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来自昂的邀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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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里又恢复了沸腾。小路上学生人来人往，个个满面笑容，充满朝气。
行政大楼二楼校长办公室，偶然传来人员嘈杂的吵闹声引得路过的学生频频观望。
花坛前有两个老阿姨，她们是校园里这一片的园艺工人兼职卫生清洁工作，自退休之后就在校园里做些杂活，已经有很多年头。
其中一人八卦道，“听说有学生打架，家长闹到校长办公室那边啦。”
另一人叹道，“可不是嘛，母亲吵着要赔钱，可把孩子当成什么？”
校长办公室的纷争还没有停止。
和绝大多数在职的政客一样，校长是个大肚肥楠的中年男子，他半秃头，黄脸油发，偏偏穿着西装白衫，显得人模人样。
面对妇人的职业，他丝毫不乱，不慌不忙得整理了一下领子的纽扣，对妇人牵着的一年级学生微微一笑，“那么小朋友，我再问你一遍，你的伤是谁打的？”
瘦子看了一眼身旁的母亲，妇人瞪着他，他心下一凛，脱口而出，“同班同学。”
妇人眼底划过满意，回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坐仍做在摇椅上的人。
校长起身，“无凭无据的，那么我们就看监控好了。”
一
放学后天色还早，赤司和轻伊如约好的那样跟随赤司去了他的家。
和轻伊家一座独立的小楼不同，赤司家是一片很大的宅院，当然，这也不是第一次轻伊去他家了。
轻伊深呼吸口气，鼓起勇气，郑重迈进门口。不同于以前被逼迫的心情，这一次他将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来面对。
前面的赤司依旧顶着那头烈火一般的红发.他背对着自己,轻伊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他愣愣地想着.突然前面的红发转过头来,抬眼看他,眼底划过不耐烦,“快点过来.”
轻伊心底自动脑补他接下来的话,再不快点就揍你!不禁他绽开笑容,“来了!”脚底加快速度。
两侧有仆人接过两人的书包，他们穿过了长长的花廊，庭院里穿着白色闲服的老人在打拳法，看见赤司和轻依停下练习，摸着胡子笑眯眯道，“小赤司又带朋友回家玩了。”
不知道为什么赤司听了有些不自在，他撇撇嘴，“老头子话真多。”
轻伊乖乖叫道，“赤司爷爷好！”
以前被惶恐不安带来的时候，最大的安全感就是来自这个老人，赤司爷爷的笑容很慈祥，而且对他也很好。
老人火眼晶晶一眼就看出轻伊的改变，他笑容未减，“轻伊小朋友也好。”满面笑容，家里来了客人似乎为此由衷地感到高兴，他对赤司道，“老头子寂寞很久了，赤司和小朋友要来陪我这个孤家寡人下棋吗？”
赤司闻言拉着轻伊头也不回的走了，扔下一句，“你自己一个人慢慢下吧，独乐乐，其乐无穷。”
老人眯着眼看他们的背影，轻伊抓住空挡回头向老人招手。
“还真是懂礼貌的小孩子。吩咐厨房多做些儿童菜。”
老人若有所思道，他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中年肃然而立的管家，他微微低头，应道，“是。”
樱花煦烂。一片粉红的花瓣掉落被风吹向远处。
花瓣旋转着着，在空中上下翻飞，翩翩起舞，最终飘落在波光粼粼的池塘面。
赤司带轻伊回了房间，吩咐了女仆拿些跌打药酒来，他对轻伊道，“把衣服脱下来。”
轻伊一个机灵，反射性捂着胸口，“干嘛！”
赤司额前一排黑线，他转过头不看对方像少女防狼的动作，“看看你背后的伤，你也不想让你哥哥担心吧。”
轻伊也觉得自己反射过度，红着耳朵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脱。
赤司让拿药的女仆帮轻伊顺道按摩一下，轻伊一下子红到了脖颈，扯着衣服的下摆不让女仆动作。
年轻的女仆掩嘴笑道，“轻伊小少爷还真是害羞。”
轻伊红着脸皮，结巴道，“什么、什么、少爷啊……”
赤司叹口气，接过药酒让女仆出去，扭开瓶盖，倒些在掌心，掀开轻伊的衣服，“啪”地一声掌心拍上淤青点点的后背。
趴在沙发上的轻伊“嗷——”的一声绷直了脊椎，下一秒又软下身可怜兮兮地趴在那。
赤司看见他眼角还挂着泪水，用手指戳着拿些淤青道，“真没出息，你还是个男人吗？”
轻伊撅着嘴巴气势汹汹地反驳，口中振振有词，“我是个男孩！”
“……就算是男孩子也没见过你这么掉眼泪的。”
“那是因为挨揍的不是你。”
浓烈地药酒铺面而来，莹白的皮肤因为有了那些淤青而显得有些恐怖，赤司问他，“还痛吗？”
轻伊转头，眼地还未散狡猾的笑意，“你帮我吹吹就不痛了。”
赤司垂下眼帘食指对着颜色最深的一片淤青中心重重戳下去，轻伊这次有了防备，皱巴巴的一张小脸，这次咬牙再怎么疼也不吭声。
赤司意外地挑起眉毛。
哟，还挺有骨气？
待药水蒸发完，轻伊开窗在风中吹了好一会儿，确定完全问不出一点酒精味才出房。赤司已经让人找好了新的教材，轻伊感动得差点没扑上去。
天色已晚，正好在玩饭点，赤司爷爷慈祥好客，轻伊禁不住老人的热情，留下来一道吃晚饭。
长方形的餐桌拉得老长，轻伊眨眨眼，这将近十米长的桌子上摆满了各色佳肴。
回去的时候轻伊肚子吃的圆鼓鼓的。轻伊小心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不起眼的巷口。
从车上跳出一个小孩，“谢谢伯伯。”
街头篮球。
昂运着球一连做了三个假动作好不容易突破了对方的防守，三步上篮，篮球稳稳地砸进篮筐。
边上的路灯这时突然齐齐亮起，原本有些灰暗的实现立马明亮起来。
其中有一人看了一下时间，摸了摸脸上的汗水笑着拍拍昂的肩膀，“兄弟啊，时间不早了，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昂捡起地上的篮球站在线外投了一个三分球，篮球轻轻砸在篮球框上反弹出去。昂的神色不可见的暗淡一瞬，“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一个人练习一会儿。”
对方点头道，“那成。”一个人离开后两方队型立马乱了，接下俩陆陆续续人都走光了，昂在路灯下一个人练习三分射球。
不知道是不是天色或者路灯的原因，昂投球命中的几率直线下跌，篮球再次砸到框架上反弹到地面上，滚到一边的草从边埋没不见踪影。
昂没有立刻捡球，他的斜长的身影拉得很远，一动不动，神色莫名。
他的心绪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因为枣，他喜欢上了篮球。
因为喜欢，他选择了坚持自己的本心。
他才不会像那个男人说的一样，什么生活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什么现实与理想的差距。
通通都是狗屁。
昂的眼神一瞬间凌冽，下一秒，又恢复了冷静，好像之前的冷意是错觉。
晕黄的路灯下，他的影子动了，昂坐在旁边的公共休息椅上扭开一瓶矿泉水往口里灌水。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草丛动了，原本滚远不见的篮球突然自己从草丛中蹦出来反弹滚到自己脚下。
昂眼神一冷，冷静道，“谁？出来！”
翠绿的草丛，一个黑发的脑袋满满显露出来，逐渐看出身形。
昂一愣，皱眉道，“轻伊？你怎么在这？”
送轻伊的车停在了小区街道不远处，轻伊自己走回家的时候看见了街头和众人打篮球的昂，于是便偷偷借着一米高的绿化丛躲起来在旁边看着。
轻伊背着书包，身影慢慢挪过去，“去同学家玩，路过这里。”他飞速看了一眼昂，小心着口中的绰词。“看见你在，就来了。”
昂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他向轻伊招手，轻伊与他并排坐在旁边。
昂看着渐暗的天空下，篮球场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篮球静静躺在那里，莫名的人消凄凉。
“雅哥知道吗？”
轻伊低着头看脚边的草，“给右京打过电话了。”他说完后，昂似乎没了声音，转过头去看，才发现他在看着面前的篮球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轻伊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昂，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昂似乎反应迟钝，顿了三秒才道，“我很喜欢打篮球，每次打篮球都很开心。”
他起身把篮球捡起来，重复刚才的三分射球。和前面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有了一个小小的观众。
轻伊仰着小脑袋，看着昂练习投球。
不知道是不是多了观众的原因，昂一连投球三次竟然全都命中了。
他乘着手感好，继续投球，命中率似乎重新变成了正常水平。
轻伊在一旁看的眼睛都快要闪瞎了，球又进了。
他倒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使劲鼓掌，啪啪啪，“昂好厉害！”
先前投球黑历史的昂莫名尴尬了，他掂了掂掌中的篮球，对他道，“轻伊要不要来试试？”
轻伊眼睛锃亮，“可以吗？”
“当然。”他轻轻把球抛过去，轻伊迅速起身去双手去接。球落在地上“彭”的一声向他的方向反弹过去。
轻伊双手抓球，球从两手中间穿过砸到轻伊的额头，猛的被球砸到额头，身体平衡不住被一股力量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昂愣了，下一秒快步走过去拉起，他朝对方被袭击的额头吹口气，皱眉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被砸着”
篮球很轻，中间都是空气，很会反弹，再加上昂抛出去放轻了力道，轻伊没有感觉到多大疼痛，他之所以跌坐在地上只是因为一下子被篮球砸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平衡身体。
好丢脸……
好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昂那么厉害，作为弟弟的我却连篮球也接不住。巨大的落差让轻伊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
确定轻伊额头没有事之后昂松了一口气，他拍拍轻伊屁股那边的灰尘。
小小的轻伊，个子不高，身材也是非常纤细，臀部倒是非常有肉，隔着衣服而模糊的浑圆的触感让昂的大手不听话地竟然捏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立马被吓退了一步。
轻伊疑惑地望过去，“怎么了？”
晕黄的灯光下，昂即使红了一张脸也看不出什么。
昂摇摇头，只让轻伊站到线上去投球，轻伊抱着篮球，瞪着远处上方篮球框，使出平时最大的力气把球抛出去。
篮球被抛出了一个小小的抛物线然后落到地上。
轻伊站的是三分线，那抛物线的落脚点却是二分线的罚球线，也就是说，篮球连框架都没碰到，不，是离框架还很远。
轻伊见状一下子如皮球漏洞一般丧气。
昂对这结果抚额，他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投球需要很大的臂力，三分罚球线的射程就连同龄的女生都有可能不达标，轻伊一个才小学一年级的小孩，怎么可能会投的进？
昂走过去摸着轻伊柔软的发顶。
轻伊抬起头。
“轻伊喜欢篮球吗？”
轻伊小声的紧张道，“喜欢。我、篮球投不好，昂别讨厌我。”
夜深渐浓，霓虹灯在他眼中闪烁。昂气势一顿，“为什么？”
轻伊揪着衣服的下摆，颇为不好意思看他道，“……昂打球很帅，我喜欢看昂打篮球。”
小孩的眼睛不同于大人的世故，黝黑的瞳孔清晰着倒影着自己的面孔。
昂心底莫名一柔，把他抱起，捡起地上的篮球走回家，“周末学校社团有末尾淘汰赛，带你去看，要不要。”
“……你会出场吗？”
昂笑了，“可能会。”
“要要要！”轻伊抢着道。点头如小鸡啄米，生怕对方反悔。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来自昂的邀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