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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   气氛尴尬得诡异,陆翎咳了一声,问二人道:“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人?使得是哪家的功夫?”

      唐樱眉头紧蹙,缄默不语,黑衣人武功太高,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至于那“万花丛中过”也不是哪门哪派独有的功夫,江湖瞬息万变,风云莫测,一时实在是难以猜出他的身份来。

      展司逸眸中闪过一丝疑虑,戒备地望着陆翎。陆翎的表现的确不像是知道黑衣人的身份,可是刚才的事是怎么回事?是他自己多心了吗?

      陆翎:“喂,你们怎么不说话?对了展七,刚才黑衣人一直潜伏在‘桃花轩’附近吗?我怎么一点也不曾察觉。你是怎么突然发现他的?”

      展司逸眸光暗敛:“不止刚才,我们进汨阳乡以来,那黑衣人一直在我们周围。”

      “什么?”陆翎不可置信。

      唐樱也转过身来,一脸惊诧,“你这话什么意思?”她与陆翎虽算不上江湖上的翘楚,可是察觉到屋外有人还是轻而易举的,那黑衣人的轻气功已经修炼至极,竟然能在咫尺之间不被人发现。此刻听到展司逸说他一直在周围而他们竟然毫无察觉,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恐慌。

      展司逸:“我也是刚才给你们讲汨阳乡往事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不对的,你们还记得我抓住那个名叫秀云的女人的时候她说了什么?”

      唐樱思索片刻,突然恍然大悟,若是当真如村民们所说三年前汨阳乡遭遇劫难之时秀云身怀六甲,时隔三年,她的孩子也应该已经三岁了,怎会像她说的那样刚刚满月?这么说来,黑衣人乔装成秀云的模样已经在汨阳乡等候他们多时了?!

      从“红颜笑”驿站听到周先生的说书,到周先生失踪他们一路追寻到汨阳乡,这一路她总感觉有人刻意引着他们来发现汨阳乡的秘密。究竟是何人所为?难道周先生是被黑衣人带走的?他处心积虑让她知道步双双的过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步双双,那个唐樱所谓的生母,将她生下却从未尽过母亲的责任的女人,如今身在何处?又是生是死?

      还有爹收到的那封信……是何人所寄?

      唐樱只感心烦意乱,太多的事情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刚才我挟持‘秀云’的时候便感觉她的气息不同于旁人,但当时我并未注意,也想着可能是她常年劳作所以底气较于常人更旺盛。如此说来,刚才我催眠汨阳乡村民询问往事的时候,也并未见到那名叫‘秀云’的女人。”

      陆翎后知后觉,惊道:“你是说那黑衣人刚才乔装成了乡间妇人?这真是太恶心人了,一个大男人竟然把自己扮成女人,这是什么癖好啊!”

      展司逸:“……”

      唐樱:“……”

      陆翎的脑回路似乎永远跟他们不在一个频道上。

      唐樱转向展司逸,道:“既然秀云是黑衣人假扮的,我们回汨阳乡再去找找线索,询问询问村民们,没准能查出黑衣人的下落。”

      “恩恩,小师妹说得对!”

      “嗯……”展司逸点了点头,面露一丝窘色,“希望真的能问出些什么来吧。”

      “恩?”唐樱不知所云。

      ————————

      三人说着,便在展司逸的带领下一路风驰电掣赶回了汨阳乡的香堂,待唐樱看到香堂内一排睡得四仰八叉死去活来的村民,这才明白方才展司逸说那句话的意思。

      “喂!你怎么把他们都弄睡着啦?”唐樱从香堂一头走到另外一头,没有看到秀云,更没有看到一个清醒着的人,甚至还有中年男人打起了响亮的鼾声。

      展司逸笑笑,“催眠嘛,不让他们睡着怎么让他们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唐樱捂住了耳朵,因为那位大叔的鼾声越来越大,那声音仿佛要响破屋顶直冲九层云霄。转过身来连忙对展司逸道:“那……那你继续催眠他们啊,问他们秀云去哪儿了,黑衣人什么时候来这儿的,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的堂堂唐家大小姐,”展司逸哭笑不得,“哪儿有人能一直被催眠问话的?我刚才把他们浅度催眠了一个时辰,已经把该问的都问了,他们动了脑子现在自然而然也就进入了深度睡眠。我可没那个本事把他们叫醒再催眠,除非……”展司逸用眼睛指了指那位正在酣睡淋漓的大叔,“你有本事把他们都叫醒?”

      耳边突然如雷贯耳。

      唐樱无语得望了望那位大叔,此刻他正抹着嘴边的哈喇子,嘴里支吾了几声,又翻了身继续睡得不省人事。而周围横七竖八睡着的众人,似乎全部进入了“忘我”的境界,睡在如此震天动地的声音跟前竟然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唐樱估摸着现在来一阵大风将整个香堂吹走,他们也都意识不到,第二天醒来还会一脸木讷地挠挠头,问其他人“这是哪儿?”

      诶?这个场景似乎有些眼熟?

      下一秒,展司逸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窃喜,道:“我记得……你跟小幺被挂在树上那次也睡得挺香,对了,第二天你被你们师兄弟发现的时候没问他们‘这是哪儿’吧?”

      唐樱怒,“你!展七胖你绝对是个妖精!”

      “嘿嘿,一定是那种法力高强貌美如花,就连凡人见了也会心动的妖精。”

      陆翎讪讪一笑:“展七,你可得了吧,那黑衣人健壮男儿的外表下有一颗‘妖娆妩媚’的女儿心,难不成你也……表里不一?”

      展司逸笑容骤敛,瞪向陆翎,“你才表里不一!”

      一旁的唐樱闻言却捧腹哈哈大笑了起来,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扬起指向展司逸,笑道:“我知道了!怪不得你喜欢穿大红色,哈哈哈,你心里一定住了个姑娘!”。

      陆翎爬在唐樱耳边又悄悄说了句什么,唐樱笑得更加肆虐了,“对对对,我差点忘了,还有赤焰,那个家伙也喜欢穿红的,可能心里也是个大姑娘!我们小白龙才不要跟它在一起!哈哈哈——”

      二人完全忽视了一旁面露菜色的展司逸,笑得花枝乱颤,笑着笑着都突然停了下来,唐樱望了一眼身旁的陆翎,竟然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儿时熟悉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唐樱自小调皮顽劣,攀上爬下好动的性子更像是男儿,唐子寒自小成熟稳重,在唐门循规蹈矩又肩负重任,自然不会同她去做那些掏鸟窝摸河虾玩闹的事。倒是陆翎无论唐樱干什么都跟屁虫似得跟着,而且唯唐樱马首是瞻,说一不二。

      他们二人说来也算是青梅竹马,可是一切似乎从陆翎醉酒向她袒露心迹那日就变得不一样了。这么久以来唐樱并非刻意疏远陆翎,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能选择一味的逃避,她本以为二人可以没心没肺肆意江湖到天长地久,可是却从未想过陆翎对她会生出那样的心思。她本以为陆翎只是一时冲动,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遇上别的好姑娘,就会慢慢忘了她,可事实证明陆翎表白后对她愈发死缠烂打,起初她是真心感到心烦,后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避免一切与他接触的机会,故意刁难他只为让他生厌。

      她本以为有的事情说得太明白太透彻,也许永远也回不到最初,可是此刻望着陆翎那张温热的笑脸和澄澈的双眸,唐樱心里却不再这么想了,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心……

      一旁的展司逸望着笑语嫣然的唐樱,却没有任何与她斗嘴的心思。他知道唐樱方才的话是在开玩笑……可是,儿时她也是在开玩笑吗?

      那是展司逸第一次随着的父亲登门拜访唐门的时候,巍峨峻秀的青城山、威严气派的唐门、各式各样的飞镖暗器……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吸引他的目光,父亲与唐叔叔把酒言欢,他百无聊赖散步到后山,站在大石头上身着一袭红衣的唐樱就那么不偏不倚闯入了的他的视线。

      儿时的展司逸不懂什么叫一眼万年,只知道阳光下满面笑容的她,仅望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而她扬手一挥说得那句豪言壮语,至今还烙印在他的心中。

      她说:“唯做江湖少年郎,鲜衣烈马,仗剑天涯!”

      自那以后,每年与父亲的唐门之行展司逸都倍加期待,尽管有些记忆并不那么美妙,在他的心里都倍加珍惜。父亲病重以后他许久未曾踏入中原,他十二岁便作为展家唯一的男儿驰骋疆场,十多年来宛如一日,他的威名早已响彻整个陲疆。每每上阵厮杀,签立生死状书之时,他的脑海都会浮现出那个红衣少女与她的豪言壮语,除了替父亲分忧,为国君分忧,“鲜衣烈马”成了一直支撑着他的追求。他从未想过此次洛阳之行会再次遇上她,如今的她早已稚气未脱,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无礼,却还是那样聪颖坚强。

      既然相遇,那么,他便不会错过她。

      唐子寒一袭蓝袍的身影突然浮现在脑海,展司逸勾了勾唇,晦涩一笑,这次,他不会再向任何人让步……

      “救命啊——救命啊——!”

      “你个小兔崽子往哪里跑!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干些偷鸡摸狗龌龊下流之事!”

      香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三人一愣,赶忙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哎哟!”陆翎前脚刚落地,方圆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仰头看到是师哥那张熟悉的脸,方圆像是遇到救命恩人一般,连忙躲在他的身后,慌张道:“师哥师哥快救我!那个大婶疯了!”

      陆翎严肃:“怎么回事?”

      一身穿亚麻色布衣的女人喘着粗气跑来,待借着月色看清她的容貌,唐樱和展司逸皆是一惊,赶忙迎了上去。

      来者正是真正的秀云,她一边拼命跑着,一边甩着额上的豆大的汗珠。

      唐樱赶忙走上前,为了避嫌下意识将袖口处的绣纹遮住,一把将秀云拦下,问道:“大婶?怎么回事?”

      秀云倚着唐樱写小臂喘着粗气,远远得看到方圆躲在一个男人的身后,气便不打一处来,怒道:“怎么回事?!你问问那个小兔崽子怎么回事!”

      众人不约而同回头望向方圆,方圆瞪大了双眼连连挥手,“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刚才我在破庙睡觉,醒来发现你们都不见了,我本来打算去找你们,谁知道这大婶二话不说就冲过来打我,我寻思着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这怎么我也不能还手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吧,这才没命似地跑,这大婶就这么叫嚣着追了我一路!”说着他长叹一声,还向陆翎投去一个极为同情的眼神,“师哥,原来被人追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师姐越来越讨厌我们了!”

      陆翎顺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个小王八蛋!”

      唐樱知道方圆向来老实唯诺,此刻看上去又的确像是不知情的样子,便回过头继续跟秀云道:“大婶,那小子嘴上从来没个把门的,你别往心里去,你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秀云望了一眼唐樱,叹了一声,“还是姑娘家懂事。”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几样东西递上前去。

      接过来一看,秀云手里的正是一张人|皮|面具、一身女人的衣服——正是下午黑衣人假扮的秀云所穿的衣服。

      秀云怅然开口,“今早我本来在家里做饭,好好的突然闯进来一个黑衣人,他二话不说就把我打晕了,我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发现身上穿的外衣不见了!我在村里喊人帮忙,发现家家户户都是大门紧闭,我就只能自己找,找了一晚上才在破庙发现了这小子,这些东西就在他的旁边!你说说,现在的大小伙子做什么不好?偏偏喜欢偷女人的衣服扮女人?说出去害臊不害臊!”

      方圆哭,“大婶我冤枉啊!”

      “不对,”一直沉着脸的展司逸突然开口,将唐樱的大笑堵了回去,唐樱抬眸,问:“哪里不对?”

      展司逸接过秀云手里的东西,仔细端详了那面具好一会儿,又把衣服拿起来闻了闻,道:“第一,没有假发;第二,这衣服上残留着花香,而秀云大婶的身上明显没有这种味道。”顿了片刻,他继续道:“那黑衣人,或许根本就不是男人……”

      “什么?!”几人皆是惊讶,一双双眼睛瞪得圆鼓鼓。

      展司逸却淡定自若得点了点头,“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花香和这张人|皮|面具了。”

      说起易容和人|皮|面具,唐樱脑中却突然想到一人,她扬了扬唇,道:“或许,这件事有一个人可以助我们。”

      陆翎和方圆闻言,明白了唐樱意有所指,皆是面露喜色,道:“大哥!”

      唐樱点了点头,展司逸却是一头雾水,“何人?”

      唐樱笑而不语,只道:“明日启程,出发洛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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