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入党传》谢清一

13、第十三章

　　沈思横竖也没了睡意，裹着条毯子翻到轮椅上，怒气冲冲的把门抽开，“你又在搞什么？！”
　　沈思以为外面就李靖一人呀，万万没想到外面差不多是来了李靖一家子。
　　一见人多了，他更恼火，脸更黑了，“他们是谁。哪来的？”
　　李靖一见沈思生气就压下了嗓门，下意识的推着哪吒上前背锅，“先生。犬子哪吒。”
　　哪吒这花里胡哨的模样，看上去二十来岁。李靖的面貌也才三十出头，说是儿子可信度小的很。
　　沈思瞟了二人一眼，哪吒破天荒主动迎上前，两手一抱，“师祖好。”
　　沈思见不止李靖一个疯，连这个也是疯的，更不乐意搭理，“怎么进来的？谁是你师祖！？别乱叫。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是靖自作主张开的门。先生见谅。”
　　“算了。算了。”沈思觉得反正这一天也够折腾了，不差这点儿了，也懒得再计较这俩人咋进来的，瞅着就那少女还正常点，心情似乎又好了一点儿，“这位是。”
　　“问我嘛？”那少女揉揉鼻子，“精卫啊。就是你们人类说的那个成天往海里丢石子草棒子要填海的。”
　　“哦。”沈思似乎也没听进去，拨着轮圈想了会儿，“那你们慢慢叙旧。别把我家拆了。”说着头也不回，转着轮椅又回去了。
　　精卫有些失落，扯着哪吒问，“他不信啊？还是信了？”
　　哪吒眼睛一白，“我怎么知道。父亲你说呢？”
　　“先生心思不知如何揣度。”
　　几人盘腿坐在地上对视了半晌，哪吒撇开李靖问精卫道，“你说他们看到了么？会信么？”
　　“会的。就算不信你也放心。我会给你添油加醋。”
　　“真是的。现在事儿怎么这么多。上回我唱戏，也就是买票送花篮的人多点儿，没见过这么疯的。”哪吒有些苦恼的抱着头。
　　精卫笑他，“上回，上回你哪有现在风光。那会儿叫你是戏子，现在是演员，再有两年混下去，指不定还有人叫你做艺术家呢。艺术家那就光宗耀祖了，有的人能流传千古的。”
　　“还不是说别人的话，做别人的事。戴着面具画着油彩做人，有什么不同的。”
　　“是没什么不同的。但是时代不同了。”
　　“这时代都是怎么想的。我回住处，住处的附近都是些蹲点的。就去趟公共厕所。男厕所，蹲坑里头也有女的守在那里就为拍照。”哪吒似乎有些抓狂了，躺在沈思家地上乱滚。
　　李靖瞟了一眼，似乎习以为常，又去抄书了。
　　“就是因为你这张脸。招桃花。”
　　“招桃花。那我不要脸了行不行。”
　　“也行啊。说不定那时候他们又能想法子给你冠上新的名头了，什么励志。什么特色。什么独一无二。什么写实派。什么实力战将。什么创作型……”精卫白着眼睛数着，“词儿多着呢，想捧红一个人没有捧不红的。”
　　哪吒嗷的一声不吭气了。
　　说到桃花，一直是哪吒的心头之恨。他打小不敢招惹女的。殷氏和红拂女都够啰嗦，于是他下凡之后对雌的动物都是退避三舍。
　　至于策略，一开始哪吒走的是柳下惠路线，坐怀不乱卫道士那种，甭管谁来示好一概表示没性趣。久而久之，外头就传哪吒是身有隐疾了，性无能之类的。要知道哪吒怎么着也是个正值青春期的小少年，最忌讳的就是质疑他能力的话了。
　　于是哪吒换了画风。
　　几乎是一夜之间，他换成了花花公子的作风，来者不拒。但这样也不行，哪吒再怎么花，送上门的还是来者不拒，而且似乎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自从哪吒从车库门口抓到俩花痴女之后，他隐约觉得这个方法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为此，哪吒请教了作为资深太妹的精卫。
　　精卫嗤之以鼻，白了一眼，“要想女人不搭理你，你做正人君子当然不行，女孩子最喜欢用情专一额正派人。做花花公子也不行，女孩子也喜欢这样的，他们幻想着自己是独一无二能改变你做派的人。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你根本不喜欢女孩子。更好的事，让人知道你喜欢男孩子。”
　　哪吒一下子脸红了，“姑姑怎么知道的？”
　　“虾子偷看你洗澡时候看到的。”
　　“虾子？”哪吒隐约想起来某次去敖丙公司，二人在那个游泳池大的澡池子里洗鸳鸯浴的时候旁边是有几个虾兵蟹将把守着。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从不爱吃海鲜的敖丙拖着他去吃了好几只澳洲大龙虾。
　　哪吒为此数落过他不念及同族之情。
　　敖丙一句话甩回来了，“又不是我海中子民，我念他个鸟。”
　　于敖丙心中，存的就是朴实的“非我族类，诛之无过”的朴素念头。
　　哪吒把事儿串了起来，顿悟了。
　　这种事，在海里天上都是有人知道一二的，但就是人间还并无人知晓，所以哪吒才有这些麻烦。
　　知道了这些，哪吒就和精卫合计上了，他自然不会让敖丙来演这个戏，敖丙的形象还得继续光辉下去。赶巧李靖又跑下来溜达了，顺理成章就又被哪吒坑了一次。
　　你就不用问我为什么是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