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黄濑]Envy》zero倒计时

13、13

　　Frank 01

　　“你那时在做什么？”我被他的故事吸引了。我无法体会他失去一切时又绝地逢生的心情，但至少，我想知道，他怎么振作的。

　　“白木直接找到了我，告诉我他已经找到了另一个监督来指导。分镜用的是白水监督生前画的，所以没问题。但要求我参与动画的制作。”
　　“哎？你？”
　　“我画了很长时间去学习原画，直到他们认可。”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强烈，“强烈的感情驱动着我让我去完成那部作品。那是白水知佳的作品，就此一点就够了。”

　　“……”
　　他抬起头，“我完全变成了野兽。心越变越强硬，到最后，对一切都麻木了。”

　　.

　　“好吗？”坐在白妻边上的原画师，看着白妻埋头苦画的样子，“你放弃漫画了吗？”
　　“白水都死了，我对漫画已经没什么留念了。”
　　“……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白水监督一个监督。”
　　“在我心里就她一个。”

　　原画师拿起柜子上的一张纸，“这之后去喝一杯吧。”
　　“过几天再说吧。我今天晚上就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我也去吧。”
　　“你不回家吗？”
　　“嗯~要不要回家看一下小米粒（原画师的女儿）呢？”原画师陶醉地想着女儿的样子，“女儿真好啊。比儿子好。将来也不用像我这样受罪。”
　　“你稍微体会一下你身边的我还没结婚的感情。”
　　“哈哈哈~抱歉，说的好像在晒自己的幸福一样。”
　　“你本来就是在显摆吧。”

　　“白妻君，”白木突然抱着一摞文件走过来，“稍微跟你商量点事情。”
　　“是。”白妻放下笔，转过椅子看白木。

　　“关于剧本和配色，我想改一下，怎么样？因为是赤司先生投资，我们自己做，所以还是比较自由的。”
　　“哎？这种活不应该去找监督的川端吗？”
　　“川端只是挂名，实际操作的还是我们。根据知佳她生前留下的分镜。”
　　“……怎么改，我现在没什么头绪。白木先生对什么不满意吗？”
　　“这个短篇，”白木看着文件袋，“的确充满了知佳的风格，而且感情非常有力量。但缺少点东西。”
　　“缺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少点什么。你还是再想一下吧，我不会就这么让你们做的。这样的片子还不能播。”
　　“……”

　　.

　　白木由太是白水知佳的丈夫，也是白水知佳所有作品的制作人。他们两个从高中时就一直在一起，所以白木对白水的了解比自己要多。
　　作为制作人来说的白木由太，拥有着犀利的眼光和制作人所需的所有最好的品质。他既然这么说了，这部作品肯定是少了什么。

　　但是。白妻揉了揉太阳穴。少了什么呢？作为动画来说，它到底缺了什么呢？

　　.

　　把脱下来的衣服，整理好，放进柜子里，拿出牌子，提着毛巾走进澡堂。白妻非常崩溃地思考着自己作品的缺点。到底少了什么？

　　这部短篇的故事非常简单，一个被妻子抛弃的自以为是的男人，因为失去了生活的方向，而去进行旅行，在登山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生的痛苦，而选择了跳下悬崖。

　　白妻用水把头上的泡沫冲掉，叹了口气，再次提起毛巾，走进大浴池里。

　　哪里不对了？

　　“呦吼！！”一颗巨大的“黄色□□”砸进了小小的浴池当中。
　　“嗯！！？”泼了白妻一脸水，他把水吐出去，“噗！”

　　“啊~好舒服~”
　　“黄濑！你太闹了！稍微安静点。”
　　“到澡堂来泡澡就是要的人多啊，小绿间。”
　　“你是烦人。”绿头发的男人也走进了浴池。

　　“这里就是澡堂啊，不算大。”赤司突然朝白妻的方向走过去，一眼就看见他扒在浴池壁上，“白石老师，你怎么也来了？”
　　“这里是公共场所。”白妻又咳嗽了几下。

　　“小赤司？怎么了？”黄濑注意到赤司迟迟不进来，就扭过头去问原因。却发现和赤司面对面的白妻，“！”
　　“没什么，见到了熟人而已。”

　　谁跟你是熟人？白妻挑了挑眉毛，看着赤司走进浴池里，坐在一旁。

　　“白妻前辈经常到这里来吗？”黄濑问道。他不想一句话都不说。
　　“不是，这边离工作室近。”
　　“现在干什么？”

　　赤司见黄濑在和白妻说话，就往边上坐了些。白妻以为他要走了，没想到他边走边说，“一会儿我出去要喝凉的水，白妻君。”
　　白妻感觉嘴角跟着眼皮一起抽抽。好烦啊！你！

　　黄濑目送赤司往绿间那边走去，靠近白妻，小声问，“前辈，你怎么着他了？小赤司好凶啊。”
　　“不是凶，是没人性。但是我也没辙，因为他是我的雇主。”
　　“雇主？”
　　“我现在在跟白木制作做动画。赤司是我们的投资人。”
　　“做动画……感觉好厉害！小赤司也是，居然有胆量投资动画。”
　　“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移动信用卡罢了。”
　　“听说做动画很辛苦，前辈还好吗？”
　　“怎么会好呢？刚才白木先生跟我说，如果我不能改剧本的话，他就不让我们制作。”现在已经崩溃了。
　　“好麻烦啊，你们的工作。”
　　“毕竟成本太高了，收回又要考验导演和制作人的能力。”
　　“……”

　　“我，”白妻眨了眨眼睛，“已经有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白妻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温暖有些烫的水让白木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好，好KUN……”

　　头好尘，眼皮很重，耳朵渐渐丢失了捕捉声音的能力，就连身体也慢慢被水拉入热水中。

　　“前辈？前辈！！”黄濑把白妻从水里拉出来，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不会吧？居然会累到晕倒？到底是有累啊？工作就那么累？

　　.

　　白妻突然感到一阵风正凉爽的吹了过来，脸边也有一阵冰凉的触感，“！”

　　白妻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热得出奇的地方了，他不知道自己身处的地方，警觉地赶紧坐了起来。他正躺在放衣物的柜子旁边的椅子上。

　　“终于醒了吗？”黄濑喝了口汽水，问道，“突然倒在了浴池里，我还在想怎么办才好呢。”
　　“我，晕——”白妻突然再次意识不清地晃了一下。吓得黄濑赶紧扶住他。这是闹着玩的还是他真的有这么累？
　　“你还是小心点吧。这样下去怎么行？”
　　“……”白妻下意识地抓住黄濑的胳膊，呼了口气，“谢谢……工作累时一方面，今天，白木先生的话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呐，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黄濑有点防范地问道。他担心着他会出什么事情。那个曾经和他那么要好的女孩子，就不会稍微注意一点吗？自己男朋友成了这副模样。
　　“！”已经多少年没听别人提起过那个女孩子的名字了，白妻有些不知所措，一是意识还不轻，二是那个女孩子让他非常难过。他也试探性地问道，“田居？”
　　“嗯。”
　　“早就分手了。我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那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在我身边一直待下去呢？”

　　黄濑越听他的话，越难受。也就是说，他身边谁都不在吗？难道不难过吗？

　　“黄濑，我，我……”

　　为什么不联系我呢？

　　“我……”

　　你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知道我上的学校，知道我在哪儿打工。那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在你最难受的时候，为什么不过来呢？我一直在等着你啊。
　　你知道在我身边的话，你就会轻松很多，可偏偏为什么你就是不来呢？那个女孩子并没有让你感到安全，更没有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支撑你。你需要的是我，不是她。
　　你到现在还没认清吗？

　　“我是一个非常差劲的家伙。就连父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就连生活该怎么过，都已经忘记了……”

　　不对，你认清了，你已经感觉到了。你需要我。

　　“我已经失去了一切，唯独有你还在。”

　　！

　　“谢谢……”

　　“……”
　　不对吧，不是这个。
　　你应该还有别的要告诉我的。不是吗？

　　为什么不说呢？你已经完全明白了。那就应该说出来啊。你在犹豫什么。

　　.

　　感情要溢出来的那一瞬间，白妻用尽全力，让理智遏制住了自己的情感。

　　白妻知道自己是个差劲的人。他感觉到自己的痛苦，对治愈的渴求。可他也太清楚，不可能的意义。不仅是男人，还有着那么强烈的渴求。自己真的很恶心。

　　你是个软弱的混蛋！已经伤害了和实，还要继续让身边的黄濑也被你折磨吗？伊藤和白水，他们已经走了，你需要人来支撑你。

　　彷徨。

　　心和大脑好像被撕断了一般。头疼，心也疼……已经受不了了，活的太痛苦。让理智来结束这一切吧。

　　白妻第三次推开了黄濑，从椅子上跳下来，从澡堂门口跑出。没错。理智才是最重要的，它的判断不带任何主观色彩，所以它的判断才是最正确的。

　　.

　　“……”在我和你中间，你选择了自己。

　　.

　　没有预料到白妻会推开自己，黄濑拍了拍裤子，站了起来。

　　“啊！就是他啦！”突然澡堂老板的儿子带着自己的儿子和一个大叔走向了正在谈话的两个人。
　　“有什么事情吗？”黄濑问。
　　“是这个，”男人把手机举给黄濑看，“这是你的手机吧？忘在柜子里的，别的客人用的时候看到的。”

　　黄濑看着手机，肯定它并不是自己的。
　　“对不起，这个不是我的。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我的？”
　　“啊，是手机的屏幕，”男人打开手机，让黄濑看手机屏幕，“这个是你吧？虽然稍微更年轻一点。”
　　“！”这、这个是！

　　黄濑抢过手机，看着手机背面的名字简写“Syouichi.S”，一瞬间换了表情，苦笑着，“嗯，是我的。抱歉，刚才没看清。”
　　“真是的，下次要记得拿好啊！幸亏捡到手机的人幸运，才没拿走。”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

　　等到三个人离开，黄濑才坐在长椅上，毫不在意地翻着白妻的通话记录和信息记录。

　　他的电话号码换过了，所以之前黄濑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黄濑一条条的看着他的短信。大多是一个叫白木的人发来的。黄濑有稍微的吃醋。但当他知道白木只不过是个40多岁的童颜大叔制作人时，也就无所谓了。

　　信息中并没有提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很多是关于动画制作的一些事项。又检查了他的通讯录和通话记录。又是那样。他在通讯录中并没有找到一个姓田居的女人的名字。或许白妻把那个号码删掉了。

　　.

　　没看多久，其他几个人就已经出来了。赤司环顾四周，没有见到白妻，就问黄濑他去哪儿了。黄濑只答了一句，接到电话就立马走了。

　　.

　　第二天，白妻回到澡堂，寻找自己的手机。店长并不清楚这个情况，只是大概听自己儿子说了。他告诉白妻手机已经给了别人，估计没办法要回来了，“需要我报警吗？”
　　“不用了，我的手机并没什么重要的。”
　　“哦，对不起，我儿子随便就把手机给别人了。”
　　“没关系，是我自己太粗心大意了。”白妻鞠躬，“谢谢。”

　　白妻叹了口气，离开了澡堂。丢了就丢了吧。

　　.

　　一星期后。黄濑飞去了函馆。他躺在酒店的床上，无聊地打着电动。

　　床头包里的震动打扰了黄濑打电动的时间。他坐起来，把包拉进怀里，翻找着手机。当他拿出来那个震动着的手机时，看清是白妻的手机。为了不耽误白妻的工作，黄濑一直把手机都充满了电。可似乎没什么人给他打电话。也有可能是他已经重新换了个号码。

　　“喂？”
　　“翔酱？是我，田居和实。”
　　“！”前辈的女朋友？

　　“对不起，那之后，我一个电话都没给你打过……当时，问伊藤君要了你的电话后，就一直没有打过。你生我气了吗？”
　　“……没有。”
　　“嗯，已经6年了，我都忘了你的声音了。”对方停顿了一下，“那件事情，我没有怨过你……不对，应该是怨过，只是现在没有那么想了。那么长时间了，我已经长大了……不说那件事情了！呐，我一个月后要结婚了，你来吗？”
　　“哈？你说的好轻松啊。”
　　“哎？前辈？”

　　黄濑瞪起双眼，像是电话那头的人，就在自己眼前，“翔一前两天还累晕倒了，你知道吗？”
　　“你不是前辈吧？谁？”
　　“你既然是他的女朋友的话，就应该在他身边，支撑他！现在却发来什么结婚请帖。我虽然不喜欢说难听话，但是，你真的太过分了！”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要是早点跟他分手的话，翔一就不会……”
　　“你难道喜欢他？”
　　“！”

　　黄濑突然被这个问题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听得出来你是男生。放心，我不会厌恶你。”对方顿了一下，“但是，你听好了。你才是一点都不了解他！”
　　“！！”
　　“是我先提出的分手，啊，我知道，我知道翔酱根本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他喜欢谁。但那天晚上，我和他都受到了袭击。他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那些地痞侮辱。他从那之后，就连睡觉的权利都被剥夺了。我也失去了自由。好不容易。他2年前，终于安稳地过着教师的工作，却被告知自己最好的亲友和最崇拜的人死亡的消息……”
　　“……”
　　“他并不喜欢我。但我却了解他。他本来就只有那么多东西，上帝却把他们全都夺走了。我在他身边只能让他无限重复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再在他身边待下去呢？”
　　“！”

　　“我的未婚夫虽然只是个普通人，赚钱也不多。但他在我身边，不断鼓励着我，让我慢慢接受6年前晚上的事情。所以我爱他。难道就连这样也不行吗？我想得到自己的幸福哪里不对了？”

　　“……”完全不知道。他居然那么痛苦。黄濑低下头，“抱歉，我，错了。”
　　“你那么喜欢翔酱吗？”
　　“……是。”
　　“我也一样。他平时真的有点笨。明明最需要的东西就在眼前，他却犹豫着要不要抓住。那样就会错过很多东西。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别像我一样，再离开他了。他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
　　“……是。”

　　.

　　晚上19点，黄濑拉着行李箱走进了函馆机场。

　　再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回去。

　　.

　　“你应该跟那个人表明一切！你爱那个人对吧？”我用热切的目光看着他，“那个人也爱你！”
　　“那时候的我怎么会知道？”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明白地太晚。”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