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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克里斯丁对于犯罪的后果并不明确,他只有11岁,没有得到正确引导的人生观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开始扭曲。所以克里斯丁也不明白盗窃和抢劫之间的区别。

      乔负责与店主交谈遮挡视线,克里斯丁负责扰乱店主,杰克负责装货。一切都经过最为精密的计划。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完美的。

      计划也理所当然的施行了。

      杰克拉开自己的大背包,克里斯丁轻手轻脚的扫荡那些摆放在中间的货品,杰克也来帮忙。他的心脏碰碰的在跳动,那是一种罪恶才能带来的刺激,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被发现了!快走!”

      杰克推了他一把,克里斯丁抱着一条烟往外冲,他努力的低着头,这是他的任务,断后。拉开门让杰克和乔先跑,他不敢去看店主,老实说他现在谁都不敢看,他能够听见的只有他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先是杰克,再是乔。

      最后轮到自己了,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别跑!”

      一只手突然紧紧的抓住了克里斯丁的胳膊。

      “呜!”

      好疼!

      克里斯丁猛地回头,那个大叔用力的抓住了他的胳膊,面庞冷硬,黑色的双眼深不见底。克里斯丁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那是比起黑夜更令人恐惧的眼神,一切的隐私和罪恶都被暴露在那双眼睛之下。

      “你放开我!”

      男孩挣扎着,贝雷帽也掉了下来,露出了他金色的短发和精致漂亮的脸。通常奥托里诺不会把漂亮这个形容词放在孩子的身上,然而这个男孩实在是过于的……他更像是坠入凡间的天使。尤其是那双眼睛,又大又蓝,偏偏在眼角的地方微缩,看起来像是猫一样。

      奥托里诺钳制着男孩的手忍不住微微松开。

      很难想象男孩居然是个窃贼,或许是怜悯也不一定,反正……

      克里斯丁挣脱了奥托里诺的手,飞快的跑走了。

      注视着男孩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奥托里诺弯腰捡起男孩掉下的贝雷帽,放在柜台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扫过店内一片狼藉的景象,无奈的叹了口气。

      奥托里诺走到柜台旁,拿起了台式机的话筒,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Ciao(你好),”奥托里诺熟练的用意大利语问好,“Mike, Sono libera oggi?(麦克,你今天有空吗?)”

      “当然有!”对面的声音显得十分开心,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跟机关炮一样,“什么事情?是不是去出差?Otto!这次我一定完成得最好。”

      “我只是让你过来一趟,顺带你再联系一下供货商,让他给我送来新的烟和酒而已。”

      “仅此而已?”

      麦克简直失望透顶。

      “你来不来?”

      “来……”

      ============================================

      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克里斯丁几乎是反射性的拐进一个巷子里,他茫然的靠着阴冷的墙,蓝色的眼睛偶尔被汗水润湿时才会眨一下眼。他剧烈的喘息,感觉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渐渐的,男孩缓过神来,他慢慢的坐了下来。盯着手中的那条香烟,不知为什么,那一刻他突然特别想要哭泣,可哭泣有什么用呢?所以他没有哭。

      克里斯丁知道自己只是害怕,害怕到不行。以前虽然被发现过,但是脸都没有露出来,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可这一次不一样,他可能会被警察抓住,在妈妈失望悲伤的眼神之下被送进警察局,然后再也出不来了。

      不行,不行的。

      他紧紧的抱住香烟,不能再让妈妈伤心了。

      可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克里斯丁现在能做的居然只有去找乔和杰克,讨论一下分赃的问题。

      他去了约定的河岸的废弃仓库,乔和杰克在那里清点赃物,克里斯丁把最后的那条香烟丢给他们。

      “出什么事了?”

      “没事。”克里斯丁扬起下巴,面无表情的脸硬是被他这个动作弄得多出几分高傲的感觉,“清点得怎么样?”

      “这个周末之前就能够卖出去,这些东西可是脱销货。”杰克拍了拍鼓鼓的背包,“我们这次一定能大赚一笔!”

      “希望如此。”乔气喘吁吁的揉了揉自己肚子上的肥肉,“那个店主居然还能够弄到星牌香烟,这可是有钱人才买的起的,老实说,我觉得这个店主……不简单。”

      “你是说……报复?”

      克里斯丁狠狠的皱起眉头。

      乔点点头,“Chris,你最近小心。”

      “我知道了。”想起那个男人摄人心魄的黑眸,克里斯丁忍不住有些头疼,“还是尽快处理掉吧。”

      “好的,Chris。明天见。”

      杰克挥挥手。

      克里斯丁点点头,也转身离开了。

      回家没多久,妈妈也回来了,她还是像是往常那样温柔,对待自己的态度也没有丝毫的改变。克里斯丁暂时放下了心,但他也知道,这件事一天没有解决,一天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脸就不会解放。说起帽子,也只说不小心弄掉了,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

      洗完澡后,克里斯丁就躲进了自己的小房间,把自己缩成一团,也不想去整理着乱糟糟的心情,就这样把自己禁锢起来,安慰着自己明天总会更好。

      “这还不是你!”

      “艹你妈!你个死娘们!……”

      “啪!!!”

      “啊——!”

      克里斯丁被一声尖叫吵醒,他拉开门,门外,黑暗之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举起一把椅子,然后重重的打到某个柔软的物体上。

      空气中回荡着沉闷的敲击声。

      “老子打死你个死娘们!”

      那是他的妈妈……

      “妈妈……”

      他的妈妈抱着头,趴在地上,而那个侩子手……是他的爸爸……

      “妈妈!!”

      不行……他的身体自发的行动起来,克里斯丁用力的推开了他的爸爸,趴在了妈妈的身上。

      “你别打我的妈妈!”

      “兔崽子!还敢推我!!”酒精已经让他的爸爸丧失了理智,他提住克里斯丁的衣领,想要把男孩扯起来,男孩紧紧的抱住妈妈,“你这个兔崽子,还敢反抗我,当初就后悔把你生下来!”

      重重的拳头落在身上。

      很疼。但没有心那么疼。

      他的家……克里斯丁咬紧了牙关,他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味道,像是生锈的铁长在了舌头上一样……他的家……

      他想起曾经的夏天,爸爸把他高高的举起,灿烂的阳光落在他的眼中,妈妈在他的身边轻笑,那个世界那么美好,距离自己又是那么的遥远。就好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没办法靠近一丝一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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