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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太不客气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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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伤势隐隐又有发作的兆头,卫庄明白现如今自己急需一个安身之所休养生息,只好忍了目前一时之怒再图秋后算账。居高临下般将人注视,自以为和善地不似商量地同人打着商量,“可方便我借住几日?”
“方便倒是方便”盖聂原地站着分毫没有带路的意向,很是为他着想地规劝,“然而寒舍简陋……”
“我不嫌弃”悠悠睨一眼盖聂,卫庄慢条斯理而态度强硬地把他的话打断。
说是寒舍,亲眼见了之后才知道那当真不是自谦,除了厨房便只剩一间卧房。
盖聂引他入内,很有尽地主之谊的自觉。晓得他方才只在石道上吃了一笼包子,故而主动问道:“要吃粥吗?”
半饱不饿的卫庄不由自主地又端起了架子,施施然一撩衣摆坐下,“盛一碗来也是无妨”。
大抵盖聂平生从未遇到如此不客气的人,顿了一顿,好脾气地盛粥去了。
盖聂走后,卫庄起身将半开的木门全部推开,屋前一片竹林葱郁,却不挡视线,山下景象层次分明一览无余,视角极佳。
“可真是会选地方”轻笑一声,卫庄又坐了回去。
不多时,盖聂返回。
嚼着口里的米粥,卫庄不得不承认此人厨艺了得,区区白粥竟也可以这般绵软香甜。却仍吝于褒奖地挑剔道:“尚可”。
“粗通庖厨,能入尊驾之口就好”
动作狠滞了滞,想想自己最初几次不堪为外人道的厨房经历,再与口中所为粗通的成果作比,若眼前之人所言非虚,那他大概是一窍不通了!回心再一想,他堂堂流沙之主武功盖世,跟人比什么厨艺!于是卫庄心安理得了。
心安理得地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心安理得地解衣上床,心安理得地对屋主说,“我睡会儿,你自便”。
一向戒心极重的卫庄当然不可能立刻就睡,纵然他当真虚乏至极。枕臂假寐片刻,察觉盖聂旁若无人地凭窗看书,才渐渐放下心来,沉沉昏睡。
把书搁在窗沿,盖聂转步走到床前曲直搭上卫庄手腕。
眉峰微蹙,盖聂暗自轻叹:旧伤叠新伤,内伤不断,果然是在硬撑。
径自上山采了几味药草,估摸着时间生火煎煮,刺鼻的药味儿屡屡飘散,有些呛人。盖聂掩口重重咳了一声,把药滤在碗里端到床案。
不出须臾,卫庄骤然惊醒,拧眉瞪向盖聂恨不能离那碗药远远的。
“良药苦口,趁热喝”盖聂说完又拎过书背床朝门看了起来。
“你是,大夫?”卫庄惊疑地将其打量着,很有些不信。
书册翻过一页,盖聂侧身回首,实话实说,“不是。岐黄之术,在下粗通一二”。
卫庄登时恼火,粗通也敢给人开药!十二分决绝地拒绝,“不喝!”
“果真不喝?”缓缓抬眸将卫庄睇着,隐含循循善诱之意。
他卫庄岂是如此意志不坚定之人?再次态度鲜明地表示:说不喝就不喝!坚决不喝。
“强人所难非大丈夫所为”盖聂放下书册,伸手端过药碗淡淡道:“不喝,便不喝吧”。
卫庄满意地哼了哼,以为盖聂转手就会将其倒掉。不料盖聂竟将那药碗送到自己嘴边,仰头自己喝了!
目瞪口呆的卫庄不无后怕地想:果然是庸医啊,药都敢乱吃,幸好没信他。
夜幕四合,天色渐暗,忙碌了一天的盖聂委婉地向还在他床上呆着的卫庄传达他要休息的意念。
明白了盖聂心意的卫庄毫不委婉且理直气壮地对他说,“我受伤了”。
“可是,只有一张床”默了一默,盖聂不得不提醒赖着床榻不撒手的卫庄这一残酷现实。
“还有地板”卫庄如是回答。
“可是……”
没等盖聂可是完,卫庄再次强调,“我受伤了”。
“……”这个理由太过充分,盖聂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在与地板亲密接触一夜,腰酸背痛的盖聂痛定思痛之后,决定再做一张床!
“我觉得”慢吞吞穿着外衣的卫庄凉悠悠开口建议他,“你在做一张床之前应该再建造一间卧房”。
确实,这间卧房压根儿容不下两张床。但为了一个借住几日就走的房客再建造一间屋舍实在太大费周章,怎么算怎么不划算。盖聂思忖良久,与卫庄商量道:“做一张大床,把这张小床搬出去,怎么样?”
“这倒是个办法”掬一捧水洗脸,卫庄用他尚未完全清醒稍显含混的语调,点头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