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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六十九章 来者何人 ...

  •   木榕到了无情谷外,只见满地狼藉,残枝败叶,血滴点点,几件兵刃被丢弃在地,却不见沈望江及他人身影,木榕半蹲下,轻轻触摸一下地上痕迹,之后拨开一片半人高的杂草,顺着一条小路追下,不到一刻钟,便听到前方叮叮当当脆响,正是兵刃撞击之声,他在一棵树后隐藏身形,张目望去,只见沈望江正在独自迎战十几个黑衣人,那十几人黑衣黑巾蒙面,连腰带也是一样的黑色,其中几人的眼神格外熟悉,木榕心里一惊,果真听沈望江喝道:“又是你们,有本事露出本来面目,堂堂正正和老夫较量个高低。”其中一人笑道:“我们都只会些雕虫小技,怎敢和沈堡主真正过招,那不是自讨苦吃吗?”这人只有一条右臂,却是凶猛善战,木榕暗道:“以少胜多说得这样光明正大,这是董青山。”他再看过去,董青山旁边应该是涂一,他心中琢磨:“外公已经答应听从我的计划,那这些人是孟横塘派来的了?那给沈潇看的,必定是韦一秋的发簪,不知他用什么方法得来的,他引诱沈潇过去,又是所为何事?”
      沈望江一人独对十几个暗阁之人,他虽剑法卓绝内力深厚,但对手也个个都是高手,相持不下,他一人已觉乏力,左肩中了肖钰一剑,兀自滴血,这时忽听一声呼哨,董青山等也一愣,跳出圈子,只听一阵凌厉风声,数十支箭矢破空而来,沈望江将赤霄剑一横,扫落几支,左手一抬,又抓住几支,之后纵身而起,其余数支躲过,但仍有一支射中他左腿,沈望江闷哼一声,将箭拔出,回手射回,只听一声惨叫,已有一人中箭而亡。沈望江看去,只见肖钰和呼显等也在躲避,心想,原来又来了一伙人,难道我沈望江今日要葬身在此?也不知潇儿如何了,是否平安?他稳住心神,只见这伙人同样是一身黑衣黑巾,用的兵刃也是相同,都是长剑,沈望江暗道,这定是哪一家特殊训练的杀手,否则不会如此整齐,他朗声道:“来者是何方朋友,与沈某也有冤仇吗?”
      这伙人却不答话,其中一人手指微动,其余人便同时攻上来,他们身形迅速如鬼魅,俱不说话,动作却整齐一致,凶猛凌厉,沈望江一惊之下,持剑相迎,董青山和一人对视一眼,都觉不得其解,一时不知是该继续进攻沈望江还是坐享其成。
      沈望江长剑舞动,但这伙人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像是结成一张网,他难以攻破,正心生焦急,忽听耳边传来一个声音:“这是梅花阵,只需闭上眼睛,不看对方剑刺向哪里,而只专于进攻,便可获胜。”
      沈望江心头一凛,只觉背后一股凉气窜上来,但这时他已落下风,顾不得多想,将眼一闭,一套回龙剑法用得虎虎生风,董青山等见他忽然闭眼,以为他要弃剑投降,却不想形势突变,只见赤霄剑荧光闪烁,四下一击,便听撞击之声不绝于耳,那几个黑衣人眼神大变,再想回击,已经失去机会,只听当当几声,手中长剑已被沈望江斩断,几人同时后退,和来时一样,眨眼间不见身影。
      一击不成,便即后退,也算是干脆利落作风,董青山等见沈望江回身,没有看他们,目光反而落在别处,只凝目注视,似在等待,他们都很不解,正要开口,却见不远处树丛轻动,露出一片素色衣角,紧接着一人缓步而出,他年不及弱冠,看似文质彬彬,清秀的脸颊上带有几道浅浅的伤痕,一双清眸中波光流转,暗藏幽深。
      董青山等俱是大惊,他们并未预料过会在此处见到木榕,但见木榕神色,应该已经认出他们,他走到沈望江身前不远处,清眸看向他们,眸中忽然寒光凛冽,涂一等亲眼目睹董青山因他失去一臂后,本能有些畏惧,听他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他胆敢欺上瞒下私自行动,连累你们都要受罚。”这两句话柔中带刚,威胁无限,而说话的人又是地位尊贵,涂一等都想,这人是天字堂堂主,地位在孟堂主之上,依庄主的话,连孟堂主都要听他命于他,他既已目睹我们私自行刺沈望江,若真要降罪,怕真不好办。
      董青山见众人神色有异,知他们心中所想,他暗自思索,忽然笑道:“这位公子开玩笑了,我等和公子并不相识,何况,我们找沈堡主,只是想归还一样东西。”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物,阳光下此物晶莹剔透碧色荡漾,是一块上好的碧玉玉佩,沈望江和木榕一见,俱是一惊。
      董青山笑道:“沈堡主可认得此物?”
      沈望江一见一惊,厉声喝道:“这是小儿沈潇之物,你们从何得来?”
      木榕凝目看这玉佩,上面隐隐是九薇花的纹路,他记得沈潇确有一块此样玉佩,但不仅他,那日他在小寒山中,所见孟横塘的贴身玉佩,和沈潇的一模一样,后来孟崇解释,这玉佩母亲本有一对,分别送给了儿子沈潇和外甥孟横塘,那么这块玉佩到底是沈潇的还是孟横塘的?
      董青山笑道:“既然是令郎之物,那还是还给沈堡主吧。”说着他将玉佩一抛,木榕不及阻拦,沈望江已经探手接过,握在手心,玉色温润,仿佛沈潇温雅的性情。
      董青山笑道:“沈堡主,敝主人说,他久仰沈堡主和少堡主大名,且十分敬佩,故不会伤害少堡主,只是想请沈堡主前去敝舍做客,敝主人有话相商。”
      说得客气,却是软硬兼施,沈望江虽是一代大侠历经风雨,但沈潇是他独生爱子,他爱若生命,这些年也是第一次面对爱子处于危险之境,一时心头大乱,董青山察言观色,又笑道:“令郎正在敝舍做客,和敝主人相谈甚欢,沈堡主请移步敝舍,便能见到令郎了,不然……”他“嘿嘿”笑了两声,却不说下去了,沈望江紧紧握着玉佩,道:“好,我便随你去。”
      他抬步向前走去,木榕闪身拦住:“沈堡主请慢。”沈望江道:“闪开!”木榕道:“这是否是沈公子之物,尚不可知,沈堡主三思,不要——”
      “住口”沈望江怒道,“这和你没有关系,你没资格管。”木榕道:“沈堡主,若是沈公子安然无恙,您却被敌人缠住,沈公子岂不担心?”沈望江见他脸上一片从容,无一丝担忧焦急之色,不由冷笑道:“此乃家事,和九爷您无关,无需九爷担心。”木榕一怔,但仍是拦在他身前,“沈堡主——”
      “啪”沈望江怒火之下,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喝道:“滚!”
      有人低呼一声,董青山也愣了一下,他虽然对木榕心有怨恨,但木榕毕竟也算是自己人,这样被沈望江当场责打,该不该上手?但木榕对这羞辱却泰然处之,董青山心道:“这九爷和沈望江难道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他想到此,便按耐不动,沈望江发泄之后,大步向前,道:“走吧,沈某倒要看看,是何人定要置我于死地。”董青山笑道:“不敢,沈堡主请。”
      沈望江目不斜视昂首向前,听到衣袂之声,他将赤霄剑斜着刺出,喝道:“滚!”
      这一剑很是凶险,但并不是杀招,木榕闪身躲过,知道沈望江只是想逼退自己,但他如何能退?见沈望江手腕轻翻,赤霄剑取他胸口肩头几处,木榕后提两步,低声道:“得罪”,之后捡起地上一把长剑,横手抵挡,沈望江冷笑:“好,好,让老夫再来领教下九爷的功夫。”他不等木榕回话,接连几剑攻出,木榕且退且迎,他一来不敢和沈望江真打实斗,二来不敢和赤霄剑相碰,所以基本以守为主,但守得格外严密,沈望江十几剑过后,仍是无法抽身而出。
      沈望江既担忧爱子,又恨木榕从中阻拦,一时突围不得,不由又急又怒,低喝一声,赤霄剑光芒骤起,一招“冰火两重”之后,赤焰横空再次使出,木榕太知道这剑法的厉害了,不及多想,长剑变幻,一招“御龙在天”斜刺而出,沈望江刚使出“火树银花”,这一招自上而下取木榕的肩头、胸口和腿部,木榕却是从左边取他的小腹,沈望江一惊,撤剑回来,又一招“红袖添香”使出,木榕“明月天山”反击,沈望江更是大为震惊。
      木榕一边迎战,一边思索对策,他和师父在泸州时,师父教他这套“秋月横江”,一一破解“赤焰横空”,所以他每一招几乎都是条件反射地用出来。
      沈望江心里惊讶,不过一两个月未见,木榕剑法竟然进步如此神速,且几乎每招都是自己的克星,他转念一想便即明白,冷笑道:“原来九爷专门学了来对付老夫,好,很好。”木榕并不辩解,只专心防守,他处处退让,沈望江却也突围不得,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董青山和涂一对视一眼,轻轻点头,低呼一声,十几人迅速欺身而上,直攻沈望江背部,沈望江低喝一声,回身防御,木榕秀眉一蹙,长身而起,从沈望江侧边跃过,长剑掠起,只听叮当一阵,十几人兵器俱都脱手,董青山大惊后退,木榕喝道:“再不罢手,休怪我无礼。”
      董青山和涂一又对视一眼,道了个“告辞”,便都空手而退,向林外掠去,沈望江喝道:“站住!”他急于知道沈潇下落,劈手抓住一人,厉声道:“小儿在何处?”那人挣扎几下不脱,眼神一变,沈望江正要再问,却见他头一歪垂下,已然服毒自尽。
      沈望江又惊又怒,就要去追其他人,木榕拦住:“父亲,不要追了,他们不会说的。”
      沈望江眼中怒火更盛:“滚,我父子之事,不老九爷挂怀。”他说着推开木榕,就要去追,但只走了一步,便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向前摔倒。
      木榕快手扶住,叫道:“父亲,父亲!”
      沈望江双目紧闭,嘴唇铁青,已然昏迷。

  •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一卷天书童鞋写的长爪,不胜感激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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