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暮小西

3、第三章

　　晴格呆滞了一会，立刻意识到此时此刻她的囧态，七手八脚地迅速捡起手机残骸，连招呼都没打就急忙窜回了屋子。

　　尽管出场方式很搓，但晴格也不是故意的。把手机七拼八凑地重新组装完毕之后发现刚才太着急，手机的后盖可能还在外面的地板上躺着。但赵晴格是谁啊，没有后盖这点小事不算什么，也照样重启，诺基亚手机就是禁得住摔，这要是个iPhone，早就去见乔布斯了……

　　翻到房主大妈的电话，晴格赶紧拨了过去。

　　大妈接的很快：“谁啊，有啥事啊？”

　　“那个，大妈是我啊！就是今天那个租你房子的。”晴格赶紧说明身份。

　　“啊，姑娘是你啊！怎么了？房子哪有问题啊？该不是你把钥匙丢了吧？要是丢了，那你只能等小向回来了，我这里没备份了……”

　　大妈眼看着就要YY向更遥远的地方，晴格赶紧打断：“大妈不是，我没丢钥匙。”

　　“姑娘别着急，没丢钥匙，那是怎么了？下水道堵了？不应该的，小向一向很干净的，合租的这群人都嫌他有洁癖。”

　　“大妈……您说，您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合租人是个男的啊！”晴格哭丧着脸赶紧打断了大妈，把重点说了出来。

　　电话另一边稍稍停顿了一下：“姑娘，我们小向绝对是个很优秀的的小伙子，你放心，绝对不像其他男生一样邋遢！”

　　“不是这个……”大妈，你根本没抓住重点好不好！？

　　“唉那是啥啊？你看小向这孩子也不抽烟也不喝酒，平时除了熬夜熬得晚点，也不随便带朋友来，你有啥不满意的？”

　　晴格觉得，迂回政策俨然不适合跟老年人交流时使用，还是直来直去比较便利：“大妈，就算他再好，他也是个男的啊！”

　　“男的怎么了？”大妈反问。

　　这次轮到晴格迟疑了。明明是很邪恶的男女合租，怎么在大妈眼里就如此的正派？还能反问出来……

　　“大妈，我是女孩子，这，和一个男生合租……”

　　“那不是更安全了吗？你一个女生自己住外面，遇上个小偷什么的，小向那体格绝对以一敌三不是问题。或者买个米面啥的，看你那小身板，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还不是得靠小向帮忙！”

　　“……”她能说什么？

　　“再说了，小向这孩子人好的不得了，家务活都会做……”

　　大妈，小向是给你好处，让你给他做推销代言么？

　　“那个大妈！我没有说他不好，只是，我有男朋友！这样和一个男生住在外面，算什么事？！”尽管尹悦并不重视她，但她内里也确实是一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

　　“哎呀姑娘你怎么那么难伺候啊！我们小向比你男朋友漂亮多了吧？把小向和你放一起，我还觉得名誉受损的是他呢！不管怎么说，你昨天都说了租十个月，不退啊！不租的话，那你自己找房子……”

　　大妈你狠……

　　“……行了，没事了，大妈再见。当我没说过吧。”

　　好个彪悍的大妈，其实她一早就知道晴格会爆格的吧！晴格一直觉得大妈疯疯癫癫的，其实她完全被表象欺骗了啊有木有！大智若愚就是这样的人啊！七拐八拐把她钓上了钩，想反悔完全不可能。

　　卡里虽然还有不少钱，可是晴格从小就秉着少给家里添负担的原则，所以……所以……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电话另一头的大妈奸笑着合上手机，小丫头片子，我干了一辈子推销，你还不乖乖认栽，哼哼？

　　向晨曦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做了两个深呼吸。算了，算了，忍忍吧，也许和女孩子住在一起会好些，至少她不会乱扔烟蒂，更不会喝的烂醉弄得满屋酒气。不得不说，向晨曦自己的心理暗示安慰效果还真的是不错。

　　当他终于决定过去和晴格谈谈的时候，他的房门也恰巧响了。

　　“进来。”

　　晴格此时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向晨曦的门口：“那个，你好啊，刚刚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飞出来一只手机而已……不是菜刀就已经万幸了。

　　“那个，以后，我可能要一直住这里，那……”看着男生的眼睛始终盯着他自己手里的一叠纸质材料，对自己说的话根本没有集中注意力去听，晴格也变得吞吞吐吐，站在门边没有挪移一步。

　　“嗯。欢迎。”向晨曦抬起了头，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点过分，把资料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走出卧室，到了客厅里顺便倒了两杯水，晴格也跟着他一起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本来我可以去帮你搬东西过来，可惜今天有点事情忙。一个人搬家很麻烦吧？”

　　晴格看着拿杯递到自己面前的水，听到向晨曦的近乎于关心的问候有点受宠若惊，赶紧接过了水，微笑着回答：“没有啦，东西不是很多。本来在学校里的时候就没有买什么。啊对了，我叫赵晴格，以后喊我晴格就行啦。”

　　“嗯，”向晨曦点点头，指着自己，“我，向晨曦。”

　　“向晨曦？名字真好听。”晴格笑起来，眼睛眯成弯弯的两条线。可以解释成向着早晨的太阳，或者解释成像早晨的太阳一样，真的是个充满寓意的名字呢。

　　向晨曦嘴角略有牵动：“还在上大学呢？”

　　“嗯，今年刚大一。”

　　“念哪个大学的？”

　　“X大，”晴格回答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X大建筑系。你呢？”

　　向晨曦礼貌地回答：“我已经毕业了。学的是计算机。”

　　该客套的客套完了，两个人之间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中。

　　向晨曦眼观鼻，鼻观心，直愣愣地看着已经见底的水杯，恨不得盯出两个洞来。不善于和女生交流的毛病果然不是一时半会能改过来的。

　　而晴格通过刚才的交流发现，合租者其实并不是一个难接触的坏脾气的人，相反，稍微有点内向，而且仔细打量来，大妈果然没说错，这个向晨曦真的是长的非常漂亮，男孩子其实并不适合用漂亮形容，可是向晨曦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两个字。

　　想想他屋子的布置也不难发现，向晨曦确实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虽然刚才也只是略略扫了一眼，没有杂乱张贴的□□海报，没有动漫抱枕，屋子里整齐摆放的书籍，一尘不染的桌椅，还有铺得很整齐的床，连台式电脑的桌面都是最简单的windows默认。

　　既然是合租，那毕竟就要制定些规则，比如卫生责任范围之类的……

　　“公共活动区包括阳台厨房和客厅，一三五你负责，二四六日我负责，可以么？”

　　“啊当然可以了。”晴格知道对方也是有意识地多承担了一部分，感激着答应下来。她在家里养的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除了宅真的不会别的了……

　　向晨曦点点头，继续说：“厨房每天做饭时间以你为先，你什么时候要用就和我说一声。厨具都是我原来买的，如果你有忌讳的话，就自己出去买一套，厨房里有柜子可以放。”

　　“啊没有的，谢谢你。”做饭……这个对她来说难度有点大啊！

　　“嗯……另外，那个……”

　　看着向晨曦有些犹豫的样子，晴格询问：“怎么了？”

　　“如果非必要，请不要带同学回来。”向晨曦特意在“同学”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晴格一愣，随即马上痛快地答应了：“没问题啊！我们聚会都是出去玩的，不会叫到这里打扰你的！”

　　……这姑娘是不是太大条了？虽然他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她既然答应了就好。

　　“嗯，那，你，有没有什么忌讳的东西？”

　　晴格想了想，回答：“忌讳的东西啊……没有唉。不过硬要说的话，我对韭菜会过敏。”

　　“嗯，我记得了。另外，提前说下，我比较爱熬夜，希望你不介意这点。”

　　晴格总算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回归组织了！

　　“室友都说我我早晨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中午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下午是一副醒不了的样子，晚上是一副打鸡血的样子，哈哈，我平时也会熬夜的，不知道这里的宽带玩游戏卡不卡呢！”

　　“你玩什么游戏的？”向晨曦饶有兴味地回问。

　　提起游戏，晴格更是兴奋：“啊，玩过很多游戏的啊。最近在玩《屠龙》和《幽梦》，你呢？你也玩游戏啊？”

　　向晨曦点头：“我也玩。你说的这两个我都玩过，只不过现在没什么时间上线。”

　　晴格了然地点点头：“我懂的嘛！你们男生对这种游戏不是太热衷，都是DOTA和CF、CS之类的。不过魔兽什么的，我实在是玩不来啦。有机会的话你上线来，我带你啊！我虽然级别不高，但是我男朋友的《屠龙》号已经150级了，用他的号带，升级很快的！”

　　“是吗？他不着急升级么？你用他的号花时间带人？”

　　“放心啦，他平时很忙的，在学校里总是有很多事情。帐号都是我在帮他练，他只有放假或者没课的时候才上来打个架或者比赛之类的。”晴格说起这些，心中骄傲感占据了大半，让她刻意去忽略心底那一丝苦涩的感觉。

　　向晨曦没再接下去，而是转换到另一话题：“已经这么晚了，你不饿吗？天已经黑了，你就别出去买东西了，厨房先给你用吧，冰箱里还有不少我昨天买的食材。”

　　“啊？”她根本不会做饭啊！只能找理由推脱，“要不，你先来？我还不是太饿。”

　　向晨曦摇头：“我做饭很快，还是你先来吧，不要让住进来的第一天就饿到自己。”说罢，他拍了拍赵晴格的肩膀以示友好。

　　晴格实在是不忍心当着帅哥的面露怯。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以后互相帮忙的地方很多。有事再喊我。”

　　说完，向晨曦果断没有在停留，径直走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