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游戏》晴川

7、第 7 章

　　七，小白小青

　　晴川一夜无眠，一闭眼就看见一堆血肉蠕动，她吓得睡不着觉，只得开门出去，打算找英特尔要片安定，最好是注射的那种，一打进去，人呜地一声就昏过去了的那种。
　　英特尔医生在哪？
　　晴川路过护士站，经过值班室，晴川看见一个女人倚在门口跟英特尔说话。
　　一个奇怪的女人。
　　削肩，细腰，长腿。
　　不算太奇怪，是吧？可是那种古画上才有的顺下来的美人肩，那么细的腰，那么长的腿，美是美，但，应该是画里的那种美，怎么可能在人世间出现？
　　那女人象一幅画一样。
　　太完美的女子就会象一幅画，她的身长与腰肢完全不合人体比例，好看是好看，可是，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往来的男女都忍不住回头张望，美女啊，一个美女。
　　晴川也是好色女，有漂亮男人她敢张口结舌目不转睛，即是个漂亮女人更无顾忌，当下一只手捂住嘴免得口水乱滴，一双眼尽她所能地瞪得溜圆。
　　好半晌，这色女眼光下移，一边看一边嘴里喃喃：“美女啊美女，身材也一流，啧啧，幸亏英特尔不是我心头所好，否则，啧啧啧，怎当你回头那一眼。”
　　晴川正瞪住那美女的完美臀部与修长双腿，忽然间淡青色风衣下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人的肢体能随意动的不多，双手双腿，如果要扭屁股的话就需全身配合了，可是这美女的衣服底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那情形就似她多了一只手在身后不耐烦地甩甩手。三只手美女？不可能。
　　晴川心头生出寒意，虽然大白天，她还是胆怯地后退两步。
　　然后看到淡青色风衣上一只青色蛇皮腰带打了个卷，不耐烦地甩了一下。
　　那种身在噩楚中的感觉，让晴川全身汗毛倒竖，大白天，人来人往，可是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
　　晴川先是腿软，然后心慌，费尽力气，只是踉跄着后退一步。
　　象有心灵感应一样，在那一瞬间，美女回过头来。
　　她微笑，看着晴川，晴川顿时惊得不动弹，然后那美女的眼睛渐渐起了变化，黑色的瞳孔越来越黑，越来越大，直到整个眼睛变成黑色，白眼仁完全不见，瞬间，那样完美的一个美女变成妖异，她张了一嘴，嘴里鲜红细长的尖舌头，倏地吐出收回。
　　晴川整个人毛骨悚然，人来人往，她站在人群中，可是毛骨悚然，她张开嘴，惨叫，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后退，发现自己无法控制双腿。
　　晴川心里怪叫：“不不不，不要吃我，我什么也不会做！！！”
　　美女微笑，回过头去。
　　晴川离了她的目光震慑，顿时膝头一软，几乎跪倒在地，知道是自己的哀求起效，再不敢出声，只是挣扎着要跳离此是非之地。
　　她扶着墙，踉踉跄跄，拼了命地扑进电梯里去，然后手指不停地按着关门。
　　求求你，这一层有几十人，够你吃的了，别，别来追我。
　　电梯，请你关门，拜托，救命之恩，容后图报。
　　电梯象是听到了许愿似的，呜地一声关门，晴川心念哈里路亚，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只见电梯里的人都惊异地瞪着自己，她也觉得汗颜，但是顾不得了，好在别人这样近距离被她一瞪，也都转开头去。
　　晴川靠在电梯壁上，喘息，好在是在人群中，可是大白天人群中，依旧不能抹去刚刚惊悚，冷汗不住地冒出来，这世界真的有妖魔鬼怪？那么，驱魔人呢？那妖怪会不会半夜来找我灭口，天啊地啊，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也不想做孤胆英雄，所以，千万别找我，我决不会出卖你的，亲爱的妖怪。
　　汗如雨下。
　　然后才想起自己把好友英特尔扔在那一层独自面对妖怪，自幼读童话与武侠长大的晴川，深知自己应该回去把好友救出来，或者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可是，晴川不敢，单是回去这个念头已经让她双腿发软，她呜咽一声，大爷饶命，小的真的不是好汉。
　　晴川就这样一路哆嗦着下到一楼，她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汗淋淋的影子。电梯终于打开，晴川恍惚地踏出电梯，打算逃出医院去。
　　大门口一个修长的美女转过身来，大眼睛尖细下颌，真是绝代风华啊，晴川的眼睛，忽然瞪大，大得同那美女的眼睛差不多，嘴巴张开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只是“呜”的一声，然后只见她双腿一软，整个身躯似个破布袋一般，软倒在地。

　　电梯停下，那白衣女子将晴川象一件衣服一样搭在手臂上，轻松地走过去同英特尔打个招呼：“老鹰，别来无恙，一向可好？”
　　英特尔笑道：“白姐姐，你也来了？咦，那是谁？晴川？”
　　白衣女笑道：“还是叫我宇慧吧。这女孩儿被吓昏了，一定是小青搞的。”
　　英特尔笑问：“宇慧大人，有何吩咐。”
　　宇慧笑道：“岂敢，我同小青，有事相求。”
　　英特尔笑道：“小青要我调医院的死亡档案，哗，那不是容易事，我这个级别还不够姿格。”
　　宇慧道：“我们出去说。”
　　英特尔道：“嘿，我值班！”
　　宇慧扬扬眉，英特尔笑笑举手投降：“好好，来，这边会客室。”

　　三人进去，把晴川扔到一边沙发上，宇慧笑道：“小青，好久不见，在做什么？”
　　那先来的美女，淡淡地轻声：“我是简四。”
　　宇慧微笑：“简四，别来无恙。”
　　简四也露出个微笑：“你呢？好吗？许仙还陪着你吗？”
　　宇慧淡淡地：“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简四道：“你为了几十年的欢娱，放弃我们的友谊，最后，是谁陪在你身边？”
　　宇慧轻声：“简四，我没有放弃你，你的友谊与许仙的存在并无冲突。”
　　简四大笑：“知道吗，我在花鸟鱼店遇到一个人，她深爱她的花，不是一盆，是三盆，不是欣赏照料，是爱。如果她给三盆花浇水松土，我无意见，她对着三盆花整天整天痴笑，你能做她朋友吗？好，就算这样你还是能做她朋友，她对着三盆花高潮，你做她的姐妹，是不是受得了？”
　　宇慧微微白了脸：“简四，许仙的智力并不比你低。”
　　简四道：“唔，植物也有智力。”

　　英特尔微微咳一声，两位老大，你们是借我的地方，吐口水来了：“两位，小草正沐浴在两位的侮辱中，有事请讲，不必犹豫，这么大的侮辱，我都挺过来了。”
　　宇慧微微红了脸：“抱歉，英特尔，我们一时忘形。”
　　简四微微尴尬，还是抢白一句：“你们骂人是狗时，也没想过狗的感受。”
　　英特尔小声害羞状：“我们没用狗的语言骂。”
　　宇慧大笑，简四瞪视。
　　英特尔笑问：“姐姐们，你们倒底想要什么？”
　　宇慧道：“夜行尸体在你们这儿。”
　　英特尔没听明白，夜行？他知道，尸体，他明白，夜行的尸体？英特尔瞪大眼睛：“夜行的尸体？你什么意思？”
　　宇慧啊一声：“你还不知道？网站上贴出夜行已死的贴子，你没看到？”
　　英特尔瞪着宇慧，听不懂，我听不懂。
　　宇慧看看简四，再看看英特尔，轻声：“夜行出了意外，你——认识她？”
　　英特尔跳起来：“胡说！你们！不可能！”
　　简四道：“你一定有办法进你们医院的档案系统，我们要夜行的验尸报告！”
　　英特尔的巴掌已经挥起：“住嘴！你胡说！”
　　简四扬起眉，扩大缩小的瞳孔提醒英特尔，对此等雌性动手，后果堪忧。
　　英特尔握着拳头，不可能，夜行！他红了眼睛，不想被两位妖异的姐姐们看到，转过身去，打开会客室的电脑，在电脑画面的读秒声中，落下泪来。

　　英特尔用颤抖的手，同时点击外网后花园，与内网医疗档案。
　　两边几乎同时打开，刀光划过夜行的身体，伴着一行行的验尸报告，利刃切割，死亡原因，大脑缺血缺氧。
　　英特尔站起来，后退，撞倒椅子，踉跄，呕吐。
　　然后哭泣：“这是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宇慧轻声问：“简四，听到了吗？”
　　简四点点头：“魔羯星语言。”
　　宇慧轻捏拇指中指，从掌心弹出一个画面，上面是一行行奇异的三维文字，简四看了一会儿：“我们回家的机会来了！”
　　宇慧摇摇头：“简四，她一出现，已经惨死，证明有人不想我们回去，真相不明之前，我们不能妄动！”
　　简四眼睛冒火：“我这些年困在这个荒岛，可是受够了，不论如何我要回家，不管谁拦，我杀了他！”
　　宇慧道：“首先得找到那个人！”

　　一声惨叫，惊破人胆，宇慧与简四同时回头，结果刚刚醒来的晴川呜咽一声，再一次吓昏，英特尔吐得差不多了，见简四恶狠狠地吐着尖舌头舔自己的眼睛，忙道：“喂，人类的生命也是生命，你们这样吓她，她会活活吓死的！”
　　简四见英特尔扑过去救晴川，禁不住骂道：“这杂种倒博爱。”
　　宇慧瞪她一眼，轻轻挥手，大眼红唇微微失色，艳光收敛，倒有点象人类了。简四皱皱眉：“丑怪！”
　　宇慧笑道：“按黄金分割比例设计出来的东西，才吓死人，一看就是假的，全无人气。”
　　简四扬着头，哼一声，死不妥协，就是不要那么丑，眼睛就要完美形状，白是白黑是黑，亮闪闪，鼻子上就是不要汗毛孔，嘴唇上就是不要皱纹，总之，就是要一百分。
　　晴川再一次醒来，英特尔抱住她：“别怕，我在这儿，没事，没人会伤害你！”
　　晴川看到紧抱着他的英特尔，全身颤抖，但是勉强能忍住不晕，颤声道：“我，我该不是被吓死了吧？小英，我不是有意扔下你不管的，我实在是，吓死了！”
　　简四还欲跳到晴川面前恶作剧，被宇慧拉住：“喂，真的会死人的！”
　　晴川看到美女简四，再一次惨叫，英特尔紧紧抱住她：“没事没事，那是简四，她不会伤害你！”
　　晴川喘息：“她她她……”
　　英特尔叹口气：“她来自人马座星系——”
　　晴川伸手指着简四：“外外外，外星人？”
　　英特尔点点头。
　　晴川慢慢支起身子，定晴看过去，然后轻轻赞叹：“真好看，一个汗毛孔都没有，真的是外星人？”既然是外星人，是可以沟通之生物，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能跑到地球来，想必文明程度一定相当高，晴川指着自己：“我，晴川，女人，欢迎到地球来。”
　　简四瞪她一眼：“你阁下的汉语造诣不见得比我高，不用同我，你泰山我珍。”
　　晴川涨红脸：“咦，她会说造诣呢，我一直说成是造旨。”
　　英特尔喷，差点没摔倒在地呻吟：“晴川，拜托，别给人类丢脸的说。”
　　晴川兴奋得脸通红：“她还知道人猿泰山，你说不定还有读过红楼梦吧？”
　　简四冷笑：“没读过，不过姓曹的没饭吃，宇慧去送过酒，那小白一激动，把后四十回的文都送了给宇慧。”
　　晴川目瞪口呆看着两位绝世美女，喃喃道：“不可能！”然后终于展颜：“她们好幽默，是不是？英特尔？”
　　英特尔连连点头：“是是是！”一边拿眼睛看着两位美女。
　　宇慧看简四一眼，温和地笑道：“别听四儿胡说，她最爱说笑话。”简四哼一声，不屑于同蠢地球人对答。
　　晴川兴奋地一直盯住两位美女看，口水滴滴地，内心不住喃喃：“真漂亮，真漂亮，真他妈的漂亮啊！”
　　英特尔咳一声：“晴川，控制点，人家又不是绿毛怪。”
　　晴川继续痴笑：“绿毛怪谁敢看啊，可是她们，是美女啊美女！”
　　英特尔看小青小白一眼：“夜——”
　　宇慧使个眼色阻止，嘘，别在晴川面前说夜行的事，原因，我以后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