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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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米坐上秦沛泽的车，心里很是不安地抬头看了一眼韩越房子的位置，车子发动的时候她垂下了眼睛，看起来无精打采的。秦沛泽打开音乐调频，说着：“系上安全带吧。”
电台里一对活宝主持人也不嫌大半夜闹腾，大呼小喝地相互调侃，说着网络流行段子，调侃足球，调侃明星，顾小米听了会，觉得胸闷恶心，密闭空间里的空调冷风凉得她恨不得牙齿打颤，车里有轻微的汽油和皮革的味道，还有若有如无的熏香，换做平时倒也没什么，可这会儿，顾小米只觉得有点气短窒息。
她攥着安全带的手骨节都发白了，紧紧咬着牙想压下想恶心呕吐的冲动，过路口的时候前面有车抢道，秦沛泽急刹了一下，倒也不是很猛，顾小米却脸色发白，说着：“路边停一下行吗？”
秦沛泽看她脸色不好，忙找路边停下，问着怎么了，顾小米哪里有工夫回答，冲进绿化带里扶着树开始吐，晚饭没吃什么东西，也就是干呕，胃酸苦胆一起烧着喉咙，难受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秦沛泽非常意外，吓了一跳，忙去车里给她拿纸巾盒水。
顾小米最难受的劲儿过去了，蹲在路边喘气，接过秦沛泽递过来的水漱口，实在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着：“抱歉，你站远点，有点晕车。”
秦沛泽又递给她纸巾，看着顾小米小脸苍白又泛着不怎么健康的黄，说着：“中暑了吗？去拿点药吧，藿香正气水？”
顾小米摇摇头，说着：“不用，没事，走吧。”她重新上了车，冷气太亮，打了个寒颤，说着：“关一下空调吧，我吹吹风就好了。”
秦沛泽给她打开车窗，顾小米有气无力地枕着胳膊靠在车门上，偏着头看着外面，软趴趴的，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威风，张牙舞爪一点亏都不吃的丫头片子一下子蔫儿了，秦沛泽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寻思着跟刚才撞见那位土豪竹马女伴有几分关系。
秦沛泽在寻思，顾小米也在想，她想起来以前跟穆康在一起的时候，穆康并不喜欢她跟韩越走得太近，顾小米那段时间为了照顾穆康的感受，还刻意跟韩越保持过距离。穆康当时说，她对韩越，根本没有原则。
顾小米以前并不觉得，现在，还真是完完全全没有原则了，她甚至想，只要韩越在身边，不管他怎么着，都无所谓，他跟哪个女人，跟几个女人，都无所谓，只要韩越还在她身边。顾小米知道自己没有看起来那么坚不可摧，家里出事之后，她一无所有，无依无靠，韩越像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嘘寒问暖，比家人还牢靠，还体贴。
顾小米在韩越身上，放任了自己的软弱和自私，她讨厌这样的自己，甚至有时候也讨厌放纵她的韩越，但是就是觉得离不开，韩越像是吊着她的一口气，让她觉得没有那么难过，没有那么孤独，让她觉得这世上还有一个在等她的人，还有一个可以慰藉她伤口的港湾。
可是，总不能这样一辈子。
顾小米有点恐慌，比遭遇网络暴力还恐慌。
到达项阳律师事务所的时候，顾小米从车上下来脚步都打了个踉跄，她身上发冷。用力咬了下嘴唇，脸色如常地走进去。秦沛泽若有所思地盯着顾小米的背影，转了转手中的车钥匙，跟着顾小米身后，没着急进去，先到一边打了个电话。
项阳为了拍大金主秦沛泽马屁，竟然特意去隔壁味多美买了好几种糕点，还非常骚包地准备了现磨咖啡，看到顾小米进来，热情地迎上去，说着：“这么晚约你真是不好意思，不过网络这种东西，过一晚上就能换个世界，刚刚做了舆情监测，咱最好就不要再拖了。”
话音刚落，秦沛泽也走了进来，顾小米介绍道：“我朋友，一起过来的。”
项阳人模狗样地起身跟秦沛泽握了个手，握手的时候还很骚包地用大拇指在秦沛泽手心里刮了一下，秦沛泽微微挑了下眉毛，项阳立马松开，说着：“请坐请坐，多个人出谋划策总是好的，那我们开始？先看看我拟定的这份声明吧。”
顾小米有些意外地在声明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问道：“张林？这事跟他有关系？”
项阳点头说着：“托人查过了，你们校园网上最早的诽谤帖子就是这位叫张林的男生发的，他和几个媒体，都是我们的起诉对象。你们有过节？”
顾小米想了想，心里有了数，说着：“以前认识，研一的时候……他好像追过我，我没在意，现在没什么联系。”她倒没有说什么别的话，谁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何况是一个成年高级知识份子，张林现在都快博士毕业了。
项阳跟秦沛泽交换了个眼色，又问着：“有没有得罪别的什么人？张林只是个学生，他发在学校内网上，应该是有所顾忌，他的帖子发的时间挺早的，而你的事最近几天才被媒体炒作，应该有点旁的原因吧？”项阳有点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说着：“倒也不是想窥探你的隐私，顾同学，我想把情况摸得更明白一点，做好防备。”
顾小米点点头，平静道：“我以前男朋友最近从国外回来，见过我一次，他母亲很反感，这事，应该是她掺和的，见面的时候穆夫人自己说的。”
“穆夫人？”项阳疑惑地看了看秦沛泽，顾小米继续道：“穆康，我前男友。”
秦沛泽跟项阳家里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他们那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不认识，却也能听过些，项阳掩饰下心里的惊涛骇浪，摸了摸耳朵，说着：“这样啊……那是有点复杂……”
顾小米朝着项阳扯出个笑，沉默片刻将那个打印出的声明折起来收好，放进包里，说着：“算了，项律师，谢谢您的好意，您看，确实是得罪不起的人，您好歹还要继续在这里打拼事业，没必要得罪人，我的事……过了风头也就无所谓了，能有几个人在乎我是谁啊？您能这么上心，我已经很感激了，真的。”
顾小米说完站起来跟项阳道别，项阳有点无措地看着秦沛泽，秦沛泽慢了顾小米几步，留在后面跟项阳道：“接不接？”
项阳啧啧两声，说着：“赶鸭子上架不接也得接啊！”
秦沛泽拍了拍项阳肩膀，一脸哥俩好地痞笑，问道：“人怎么样？”
项阳非常鄙视地白他一眼，说着：“漂亮！”
秦沛泽满意地点头，项阳把他推出去，说着：“快滚快滚，别在这里虐狗。”
秦沛泽笑着走出去，只是没走几步就笑不出来了，他的目光穿过深夜律师事务所冷清安静的门厅，隔着通透的玻璃门和门外明晃晃的路灯，看到那个身材高挑瘦削的女孩单手撑在车门上，不堪承受似的慢慢弯下腰，慢镜头一样，无力地缓缓滑倒在地上，修长白皙的手臂了无生气地耷拉在黑夜暗色的地面上，连同被散落长发掩盖住的面容，不甚清晰，又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