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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我相思门 ...

  •   一年前。

      南宫凪是个随和的让人觉得不真实的人。她似乎天生没有多余的情绪,无论是开心抑或是忧伤,对她来说可能都是洒然一笑。尘说她像一只猫,总是带着一点慵懒的味道。猫是一种优雅而神秘的生物,上一秒还与你默默温存,下一秒便不知道去往何方。

      凪在木叶没有什么知心朋友,和她深交的人不是被她骨子里冒出来的莫名其妙折服,就是被她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态度所激怒。总之,在他人的眼里,她大概是个怪人。因为她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间说出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你总是有轻易惹恼一个人的本事,尘这么说过。

      之前忍者学校有个女孩和她很要好,曾认真询问过她关于是否要向自己的心上人表白这件事。那时她正躺在操场上享受着午后的静谧时光,阳光透过零散的纯白云朵,在她身上投下泛着丝丝凉意的暗影。她眯着眼听着朋友滔滔不绝的自我纠结,不自觉弯了嘴角。

      “你说我去不去呢去不去呢,哎呀,要是去的话会不会被拒绝。喂,阿凪你这幅表情真的很欠揍。”

      尘曾告诉她,事情分做想做和不想做,真正想做的事是无论如何都要做的,否则会对不起仅有一次的人生。所以凪的脑回路很简单,她说:“想告白就去”。从未听过这女子对身边的事情发表过如此明确的意见,那女生愣了愣却又似受到了极大地鼓舞,转身便去了。

      后来听说那妹子铩羽而归,听说对方丢了一句“没兴趣”之后头也不回就走了。尘后来听说此事,说瞧你干的好事。凪想了想认真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尘说,你之所以能说出那些轻松的风凉话,是因为你从未让自己身在局中。从这一点看,你可真是一个薄凉的人。

      她说,徒增烦恼的的红尘俗事,又何苦作茧自缚。

      尘说,既未尝情,怎知其苦?

      的确,她没心没肺的活了不少年头了。这个问题,她答不上来。

      或许是年纪小,她不懂什么是“情”。或许是因为自小便孤身一人,也只有偶尔来探望一下她顺便送点零食谈谈心的尘和每月例行收房租的大婶是她的“常客”。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或者说联系,在她的世界观里已经淡到用食物和欠债还钱来维系了。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感情联系,她依旧活的自在。从这个意义上说,她还真不稀罕知道何谓“情”。

      不过,一贯不愿低头的她自然是要反击的。

      难道你就懂了?情的滋味如何?她笑着睨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反问道。

      罕见的是,一向万事了然于胸的尘第一次在凪的面前沉默了。

      “问情。”尘笑了笑,却有一丝看不懂的意味:“阿凪你可是抛给我了一个千古难题啊。” 自己都不知道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凪笑叹。

      不过,别说情,眼下连人与人之间仅剩的金钱关系都快维持不住了。因为房东大婶要把房子腾给他远归的儿子住,她要被扫地出门了!好在看到了新的房屋出租启事,否则她难道要露宿街头?或者,她要回到尘那里去吗,那家伙铁定不乐意。

      南宫凪搬着大箱小箱艰难地朝向与新的房东约定好的地点挪动着。叠得老高的箱子将她的视线几乎全部遮住了,靠着脚下的一点点视野和直觉才让她不至于摔倒。风里有樱花的味道,飘零的花瓣轻轻地拂过她的额头。尘曾说过东瀛的樱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风景,是的,她爱东瀛的樱花。在她尚未见到外面外面的世界时,她就一直对尘所描述的景象怀着莫名的期待。来到木叶之后,她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穿梭在开满樱花的街道,享受着扑面而来的清香,放空自己的脑袋。

      忽然一阵大风吹来,堆在最顶上的小箱子似有摇摇欲坠之感。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适时地出现在视线里,稳稳地接住了那只坠落的纸箱。南宫凪抬眼看去,却望进一双深似寒潭的黑眸,似乎这人所有的情绪都被吸了进去,找不到一点痕迹。少年站在樱花树下似乎有一会了,洋洋洒洒的花瓣落在他的肩头。这是一个安静的男孩,安静的让人感到落寞。

      她是识得他的。宇智波佐助,天才一族的后裔,学校里也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她每每路过他所在的课堂,总能看到他迅捷的身手,男孩子们嫉恨的目光和女孩子们痴迷的议论。但她注意到的,是这个少年总也不变的冷漠神情。他这般淡漠的神情,似乎那些恭维和艳羡在他的眼里丝毫没有为之欣喜的价值。

      “不是每个人都为了幸福而活着。”尘曾这么说过。可是,如果不想办法让自己幸福,这一生岂不是很亏。尘曾经嘲笑她不懂什么是感情,没有感情的话谈何幸福。她反驳吃喝玩乐也可以是幸福,少一点感情少一点负累。她可不想像那个朋友一般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蹶不振哈几个月。自从她来到外面的世界,觉得人人都或多或少活在自己编织的笼子里,比她在“巢”里的日子还要不自在,既如此,她来到外面的世界又有什么意思。尘听罢笑笑不说话,目光却变得悠远起来:“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或许你是对的吧。”他道。

      此刻,她望进少年的眸子,长久以来平稳而淡然的心却隐隐一动,下一瞬,内心里有什么沉睡着东西似乎苏醒了,像万古不化的冰川出现了一丝裂缝。大大小小的箱子“咚咚咚”地砸了一地,却也像砸在了她的心上。一种莫名的情绪从心口向四肢百骸蔓延开去。不得不说,这少年是她来到外面世界以来为数不多让她有“好看”感觉的人。说的过分一点,就像一件艺术品一样让人赏心悦目。她不是第一次见他,记忆里的他是同辈中的佼佼者,是出手果决身姿矫健的忍者,是眉眼里常常带着一丝傲气的贵族遗孤,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眼前的他,像他,却又不像他。许是没见过他淡然的等人的样子,许是今日的太阳温暖的不像话,许是头顶的樱花开得恰到好处。她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一面在心底微嘲自己的色令智昏,一面换上了惯有的慵懒微笑。

      “你好啊,宇智波。”

      宇智波佐助这才抬眼打量面前的女子。只见她一席及膝宽袖白衫,长长的黑发随意的披散开来。滑落的袖子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上面的红豆手串衬得肤色愈发莹然。她似乎一直都是这幅样子,对万事漠不关心,衣着随意,没有做忍者基本的自觉。

      “你是新的住户?”少年好听的嗓音响起。

      “什么?”饶是南宫凪再怎么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微微愣住了。

      “如果没错的话,我是你的房东。”

      南宫凪抬眼看着身前的人,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如果没错的话,我是你的房东”。事情的发展似乎完全没有按照她的预期来走。

      佐助看眼前的女生愕然的样子,不欲多言,搬着箱子率先朝宇智波宅第走去。这个女生他有印象,怎么说呢,在学校里面有点与众不同,或者说,格格不入。记得有一次思想课,老师给全班提了一个问题。如果你是一名大船的船长,一个疯子带着五个人坐上一条小船冲向你,为避免撞船你可以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船驶向岸边,但这必然导致在河边的一位渔夫被突如其来的大船撞死,大家会如何选择?有的同学的答案是将船驶向岸边,理由是五条人命多于一条人命。有的同学认为不应该将船驶回岸边,因为人命不可按数量来衡量。正当大家为生命究竟能不能被衡量这个问题争论不休时,她被点名回答这个问题。

      而她挂着招牌式的慵懒微笑答道,她会直接离开现场,因为她不是神,没有决定别人生死的权利。

      有点意思,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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