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曲正文》茗竹慕晴

3、什么叫做节日

　　2号又过节。本来订这些节日是为了让4月不无聊，可现在才过到第一个节日，就觉得忙了。也许是昨晚又跨国瞬转耗费了精力吧。
　　又看了一遍节日单后，我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
　　2号冰激凌节。我和CICI分别买了大号的情侣装冰激凌，存在随身冰箱里，等到下午大课间的时候，她抱了家庭装大小的桶装，我抱了大的吓死人的蛋筒，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拿了大勺子坐在主席台上吃啊吃。那天又吸引了不少目光，我们俩都视若不见，海盗一样自虐式地比谁一口吃得多。确实过足了瘾……
　　代价是：胃疼3天，冷饮恐惧症3个月。
　　3号乒乓节。CICI拉我看了半个小时乒乓球，据不完全统计，我们共被砸了8次，替人捡球26次。有次是我给砸到了耳朵，被旋转的球磨地生疼。
　　4号鬼节。我和CICI相互讲了一天真实发生过的死亡故事，包括我杀过的外星人，一整天心情悲戚，缅怀亡灵。CICI说我杀孽太重，我无力反驳（完全是心情问题）。
　　5号……预备成为老年人节。我说CICI，又没人来吸你精血，咱还青春着呢。CICI则一脸郑重地说要加紧为长远打算。我一摊手说，那你打算怎么过？CICI想了想说，提前体验一下老年人的生活吧。
　　5号是周四。周四下午有活动课，相当于长达85分钟的休息时间。我猜她所谓的体验老年人生活的意思就是享清福，找个人来装晚辈把我们伺候地舒舒服服罢了。我则要充分利用这85分钟做个大计划。
　　“喂！你干嘛！”CICI压低声音尖叫。
　　“你不是要体验老年人的生活吗？”我拉拉麻绳去查看桌上英文写的列表。
　　“我以为你忘了呢。可是这是在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绑架我……”
　　“就你所感到的效果来说，差不多了。”
　　“不要！放开我！”CICI挣扎着尖叫。
　　不过当然是没有用的，她在第一次提问前就被我点了穴。
　　@#￥%&*…………
　　“好了亲爱的，我们下楼吧。”待大功告成，我去挽CICI起身。
　　“亲爱的，我这样子怎么下楼啊！”
　　“亲爱的，老人能走，你一定也能。”
　　CICI艰难地挪动被绳子束缚的双腿，弯着被绳子牵着的腰，用装了钢框架的胳膊拄了拐杖保持重心，鼻梁上架了一副镜片涂了油膏的眼镜以模仿老年人模糊的视力。我戴的时候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CICI有点近视，估计是什么都分辨不出来。
　　“这样……这样不公平！”CICI气喘吁吁地在石凳上坐下，立刻逼着扶她下来的我为她解除束缚。
　　“呼，这样舒服多了。”CICI舒展一下筋骨说，“你够狠……”
　　“有人做过这样的试验。”我整理着工具，静静地说，“我在网上看到了录像和相关文章，自己做了道具拿来用。在那个实验里，被实验者穿着这身行头被派去单独下楼买东西，成功回来后他的那份激动可想而知。这个活动是让人了解老年人的不便从而呼吁大家尊重老年人，并且积极锻炼拖延衰老时间。”
　　“这样啊，”CICI若有所思，“那我就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可是这样还是不公平啊！”CICI突然义愤填膺起来，“不是我们一起过节么，为什么你不来体验啊！？”
　　“我不用啊！”我狡猾地笑，“我修炼仙术和魔法，有那内力支持，我能活几百年也未可知，何况还有驻颜术和长青药，基本体会不到所谓‘老’的意义。”
　　“可你还是会死的吧，”CICI毫不忌讳，“人又不可能永生，你总有一天会死吧，如果你真运气好到不被杀也不得病不中毒没有非意外死亡，自然老死总要经历老的吧。”
　　“这个么……”我眨眨眼，“像我这么天赋奇才的人，到了那个年纪也能混成个高手玩玩了，那种修为在身，就算能老死，死前一刻也能健步如飞呢。”
　　CICI叹了口气：“我怎么就没那么好运气呢……”
　　“不想老我教你啊！”我慷慨地说。
　　“看你这么大方到百年不遇的份上就知道没那么简单。”CICI不屑。
　　“其实也没那么麻烦，拜进我师门就好了。”我知道我笑地很狡猾。
　　“要是你没那么高的辈分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CICI靠在石桌上。
　　“唉，可惜了你内力不够，过不了穿越那一关。再说了，黑灯瞎火的原始生活你当真受的了吗……”
　　“我就知道。”CICI无所谓地站起来，“为了抗衰老而放弃现有生活不值。”
　　这就是我家CICI了。

　　6号春眠节。在这个全天都是文科课程的日子里，我沾了被当做理科班培养的这个班级的光。跟CICI两个人呼呼睡了一天。反正老班教物理，不甩她。
　　7号足球节。我们俩站在足球场边，我拼命地为CICI挡球以消除她的恐惧感。我问CICI既然是球类节日为什么我们自己不去碰球，CICI回答说以我们的水平在旁边支持一下就好了。
　　8号减肥节。没有减肥仪器，我们俩就只吃柚子，不断运动。我有点内力还能支撑，CICI就比较惨了。我只好在她喊饿喊冷的时候输点真气给她。
　　9号小说节。我和CICI没人抱了5本厚厚的小说。由于昨天的节食太过惨烈，我们今天又准备了一大份零食，把小说伪装成参考书放在桌上不抬头地读，手还不断从桌面下取出零食往嘴里塞。所幸前面几位海拔够高挡住了我们。所谓幸福是也。
　　10号苹果节。今天完全休息，我们就窝在尹宪斋里啃苹果，睡觉都是用苹果当枕头。把几个苹果满满当当地塞进一个小口袋，苹果枕头就成了。不过用过的枕头填充都必须吃掉，因为CICI头大我头沉，两袋苹果用下来都是淤迹斑斑。
　　鉴于连过了10天的节日，身心疲惫，遂暂时休业，到18号再复工。
　　4月18号泄愤节。这一天是我初三同桌蜗牛的生日，因为此人实在贱得不可理喻，在初中颇受其害，故定其生日为泄愤节。
　　为了节日的成功，我特意在17号晚上查了一夜的南京大屠杀真相。18号上午，我们两人仇视着每一个看不顺眼的人，嬉笑怒骂，直到自己都觉得无聊，心里更加郁闷。我只好又把CICI带到尹宪斋，拿出在英国买的羽毛枕头，用锋利的匕首把它们划成了碎布条。羽毛飞扬，柔滑的面料撕裂的声音犹如负痛的呻吟，杀戮的快感冲洗了半天的积郁，我灵魂里最残忍的部分无尽宣泄。
　　夜里我送CICI回家后又回来尹宪斋，看着满目狼藉再也找不到中午的快意，只是心疼。想想其实很后怕，我修为尚浅，也没怎么经历过出岔子的情况，那时候要是一不小心魔性攻心恐怕CICI就危险了。人在兴起时的行为总是会抛却理智，追悔又有什么用。人性的弱点让我痛心。靠，以后再也不过这种节了，尤其是跟CICI在一起，俩都不是什么靠谱的人。那几个高级枕头还没用过……我再次看看那些碎片和羽毛，只好用清理咒让它们消失了。
　　这几天满奇怪，冷方凝和连亭飞居然一直没来找我的麻烦。可能是一个月多没见他们想他们了，也可能是几天没有奇怪的事情做闲的难受了……
　　24号篮球节。CICI盼望已久的节日。当她蹦蹦哒哒拉我到操场时，我脑子里突然闪过四个月前被砸的事情。预感报警……
　　果然，操场上的球员全是新面孔。仔细看，原来是几个兄弟学校挑战来了。我们校队用的人我都不认识，水平如何也不清楚。冷方凝不上，招手叫我到球篮后面跟他站一块儿，我却拉了CICI站在对面的球篮下。这回他倒是没有依着正常的情况跟我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警兆一闪而过，简直要被忽略。他只是看着我，没别的动作。
　　开赛十分钟，球已经砸到我身上8次。CICI老早就和周围的人一起转移了几步，站在我周围的人寥寥无几。我就只是想看看这支打客场的球队能糗到什么地步才鼓起勇气站着不动的。当篮球第九次砸过来，我侧身闪过，拉着CICI离场。
　　“乖~我还想看~~”CICI撒娇。
　　“看打球还是看我被球砸？”我气呼呼地质问。
　　“可是今天是篮球节嘛~~”
　　对。今天是该死的篮球节，不能扫她的兴。可是……这丫头看球就没什么好运气——上学期我们还不是很熟的时候一起去看球，她转眼忘了我的存在，在中线的一端盘膝坐下，谁来了都喊加油，谁进了都鼓掌。若是一般球员打着玩也就罢了，那次恰恰是两个班的比赛。两大集团谁看她都不爽，末了散场的时候CICI坐着不好起来，两班啦啦队各出来几个女生把矿泉水浇了她一身。当时出我意料的是CICI完全没有生气，还是没顾忌地大笑。
　　她看篮球肆意到被泼水都不会介意，我让砸几下实在不算什么。
　　我怎么就这么没办法呢。
　　后面的情况安静地我都不敢相信。
　　CICI跟我吹：“你看，还是我英明。”
　　我却怎么也提不起调侃的心情：“你看，天阴了。”
　　CICI听出不对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就回去学习了。

　　晚上又被冷方凝劫了。
　　“你……”
　　“你心情不好？”我见他一张口就抢下话头。
　　“你怎么知道！？”他不耐烦地翻翻眼睛。
　　“我是谁啊~”虽然知道不是那个意思，我却也就这么将错就错下来。
　　又沉默了一会儿，我问了一句：“找我什么事？”
　　冷方凝不很明显地怔了一下，随即不屑地说：“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真是浪费时间的精品人才。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我又转回来问：“云哲的休学你给办了没？”
　　“他要休学？”冷方凝在黑暗中回话，“你见过他？”
　　我顿觉失言，当初因为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云哲唯独跟我联系而且不现身的原因，我就把这件事暂置一旁，等想好了说辞再跟方凝说，想不到今天一句话给说漏了：我老是下意识地以为方凝是清楚这件事情的。
　　“因为……”我随口就开始编，“因为我的手机全球用的信号最好，他最方便和我联系啊！他现……”在正在外国呢。这话我却不能说出来。
　　“现在在国外？”幸好的是方凝接的很及时，听起来就像是打断了我的话，“他好像说过他父母在国外，可是两个月都不回来，是家里出事了？”
　　我暗呼侥幸，说：“那我就不清楚了，他只是打了个电话过来，随后我就联系不上了。打不通。”
　　“哦。”他淡应了一声，没发出声音。我懒得理他，回家晚了会被骂的。

　　去年八月我渡过木劫进入登堂境界，如今入室篇的心诀已经练到篇末，水劫又快来了。修炼果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虽然我的速度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了。达到窥径，一般人需要六七年，聪明的三五年，还是带辅导的。我那师侄创的记录，无人指导用了一年半，而我的记录是半年……当然是有师父帮忙的…只是当时还不知道算不算帮倒忙而已了。其实太慢的话倒是比较奇怪，我的威力因子值足够我在宇宙和魔法界生存，初级的心诀我也不至于搞不定。
　　但是……这份高绝的天份完全没有在成绩上体现出来。我推说我少根弦，奕轩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之直接指出我只是不想学。末了还苦口婆心地劝我，好歹要高考，用点心吧。
　　说实话我是不太用心。确切地说是太不用心。我可能是有一点神经衰弱，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就难以深入研究，总是开小差，哪怕有一点兴趣但兴趣不深的项目亦是如此，兴趣的高低与开小差的频率成反比。
　　也正因为如此，我在间谍组的考核分数怎么都赶不上奕轩，工资也少的可怜。
　　但目前的问题是把理科考及格，等分科选了文就没事了。
　　政治老师换了，教过的课背都背不会；历史老师开学的时候就换了，现在的小老师讲课很激情，只可惜难以产生共鸣；英语课还是那么半死不活，不过以我这种成年往外国跑的水平，应付高中考试还是足够的。
　　一周后，又到了五一，照常放两天假。云哲并没有跟我联系，不过很明显他已经将编好的说辞递交了出来，现在羽侠已经知道他的行踪了。
　　1号2号，拉我出去玩的信息塞满了手机，别说回，我看都看烦了。好不容易下决心好好学习，安能为这堆垃圾所动？到最后，我干脆关机，安安静静背历史。
　　有一种信号却是不能不接的，是来自总部的警示讯息。
　　“Contain，你要小心，”Figueras在那边脸色严峻。“地球虽然不在我们的干涉范围之内，但自从第一名地球武士学徒选出后我们一直进行严密监控，以免给地球惹上麻烦。很多年来地球在宇宙纷争中相当偏僻，但是最近，一艘飞船在地球着陆了，由于不明身份我们无法贸然拦截或检查，现在我们正在调查有关资料。”
　　“什么时候的事？”以总部的速度，不应该太慢。
　　“地球时间三天前。”
　　“你们的调查还是没结果吗？”72小时都查不清一艘飞船的来历，这次的情况恐怕难以对付。
　　“暂时还没有。”Figueras蹙紧眉头说，“一旦有线索会立刻与你联系。”
　　我低头思索了一阵，杂乱的第六感渐渐理出头绪。
　　“不，”我抬头说，“我不主动联系，你们最好不要直接联系我。如果要发什么指示，就用另一种方式，回头我通过别的途径告诉你。”
　　“也好。”Figueras点点头，继而问道：“你担心这次你是目标？”
　　“有点。”我点头承认，“虽然不太肯定，但我应该会被划在嫌疑目标范围。我的特殊身份实在太多了。”
　　“那用不用我们派个人去接应你？”
　　“我这里不用。”我想了想又说，“给奕轩那边安排一个人过去比较好，他的涉及范围太大，难免顾此失彼。不过先跟他商量一下吧。”
　　“好。”Figueras从3D影像通话器上消失。
　　这艘难辨敌友的飞船，到底是做什么来的……

　　“诶，考怎么样？”
　　“我那点烂分你还不知道？”我不在乎地应着，走向阶梯教室开文科生会。
　　文科今年居然报了255个，要是劝走5个刚好二百五。真是的，又不是都跟我一样学不了理，来这么多干嘛？难道不知道文比理难学？
　　文科生女生居多，而我们班又是一个例外。高一的班制里，我们班8个报文，只有3个是女生，还有一个临时改选了理，2：5.
　　然是就是放学典礼。初中说了多长时间的“高一熬一年就解脱了”，现在真正解脱了，感觉却是：这一年也太难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