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黑山羊》Narcolepsy

6、擦身

　　年幼的芙勒尔抽泣着，她泪眼迷蒙地看着年轻的神父，艰难地扯着对方的袖子说道：“对、对不起。”她的脑子像炙热的铁块烧得火红立马放进液体中冷却，滋滋作响。

　　克洛德没有生气，他面容庄重地准备起身从简陋的柜子里拿出新毯子给这个发烧的孩子盖上，将弄脏的被毯换掉，。

　　“不……求您了，别……”芙勒尔吸着鼻子，她感觉到身旁的人要起身，用着细不可闻的声音哀求道：“留、下来吧，不……我会乖的。”她努力让自己显得好了。

　　“……”

　　克洛德搂抱住女孩，怀中的感觉像刚接生下来脆弱柔软的羔羊。“芙勒尔。”神父的声音显得低沉，漆黑的瞳孔未起波澜，他用略和缓地语气安慰道：“我在这，我只是要给你换床毯子。”
　　这个向来对自己要求苛刻，背上还留着瓦片刮出来的伤痕的修士竟然将另只手缓慢放到了对方的金发上温柔抚摸着。他的表情看起来太平静了，动作虽然缓慢却自然，像是在脑海中模拟过多次般。他低声说：“我在这。”

　　芙勒尔温顺地靠在对方身上，微凉的衣物和熟悉的皂荚味让这个忐忑不安的女孩放松了下来，她感觉自己正躺在最安全的地方。毫无戒心的她就睡在了一个男人的怀中，手还弯曲攥着对方的黑袍，如果她的手在微微靠近对方的左胸，就能感受到对方砰砰作跳的心。
　　克洛德将睡着了的女孩放回床上，轻手轻脚的在简陋的柜子中拿出了一床绒毯。他紧抿着嘴，若他多关注一下或举止再细致些，这个孩子就不会生病了。这位神父从未忘记自己的父母是怎么染上疫病，又是怎么治疗无效最后去世的。一个仅十几岁还在读书的孩子，竟照顾好了当时还未满周岁的弟弟。所有这些他的行为，和他在神学院的教育，家庭严苛的信仰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克洛德没有再煮那些古怪的东方草药，而是烧了些热水。他将手伸进滚烫的水中，手烫得通红，他像没有痛觉般将一块细白布的方巾搓洗拧干。克洛德低下头沉默地注视了女孩片刻，颤抖着手将穿在女孩身上里衣的扣子一粒一粒解开，他闭着眼摸索着为女孩擦拭起了身体。

　　一次次换水，一次次擦身降温，芙勒尔紧皱的眉头松开了，高烧也总算退了。克洛德为女孩穿上衣服，遮盖起那白嫩无暇的肉／体，他扣扣子倒是睁着眼了。
　　神父紧紧咬住了牙关，表情极力克制平静下却还是抽搐了。他的手也颤抖地十分厉害，怎么扣也扣不好，所幸干脆用被子包裹住了孩子。他畏蛇蝎般离床远远地，静默地坐在壁炉前，那张曾为女孩洗头的椅子上。炉火持续燃烧着越来越少的木材，火光逐渐变得微弱，原本极大的暴雨也渐渐收小了声势。克洛德坐在椅子上，看着火焰越变越小成了火苗，屋里很快又将陷入一片黑暗。在黑暗中，好似这一切都不曾发生，就像他不曾偷偷握住对方攥着自己衣服的手。

　　克洛德的眼睛开合得越来越慢，这位年轻人折腾了一晚上也显得十分疲惫了。他盖着放在椅子上的斗篷，就着椅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余烬中的火光和两人的平缓呼吸声。

　　不知睡过去了多久，在晨祈的时间克洛德又自然醒了。他站起身来，顾不上僵硬酸痛的肢体，走到了床前。他再次摸了摸芙勒尔的额头，确定真的烧退了，没有低烧起来。
　　没人知道这位虔诚的修道士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的眼神已变得如同往昔般平静，他手不再颤抖，稳稳的给芙勒尔里衣的扣子扣好了。

作者有话说

　　改了一下剧情，感觉原来写的不带劲。
＋－＋
悄咪咪地更新，谁都不会发现。
还是想把这本书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