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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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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关山忍不住问:“小名儿,你真得不怪她?”
“不怪,其实都怪我,怪我一直没有注意她的感受。”
“你为什么这么善良?”
“你不也一样吗?”
“小名儿,你还爱她吗?”
贺审言一把拉住关山的胳膊,将他拽到路灯照不到的黑暗处,狠狠地堵上了他的嘴:“我现在,只爱你。”
两个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谁也没想起来要去开灯。
“小名儿,你明天,回去吧。”
“……”
“等你好了之后,我还是会去找你的,到时候,虽然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见面,但是……”
“关山,你和我说实话,我回去以后,这段日子的事儿,是不是都得忘了?”
“不是。”
“真的?”
“真的。”
“那好,我回去,等我好了,我们还像现在这样在一起。”
“好。”关山点点头,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怎么可能会还在一起呢?怎么可能?你一回去,这些日子的所有快乐,所有悲伤,所有的爱与欢笑,全都烟消云散,你,是真的会什么都忘记了的。
但关山不能说,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剥夺了别人生的权利,更何况,这人还是他一生挚爱之人。
“小名儿,你上我吧。”关山掐灭了手里的烟,走过去搂住贺审言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
当关山被贺审言按倒在床上的时候,他静静的流了一滴泪,悄悄用手抹了抹,冰凉。
***
关山溜进贺审言住的特护病房的时候,才刚刚是上午九点。这个时候,护士一般刚挂好一瓶营养液,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进来。
关山望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心里说不出来的酸疼。
只有一个词形容床上这人最合适——病骨支离。
皮肤苍白单薄,象纸一样,几乎快被那嶙峋的骨节戳破,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检测的仪器在床边发出“嘀嘀”的声音。
关山颤抖着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贺审言那苍白的脸,冰凉。额头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只留下一条狰狞的伤疤。
这才是他的身体。整整两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关山收回手,回头无言的望了望飘在半空中的魂魄。
关山烦躁的在包里翻着什么,总也找不到,他把包倒过来,“哗啦”一声将里面的东西倒了个底儿朝天,手不停的颤抖。
“关山,你怎么了?”小名儿问道。
“没,没事儿。”他从那一堆东西中拣出一张符纸,将那符升到空中,慢慢融进了小名儿的魂魄中。
“关山,等我醒了,你还来看我啊。”
“好。”
“你哭什么?”
“没什么,高兴的。”
“你一定来找我啊。”
“一定。”
关山看着小名儿的魂魄渐渐的融进床上那具躯体里,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掉。
我不会找你来了,再也不会了,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小名儿,你只是贺审言,是那个贺氏企业的二世祖,是那个哈佛大学同期毕业生里最年轻的经济学硕士,是那个常被八卦杂志刊登的风云人物。
你前途似锦,一片光明,你还有个爱你的母亲,你不能有丑闻,我只是你生命中不该出现的不和谐音符,你忘了,这样正好。
我的小名儿,从这一刻开始,永远的消失了。这个世界上,只有贺审言。
关山颤抖着吻了吻贺审言苍白的唇,手忙脚乱的把撒了一地的东西胡拢进自己的包儿里,拉开病房的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贺审言苍白的脸上,有一滴泪,在上午明媚的阳光中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