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箫箫》沾衣

5、五·怜新弃旧，孤思忘义

　　木紫烟：
　　不可能！
　　这信不可能是他写的！他不会这么对我，决不会！
　　字体看上去有几分像他，我并不擅长分辩字体，看不出究竟是不是他写的。但上面的字字句句，却绝无可能是他手笔——他，不会说出这种绝情的话。他，我的他，从来不是这种人。
　　可是……他中了状元这消息是刚刚传来的，他的信却比这消息早了一天到……就算伪造，怎么会这么快，怎么会……
　　信上说，他要娶公主，是皇上指的亲，他拒无可拒，只有放弃我……这是多么老套的说法啊，怎么会发生在我和他身上？
　　我不相信，我不信。京城传来的消息并没有这么一句，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有人挑拨！
　　颦姐过来看我，摇了摇头：“林箫那么老实，不应该吧？”
　　她一句话便让我哭泣起来，盼了许久，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消息，我，承受不住。
　　我已将整颗心都放在他身上，甚至因此失去了潇洒看世情的力量。我拿着这封信，丝毫没有嘲笑自己的力气。
　　这信……如果是林家人送来的，我还可以说是他们编造出来的。但这信……分明是信使送来的啊！他一走四个月，一封信都没有传来，现在却知道找信使……原来，他一直没有给我写信？不是我安慰自己的，信可能被林家阻下……他只是，没有写……连带我忍辱上门交给林家的信函，也不是他没看到，只是他不回？
　　怎会如此啊……
　　“颦姐，我不信！我不信啊！”我哭倒在颦姐怀里，颦姐抚着我的发：“紫烟，不就是一名公主吗？我替你搞定她。”
　　我苦苦笑了，颦姐虽然很厉害，但这句话未免离谱——太离谱了。
　　如果公主真的看上了他，那么我和他之间，也就再没有可能。那么，无论是他负心，或者他不甘愿，都不重要了。
　　而两天之后，我终于得到消息：京里传言，皇上欲把公主许给状元爷。
　　我不声不响，晕了过去。
　　冤家，我凭的都不怕，只恐他薄情负心啊。山盟海誓终究是假，情真意切原来如雪融化。纵是心中恨煞，偏偏泪如雨下。他他他，罢罢罢！

　　小福过来，送我一张纸条，让我老地方相见。
　　我拿着纸条，心跳不停：他，回来了？
　　我要去见他，看他对我说些什么。只要他一句这非他本意，我便会放他自由。醉欢院得到的消息千真万确，皇上确实有意将公主许于他。只要他告诉我他仍是爱我，我有怎忍心让我连累他？
　　到了我和他常常相见的林中，我等着，心猛烈跳着。
　　“嘿嘿，二弟说的没错，你果然来了。”
　　这声音，是林笠！
　　我转头，眼前只有他，没有我在等待的人。我见他眼神，向后退一步：“大少爷，您怎么来这里？”
　　“当然是为了见你啊，二弟现在有公主了，他把你让给我……”他说着，向我走过来，一把抓住我肩头。
　　我完全没有反抗，心中空白一片。小福，是他的随身小厮；那纸条，是他字迹；这地方，只有我和他知道……
　　林笠将我扑到在地上，我能闻到脸侧青草的味道，他的手在我身上来回着，极沉重的呼吸扑在我脸上。他的唇凑上来吻我，我下意识一躲，他用手扳住我的脸，吻了下来。我觉得异常恶心，重重咬了下去。
　　“妈的！不就是一个婊子，跟老子装什么圣女！只有老二吃你这一套，别在我面前装相！”林笠破口大骂，我看着他唇上的红迹，冷冷笑了。
　　他压上来，疯了一般撕裂我的衣服，粗大的手在我身上摸索。我闭上眼，本来就是妓女，难道我还在乎什么可笑的贞节不成？遇上这种情况，认命也就是了，反正也是我平时做的事，只是不收钱而已。
　　这里……是他触摸过的肌肤，他的手曾慢慢掠过，他印下过无数吻痕……
　　我忽然挣扎起来，无法忍受林笠这样触碰我，我的一切，是他的。和他互相占有之后，我无法忍受其他人碰我，无法！
　　“妈的！给老子乖点！”林笠准备充分，鞭子扬了起来。我闭上眼，等待疼痛降临。
　　“我的人你也敢动！林笠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我听到颦姐的声音，睁开眼，颦姐和音儿站在一旁。音儿手中，抓着林笠打下来的鞭子。
　　我躺在地上，知道自己衣衫不整，唯一想做的事情却不是整理衣服，而是，哭泣。
　　林箫，林箫，你为何如此待我……

　　林箫：
　　怎么办？
　　怎能想到，那天我撞到的人竟然是当朝公主，也不知她中了什么邪，竟然口口声声非我不嫁。而皇上……竟答应了她，硬是说要将她许给我。
　　我对皇上说我不要，除了紫烟，我谁也不要。
　　皇上怎经得起拒绝，他对我说，无论如何，他要我娶公主。如果我觉得实在放不下紫烟，可以纳她为妾，但一妻一妾，是极限。
　　我不要，紫烟也不会要的。如果不是只有彼此，那么我和她，不会在一起。紫烟不会让自己如此委屈，我也不会委屈她。
　　她是我唯一爱的人，是我最爱的人。我上京赶考，我高中状元，都只是为了她。
　　圣旨未下，消息已经传开。我忧心忡忡，担心她在扬州听到什么消息，偏偏我还无法去看她。
　　皇上宣我入宫，定是为此事。我写了封遗书，交代身后诸事，毅然入宫。
　　宁为一死，不怀贰心。

　　怜新弃旧，孤思忘义，恨切惆怅，怨深刻骨，所谓冤家者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