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游戏》晴川

6、六，侍书与昨非

　　六，侍书与昨非

　　侍书正在呕吐。
　　如果你看见那种情景你也会吐，没有人不吐，吐了的都是正常人。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实际上已经疯了。
　　侍书吐了一口，就强压下恶心，想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做为一个女警，时刻都要做出铁血的样子来，不然会被男同事看不起，侍书站直了才发现已无此必要，她的男同事们也都在吐，没有一个人不吐的。侍书觉得心里好过一点，她甚至可以走近一点去看那具碎尸。
　　切成一堆的血肉，警察们可以当然猪肉来看，可是，这具碎尸却以极高明的手术手法，将一个人完整的沿各关节切割。从外观上来看，象是被解开来的人体模型，模型上还勉强套着衣服，那是一件白色的护士服，已经被血全部浸透成了红褐色，地上的血啊，侍书从来没见过那样一大滩血，象皮冻一样凝在地上，风来，血冻还微微颤动。
　　最可怕的是，那颗头颅栩栩如生，嘴角似有一丝微笑，眼睛温柔地低垂。
　　侍书承认这是一颗美丽的头颅，但是，一颗头必须放在它应该存在的地方，才是美丽的。
　　侍书说：“列位！吐得差不多了，过来看看吧。”
　　她的同事们远远地围过来，都感觉无颜见江东父老，尤其是，竟由一个女子来招集大家。
　　侍书道：“大家看看这切割手法，堪称艺术啊！”侍书的助手昨非立刻又吐了。
　　侍书微笑：“再吐调你去管户籍。”
　　昨非脸上那淡青色的表情。
　　侍书摆摆手，自去察凶案现场，昨非叹口气，觉得自己跟了个变态女队长。
　　侍书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她的胃也在痉挛。
　　现场不仅有一个美丽女子的尸体，还有一把弯刀，一根路灯杆子，侍书觉得这个工作，昨非应该是可以胜任的，她吩咐：“昨非，查一下这路灯是哪的，提取刀上指纹，进行比对，还有，去找找看，什么地方会卖这么奇怪的弯刀。”
　　没过两分钟，昨非已用对讲机呼叫：“队长，这里有一根路灯断了，有可能就是那根。”
　　侍书开车过去，开车过去不算夸张，正经有三四百米远，侍书站在那断开的路灯柱子前，温柔地握着两只手，侧头问：“昨非昨非，这是怎么回事？”
　　昨非咳一声，拿出专业态度来：“应该是车撞的。”
　　侍书笑睇她一眼：“车？”断裂处足有一米多高，什么车撞的？如果有底盘那么高的改装车，他们不可能从没听过。
　　昨非道：“或者车子飞起来。”
　　侍书道：“飞这么高，”侍书抬头看看，笑了：“我们应该在那间内衣店里看到车才对。”
　　昨非有一点脸红，她又粗心了。
　　侍书蹲下身，在断口上找到一小绺黑毛：“这是什么？”
　　昨非看看：“头发吧？头发没这么细，是猫毛吧？”
　　侍书笑：“那可是一只长毛猫啊。”
　　昨非递去小塑料袋：“送去法医签定。”
　　侍书退后两步，细细地看地上，地上有一个浅浅的灰印，侍书笑问：“昨非，你见过这么大的猫吗？”
　　昨非蹲下看：“象是大型猫科动物的爪子啊。”
　　侍书叹口气：“越来越乱了。好象星球大战似的。”
　　昨非道：“有人故布疑阵吧？”
　　侍书问：“附近有大型猫科动物吗，动物园里有吧？可是，黑色的大型猫科动物是什么呢？”
　　昨非笑一声：“黑豹，不过，本市动物园不趁这么珍希的东西。”
　　侍书再叹口气：“让我们看看，整个案子里有多少不可能出现的东西。第一，一个不明原因移动了百米才倒在地上的路灯柱，第二，黑豹的毛和爪印，第三，锋利无比，能切断人骨头的弯刀，第四，不知你注意到没有，地上每隔约五米有一块地砖是碎的，而且碎成一道线。第五，爆炸的汽车，车体上有一道明显的整齐的断口，象是为利器切断。第六，死者的瞳孔，不是圆的，昨非，你看到了吗？那美女的瞳孔不是圆的，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昨非又想吐，她勉强问：“不是圆的，是什么意思？”
　　侍书道：“你见过猫的眼睛吗？猫的瞳孔可能眯成一道线，人的不能，人的的瞳孔只能缩小扩大，再变，也是圆的。”
　　侍书叹气：“我有个预感，很快，这件案子就会不归我们管了。”
　　昨非松了口气，侍书笑看她：：“又一件无头案，你倒松口气，你不是好警察。”
　　昨非耸耸肩，她才不希罕做个好警察，她不要变成侍书那种变态的家伙。
　　侍书姿态十分淑静温柔，不过，一个面对碎尸也能露出温柔微笑的女子，怕是很难用温柔淑静来形容，按昨非的感觉，应该是用变态来形容才对。

　　站在楼顶的胡小图与晚意看着下面狼藉的凶杀现场，晚意先发表意见：“你说得对，她们的决斗是在现实世界发生的。”
　　胡小图道：“可是我却不明白，这种可怕的速度是怎么在现实世界存在的。”
　　晚意忽然恐惧地望着胡小图：“这件事为什么会出现在杀人贴里？”
　　胡小图垂下眼，杀人游戏开始死人了，是个事故，还是一连串杀人的开始？
　　如果有人以这样的速度与力量来杀所以参加游戏者，她们怎么做才能幸免？
　　晚意问：“夜行说晴川杀了她！真的是晴川杀了她？咪咪又是谁？”
　　胡小图看着晚意，咪咪是谁？不知道，咪咪可能是参加游戏的任何人，甚至可能是晚意。晚意看着胡小图警惕的眼睛，忽然惊觉：“不，不会是我们，我们已经认识五百年了！”晚意知道自己不是杀手，但是不是胡小图？胡小图不想回家，她不愿让人知道她的下落，会不会是胡小图。
　　胡小图笑了：“不要相信任何人。”
　　胡小图又说：“可是，我们必须要团结起来，才能与杀手对抗，各自为政，死路一条。”
　　晚意说：“我相信你。”
　　胡小图笑笑，单是她们两个还不够抵抗击杀手的攻击。晚意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座城市里。”
　　胡小图说：“所有人。一定是所有人。”
　　晚意问：“所有降落在地球的人？”
　　胡小图摇摇头：“不，所有参加游戏的人。”
　　晚意道：“我们去找宇慧姐姐吧！”
　　胡小图半晌道：“不知道她会不会有消息。”
　　晚意道：“宇慧姐姐人很好。”
　　胡小图微笑：“一牵涉到国家星球的利益，好人的定义就不同了。”
　　为国家利益牺牲亲人的都有，何况朋友，而国家的利益又是最自私的利益，总是赤裸裸的一个国家剥夺另一个国家的权利。
　　晚意打个颤栗：“胡小图，你会为天堂星的利益杀掉我吗？”
　　胡小图叹口气：“怎么不会，我不想回家，不等于我不爱我的星球。人人都要有家才行，我是属于天堂星的。”

　　晚意侧耳：“有人来。”
　　胡小图也听到：“快走，此地不可久留。”
　　太阳要从阴云里出来了，晚意早就想走。
　　胡小图开车送晚意回家，车子玻璃是黑的，晚意可以放心地躲在里面，晚意笑道：“人类发明的好多东西，好象特意是为妖怪制造的。”
　　胡小图道：“那你以为呢？你真的认为爱因斯坦爱迪生都是人类吗？”
　　晚意诧异：“让你说的，人类好似没有多大智慧啊。”
　　胡小图道：“人类穷其一生有一件发明就不错了。”
　　晚意问：“我们去哪里？”
　　胡小图道：“去找晴川。”
　　晚意觉得后背发凉：“你和我？”
　　晴川如果真的是那个杀了夜行的晴川，她用了一刹那将夜行切成碎块，晚意与胡小图岂是她的对手？
　　胡小图说：“记得游戏规则吗？所有良民用的是真实ID，而杀手，则用的是一个只有杀手知道密码，而且全新ID，我想，那意味着，我们大家在这场游戏里全是真实身份，只有那个晴川，是用了新ID，才拥有的十万马力，也就是说，晴川，真实生活中的晴川，可能只是个狗屁人类。”
　　晚意恐惧地：“如果你猜错了呢？”
　　胡小图微笑：“那我们就要早死两天了。”
　　晚意惨叫：“不要，我不要死！”
　　胡小图笑道：“你已经够本，五百年来，杀了多少地球人？可怜我啊，手上一滴人血也没沾过，却要死在人类手里。”
　　晚意正了正脸色：“你怎么知道晴川一定是人类？”
　　胡小图道：“因为我查过，坠毁的飞船上没有叫晴川的神仙。”
　　晚意道：“他可能改了名！”
　　胡小图问：“你会不会改名？我不会改名！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名字能让我们互相认识，我们怎么会改名？”
　　晚意问：“另一个人呢？另一个人也不是神仙？”
　　胡小图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可以假设这两个人是一伙，当然，他们也可能不是一个种类的智慧生物，但是，同种生物的可能性更大，不是神仙的人可不少呢，让我来看看。”
　　胡小图上网，看看杀人游戏第一杀的名单：“不是神仙的人真不少，我看看，夜行就不在这个名单上，不过我断定她是你的同类。英特尔，阿秋虫，浪客剑心，乞巧，悠悠，侍书，怎么样？我们先杀了晴川，再分头找这些人聊聊。”
　　晚意说不出话来，她唯一的想法是，这位胡美女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