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黎明》弃*****年

18、第十八章

　　远处是一片片起伏的草原，汤姆的白屋坐落在上草原上，炊烟从烟囱升起，马群在草原上奔跑，黄昏的夕阳将一起的景色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好美啊……”

　　克里斯丁忍不住出声赞叹，他从未想过自己去生活的牧场会是这样美丽的一个地方。

　　“你终于肯说话了。”奥托里诺扬起无奈的笑容，“怎么？还生气吗？”

　　“现在不了，以后难说。”

　　克里斯丁站在山巅上，风呼啸着吹过他的耳畔，寒冷反倒令他的神智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是人多都会对畏惧的事物好奇，害怕……那是人之常情，当然我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奥托里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银色小壶，扭开了瓶盖，然后灌了一口，他沙哑着嗓音对男孩说：“Chris，尝试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只是难以走出第一步。但失败也没有什么，就算失败，也没有人会责怪你。”

　　“听不懂。”男孩撇撇嘴，“我对尝试没什么兴趣。”

　　但是突然之间克里斯丁又笑了起来，“但是我的确很感谢你带我来这里，这实际上没我想象的那么困难。但我也只能在事后说出这种话了。”

　　“……要喝吗？”

　　奥托里诺把银壶递过去。

　　“什么？”

　　“威士忌。”

　　“……你确定也能够喝吗？”

　　“一小口，暖暖身体。”男人一本正经的说道。

　　抱着怀疑的态度，克里斯丁抿了一口。

　　“噗！咳咳咳咳咳……”

　　克里斯丁咳得都快蹲下来了，他的喉咙里火辣辣的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样，最可怕的是，他的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

　　明明不想流泪的。

　　“你知道吗？Chris。”

　　奥托里诺拿过银壶，他注视着那一片绿色的草原，而在他的身旁，克里斯丁蹲在那里，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滚落到积雪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水痕。

　　“如果是因为呛到而流泪，是可以被原谅的，因为是酒的错啊……”

　　——一切的错误都可以归结为酒精，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你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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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帮他们把行李捆绑在后车厢，艾瑞斯硬是要把一篮子的果梅饼干塞给了克里斯丁，她微笑着说：“就算是路上解饿的吧！”

　　“好的。”

　　克里斯丁把篮子接过来放在大腿上。

　　奥托里诺冲着艾瑞斯挥挥手，克里斯丁把车门关上，“艾瑞斯，谢谢你。”

　　“不用谢，Otte。”汤姆拥抱住艾瑞斯的肩膀，然后朝他们挥手，“这辆车记得还到波比借车公司！”

　　“我知道了，汤姆，不过还是谢谢你。”

　　奥托里诺摇上车窗，他启动了卡车，蓝色的小卡看上去并不漂亮，但是实际上性能却相当不错。因为克里斯丁在飞机上会产生轻度耳鸣的原因，所以这次回高潭他们就考虑直接开车回去。

　　“……你真的没事？汤姆说你得开好几天。”

　　“没事的，我们多开几天也无所谓，我们白天开车，晚上的时候可以去住旅馆，实在不行还可以露宿。”奥托里诺一手握着方向盘，一边抽着烟，他冲克里斯丁微微一笑，“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很刺激？”

　　算自己白担心他了。

　　克里斯丁撑着下巴，他强烈的怀疑着自己的人生。首先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高潭，虽然有时候他站在公路旁边，心里的念头驱使着他离开高潭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可那从未实现。

　　或许当他真正鼓起勇气去做这件事的时候，自己又会情不自禁的畏惧吧？克里斯丁揭开篮子上的布，一股属于烘制品的香气飘上来。一只手自觉的伸过来，然后就要拿走克里斯丁的饼干。

　　克里斯丁重重的拍开那只手，他把篮子藏到一边，像是豹子一样瞪着入侵了自己领地的家伙，“嘿！你干什么！”

　　“咳咳。亲爱的Chris……我只是想要吃块饼干而已。”奥托里诺甩了甩自己发红的手，在心里无奈的感叹，这小孩怎么还不知道手下留情呢？

　　“我知道。”男孩不开心的低下头，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湛蓝的眸色，“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吃掉。”

　　奥托里诺愣了一下，他夹着香烟在烟灰缸上敲敲，然后又叼回去，自顾自的开车去了，倒是没有再提这件事。

　　也不知道车行驶了多久，或许是出了蒙大拿州吧，一路也没有多少车，连绵的群山和草原都成为了最为单调的景色，奥托里诺跟着车内的歌声轻声的哼唱。

　　一只拿着一块饼干的手在这时突然伸过来，奥托里诺转过头，却只看见克里斯丁一动不动的低着头，垂落的碎发几乎遮住了他的脸，但独独忘记了男孩通红的耳朵。奥托里诺忍不住扬起笑容，他很用力的克制才没有让自己笑出来。

　　他咬住了递过来的饼干，克里斯丁像是被什么洪水猛兽追到了一样，猛地缩回手。

　　“你唱的太难听了。”男孩没有抬头，他也没有看对方，他只是盯着自己怀中的篮子，小声的补充：“这……这是为了堵住你的嘴。”

　　慢慢的，奥托里诺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饼干，这有点像在凌迟克里斯丁的神经，他恶狠狠的低声呵斥：“你吃得那么慢做什么！”

　　——嗯，仔细听还能听见颤音。

　　“没机器啊，拉扯很新路的。”（没力气啊，开车辛苦的）

　　男人吃着饼干，含糊的说道，一边说还一边自顾自的点头，严肃的仿佛被他自己说服了一样。英俊的脸因为过分大的笑容和鼓起的脸颊而彻底的扭曲了，简直就和他的心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