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学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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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谢云行发起高烧来。
若木指挥侍女转起来，打水的打水，煎药的煎药。沈熏站在门口看侍女进进出出，扭头问里头的若木。
“师父，我那有大师姐给的丹药，能给三师兄用吗？”
“虚不受补。”若木解了谢云行的衣服，转头见沈熏还在探望。命边上的季升带沈熏远点。
沈熏不解问，“为什么要我走？二师兄都没走。”
若木说，“人家云初是云行兄长，肥水不流外人田，看去了就看去了。你一个无亲无故的女子站着看云行脱衣服，害不害臊？”
沈熏脸一红，不甘心跟着季升走了，走之前还和若木顶嘴，“我和三师兄是同门，才不是什么无亲无故的外人。”
谢云初不屑一顾。
待房门一关，沈熏和季升就只能站在门外等。他二人本以为要好一会，没想到不一会谢云初也出来，三人大眼瞪小眼。
沈熏首先受不住这种古怪的气氛，开始聊起不归林发生的事。
“桂宫那个蜃精，当时不是被二师兄困住了。可我听到她的笑声了，所以才会误认为二师兄输了。”沈熏缩了缩脖子，一面好奇真相，又怕谢云初打。
“那女人有病。”谢云初不太想回想那场战斗，对方全程都在吃他豆腐，被他一剑困住，不生气反而发出神经质的笑。
鉴于谢云初的表情实在太差，沈熏没胆再问，八卦起另一件事来。
“不老藤那个活死人，说什么他和宁儿两情相悦，被人给拆散了。”沈熏猜起对方活了多久，“他说什么陶君，白衣师父又说他说师父坏话，估计也是上辈或者上上辈发生的事。那他口里说的宁儿……该不会是……”
谢云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拒绝去想象沈熏嘴里的情况。
的确，谷里能被称为宁儿的，就只有大师姐。但是一想到大师姐的模样，众人齐齐恶寒。
“可我在阁里看过一幅画像。”季升说。
“画像？”
“是幅美人图，题着苏宁的名字。”谢云初解释。
“四师姐知道大师姐的名字吗？”季升问。
“不知道。”沈熏摇头，“我只知道她们叫大师姐宁真人，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别看我。”谢云初说，“我和大师姐没多少接触。”
有关宁儿的话题就这样没了下文，没了八卦的沈熏又打起精神，“根据白衣师父和活死人的对话来推断，那个陶君很可能是师父的师父，我们的师祖。并且听起来我们的师祖很厉害。”
“可我从来没有听过师父吹嘘过他有个厉害的师父。”沈熏回忆起她刚才叫若木的情景，不免有些后怕，她从来没想到师父会出狠手。
“若是在，怎么不见他来看望我们这些徒孙。”沈熏道，“若是不在……”
师父不想提起也是有可能的。
几人正无精打采，房门被人打开，若木从里头出来，见几人精神不振的样子，笑问道，“这是怎么了？”
季升和谢云初知趣没问，只有沈熏如实告知，好奇问道，“师父师父，不归林那个活死人是怎么回事？”
“活死人？”若木想了一下，道，“被罚到不归林的，应是一位太一弟子，他本是一门派掌门之子，被人灭门后带着不归林的秘钥投奔我派，我派掌门见他可怜，便收下了他，不曾收走不归林，但他还是呈上了不归林的秘钥，以此换取平安。”
“怪不得。”沈熏嘀咕。又问，“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见到他时，浑身上下一块好皮都没有，别提有多可怕。”
“他已修其他门派功法，掌门便没有收他为弟子，只允了他住在门派，也算作本门派的人。本来也算相安无事，只是后来误入歧途，犯下大错，便被掌门废了修为，罚到不归林。至于变成那副模样。”若木沉吟片刻，“大概是另修了邪术。”
“那陶君呢？”沈熏小心翼翼道。
若木垂眸浅笑，“你可不许这样称呼你的师祖。”
“你师祖已经过世许久，逝者已逝，他的事便不再提了。”
“修仙的人也会死吗？”沈熏不解道，他们不是说，修仙可以长生不老，怎么会死呢。
若木道，“修仙也是门手艺，有分做的好的和不好的，好的自然是长生不老。”
“那师祖就是修的不好喽？”沈熏问。
“不，他修的很好。”
就是因为太好，所以才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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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真人是在好几天后才回来的。当她得知几人去了不归林，谢云行重病在床不起后，几人挨个面壁思过。
沈熏便说，“你看，谷里做主的还是大师姐，师父充其量就是吉祥物。”
她说完就被笑眯眯的若木抓到现行，面壁思过又多了项任务，抄写门规。
季升面壁思过结束时沈熏还在抄书，她似乎怕极了抄东西，也不管进进出出的人是谁，逢人就喊，“二师兄你帮帮我。”
谢云初听到后露出一个笑，“要我帮忙，你先拿你的狗爪写出一封诚恳的委托书再说。”
让沈熏写东西还不如让她抄东西。沈熏直接歇了心思跪回去抄。他们三人中季升只要待三天便可，稍微轻点的是谢云初，十日。沈熏是最长也是最重的。思过一个月不说，还要抄写门规，累的沈熏叫苦连天。
季升结束那会谢云初还没出来，季升的课程无人教导，谢云行又是卧病在床，季升不好意思去打扰。思来想去季升只能敲了若木的门，拿着他懵懵懂懂的《连山易》去问若木。
若木开了门问清季升来由后，他不由诧异，“这几日你可以玩的，没人会怪你。”
“可我想多学一点东西。”季升想起在不归林经历的一切，多少次直面危机，他都是等待别人救他。这种被动局面让季升很不自在，不管如何，他不想拖人后腿。
或许若木明白了季升的想法，他柔声安慰道，“没人会怪你，季升。”
“没人会怪的。”若木声音又低下去，眼神中带了伤，但他很快收起情绪，带着季升出门去。
季升手里还拿着书，见若木要把他往外带，问道，“师父我们去哪？”
“为师给你开小灶，学本门独门秘术，太一剑法。”若木从地上捡起两根树枝，当着季升的面舞木头。
季升心想，四师姐说师父不会剑术，八成是不知道师父的真本事。滴水石洞那，那个白衣师父不是会使好几把剑。
他一边想一边认真学，不过若木也不知道是不是腰板不好，一套剑法使得颤颤巍巍，跟老头练太极一样。
从没接触剑法的季升不觉得哪里有问题，照葫芦画瓢，也舞的慢慢悠悠。几天功夫下来学了个七八成，等谢云初出来那天，季升在翠竹水潭边上练剑时，谢云初一脸见了鬼问季升。
“你这剑法哪学的？”
“师父教的。”季升说时带了点小得意，心想你可没有学过。
谢云初翻脸提剑杀回去，对还在吃早饭的若木怒气冲天，“你教了季升什么东西！”
若木咽下嘴里的包子，轻描淡写道，“本门秘术，太一剑法。季升现在学的差不多了，刚好教教你这个师兄。”
学剑术哪有师弟教师兄的事。谢云初头一个不答应，不想若木放下碗问起谢云初，“你不学，难不成要教你谢家的剑法。我可记得谢家剑法不传外人，你要你师弟改了姓，做你谢家媳妇不成。”
谢云初想也不想道，“生的这样丑，没人会娶他。”
季升想的则是，你当初在滴水石洞答应的这么干脆，敢情是根本不教。
“这便是了。”若木摊手，“既然你教不了，那就学吧。”
谢云初本想说，他自己练自己的就可以了。可若木一直笑眯眯盯着自己，边上还坐着一个不苟言笑的宁真人。憋的他有火没处发。
见局面僵硬下来，宁真人起身让红绡捧了剑过来，下场和谢云初比剑。
“输了乖乖和季升学剑。”宁真人一局定结论。
“师姐，得罪了。”谢云初行礼，起手一招气势汹汹。
宁真人不紧不慢抬手，挡下谢云初一招。
观战的季升被若木招呼坐下，红绡上前添了碗筷，两人就这样吃起来。
“来来来，多吃点。”若木夹了个包子到季升碗里。
似乎清楚这一战的结果，季升没良心摸起筷子，吃起若木给的包子。
“徒儿，你记住。”若木慢悠悠道，“天下武功虽无快不破，可我道家祖师爷有话，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以慢胜快。”
季升细嚼慢咽听着。
谢云初半天碰不到动宁真人衣袖，打的窝火。
“老子有云，天下莫柔弱于水，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能行。”若木道，“本门剑法就是从水中得来，一招制敌。想当年为师这套剑法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多少女修对为师暗送秋波，哎，可惜岁月催人老，为师如今只剩一把老骨头，剑也拿不动了。”
“……”老头你闭嘴！
若木在那回思甜苦，边上季升包子吃了一个又一个，红绡不紧不慢加添一碗，全然没有把这场比试放在眼里。
最后一个包子吃完，季升放下碗筷，转头看去。谢云初的剑正好被宁真人打到地上。
“我输了。”谢云初虽然很不甘心，但事实确实如此。
“那你跟师弟学剑法。”若木嚼着山楂糕，“师弟虽比你学的早，但不及你触类旁通，谁能剑法大成还不得而知。”
季升擦了擦嘴，捡起木剑来，“师父我去了。”
“去吧。”若木慈爱道。
宁真人回到座位上，听着季升对谢云初的教导，继续吃早饭。
“二师兄，这里错了，抬手要低点。”
“快了，重来。”
“步子跨快了。”
“……季升你存心整我！”被指这指那，谢云初气的想甩手不练。
“二师兄这话说错了。”季升抬起眼来，“我只是在教二师兄剑法。”
他嘴上这样说，眼里明明白白透着另一种意思。
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办？
谢云初气的磨牙。
季升后头的若木传过话来，“老二啊，有些事太快反而不好，对方会觉得你不行。”
季升点点头。
“……”这小子根本不知道老头开了黄腔！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学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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