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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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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米给安安讨了六十万,先打给了她十万,安安高兴得一直哭,恨不得想让肚子里的孩子叫顾小米亲娘。安安也是会花钱的主,立马不去公立医院产检了,嫌人多,排队排好几个小时,手头有了钱,就干脆去私立医院订了全套产检流程,十万块钱都不够,顾小米听了报价,给给她了六万。
顾小米有点担心这么个花法,一百万都不够,可一想,安安自己一个人,身边也没有男人照应,怀孕的时候少受点罪就少受点吧,便什么都没有多说,还自己掏钱给安安海外购了些复合维生素片。
这些可不都是承了秦沛泽的情,要是没有这些钱,姐妹俩就哭吧。
所以秦沛泽提出要求,顾小米立马就答应下来。秦沛泽载着顾小米到了商业街,停好车领顾小米进了一家女装店,也没说要干什么,见什么人,径直走到店里转悠起来,相当快准狠地给顾小米挑了一件黑色修身连衣裙,又挑了一双高跟鞋,示意顾小米过去换上。
顾小米将那件黑色小礼服裙往身上比划了比划,问着:“干嘛?这么破费?我没钱付账。”
秦沛泽摆摆手,示意顾小米别废话,赶紧换了。顾小米也不再多问了,进去换上,出来后秦沛泽打量了打量,叫店员把吊牌直接减掉,说着:“女孩有时候就得有女孩的样子嘛,多好看,走两步爷瞅瞅。”
顾小米踩着细高跟,袅袅娜娜走了个来回,问着:“爷,满意吗?”
秦沛泽结账,将顾小米的T恤衫牛仔短裤和凉拖塞进袋子里,扔到车后座上,说着:“跟我去见个客人。”
顾小米上车后将马尾辫放下来,梳顺溜了,又照着镜子画了个淡妆,抿了抿口红,问着:“敢情是叫我陪客?打扮好了卖个好价钱?我也觉得,秦总大概看不上我,我这身价,也就是只能推出去接客了。你客户什么样?地中海吗?肥头大耳吗?提前透露透露呗,免得我到时候吓懵了。”
秦沛泽忍不住笑道:“顾小米,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别乐,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就是带你去接客的,我要跟这位客人要谈一笔大生意,他呢,久攻不下,老是提些刻薄要求,再拖延下去项目就黄了,听说他就喜欢□□,我这不才带你过去嘛。你伺候好了,把他哄开心了,等我谈成了项目,给你至少十万提成,表现好咱可以再商量,钱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不是缺钱吗?他要是看得上你,长期包养,可就不止这个数了,要房有房,要车有车,包赚不赔的好买卖。”
顾小米扭头看着秦沛泽,目光中仍旧是带着笑,问道:“秦总经常拉皮条?敢情路子还挺熟,说得头头是道,打定主意是要把我卖了?”
秦沛泽笑笑,说着:“帮助困难群众,请叫我雷锋。”
顾小米也笑笑,不再说话了,仍旧看着外面的夜景,心里倒是有点担心,这秦沛泽不至于真的带她去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见不三不四的人吧?听说最近流行下药,这厮不会真的一肚子坏水吧!要不要现在干仗跑掉?
正胡思乱想着,接到导师一个电话,问顾小米几个文献资料的出处,顾小米记忆力好,给导师报了书名和作者名字,又跟导师探讨了几句专业话题,挂断电话后,秦沛泽问着:“为什么继续念书?”
顾小米一愣,道:“什么为什么?”
“念完本科不就差不多了吗?既然缺钱,为什么还念研究生?出去工作赚钱不是更实际吗?”
“研究生不是有奖学金嘛,得念啊,我得好好念书,净化自己肮脏不堪的灵魂。”顾小米认真回答着。
“还要继续念博士?”秦沛泽问着。
“博士还是先算了,没那么多精力。”
秦沛泽将车子平稳地开到了一处日料店,顾小米透过车窗看了看,说道:“品位不错嘛。”
秦沛泽解开安全带下车,说着:“来过?”
“嗯,我土豪竹马喜欢带我来吃,一顿饭基本上相当于我两个月的地摊收成了。”顾小米挺实诚地回答,韩越那货爱吃日料,隔三差五拉着顾小米过来吃,隔间都雅致僻静,韩越喝多了就靠在顾小米身上说他的桃花情事,吐槽女人,吐槽男人,放松得很。顾小米对这里不陌生,甚至跟经理打过照面,想来秦沛泽不至于在这种地方胡来,也就稍微安心了。
秦沛泽认识顾小米的短短几天,已经好几次听闻这位土豪竹马的事迹,问着:“你们关系很好?”
顾小米美滋滋道:“好着呢,我就这么一个可以拿出来炫耀的朋友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那么点着意思吧。”她讲话真真假假,秦沛泽便不再深问。
拜秦沛泽所赐,顾小米穿了昂贵的淑女裙,淑女便有淑女的样子,她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里,没有自己开车门,等着秦沛泽过来打开,她才扶着秦沛泽的手下车,两人像是相识已久的默契。
走到包间门口的时候,秦沛泽突然停住脚步,回首看着顾小米,眼中有话,却只是笑笑,然后推开了房间的门。
屋子里已经有人了,不是地中海,也不是肥耳朵,有些意外,竟然坐着一位挺拔矍铄的白发老者,顾小米狐疑地看着秦沛泽,秦沛泽笑着向前跟老人握手,说着:“许老您来得这么早,倒显得我不够恭敬了,快请坐快请坐。”
顾小米想,既然是帮着秦沛泽陪客人,总得拿出点诚意,对方又是位老先生,理应更加照顾周全了。顾小米见过大场合,也与各种各样的人周旋过,机灵着呢,猜着秦沛泽可能是真的要谈什么隐蔽的事情,不方便带公司的人,就拿她来当小秘书充数了,毕竟没有直接利害关系。
顾小米暗中打量着这位老先生,衣着谈吐一看就是经年养尊处优造就出来的,优雅从容,肯定是非富即贵的主。秦沛泽对老人又是恭敬有加,想必是极有身份,顾小米也恭恭敬敬地上去给老人添茶,秦沛泽却伸手接过了茶壶,对顾小米说着:“你也坐。”
老人眯着眼睛打量着顾小米,半晌才“咦”了一声,说着:“这女娃娃,看着怪眼熟的。”
秦沛泽道:“许老好眼力,她小时候,您还抱过她呢。”
顾小米听到秦沛泽这么说,心里一惊,疑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位许老,紧接着听到秦沛泽道:“她是您闭门弟子顾斌的侄女。”
顾小米听到“顾斌”两个字,当下浑身发冷,她猛然抬头盯着莞尔微笑的秦沛泽,心中只有一个声音:他知道,秦沛泽都知道。
秦沛泽在桌子底下暗暗握了一下顾小米的手,好像是提醒她镇定,不要慌乱露出马脚。只听见他继续笑着对许老说着:“顾斌很宠他的这个小侄女,满月的时候,还请您给题过字,许老还记不记得啊?”
顾小米心里咯噔一下,瞪圆眼睛盯着秦沛泽,秦沛泽却仍旧风淡云轻地跟许老聊天道:“顾斌的事,挺意外的,顾家这几年断了跟这边的联系,说起来这小姑娘厉害着呢,听说当年出事以后顾家都靠她周旋着,里里外外,都是她出头。”
许老点头,说着:“叫什么来着?好娃娃,难为你了。”
秦沛泽代为回答道:“她叫顾小米。也是机缘巧合,我最近碰到了她,想着您前段时间托人寻找顾斌家人,正巧我认识,就带她一起过来了。”
许老会意,说着:“看来是有缘人,小秦你费心了,你这孩子也是聪明,帮我找到小斌的家人,我也不好意思倚老卖老难为你了,合作的事情,你跟我大儿子继续谈吧,我没什么意见,谈得差不多就可以签合同了,你们看着办吧。”说着和蔼地问着顾小米,道:“家里人,都还好吧。”
顾小米勉强还撑着笑脸,说着:“劳烦您挂心了,都好。”
许老像是掂量着措辞,沉默一会道:“你小叔顾斌呢?去看过他吗?还好吗?我想去看看他,他不见。”许老说着,非常遗憾地叹了口气。
“小叔也挺好。”顾小米有点坐不住,但对方却是长辈,又好心关心她家人,顾小米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旁的情绪。
“顾斌是个有天分的,可惜世事弄人。”许老有点伤感,顾小米也默不作声,秦沛泽恰到好处地接话道:“许老,顾家人都平安,改天让小米专程去拜访您好好叙叙旧。”
许老像是恍然,笑着点头,说着:“看我老糊涂了,在孩子面前说些什么,来来,小米,爷爷请你吃好吃的,喜欢吃点什么啊?不喜欢吃这家,爷爷带你去别的地方去。”
顾小米维持着笑容,也客气道:“挺好,许爷爷您太客气了。”
秦沛泽恰到好处地接话道:“小米现在念中文硕士,有空到您那里讲讲诗,说说经,陪您找找乐。”
许老笑着摇摇头,道:“我就说你怎么带着个漂亮娃娃一起过来,小秦你做事情太滴水不漏了,难怪我家老二一把年纪还被你耍得团团转。我老骨头怎么好意思占用小姑娘的时间,我是一直对顾斌有亏欠,没能帮上什么忙……小米呀,以后有什么事都跟爷爷说,不要不好意思开口,秦沛泽这厮要是欺负你了,你也告诉爷爷,我帮你出气。”
顾小米想说她跟秦沛泽没关系,但是想了想,闭嘴不提,只是谢了许老好意。
顾小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刻意回避、刻意遗忘的过去,会被以这种方式,毫无防备的。被一个意外的人,赤裸裸地揭露出来。
秦沛泽像是个精明的狐狸,不,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猎人,他暗中观察着,算计好了当事人的性格和七寸,拿捏地恰到好处,就算是利用了顾小米的过去和身份,就算是违背了当事人的主观意愿,也无法叫顾小米当着许老的面翻脸或者说什么过分的话。
顾小米想不到欠了秦沛泽的人情,会用这种方式偿还,也想不到自己顾家女儿的身份,会被秦沛泽利用过来谈成了一笔生意,就像过去一样,没有人问问她的想法和意愿,她成了个陪衬的工具。她甚至无暇顾及许老先生善意的问候,顾小米只觉得难堪,每分每秒如坐针毡。
秦沛泽一开始就认出她来了吧,即便是认出来,仍旧装作若无其事,不动声色的本事叫人心惊。甚至借力打力,让自己承了他的情,欠下人情债。顾小米看了眼正在跟许老热络攀谈的秦沛泽,想着原来自己还有剩余价值可以压榨,从未谋面的秦沛泽,竟然用小叔的情面谈成了生意,顾小米真觉得秦沛泽是个聪明人,聪明得叫人不寒而栗,她很后悔之前傻逼似的毫无戒备地跟秦沛泽讲了不少话,谁知道哪句会成为把柄,又被秦沛泽利用了去。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秦沛泽张罗了丰盛的晚宴,顾小米食不知味地熬过了一个多小时,掂量着半真半假地回答着许老提问,许老倒像是真关心顾小米,不过顾小米不太喜欢谈家里的事情,每句问话,每句回答都像是往伤疤上再划一道新口子,疼得她彻底没了脾气,笑脸陪着秦沛泽,把戏做到了底。
许老临走时嘱咐顾小米常联系,有困难随时找他,顾小米感谢一番,送走了许老。折返回包间,秦沛泽给顾小米夹了块生鱼片,说着:“他是真关心你们家。”
顾小米有点疲倦麻木地点点头,给自己倒了杯清酒,喝了起来,说着:“我们家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关心。那现在可以算算咱俩的帐吧?说实话,我现在真想扇你一巴掌,我自己都不敢拿自己说事儿,你怎么敢?秦沛泽,你凭什么?你是我的什么人?你是我小叔的什么人?你是我顾家的什么人?你凭什么?”
秦沛泽只是看着她,顾小米自己又喝了一杯,问着:“刚见我,就认出来了?”
秦沛泽点头,反问道:“你呢?你也是见到就认出来了吧,也不是从什么财经杂志上看到的,是本来就知道我的吧。”
顾小米应下,说着:“我认出你,跟你认出我不一样,最起码我没想从你身上攀旧情捞油水。”
秦沛泽安静地看着她,片刻后说道:“你挺叫我意外的,能屈能伸,很厉害。”
“能屈能伸?”顾小米还是头一次听着这种评价,说着:“我现在只能屈,伸不了。”
秦沛泽话锋一转,道:“不过,你想一直这样吗?随便拿个学位混下去?继续摆地摊挣生活费?毕业以后呢?就这么得过且过?你们家的事情,明眼人都知道顾家是替罪羊,不想追究了吗?谁载脏陷害,谁落井下石,都无所谓?”
顾小米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沛泽,继而缓缓起身,说道:“对,都无所谓,你帮我一次,我也算是帮了你一次,咱俩就此两清吧。我家的事,我都管不了,你难不成还想插足?就算是想横插一脚,也找错人了,我不知道你心里又盘算什么,你甭想打我主意,也甭想把我塑造成什么复仇女神,翻篇了就是翻篇了,秦沛泽,你越线了。”
顾小米拉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秦沛泽却又说道:“当年如果没发生变故,我跟你会见面相亲,你可能会成为我的未婚妻,现在说不定都已经结婚了。”
顾小米扶着门的手一顿,回头说着:“高攀不起。”
秦沛泽起身,说着:“好了,都是老朋友,刚才没吃饱吧,想吃点什么?我该请你吃答谢宴。”
顾小米喝了点头,身上有点发热,想着要是自己回去,还得挤公交,挤地铁,车厢里拥挤的人群想想就觉得疲乏,顾小米回头对秦沛泽道:“送我回学校吧。”
顾小米恹恹乏乏地坐在车上,又接到导师电话,老爷子推着研一的师妹们快点去叫田野调查问卷,叫顾小米催催,顾小米刚换了电话卡,没有存师妹的号,便拆开手机把旧卡插进去。
一开机,提示音像爆炸似的,铃铃铃响不停,顾小米无语地看着手机,发现直接卡死机了,秦沛泽瞧见,问着:“怎么了?”
顾小米脑袋有点疼,说着:“我现在是网红名人,有人把校内帖子发到校外去了。”
“什么帖子?”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被土豪包养的帖子,新闻网页再加上名校在校生什么的敏感词博眼球,我不就火了吗?”
“手机号都曝光了?这不是恶意人肉吗?澄清了吗?你该维权。”
顾小米额头抵在窗户上,懒懒地看着窗外,没搭理秦沛泽,既然跟秦沛泽不用再装陌生人,顾小米也懒得应付了,她没有撕破脸的酸腐书生气,也没有攀高结贵的世俗心气。维权?她几年前奔波维权的时候,又有什么结果呢?黑白颠倒从来容易,覆水难收的事,顾小米不想白费力气了。
到了学校之后,顾小米连再见都懒得说,开车门,关上车门,朝秦沛泽摆摆手,走开了。
秦沛泽看着顾小米走进校园,又在车里坐了会,自己想了些事情,看到副驾驶的座椅上让落了一张卡,拾起来看了看,是顾小米的公交卡,贴着卡通兔子贴纸,兔子咧着嘴露着大兔牙,笑得挺开心。
秦沛泽把公交卡收到自己钱包里,也发动车子离开了,回到家在车库停车的时候,看到车后座上是顾小米换下来的衣服,秦沛泽探身将袋子取过来,看了两眼,直接拿回家里去了。
他进门从冰箱里拿出瓶水畅快喝了,摊开长手长腿舒服地陷在沙发里,开了空调,打开电视,调出音乐频道,静静坐了片刻,鬼使神差地又拿过那个盛着顾小米衣服的袋子。
秦沛泽揪出顾小米的T恤,是一件很干净的白色T恤衫,前头印着个抽象的图案,黑色的线条纠缠在一起,看不出是什么意思。衣服有股女孩子淡淡的香气,不是香水的味道,是种很天然的淡香,或许是洗涤剂的香味。再看看那条牛仔短裤,估计也是她卖的那些路边摊的水平。
顾家的小女儿,摆着地摊,穿着动物园几十块钱的随便衣服。
秦沛泽都想替顾小米叹口气。他换了换台,调到新闻频道,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眼角又瞥向了顾小米的衣服。秦沛泽想着夏天衣服应该每天都洗,尤其是女孩子的衣服,所以他干脆起身将顾小米的衣服拿到了卫生间的水龙头底下,搓洗了起来。
没多久就洗好了,秦沛泽将T恤和牛仔短裤晒到了阳台上,自己则依靠在落地窗前吹风看夜景,抬头看了看晒着的衣服,觉得自己挺神经,兀自笑了笑。
早前,他见过顾小米两次。
一次是小时候,秦沛泽从小在国外跟着外公外婆长大,有年从国外那里回来探亲,正巧赶上顾家爷爷的寿辰宴会,家里长辈就带着他一起过去贺寿,两家老人是多年世交,顾爷爷非常中意秦沛泽,还开玩笑说要将小孙女许配给他。秦沛泽那时候已经是半大小子了,该懂的事情朦朦胧胧都懂了些,听到顾爷爷的话,下示意地去找顾家小孙女,就看到了粉雕玉琢的娃娃顾小米。那时候的顾小米还是个众星拱月般的小公主,穿着蓬蓬的粉嫩裙子,颐指气使地指挥屁股后面的男孩子干这干那,路过秦沛泽的时候,黑亮的大眼睛特别高傲地斜斜瞥了一眼秦沛泽,半大小子秦沛泽被小丫头片子的小小白眼弄得有点气闷,干脆也没打招呼。
之后他回到美国,忙着学业,忙着创办自己的公司,再回国的时候,家里人提起给他张罗门当户对的女孩,顾小米便是首选,秦沛泽看着长辈拿来的照片,当年的小公主出落得很是俊俏,水灵灵看着就讨喜。家里人想撮合他们见面,可秦沛泽答应下来没几天,顾家就出了变故,顾家一夜倒了,见面的事情,自然无人再提。
不久之后秦沛泽第二次见到了顾小米。
当时是在朋友开的律师事务所里,朋友负责秦沛泽公司的法务咨询,秦沛泽过去办事的时候,有些意外地在律师事务所门口看到了顾小米,擦肩而过的时候,秦沛泽看到顾小米眼圈泛红,想要叫住她的时候,顾小米却突然跑开了。上楼跟朋友说起来,才知道顾小米当时正在给她小叔的事情奔波,听朋友说顾家现在连请律师的钱都付不起,秦沛泽就干脆支付了一笔,让朋友尽力帮忙。
顾家事情平息之后,秦沛泽便没在听到什么消息,打听过顾小米,朋友说都断了联系,像是人间蒸发,想来顾家也是刻意回避,时间一久,秦沛泽便也淡忘了。
没想到,再见到顾小米,除了仍旧漂亮,几乎看不到那个骄傲公主影子了,她像是既能生活在云端,也能跌落凡间,似乎在泥沼中也能泰然自若,那个一脸迷茫挫败徘徊在律师事务所门口的小女孩,长大了。
秦沛泽觉得顾小米挺有意思,每个反应,每句话都挺有意思,都耐人寻味。
秦沛泽寻思着,掏出手机搜索了顾小米说的那个帖子,果然闹得有些过分了。秦沛泽的产业里就有网络公司,对于营销炒作手段熟悉得很,一看热门话题的架势,立马就知道绝对是有人恶意炒作。
想了想顾小米心有不甘又无力抗争的蔫儿样子,秦沛泽拨通了一个号码,说着:“帮我查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