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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救命恩人? ...

  •   死死揪着关山月衣襟的素手,直捏得骨节泛白,这才生生忍住了唇边的笑意,只是低俯在他胸前的头,微微颤抖的双肩,却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绪。

      “关山月,你敢给小爷使绊子,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拉到城门口儿活剐了你!”世子爷庞大的身躯一时爬不起来,只趴在地上拼命叫嚣,“你也不打听打听,这花魁娘子是谁包下的,咱们看中的人,就凭你一个江湖草莽也敢觊觎,你活得不耐烦了!”

      “谁包下的?这个你该回去好好儿问问你那好父亲,是谁拼命想把人往关某的床上送的?”关山月唇角噙着一抹冷冽不屑的笑,“若世子爷今日闹场的事被王爷知道了,你说他该奖你呢,还是该罚你?”

      关山月挥手令人将吴王世子拉了出去,“世子爷想是喝多了,好端端的拜起年来,你们好生将人送回去,一定要亲自送到王爷那里,世子爷千金之躯,可出不得岔子。”

      几个跟班儿强忍笑意,忙不迭地将人往外拖,自家主子也是个心黑的,嘴上说是担心世子爷的安危,其实却是在吴王面前狠狠给了他一个没脸,吴王如今一心想要拉拢自家主子,连花魁娘子那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都送了过来,这世子爷却在背后拆他的台,到时候儿吴王恼羞成怒,这世子爷只怕又要遭罪了。

      吴王世子恶毒的咒骂突然没了声响,似是被人堵住了嘴,所有刺耳的辱骂骤然消失,只余一阵杀猪似的挣扎嚎叫渐行渐远,随着辘辘的车声,渐渐弱了下去。

      关山月含笑看看怀里鸵鸟般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的女子,唇边泛起一个调侃的笑意,“关某的怀抱,可还舒服?”

      绮胭心头一颤,脸上霎时满是酡红,被他奚落得又羞又臊,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了下来,不想踩在一只圆溜溜的茶盅上,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又险些摔倒在地。

      “小心!”他乐呵呵伸手扶她一把,却不想对方毫不领情,抬手就往他脸上招呼了过来。

      “啪!”

      皮肤与皮肤撞击的清脆声响令舱内舱外的人都是一震,他抬手抚上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子,真没瞧出来,这人柔柔弱弱的,打人的力气倒是不小,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看着他阴沉无一丝表情的脸,左脸上那五个红红的指印甚为扎眼,她脸上气鼓鼓毫不示弱地跟他对视着,脚下却是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小心!”眼看着她在满是危险的地板上又迈出一步,他心中虽是气极,却还是伸手又拉了她一把。

      还好他出手快,他长吁一口气,眼看着她身后就是一只碎裂的瓷碗,若非他眼明手快,只怕这花魁娘子的双脚就要步步生莲,再跳不得舞了。

      不想眼前被救的人却毫不领情,右手被拉住了,左手又抬了起来。

      他一把攥住她挥过来的手,“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救命恩人?他好大的脸面!

      绮胭气极,反唇相讥道:“恕小女子孤陋寡闻,还真没见过这样儿的救命恩人。恩人恕罪,小女子多有得罪,这便去了,省得在这里辜负了恩人的大恩大德。”

      她正欲转身离去,却冷不防身子一轻,脚下顿时又失了支撑。

      “啊!”她一声惊叫,想也没想就抬手牢牢抱住自己唯一能够抱到的东西。

      “无妨,只要你在这里,便是对在下恩德的最好报答。”他得意地睨着她,“嗯,孺子可教,这样才像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瞄见自己牢牢搂着他脖子的双手,“关山月你个混蛋,你是故意的!”她双手如触烙铁般倏地松开他的脖颈,一张俏脸直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方才那副场景,若是落在旁人眼里,可不就成了她对他投怀送抱了?可恨她花魁娘子封绮胭,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哑巴亏,若非方才转身之际瞧到了地上狼藉的碎瓷渣儿,知道他是真的为了救她,怕她被瓷渣儿扎伤,她早一巴掌招呼过去了。

      只是地上有碎瓷片,他提醒她一句就好,有必要摆出这样暧昧的姿势吗?这个混蛋,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这个称呼在下听着正好,比那什么大侠之类虚伪造作的称呼强多了。”他嘻嘻笑着,丝毫不以为忤,“既然大家也都熟悉了,不必用那些生分的称呼,以后我就叫你绮胭或是娘子了。”

      见他自作主张地将称呼都改了,她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小节,“你先把我放下来,至于称呼,咱们以后再研究。”

      “以后?”他轻笑着眯起眼,好似狡猾贪吃的狐狸般睨着她,“娘子有令,在下敢不从命,只是眼下实在是没有落脚的地方,皮糙肉厚惯了,哪里是娘子这样细皮嫩肉能比的,还是叫他们把这里先打扫干净再说吧。”

      说完,也不等她反对,便扬声将守在舱外的人叫了进来。

      绮胭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羞得不敢看来人,亏自己在秦淮河中纵横多年,素来只要她戏弄别人的,没想到今日却在这个看似忠厚的老实人身上吃了大亏,被他戏弄了去,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我也。

      “含光留下。”

      绮胭原盼着这几个人打扫完了就赶紧出去,她好早些摆脱他的桎梏纠缠,却不料好容易那些人打扫完了,他却扬声将其中一人留了下来。

      她心底暗暗焦急,手上恨恨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暗示他赶紧把人都撵出去。

      “娘子稍安勿躁,小的这就把杂事处理完,不会让娘子久等的。”

      久等?她久等什么?听着他厚颜无耻,充满暗示性的暧昧言语,她只觉一世清名如今都毁在他的手里了。

      他勾勾唇角,脸上笑得极为欠扁,“为了娘子的安危着想,含光以后就跟着娘子吧,有什么差事,只管吩咐他去做就好,万一遇着什么意外,他也可帮娘子化解。”

      她倏然抬头,极为意外地对上他含笑的星眸,这个人,跟着她?

      她看看地上双目低垂,无声站着的青衣侍从,这个人她见过,便是方才去脂胭搂接她过来的那个人,她原以为是吴王府的奴才,却不料竟是他的人。

      正思忖间,他已经挥手令含光下去了,“对外,你只管说含光是吴王府的人就好,这样脂胭搂的那些人好歹也有些畏惧,你以后的日子也更松快些。”

      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不错,待那个含光一出去,绮胭一把推开他,起身整理自己身上的衣裳,“含光,可靠吗?”

      他口里的茶险些喷了出来,听她说的,可靠吗?不可靠,他敢往她的身边儿送吗?

      “含光,关某身边儿最得力的护卫,你说可靠吗?”他郁闷地瞥了她一眼,他费尽心思,可不是为了在她身边儿安插废物的。

      安插?他心中霍然一亮,知道她想歪了,却也懒得再解释,她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左右他问心无愧,若她非要以为他是故意要在她的身边安插眼线,也随她去吧。

      他的脸色一时有些阴沉,手中端起茶盏,却没有往唇边送,只冷冷地盯着那杯茶发呆,似乎那茶盏里有什么蹊跷。

      见他变脸,她心中也有些不耐,见身上的衣裳整理好,没有什么不妥了,便冷着脸告辞。

      他的眼神儿闪了闪,终是放下手中的茶盏,伸手拉住了她,随即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儿放在了她的手心里,“这个你拿着,若是不小心吃了什么脏东西,或是闻到什么异样的味道,便拿出来含上一粒,可解百毒的。”

      她倏然回头,却见他已经松开了她的手,一脸淡漠地盯着案上的凤翎古琴,再不瞧她一眼。

      她面上有些讪讪,那一晚的情景又骤然浮现在脑海——红胭敬她的那杯酒,她百般推脱不掉,最后还是他替她喝了。

      她心中原本忐忑,却见他喝了之后并无什么不适,便是那“醉酒”,也是做戏的成分居多,她原以为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却没想到那杯酒果然是有问题,否则他怎会想起送她这个!

      “哼,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没一个省心的,幸好我行走江湖,早就练成了百毒不侵的本事,若换理你——”他恨恨地瞥了舱外一眼,似乎那里有什么让他愤恨难平的东西,“有含光在,我也好放心些,这次也就是你教训那个丫头在先,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他教训红胭?他想怎么教训?脂胭搂每日里虽是人来客往,可真要想在里头做些什么,只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若非她原本就是脂胭搂的头牌红姑娘,哪有那样好的下手机会?

      她犹自思忖他话里的含义,却不想他突然转移了话题,“吴王府绝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让那个小捕快以后行事小心些,别再妄想打探里头的消息,他那个层面儿,能接触到的无非就是些打杂的粗使奴才,能有什么真正有用的消息提供给你!你想知道什么,日后只管叫含光来问我,这回幸好是被我的人碰上了,若是被吴王的人发觉了,你们还有命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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