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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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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亮的视线中,戚耀泛着光晕的脸仿佛一尊佛,他徐徐开口,“你不是认床吗?”
有时候,荣弦真有种把他掐死的冲动。
他的潜台词都明显成这样了,大哥你智商是有多低啊这都听不懂?
“我可以克服一下。”荣弦搂紧他的脖子,开始扮演他望夫石的角色,“我这些天真的好想你,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
“那你留下吧。”戚耀总算没有再扫兴。
荣弦洗完澡回来,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那张高雅漂亮的脸映在玻璃上,折射而来的目光似乎堆满了不屑,可他转过来时已没有了那种感觉。“洗好了?”他的神色是最寻常的神色。
荣弦冲他眨眨眼,蹲在床头柜前,明摆着是在找什么。
“不早了,早点睡吧。”戚耀对他的大冒险不敢兴趣,抬脚从他身旁跨了过去。
失落顿时击中了他的心。见他看上去确实有些疲惫,荣弦也不敢怎么刺伤他,“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比较大?这个年纪,确实要注意休息……”
这个年纪。
戚耀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荣弦还在善解人意,“没关系,可以的,我都可以理解的。”
他显然不知道自己的死期。26岁的戚耀走回来像捞虾米似的将他从地上捞起来,往床上砸的时候不忘绅士一把,“腰还疼吗?”
“不疼不疼!”荣弦怕他误会。
下一秒。
他就幸福地陷入了柔软的床垫。
男人双臂撑在他身侧,松垮的浴袍因这个姿势而更加打开,敞开的风景美不胜收。荣弦颤巍巍地伸手去摸。
他的狗爪子统统被按住了。
煎鸡蛋一样,他被翻了个身,两条胳膊拧在背后,男人曲膝压在他的背上,不只是痛的问题,这让他有点喘不过气,荣弦想起刑侦剧里当街被制服的逃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是不是也扭曲得那么难看。
对方腾出的手扣住他的下颚,使了点力气,将他的脸转过来。
从他曜石般的瞳孔里,荣弦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果然很难看。
仿佛真像审讯犯人一般,那道冷凝的声线雪片般飞下来,“下次还敢吗?”
虽然动弹不得,虽然腰痛脖子痛肩膀也痛,虽然喘不过大气,荣弦心里却再次被爆棚的幸福感充斥……他最喜欢小剧场了!
他充满期待地,也是楚楚可怜的,“敢……敢的话,会怎么样?”
回答他的是颈项间忽然束紧的力道。
轻而易举地掠走他胸腔间仅剩不多的氧气。
……
MD,简直是疯子!!
第二天醒来,荣弦对着镜子查看脖子上明显的指印。
说真的他很怀疑他有暴力倾向,再这么下去,万一那天被他谋杀了怎么办?
荣弦非常担心,顺手在网上下了一单鞭蜡套餐。
“叩叩——”戚耀斜着靠在门板上,伸手敲了敲。
他今天穿的格外年轻,白色棒球帽,黑色T恤,即使和荣弦这样真正的大学生站在一起,也没多少差别。
荣弦正在刷牙,从镜子里看见他,眼睛瞬间亮了亮,那是狼看到肉的表情。他沾着一嘴的泡沫转过身,口齿不清地问,“我们……今天……要去哪?”
戚耀伸手帮他把掉下来的泡沫擦掉,说是先去吃饭。
脖子上的痕迹用围巾遮了起来,戚耀似乎有些过意不去,说下次会注意分寸。
“没关系没关系。”
荣弦听到还有下次,已是相当开心。
吃完饭,戚耀忽然提议说要看电影,周末的电影院人很多,排队的时候荣弦就在打哈欠。他有个奇怪的习惯,只要一看电影就犯困。因此当戚耀拿着两张《惊悚XXX》的电影票回来的时候,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电影进行到不到15分钟,他果断地进入了梦乡。
他是被戚耀用手指戳醒的。
荣弦以为电影结束了,可是一抬头屏幕上三个跳大神,放映才过了一半。
“怎么了?”他问。
荧幕微光中,戚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角,都仿佛定格,透出一种充满紧绷感的美丽。荣弦感受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动。
“陪我去上洗手间。”他说。
一直走到光亮处,他身上的紧绷感才慢慢消失。
这么大个人居然还会怕恐怖片,荣弦还是挺意外的,毕竟他都长得那么像菩萨了。他没有说破,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两人没再回去电影放映厅,因为荣弦心血来潮想玩娃娃机。就是随便找个借口,他对娃娃机一点都不感冒,
换的20个游戏币转眼花光,那只看中的大头猴子连个姿势都没变过,戚耀想帮他,荣弦说算了,“也没多喜欢。”他没说出的心里话是:你技术说不定比我还渣呢,折腾啥呀。
“试试。”戚耀说。
奇迹般的,对方只用了两个币就拿下了那只威风的山大王。
“还想要什么?”他转头问。
荣弦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情绪中,对方的形象在这一刻变得空前的高大。
走出商场的时候,荣弦的身上挂了七八个玩.偶,全是猴子。他们几乎搬空了那只娃娃机里的猴子军团,一路被围观。
“开心吗?”戚耀问。
荣弦很诚实地点头,他身上的猴子也跟着一起乱晃。
“下次再玩?”
荣弦继续点头,笑意从他的眼尾眼神到嘴角。他笑起来有一种过了头的烂漫,脸上呈现出异常动人的光彩。明明是非常纯真的,非常干净的,偏偏又让人会联想起不纯真、不干净的东西上去。有时候不晓得是自己的龌龊,还是对方的蓄意。
戚耀低头亲他。
隔着漫山遍野的猴子。隔着臂弯的空气。
停车场内偶尔传来的几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有打着灯的车从眼前幽灵般闪过去,一块绿色的柱子后,戚耀顺着他上扬的唇线描摹,那是一个持续很长却没有任何深入的吻,仿佛没有打胎的青春疼痛电影,充满了某种意义上的“遗憾”。
荣弦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很不满足地把舌尖伸出来,而戚耀已经将他松开。他吐着舌头的模样如同傻狗。
“要跟我交往吗?”男人问。
悲痛欲绝的,荣弦咬到了自己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