的。”
　　“青野君呢？”
　　“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理由！”
　　“哈……白妻君怎么想的？”

　　坐在一旁已经完全醒过来的白妻正努力吃饭，“嗯？”
　　“白妻君为什么想当漫画家？”
　　“我……”脑中再次出现那个瘦小的身影，白妻放下便当，低下了头。白妻喜欢这些人。他们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都有着自己的辛苦，是自己可以相处的人，“我喜欢白水知佳。”
　　“哎？”秋原太太歪着头，“可是，白水知佳不是动画监督吗？那为什么不去学动画呢？”

　　“白水知佳吗……我小时候也很喜欢她的动画呢，”崛越见白妻是自己的战友，便开始了讨论，“特别是小学时的《黑加仑》特别好看！之后的《狂野少校》和《美梦成真》也不错。现在虽然没落了。”
　　“才没没落！！”白妻反驳道。他知道这是客观事实，但他决不允许其他人侮辱他的偶像，“白水监督只是因为胃癌而减少了工作而已！！”
　　“我又没说什么，你别那么生气嘛。”好恐怖，这人生起气来，绝对不是盖得。

　　“我就先走了。”青野把便当盒放下，走回自己的工作台，收拾了起来，“回去好好再睡一觉。”
　　“啊！”瘦子助手见青野要走了，赶紧把便当吃完，拎起包，快速收拾着，“等我一下啦！”

　　之后零零星星地，几个人都走了，就剩下白妻，秋原夫妇在。秋原坐在主笔的位置上，看着白妻收拾着工作台。他听板津说过白妻的事情。第一次把白妻介绍过来时，板津就说过。
　　可能是这个环境让白妻非常满意，所以他也说过很多话，但这些话只集中在工作上，秋原并不知道白妻私下有什么事情。只是，每次看着白妻，就觉得他好像被什么东西逼着，连喘气都需要被束缚着。
　　秋原太太去扔垃圾。

　　“白妻，稍微聊一下可以吗？”秋原问道。
　　“聊什么？”
　　“聊你啊！”
　　“呃！好恶心。”
　　“对不起……”

　　白妻背着包，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转过椅子，看着秋原，“什么？”
　　“很累吧，这种赶稿。”
　　“嗯……但是还是很有意思的。”
　　“少说谎！刚才明明累的脸饭都吃不下！”秋原坐了回去，“为什么你不想画帅气的主角这个问题，我稍微有点了解了。”
　　“啊？”
　　“放心，我不会随便乱说的。但是，我好奇的是，”秋原看着白妻，“我们的工作都要顶着巨大压力。如果万一有一天，读者不喜欢我们的作品了，我们也许就一切结束了。”
　　“是，我明白。”
　　“我们在创作自己的东西时，还必须要考虑作者的心思和他们的承受能力。说实话，我们比那些评论家要承受的压力大很多。可是啊……”
　　“……”
　　“我们如果太受这个原因影响，反而会产生一些很坏的影响。”
　　“大概吧。”
　　“你在发什么愣呢？我说的就是你啊。”
　　“？”

　　秋原叹了口气，这个徒弟真是有点不开化，“你就不觉得吗？你被逼得太紧了，反而画不出东西来了。”
　　“您说什么呢？舍不舍得逼自己，到最后能逼出什么来，这才我们该干的事情吧？（NHK纪录片中，宫崎骏说的，大概这个意思）”
　　“可是，你现在又逼不出来什么东西，”秋原看着白妻稍微有点沮丧，“反而，你画的那张黄濑凉太让我有点惊讶。为什么不继续画那种让人开心的画呢？”
　　“……”
　　“当然，我也不是想你改变什么，但是，我觉得你更适合去画那种自然的东西，反而能表现出你的心。的确我们需要变得商业，但这不代表你就必须要那么做。”

　　.

　　走到车站前的便利店，随手抽出了一本时尚杂志。杂志上写着【新生代模特黄濑凉太结束模特生涯！！】

　　虽然早有预料，但没想到会这么晚。模特？不是最典型的青春饭职业吗？嗯？那，如果，黄濑不做模特的话，他要做什么？

　　“真是罪恶的男人呐，你也这么觉得吧！”店长看到白妻站在书刊的柜子前，就也走了过来，“听说，他之后要去学飞行。说不准以后就要当飞行员呢。”
　　白妻赶紧把杂志放回去，“嗯，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店长好像听进去白妻的话，继续讲着自己的，“如果把我们的安全给他的话，真的很危险呢，你说是吧？”
　　“可是，如果只是职业的……”
　　“他好像更倾向去航空公司工作呢。”
　　“是吗。”白妻不想再和店长聊下去了，就拿了瓶汽水，去收银台付款。

　　“店长，这块地板的还没修吗？都翘起来了。”店员喊着，但店长似乎没听见。

　　店长似乎是盯上了白妻，赶紧走到收银台，扫描条码，算钱，“听人说，有很多女生知道他要当飞行员了，就赶紧预定了飞机票呢。真是罪恶的男人呢。”
　　“嗯，谢谢你。”

　　真是没完没了。话说，大叔，你那么清楚黄濑的事情，难道是跟踪狂？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你都知道？还是说，我的情报网太小了？还是说，你只是胡编乱造？

　　店长拿着刚才白妻拿的时尚杂志，刷了条码，“这个你也要的吧。”
　　“啊！等一下！我可没……”
　　店长把汽水和杂志装进塑料袋里，举给白妻，“谢谢光顾。”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和我要聊这么多。大叔，这个销售方式是不是有点不顾人权？

　　.

　　坐上电车，白妻拧开水瓶盖，喝了口汽水。黄濑凉太。虽然这四年里也断断续续地听到过他的名字，但是，能这么密集地听，还是第一次呢。打开杂志，看着中间的一段采访。是记者对黄濑的采访。

　　虽然全都是文字，但是还是能听得到黄濑，过了四年，还是个小孩子般的语气。

　　【Q：黄濑先生，喜欢什么样子的女生呢？
　　A：我的话，应该要像那种，不会束缚我的，然后能让我有种成就感的那种。
　　Q：成就感？
　　A：因为，我是奇迹的时代中最弱的一个，所以，我想依靠对方，有种成就感！
　　Q：是像黑子哲也君那样的？
　　A：啊，小黑子也不错！特别是，小黑子特别可爱呢！虽然最近有点变了，但是小黑子就是小黑子，又小巧，又可爱，而且还很容忍我。呐，你听我说，我家的小黑子啊，他啊……】

　　后面的采访被编辑裁掉了。白妻挑了挑眉毛。这绝对是因为黄濑啰嗦半天，但记者碍于他的身份不敢去打断他，只能放任他自由，可之后为了布局，不得不裁掉。

　　话说，果然他，喜欢那个蓝色头发的男生啊。当时还好没和他交往过深。自己可不是小黑子那种小可爱又成熟的类型。话说，很好奇呢，如果小黑子变成大叔了，会是什么样。

　　如果是黄濑呢？黄濑变成大叔了，女孩子们……要是像汤姆汉克斯或者阿尔帕西诺那样，越来越帅气就好了。似乎，美国人越来越有气质，日本人不是那样。那，黄濑成年之后，会很丑？

　　嗯？哦~这个有意思。好像可以画出来很好玩的东西。

　　“……”

　　“喂，那边有个笑的很恐怖的哥哥……”
　　“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