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末日代码》尧辛_

3、0013-0021

　　0013
　　女人大部分对这个世界怀有某种天真可爱的幻想，叶梵未能免俗。

　　当陈森用世界末日形容这个变异的时候，叶梵觉得并不是没有破解的方法。因为这个变异的源头恰恰是他们最擅长的东西——程序。

　　这是程序对人类的一次挑战，所有容易被写入指令的人首先受到伤害：他们被切断了自主意识，剥夺了饮食等一切生理机能，将同类作为敌人。

　　这样的变异人，就是人工智能的武器。

　　“至于传播的方式，”陈森苦笑一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

　　“总有办法的。”叶梵将绷带的最后一段剪掉，打上结，如此安慰道。

　　“离第一个案例出现至今三年了，我们只是最近才猜到运作机能。”吴江叹口气，透漏出一部分工作机密，“嫂子还记得波士顿啃脸案么？”

　　“也是因为那段有自主意识的程序？”

　　吴江点头：“数年以来，国家工业化和信息化部堵住了他无数次。只是没有想到这次它能直接控制人类本身。”

　　0014
　　“受控制的人，生命体征消失，攻击意识加强，和丧尸类似，但是不具有生物传播性。以VR的重度依赖玩家为第一批感染源。初步推断是现行所有VR接口已经被它污染。我们今天下午接到警报，只是没想到……这次它的动作这么快。”

　　“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封存它？”

　　陈森：“我们试过无数杀毒软件，包括把它逼到硬件里焚化。但是只要它在一个地方彻底消失，另一个地方就会重新出现。我们不知道在人类疏漏的阶段它究竟留存了自己多少个副本。只能将其中一个监视起来。”

　　“今天值班的人也成了感染对象。”吴江接着陈森的话闷闷地说。

　　那么严密的防护措施，那么专业的处理人员，终究还是免不了被人类所创造的东西戏弄的命运，这让吴江觉得惊悚而抑郁。

　　叶梵不准备在几分钟内研究完陈森吴江几年里都没弄明白的事，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们准备怎么办？”

　　“部门启动了预案，我来接你去地下基地。小江在路上受了伤，等会跟着部里的车一起去接青秋。”

　　“青秋没事吧？”叶梵问道。

　　“我叫她有事随时联系我，现在还没消息应该是没事。”

　　0015

　　沉默了良久，叶梵小声向陈森问了个问题：“爸妈那边还好吗？其他人呢，政|府准备怎么办？”

　　“暂时还没有波及到太内陆的地区，可能是VR设备还没普及的原因，他们都没事。至于其他人……”

　　吴江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接口道：“政|府机构还在运行，就一定有救他们的方法。”

　　这话其实他自己也未必信，吴江沉闷地看着叶梵和陈森飞快地收拾东西——大部分是一些储存资料的硬盘，还有少部分生活必需品。

　　华夏十五亿人口里，目前能确定的变异数量已经有数百万。这个数字只会继续增长，不会减少。目前这个庞大的变异军队已经给人们的生活造成了恐慌。

　　这些人在变异之后，仿佛受到了某种东西的感召，向着人类科技和经济最发达的地区聚集，在路上不断攻击着能看见的、没有变异的普通人。

　　街道上的尸体已经堆积了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

　　叶梵觉得有些恍惚：今天之前她过的还是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现在仿佛突然间走进了一个不怎么好玩的第一人称游戏。

　　要准备武器吗？为什么之前没有点体力技能点？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不是陈森练手吴江给她开的一个玩笑。

　　0016
　　陈森在不停地接电话，幸好似乎时好时坏。最后一个电话之后，陈森对着另外两个人说：“接我们的人大概还有半小时到。”

　　叶梵从厨房里盛出三碗汤，陈森和吴江都没对这一看似浪费时间的行为说什么，拿起碗默默地吃了起来。一时间，香甜的味道冲淡了众人鼻子里的血腥味，只是不知道下次能吃到这样的美味，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直升机螺旋桨搅拌气流的轰鸣在窗外响起，陈森给他们报出了具体的方向，三人背上背包打开阳台防盗窗顺着下垂的绳梯爬上了飞机。叶梵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系上安全带。

　　叶梵住的地方里主城区很近，旁边更是所谓的宇宙中心大学城，变异体非常密集，在直升机灯光能照到的地方，能看见不少攻击事件。叶梵默默闭上眼睛。

　　0017
　　坐在副驾驶的飞行员估计也是陈森吴江的同事，一上飞机几个人就开始交换最新的消息。

　　一批最新的设备因为有传播变异病毒嫌疑被烧毁，T市的救援应急预案被启动，其中包括就近将高级知识分子及家属引渡进地下基地保护。

　　陈森所在的部门近水楼台，应该属于第一批享受这项待遇之列。

　　路青秋没有叶梵这样的好运气，她在动乱开始之后独处了很久。听着门窗外各种诡异的巨响，这个女孩子明显是被吓着了，泪眼汪汪地上了飞机就扑进了吴江怀里哭成一团。吴江揉着她的脑袋一个劲儿说没事，这才让她慢慢有了平复的迹象。

　　“——太可怕了。”

　　“安全了就好。”叶梵温言安慰着，也不知道怎么让这个慌乱的姑娘平静下来，只是拉着她的手，仿佛她自己的恐慌随着路青秋的泪水也一起宣泄了出去。

　　事情还不至于最糟吧？叶梵问自己。

　　0018

　　然而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当他们一行四人进入地下基地，陈森和吴江进行过登记之后，立马有一群穿着防辐射服的人拿着四个头盔让他们戴上。

　　“这是什么？”陈森皱起眉头。

　　深灰色面罩抬起眼睛简单地说了两个字：“疫苗。”

　　“蚂的，军方真敢把这东西放出来？！活体实验通过了么？”路青秋脸色煞白地看着勃然变色的吴江，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和工作人员发生冲突。

　　灰面罩冷冷地指了指身后大厅里的几百个人：“那些人全部是国家保护人才，有的还是首长的子女，全部需要接受检验。为了所有人的安全。”

　　怎么回事？叶梵问陈森。

　　陈森拿起头盔左右看了一下，压低声音：“波士顿事件之后，国家组织了几批人研究预防措施。”

　　他指了指头盔内侧一排小小的编码：“这个代号指的是军方第三批实验成果。就我们的得到的数据可知，最好的疫苗有效概率也不过四成。”

　　“无效结果会是什么？”叶梵看着激动的吴江（“你们这是在杀人！”他吼道）。

　　“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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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吴江被打了镇定剂，那针头泛着寒光。

　　当每个人手里都拿到了头盔之后，众人头顶的一块LED显示屏上播放出了一段视频。内容大概是防御措施会在二十四小时内生效，超过四十八小时没有反应的人将会被允许进入地下基地，回到工作岗位为了人类最伟大的事业继续发光发热云云。

　　能站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天之骄子。体制内的优势也让不少人知道了究竟疫苗失效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们会变成和外面的行尸走肉一样的怪物。

　　更加悲哀的是，他们连生物最后的本能都被剥夺，变成连丧失都不如的，下一个文明取代人类文明的现行兵。

　　这不得不说是对人类文明最优秀的个体极端的讽刺。

　　而他们手上所谓的防护措施，与其说是疫苗，不如说是将人类能够被转化的那一部分提前转化。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天生拥有“抗体”，或者在被疫苗激活后能够迅速产生抗体。

　　由于实验时候的活体样本大多是生无可恋的死刑犯，疫苗失效的概率高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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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梵刚想戴上头盔，手腕就被拉住。陈森皱着眉头，不知想说什么。

　　陈森从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叶梵勉强笑了一下：“不会有事的。”

　　这个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在害怕，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哭泣。只有叶梵对陈森说，不会有事的。

　　这让陈森回忆起学生时代叶梵在那个技术论坛的绰号，“修补者”。叶梵并不喜欢窃取，她研究漏洞大部分的动力在打好补丁之后处|女座的满足感。

　　叶梵发现了很多0day，甚至其中几个能卖出高价，而叶梵只是将这些漏洞一一补齐。这种行为一度让陈森嗤之以鼻。

　　漏洞是补不完的。

　　如果这是人类基因的漏洞，叶梵能不能用她的天赋补齐？

　　陈森自嘲地摇了摇头：全世界的顶尖生物工程和程序高手，花了几年的时间都没能解决的问题，他竟然因为叶梵的一句话萌发了一点信心。

　　“等世界恢复原状，我们就要个孩子吧。”陈森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他低下头抱紧了叶梵，叶梵缩在他怀里脸微微一红：“生离死别呢陈先生，别耍流氓了。”

　　0021
　　所谓的疫苗是一个小型的VR世界。

　　叶梵戴上头盔之后发现这个VR和之前上课有时候会用的闭路演示VR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十年前的VR就已经能够做到将人类的现实五感封闭，转而完全投射在虚拟世界里。技术上能够做到，法律上却采取多种手段限制其对人类的控制。

　　然而依旧有黑心厂商和软件钻空子，给病毒流窜制造了可乘之机。

　　“疫苗”所使用的基础模板是人类最早的一款VR提供的场景：蓝天白云绿草坪。

　　叶梵躺在早地上看着缓缓移动的白云，一股倦意袭来，她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