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黄濑]Envy》zero倒计时

4、04

　　Envy 04

　　“也就是说，那个朋友给了你灵感？”我问道。这是可能的，因为很多人在创作故事的时候，都会喜欢把自己周围的人加入其中。创作来源于记忆，人们接触的朋友圈，决定了他们的创作。
　　如果生活在上流社会中，创作出来的作品就会充斥着上流生活。我到现在还没问出来他的名字，也就不知道他的作品属于哪一种的。但照他的样子来看，不像个会画大英雄打败小怪兽的故事的人。

　　“不能说是灵感吧，”他喝了口我买来的咖啡，“我创作我人生最重要的作品时，他根本不在我身边。”
　　“那，”我不解，“他到底为你做了什么？”
　　“……”他放下咖啡杯，“我是个性格特别差劲的人。”
　　“性格？”

　　“上帝不会创造完美的人……我估计上帝也不是个完美的人。”

　　.

　　白妻打了个哈欠，已经一晚上了。还是没什么特别号的点子。

　　之前的故事大部分都是严肃的悬疑案，剧情类的，突然要创作王道作品。思路转不过去啊。如果真的照着现在大热的作品创作故事的话，就会失去自己的风格。
　　啊~麻烦麻烦，整件事情都很麻烦……想故事很麻烦，画画也很麻烦……自己总是被逼到无法思考的程度……果然，我不行吗？还是想连载的心情太过了？……

　　路人们都隐约地感觉到了站在电车站边上发散黑色气体的男人心情有多不好了。

　　“前辈！呜哇！！你身边的这些黑色东西是什么？特效？CG？”
　　“啊？”白妻感觉下眼皮在跳。

　　黄濑弯下腰，把脸靠近白妻，自己观察着白妻的脸，“黑眼圈好重。”
　　“嗯，因为昨天熬夜了。”
　　“为什么？考试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别的事情。”
　　“别的？”

　　看着黄濑刨根问底的样子，白妻突然火气上来了，“我不想说事情就是不想说！”
　　“前，辈？”黄濑看着从未想象过的白妻的脸，总有种，这个人居然有这种表情的想法。

　　“啊？”白妻注意到黄濑惊讶而有些愧疚的表情，赶紧收拾好心情，深呼了口气，“对不起，刚才，是熬夜的后遗症。”
　　“没事的，”黄濑听到白妻的解释，笑了出来，“以后不要再这么熬夜了，对皮肤不好。”

　　还有些微冷的春天里，黄濑的笑容像是温暖的阳光一样。总感觉，他就像太阳一样。

　　白妻低下头，再次深深吸了口气，呼了口气。换回了原先的表情，白妻转头看着黄濑，“嗯。”

　　“呵呵。”
　　“……但是，黄濑，你还是少用那种勾搭女生的语气跟我说话。我如果真的发起火来，你绝对要哭的。”
　　“哎！？”

　　.

　　“虽然这样说，”黄濑拉住电车上的把手，看着玻璃窗外的风景，“前辈你居然说听我的。的确我是很会玩，但是东京我还是不熟悉。”
　　“应该比我熟吧，帝光不是在东京来着的吗？”
　　“来着？前辈没听说过帝光吗？”
　　白妻摇了摇头，“完全没听过。”

　　“啊~”黄濑无耐地低下头，“的确是在东京。不过，我已经两年没怎么在这边玩过了，前辈你应该比我要熟吧。”
　　“没有。就连池袋我也就去过两次。”
　　“真的假的？明明是东京人？”
　　“嗯。我不喜欢到处‘寻HUAN作LE’。”
　　“为什么会用那个词语？话说我还没到那种程度吧？”

　　黄濑相当无奈地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也许是因为没和这种类型的人接触过，所以白妻的想法黄濑不太明白。

　　.

　　下了车，出了车站。黄濑因为考虑到白妻对这片街区的不熟悉，只好自己带领着白妻。

　　他之前根本不知道，白妻居然是这么个不喜欢享乐的人。虽然自己也不是。前辈画画很好，但感觉很像书呆子……白鸟的人是不是全都像前辈这样的？死气沉沉，不喜欢出行？

　　“白妻前辈，是白鸟的吧。”
　　“什么？”
　　“白鸟的学生，都是像你这样，除了学习之外什么都不喜欢吗？比如学生聚会之类的。”
　　“不是，我有个朋友，就很喜欢。”
　　“真的？我还以为是都像前辈一样的书呆子呢。”
　　“书呆子？”

　　黄濑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白妻则在一旁整理着黄濑的思考习惯。
　　“我的教练说，白鸟的学生都想考东生大学，所以都很努力学习……前辈考的哪里？”
　　“东艺大学。”
　　“哎？”稍微等一下，东艺？
　　“不行吗？”
　　“为什么学习那么厉害的人居然连画也可以画的那么好？全才吗？前辈！好狡猾！！”

　　听着这一番貌似是埋怨自己，其实是夸奖自己的话，白妻眨了眨眼睛，“怎么可能有全才呢，上帝在造人的时候，一定会给人缺点的……因为上帝应该也不是完美的人。”
　　“那，前辈觉得自己哪里不好了？”黄濑惊讶地问道。他停下来，以自己的下意识观察着白妻的脸，“前辈长得很童颜啊！而且很细腻！眼睛也很漂亮，而且——”
　　“闭嘴！#”白妻被黄濑说的都脸红了。这家伙怎么这么乐观？

　　为什么他看人，总是看到别人好的地方？

　　！

　　白妻抬头盯着黄濑的脸，无神地看着。
　　原来是这样，黄濑总是看到他人的好的地方，愿意去善待所有人，所以才看起来稍微有点笨。自己，难道把黄濑当做唯一的安慰去对待吗？
　　这样的话，自己不是很让人厌恶吗？

　　“性格。”
　　“嗯……”黄濑仰起头，仔细地回忆着，“性格啊。哪里不好？”
　　“我会随便乱发火。”
　　“像刚才那种？”
　　“就是刚才那种。”
　　“为什么？”

　　本来是了解黄濑的，怎么变成他访问自己了？

　　“不知道。”
　　“感觉好没有责任感。”
　　“人就是因为不了解自己，才会去学习了解和调节自己的方式。”
　　“你没发现吧？”因为你刚才还在发火。
　　“我根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火，了解的阶段还没做，怎么能知道调节的方法呢。”白妻眼珠子转到黄濑身上，“你呢？平时都怎么调节自己的心情？”

　　“我？我就是唱唱歌啊，打打篮球。”黄濑看到看到前面的紫菜包饭店，开心地快步走了过去，“吃这个吧！”
　　“你喜欢吃这个吗？”
　　“还行吧，我最喜欢的应该是奶汁烤洋葱汤，如果说不行的话，”黄濑露出一脸厌恶，“是鳗鱼吧，以前被骨头呛到过。”
　　“哎~那可是元太君最喜欢的东西了。”
　　“我又不是元太。”

　　.

　　进了店内，白妻深吸了口气。他平时如果没有必须，是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店面很小，放着各式食材的柜子对面，坐着一个20多岁的年轻女人以及两个30多岁的男人。多人用的桌子空着一个，另一个给一对夫妻用去了。
　　夫妇一起来？真少见。（具体各位去看《英国人吃在日本》吧）

　　“前辈要吃什么？”
　　“跟你一样就行了。”这是个搜集资料的好机会。

　　等黄濑带着紫菜包饭回来时，黄濑发现对方正在无神发呆。大概是昨天晚上真的没睡好。

　　“不行啊！前辈！”黄濑坐到自己的位置，把竹筐放上桌子，“你这样，如果约会对象是是女孩子的话，绝对会跟你吵架的。”
　　“你不跟我吵架就行了。”白妻拿起紫菜包饭，晃了晃头，“不过，还是对不起了。”
　　“我不都说没关系了，”黄濑咬了一口，把食物咽下去，继续说，“回去时请一定要好好休息吧。”
　　“……”

　　黄濑一直在容忍自己。白妻是能感觉到的。他是个易怒的人，有可能是因为先天，也有可能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大部分人是最讨厌和白妻这种类型的人交往的，他们讨厌对他们发火和耐不住性子的人。
　　白妻猜，黄濑应该也是那种人，那种不喜欢易怒类型人的人。

　　可与自己的理论相悖的，黄濑却一直在忍耐。
　　白妻一再告诉自己，不要被这样的表现蒙骗了。黄濑是讨厌和自己交往的，他只是心态放的很好。可人有时候，就是难以关注自己的思想，白妻为自己居然想到了黄濑会愿意与自己交往这种思维而感到恶心。

　　“我昨天——”
　　“等等！”黄濑立刻喊停，吓了白妻一跳。他把嘴里的饭团咽下，“你真的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好奇而已，并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想故事！”白妻不想黄濑打断自己，就大声地说了出来，“漫画的。因为我的编辑告诉我，如果我有好的故事，他会考虑的。但是我一直喜欢创作严肃的故事，而他想要轻松的故事，所以我一直在想，该怎么改变自己的风格，让自己适应杂志的风格……大概就是这些了吧。”
　　“前辈？”
　　白妻对着紫菜包饭大咬了一口，用模糊不清地声音嘟囔着，“果然还是要说出来，现在感觉心情好多了。”
　　“你在画漫画吗？”
　　“啊……”

　　居然把这件事一起说出来了。自己刚才只是无心之语来着，对吧？

　　“好厉害，漫画家……感觉好厉害！”
　　“我没那么厉害。你说的厉害的家伙，应该是靠漫画就能吃饱一生的人。”

　　对啊，我不是漫画家。我根本不能把它当职业，虽然希望，但是还不是。

　　“以后只要成为的就行了。”
　　“你想的还真简单。”
　　“因为想那么复杂也没用啊！”
　　“白痴……”白妻有点羞愧地低下头，看着紫菜包饭中的木鱼干。他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有些改变。

　　想那么复杂。如果说成功的人的基础是努力和天赋，那么成功最至关重要的一项——运气，是人类无法掌控的。既然已经知道无法掌控，那么，纠结其中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努力家是不认同命运控制于上帝，但是，努力家又必须认清，命运确实有时候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

　　战争，传染病，意外事故，天然灾害……人类是无法完全控制自然的。

　　“黄濑，”白妻抬起头，为难地皱着眉头，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形式感谢黄濑，“你有时候比那些圣人还要聪明。”
　　“我本来就不笨嘛！”
　　“有时候是蠢到家了。”白妻咬了口紫菜包饭。

　　为什么，这样一个寻求了多年的真理，会被一个“智商很低”，而且又轻浮的笨蛋，这么简单地说了出来？我们这些自认是聪明的家伙，却永远也体会不到。

　　糟了，总感觉跟这家伙一起说话，会很开心。

　　“前辈还真是善变呢。”
　　“嗯？”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脸还那么难看，现在居然笑出来了。”
　　“我不能笑吗？”这是什么理论？
　　“没有，”黄濑一只手撑着下颚，像是看着自家爱炸毛的猫一样，“前辈平时可以多笑笑，就不会那么容易生气了。”
　　“身边没有可以笑的事情。升学压力，职业压力，社交压力……每天都要考虑很多。”

　　“但是今天不是笑了吗！？”黄濑指着紫菜包饭，“这个可以帮减压的话，每天都吃就行了吧？”
　　“你的思维模式真不是一般的简单。”

　　笨蛋，判断无误。

　　.

　　“铃~~”黄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正走在街道上的黄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这个时间，是谁？”
　　“是理奈酱还是香里酱？”等白妻反应过来时，他才知道自己是在耍黄濑。

　　“前辈！你果然收到那个信息了对吧！？”
　　“当然，是群发的……话说回来，她们俩是谁？”
　　“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黄濑感觉自己像是在女朋友解释女性朋友发来的信息一样，难堪，“不是她们俩，是我以前的一个前辈。”
　　“海常的？”
　　“嗯……是笠松前辈，我们篮球部的原来队长……他说要我去他的大学帮他打比赛。”
　　“现在吗？”

　　那个前辈也真会挑时间，是故意算的吗？还是说之前就说好了，自己才是挤进黄濑时间安排里的人？
　　啊~不行不行。白妻摇了摇头。这样就变成吃醋了，而且肯定是多疑了，要限制自己想太多。

　　“去吧，我也很想看看你打篮球时的样子。”作为素材。
　　“啊，好是好……”黄濑有点失望地低下头翻信息，“那就去吧，那个学校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