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扰乱心志的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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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年来，随着人造大气的普及，各校相应采用了以不同主题气候风格为特色的先进方案，其中做地最早，也是最出色的当属末秋理工学院。在人造大气的环绕下，这里的天气算不上怎么炎热，但是，偶尔还是会有那么一点酷热的感觉。寝室里唯一那扇朝阳的窗户傍晚时分常常会飘入奇怪的熏香，可能是前阵子园子里改种了甜牛至的缘故，每当暖风吹过，香气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在校园里弥漫开来，那浓郁的香味溜过校舍的狭缝，也一并带来了腹部的饥肠辘辘。且不论这种促进食欲的催化效果是否起于栽植了异国的特殊物种，这儿的“秋天”的确与南区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太一样，隔绝于外界的人造大气中常常隐着烘烤热面团的味道，这在末秋以外的其它地方是极为稀有和罕见的。
带着狂悄悄翻入学校东面的围墙缺口，很顺利地回到了寝室里，趁他在我房里淋浴的空挡，我便站在窗口发呆，一边闻着早在鼻腔里熟悉了一星期的气味。
“监考院有同意让你带奇怪的生物回来了吗？”
寂静的空气里骤然发出一个怪音腔，在这大半夜的时候，祁晛罗却没有预警，突然出现在了我背后，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你——”这家伙不是有嗜睡症吗？居然在这个时间段里还没回床上睡觉，真是太诡异了！
“你打算把那家伙放在这里放多久？你的私人问题我没兴趣知道，不过，我可没有忍受和陌生人同居的义务！”
“他只住一晚就走，应该不会影响到你！”我不想在这深夜里和他吵架，忍气吞声地回答道。
“是吗？”他挑了下眉峰，八婆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又让我发现了一个你的不良嗜好。没想到你还有带男人回来睡觉的癖好！”
“你不用睡觉了吗？还是觉得比起补充睡眠，找我茬比较有趣？”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让我不由地对纠正他的用词不当感到了一种疲乏。
“拜你一天不在所赐，白天的时候睡饱了。”
“所以，出来找我调剂调剂？”真不知道我哪点让这家伙看不顺眼了！
“也可以这么说！最重要的是，我容不得我住的地方，突然多出了一只‘耗子’！”他冷冷一笑。
“你当这里是皇宫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嘲讽他道。
“把这里当随便地方的人是你吧！过了门禁时间才回来，一回来就带了个男人！好歹带个女人回来，我还可以理解一下。别忘了，这里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地方！”
“那你想怎么样？要我道歉，还是赶我们出去？”这家伙鸡蛋里挑骨头的本事不是一般般的强。
“对不起！崇！好像让你为难了！”我和祁晛罗正吵着，狂已经洗好了身子，披着浴袍走了出来。
“没你的事！这家伙不合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到我房里去睡吧！我会应付他！”我推着狂回房里，见他们俩眼神对了一下。
“是你——”两人同时认出了彼此。
“上次崇的事，谢了！”狂停下脚步，对祁晛罗投了个感谢的微笑。
祁晛罗瞥了他一记，没有回话，却是默默地走回自己的那间睡房。
“呃？他——”祁晛罗不同寻常的反应让狂楞了一下。
“别理他！他就那臭脾气！怪人一个！”我安慰地拍拍狂的肩膀。
“你们相处地不好吗？”他好奇地问我。
“会好才怪！你别管了！回我房里睡去吧！”我不想和他多谈祁晛罗的事，打发他回房里睡觉去。
“你回去睡吧！我睡这里就好了！”他指指客厅里的沙发。
“你确定要睡这里？”我怀疑地看看他。
“恩！反正也就是一晚的事，早上我就走了，不想打扰你们。”他很客气道。
“那好吧！随你的便！”我也不和他争，把他安置在客厅里，就吾自回房去了。
等到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发现沙发上整齐地叠放着我给他的被子，而狂本人早已不见踪影，冷冷的沙发垫上没有足够的温度让人推算出他离开的准确时间。
补了将近一星期的课，总算把落下的考试给赶了回来。难得放一天假，在寝室里睡个懒觉，哪知寝室外的门铃天大早便突然响了起来。正寻思着是谁这么早就扰人清梦地来造访，开门便见一捆硕大的红玫瑰，沾着露珠的花朵极为地鲜艳，只是颜色火地略显诡异。
“请问祁晛罗先生是住这儿吗？”送花小弟从花丛中小露一个脸，吃力地抱着占据他身体二分之一的捧花。
“没错！”我冲他点了下头，而后朝里屋大喊了一声，
“祁晛罗！外找！”
空旷的寝室里没有一点回应，于是，我又叫了好几声，半分钟后，才听到些许动静，又隔了几秒钟，才看见祁晛罗拖拉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从他的房里慢慢踱了出来。
“什么事叫我？”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似乎有点低血糖的症状。
“有人送东西给你！”我指着外面的花童道。
“您是祁晛罗先生吗？这花麻烦您签收一下！”送花小弟清脆有节奏的声音有力地回荡在客厅里。
祁晛罗呆呆地看了他一眼，才接过签字板，龙飞凤舞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对方拿到签收条后，把花往他怀里一塞，人就迅速跑远了。
关上门，祁晛罗二话不说地把花扔进肋塞筒里，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间去睡他的回笼觉。
“喂！别人好心送你的花，干吗要丢掉？”我对他没礼貌的行为很是不赞同。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就给我闭上你的嘴！”他回头阴冷地扫了我一眼，表情恐怖地让人起毛。
“你又发什么神经了？”几天没吵架，这小子恶劣的老毛病又开始犯了。
“我不需要你来指挥我该怎么处理我的东西！”他自恃甚高的话刚一说完，门铃又接着响了起来。
“祁晛罗先生是哪位？”这回，门外来的是一个送包裹的邮差。
“没这个人！”祁晛罗异常冷漠地赶走了那个送东西的人，然后，把门重重地一合。
“听着！以后要是再有这种家伙出现，就告诉他们祁晛罗已经死了！”他用阴沉的面孔对我说道，甚至不惜诅咒自己，令我不得不纳闷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有必要发那么大的脾气吗？不就是送个东西嘛！”其实我也很不爽他今天的态度。
“你真的什么都不明白！”他猛地欺近我，仗着比我高出半个头的优势把我堵在了墙角边上。
“告诉我，为什么就连你的无知也要我来一起背负？崇澍！”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被他小吓了一记。
“你当然不会明白！因为被困在那个地狱中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他的眼神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仿佛想要把我撕裂成几百万个碎片。
“你莫名其妙地说什么疯话呢？”
“为什么你要出现在我面前？”他紧紧抓住我的肩膀，向我控诉道。
“想要瞒着所有人丢开的是你，可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却又要回到我身边来？”
“喂！别把你不稳定的情绪发泄到我身上来！太可笑了！”我觉得他失控地毫无道理。
“可笑吗？身为他影子的你又怎么能了解我的痛苦？这张脸，为了这张脸，我曾经发过誓，绝对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他将其中的一只手移往我的脸部，我能清楚地从他的目光中发现他注视着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亚克斯！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多久？”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杵在那里，当然不是因为害怕，以我的力气，轻易地挣脱他的束缚绝非一件难事，然而，感觉到他的手是那么沉重地钳制住我，每叫出那个名字一次便像是生痛地扯动灵魂般，发出低鸣的呐喊，或许就连他近在几尺的浓烈鼻息也在向我传达着他的愤慨，他的悲泣，以及他埋藏至今却没能来得及让对方知道的狂啸。想到这里，我便由衷地怜悯起此刻的他来。
“为什么不回答我？还是你根本不屑让我知道你的想法？”他的身体越来越靠近我，甚至可以透过他的皮肤看到他脸上的每一个毛细孔。
这个时候，其实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应付这样的他了，所幸，就在想逃跑的当下，电铃的声音适时拯救了那个失措的我。
“有人来了，我去开门！”我逃也似地从他腋下钻出，迅速跑到玄关处开了门。
“祁晛罗先生——”
接踵而来的还是送货的快递，我还没来得及拒绝，祁晛罗伸长的手就已经在我背后把门狠很地关了起来。
“祁晛罗——”
他的脸突然放大在我面前，在我还没意识到他想干什么的时候，两张唇便已经完美地贴合在了一起。
吻？是吻吗？但又不太一样！明明是那么愤怒的气息，可是，传达到我嘴里的舌间却是明显颤抖着的，好似害怕失去什么一样，份外地胆战心惊。
失眠了一晚上，再次和祁晛罗碰面的时候，很尴尬，而且是非同寻常的尴尬，面对我的僵硬态度，他也杵在房门口“哑巴”了半天，最后才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来——
“今天下午有考试吧！”
“恩！有两场！你呢？”
“三场，包括晚上的探讨会！和你差不多的时间。”他不痛不痒地说道。
“我们应该不是同一组的吧！”
“除非有人给你放水，否则以你目前的进度，没可能和我一组。”他看不起人地说着。
“那再好不过了，不用对着你的脸，紧张兮兮地去考试，发挥也比较正常一点！”我才发觉和他说话永远都不可能保持心平气和的态度，所以，紧张的气氛很快就被驱散了。
“等下和你一起出门！”他不理会我的挖苦，只说着他的计划。
“干什么？”
“去教导处报道！昨天你不在的时候，他们打电话来说，我们的临时证已经办下来了！”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会说，要陪我一起去参加考试呢！”听完他的话后，我拍拍胸口，一副“惊魂犹定”的样子。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会让我睡不好觉的！”他瞥了我一眼，木无表情道。
“也是！”看着这样的他，我突然很想大笑出声。怎么从前就没觉得这小子也有可爱的一面？
“崇澍！如果有一天你要死的话，只能死在我的手里，其他的人都不可以！”“逗笑的话题”结束，他斜着眼瞄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惊人的话来，表情已然恢复了往日的肃穆。
“我没做什么事让你想杀我吧？”我无辜地看着他。
“你的命不可以随便葬送在别人手里，这是你欠我的！你最好牢牢记住这点！”祁晛罗此刻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样，不再是眼前的他。
“我哪时欠过你命了？”我莫明地注视着反常的他。
“从很早以前开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异，只盯得我想疯狂地逃开。
“你这两天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竟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来！”我不敢再看他的脸，逃避地拿起客厅里摆放着的书包。
“我看，我们还是各自走吧！不然，又要吵架了！”
“到了这个时候，你以为你还有权利逃跑吗？”他骤然站到我身后，一只手伸到我眼前来，勾住了我的脖子。
“一次就够了！这一回，我不会容许你一个人当逃兵！”
说完，他拽过我的脸，又是很突然地给了我一吻，淡淡的，仿佛只是擦过嘴边，没有留下深深的印记。
“你——”
“把你欠我的，一次性还给我吧！崇澍！”他深深地望进我眼里，像是在索要灵魂一样。
“别——别开玩笑了！”我发作似地挣开他，一口气不停歇地跑出门外。
抵在门边上喘着气，心跳声却贯穿了耳膜内部，脑子里好像也不能再思考什么，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祁晛罗疯了！而我居然被一个疯子连吻两次也没有任何厌恶的感觉，看来，我也是不太正常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扰乱心志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