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ABO]庭有竹》离人悲

1、第一章

　　其实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惊喜的。因为对于我这种没什么根基的小人物而言，这种好事一般是轮不上我的。但在我拿到采访稿并且看到主编对我的暗示后我就明白了，我这是被扔了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谁让我资历最浅呢。
　　我工作的这家报社虽然名义上是保持中立的，但事实上干我们这行的人永远不可能中立，而且新贺报社算是西京三百家报社中比较有名的一家，怎么可能独善其身，收了好处就给人办事，我们主编也算是深谙此道。当然，好处是只有他一个人收了，苦事累事都是我们这些底下的人干。
　　老实说，这事我是打心底不想接的，一是要得罪人，二是没什么好处，但我一个可怜的打工仔怎么去决定些什么呢？为了保住手上的饭碗，再不愿意我也不得不去干。
　　这次要采访的人是赵庭竹，当然，这只是他的笔名，他的真名是楼昭。虽然大多数人对于他的笔名要比他的真名熟悉，但是对我而言，我更熟悉楼昭这个名字一些。我在西京大学求学的时候，他就是古中文系的客座教授了，据说是在一些杂志上发表过一些什么文章小说，在年轻人中很有名气。
　　不过那个时候我忙于学业，忙着到处找关系，让我毕业以后能进入一家足够好的报社工作，能让我过上比别人更舒服一点的生活，哪里会在意那些东西。而且我向来对于这些年轻人的追星活动并不热衷——虽然赵庭竹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那些娱乐圈的明星，但在我看来，那些人对他的追捧和追星没有什么两样。我知道大多数的作家的小说其实并没有多少深刻的意义，只是出名在特立独行，离经叛道，很符合那群青春期的大学生任性的人生观，要是真的论真才实学，他们是没有的。
　　当然啦，这是我自己狭隘的臆测，我并没有读过赵庭竹的文章，只是作为新闻工作者还是稍微了解了一点，不至于在别人谈起他的时候说不上话的程度罢了。据说他的文字辛辣尖锐，很有批判现实主义小说的风格，受到了不少人的敌视，甚至有人放言要报复他，不过他本人没有一点退却的意思，他的忠实读者（很难想像居然真的有）也个个不是吃素的，听说引起了好大一阵风波，对方出来公开道歉才罢休。
　　若是只是普通的采访他的话，这份工作也姑且算是个美差，如何写一份不着痕迹地吹捧人的稿子，我学得多了。但主编字里行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是要去抹黑他的。颠倒黑白小题大做，这些事对于干我们这行的人而言的确不是新鲜事，虽然说出去不好听，但总归还是要会的。但这事也要分对象啊，赵庭竹是什么人，我去黑他岂不是找死。主编收好处也不知道精明点，我都可以想象到到时候稿子登在网络上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了。现在的人可不像过去那样能容忍了，特别是年轻人最容易冲动，搞不好要出事。
　　不过为什么有人想要黑这么一个作家的理由，只要一个稍微关注一点时政的人都会知道了。外星开发计划陷入了僵局，人体无论如何也无法适应外星的环境，而在地球上生活的成本已经高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程度了，人类迫切需要一个办法来缓解即使缓慢但还是不断上升的人口问题。既然环境无法适应人类，那就让人类来适应环境。秉承着这个理念，生物学家提出了最初的ABO计划，即Abstain Backward Obstructiong（割裂）计划。
　　在这个计划的缺点被暴露出来之前，可以说是受到了所有人的拥护。一是人口膨胀问题和资源缺乏问题真的已经到达了一个刻不容缓的地步，二是科学家们保证这个改造绝对安全毫无痛苦，绝对不会有人们想的那些多一只手或脚的情况出现，而且价格低廉，即使是领救济金的无业人士也负担得起。这样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有谁不愿意呢？鹰派首先跳出来支持，而与鹰派一向针锋相对的鸽派却一直沉默，迟迟没有表态，直到在最后一次投票表决大会前才猛地投下一枚炸弹——他们将一份实验报告登在了一家著名的报刊上，上面详细地记载了进行过实验的志愿者身上产生的变化。
　　参与实验的志愿者无论男女都有一定几率会发生变异。一种是变得更加强壮而且聪明，并且散发一种特别的激素。但是女性会因此失去生孕能力而且拥有部分男性/性/征，科学家将他们称为alpha；与之完全不同的变化则是使身体素质严重下降，并且使男性拥有部分女性/性/征，可以生孕，科学家将他们称为omega；最理想的身体没有产生太大变化的，则称为beta。
　　值得一提的是，omega会以某种规律产生一种类似动物发/情/期的状况，在此期间会散发一种特别的信息素，这种信息素会使alpha极其狂躁并且产生强烈的性/欲，被信息素影响的alpha之间会为omega的所有权而争斗，甚至可能杀死对方。但是一旦omega与alpha交/合后，就会在身上留下alpha的信息素，像是宣布某种所有权，等这个omega再发/情时对别的alpha的影响就会下降很多，这个过程被叫做标记。
　　这些情况在beta身上就完全不会出现，他们不会被信息素影响也不会有发/情/期，唯一的良性变化就是可以适应外星环境。但是abo计划的改造是无法逆转的，甚至会影响到基因。也就是说他们的下一代也同样会带有这些性/征。
　　以上的实验结果都只限于成年人，更小年纪的人会产生什么变化因为缺少实验样本所以目前还没有准确结论。
　　这份报告的内容很快传遍了联盟，鹰派顿时骑虎难下，一时间联盟内几乎全是骂名会反对的声音。这个计划能进行得如此顺利背后当然少不了鹰派的大力支持，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等到木已成舟时再把一切推到科学家身上，而且据他们所知omega和alpha的变异是极其罕见的，大部分的志愿者都是向beta的方向变异，虽然omega的发/情/期的存在会极其不利于社会安定，alpha这种存在也难以掌控，但是因为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案，如果能成功推行，那么结果还是利大于弊的。
　　到底是谁将这份报告泄露出去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安抚愤怒的民主，不然鹰派的声望必然会大幅度下降，下一次的票选就要败给鸽派了。鹰派的首脑效率很高，他们首先安排旗下的报纸与鸽派的报纸发起辩论，重点提起ABO计划这个缩写的原意和原本推行ABO计划的目的，地球的环境的确已经恶化到一定的程度了，在有更好的计划提出前，ABO计划是人类唯一的办法了，只要抓住这个要点，那么输赢就还未定。然后他们私下接触一些极端女权组织，在她们的立场上来说alpha这个新的性别非常适合她们，虽然报告上清楚地写着alpha和omega的变异几率极其低，但是她们盲目自大地认为自己不会成为脆弱的omega和普通的beta。这些组织的言论很多时候非常过激，但是对于联盟的大部分女性来说她们很有名望。由她们来做工作效果非常好。
　　这些女性首先举起了同意的大旗，渐渐地男性中也有了同意的声音，不过短短几个月，形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支持和反对的声音渐渐形成了分庭抗礼的局面，但即使如此，反对的一方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其中的领头人，便是赵庭竹。
　　就我个人而言我是持同意的想法的，什么男性的尊严女性的地位对家乡的留恋我都是不太看重的，改造后可以适应外星生活，生活成本可以下降这一点才是我看重的。追求金钱地位，大部分的人想法也和我差不多，正因如此我认为反对的一方必定会失败，ABO计划的推行必定会成为现实，二十年前克隆人技术推行时还不是有那么多人反对？可到如今已经很少人会谈克/隆人的人权了，克/隆人技术的应用是医疗事业上的一个里程碑，造福了很多的人类，这就是结果了。
　　现在这个反对者的领头人正坐在我的对面，而我是要对他发难的记者。

作者有话说

　　ABO计划那个翻译是我瞎胡扯的，别当真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