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叮咚一个

10、第十章

　　第十章

　　顾桑站在屋内显得有些多余，正想着寻个时机出去，却不知怎的，柳晴又注意到了她，笑道：“顾夫人站着作甚，快坐下来咱们姐妹一处说说话儿，你身子刚好些，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何美人经柳晴这么一提醒，方才想起来顾桑昨日身体不适，未曾出席元宵宴，这才客气的道：“顾夫人身体不适，奴婢没能过去探望，反而让顾夫人冒着严寒到奴婢这儿来，真是奴婢的不是，奴婢向顾夫人赔罪了。”

　　顾桑张了张嘴巴，心想你俩这一唱一和的，倒是配合的极好！不过这样一来，她倒是不好离开了，顺势往椅子上一坐，道：“大家都住在一个屋檐下，互相关照是应该的。”

　　柳晴似乎无意般的打趣道：“还是顾夫人会说话，怪不得殿下总喜欢去顾夫人的月白苑呢！”
　　顾桑又被噎了一回，既然说什么都会被她们拿来揶揄，索性笑笑不再说话。

　　柳晴倒不以为然，又朝何美人的脖子望去，仿佛是有意般的说道：“要我说，你也真是会挑时候，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召我进宫，明面儿上是召我进宫絮絮话，实则是问殿下子嗣这件事儿，咱们几个姐妹进府这么些年，谁也没福气为殿下添个一儿半女的，实在有愧啊！这几日我正想挑个好时机向殿下进言，让姐妹们轮流服侍殿下，几个人里面总有个有福气的吧，若是能早日怀上小公子，为萧王府续上香火，才对得起列祖列宗啊！”说到这里，柳晴瞥了一眼何美人，见她情绪起伏波动，接着道：“我原想着你进府也有些年头了，身子骨也是姐妹里最好的，便想着让你先服侍殿下一段时日，偏偏这个时候你却……叫我怎么向殿下说，看来只能把你往后排排了。”

　　何美人脸色本就不好，听了柳晴的话，更是脸色惨白，虽不知柳晴这话几分真几分假，但有这么个机会，总比一点儿机会都没有的强啊，她不想错过啊！

　　“晴夫人，奴婢这伤没什么的，再说奴婢这儿有晴夫人送的疤痕膏呢，要不了几日便消下去了。”何美人也感觉到自己似乎太过急促，便放缓了语气道：“想着其他几位王爷都有了公子郡主，唯独咱们王爷一个子嗣都没有，姐妹们都急的不行，奴婢和姐妹们都是一样的，在生育子嗣这件事上，奴婢也应当出一份力，断不会在这个时候拖后腿，还望晴夫人疼奴婢，早些安排奴婢和殿下……”

　　虽说是以子嗣为借口，但说到底也是极为私秘的男女欢愉之事，何美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言不讳的说出来，终究还是不好意思的，说完脸都红了。

　　柳晴抿唇笑了笑：“那疤痕膏你一直在用啊？”

　　何美人好不容易逮着个拍马屁的机会，岂能放过。“是啊，那是您去年送给奴婢的，奴婢一直贴身携带，身上哪里破了擦了皮什么的，用那膏一抹，第二天便好了，特别好使，用了一段时间后，感觉这脸比以前还要嫩滑呢！奴婢想着，哪天再去您那里讨要一盒呢！”

　　柳晴道：“这膏药里我加调了花粉，用的又是去年春上的露水所制，效果自然好，就是太过繁琐，所需的材料耗时又长，故而一年也不能做出几盒来，前几日我把今年的两盒制出来了，想着留着自个儿用的，刚巧让秋兰随身携带以防万一，你若喜欢，便送你一盒吧。”

　　何美人收了礼千恩万谢地道：“那敢情好！多谢晴夫了，您的手是真巧，奴婢就是学一辈子也学不来呢！”

　　顾桑见秋兰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来一个紫色的盒子，外观说不上有多精致，但是特别小巧，随身携带倒是很方便，何美人像接过什么宝贝一样，捧在手里都舍不得放下来。

　　柳晴又从秋兰那里拿出一盒，转身对顾桑道：“送礼不如送巧，原本我也是想着送一盒给顾夫人的，顾夫人若不嫌弃，便收下吧。”

　　顾桑被突如其来的“礼”给弄愣住了，原本她留下来一心只想当个看客，这倒好，又被卷进去了，只是看多了宫斗宅斗，知道除了饮食里面可以搀毒，胭脂水粉也不例外，所以这样的东西她轻易不收。

　　顾桑巧妙的回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晴夫人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我怎能无功受碌呢！不过这盒子着实小巧可爱，晴夫人若有多余这样的盒子，送我一个可好？”

　　柳晴未曾料到自己的礼还有送不出去的时候，她做的这个疤痕膏是个抢手的东西，刚进府里那会儿，靠这个东西不知收买了多少人心，后来渐渐地坐上了夫人这个位子，她便做的少了，如此一来倒变得更为抢手了。

　　谁知顾桑竟看不上眼，当着面儿拒绝了，可想而知柳晴的脸色该有多难看。

　　可是柳晴到底在府里呆了这么多年，能做到掌事的位置，自然比一般人要能忍，纵使心中怨恨，场面上还是过得去的，方能显示出她的大度。

　　柳晴笑道：“还是顾夫人最善解人意，那这盒我便留着自个儿用了，我那里还有几个空盒子，改明儿我让秋兰送月白苑去。”

　　“多谢晴夫人。”

　　“顾夫人客气。”

　　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方才准备离去，顾桑站起身，瞧见彩霞仍旧伏跪在地上，这样寒冷的天气，地面又有很大的湿气，若是再跪下去，膝盖怕是要落下寒疾了，正巧见何美人欲起身送她们离去，便道：“外面风大，何美人不必送了。”又转身对跪在地上的彩霞吩咐道：“彩霞，伺候你主子快些躺下吧。”

　　彩霞忙应了声，望向顾桑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起身时，双膝因为跪的太久，又麻又痛，若不是惠兰在旁拉了一把，她连站起站不稳，却只能咬着牙吭都不吭一声。

　　柳晴望了望彩霞，又望了望何美人，最后将目光投向顾桑，视线弃满了探究的意味儿，看上去不争不抢的顾夫人，倒是极会把握时机的呢，亳不费力的一句话便卖了一个人情出去，虽说只是个不起眼儿的小丫鬟，但越是这种不起眼儿的，越是能成事儿，因为没人会去注意她。

　　这么想着，柳晴眼前一亮，对正在替何美人掖被的彩霞道：“彩霞，服侍好何美人后，出来一趟，我有话要问你。”

　　彩霞心中一紧，心知是没有伺候好何美人，晴夫人要罚她了！不过横竖都要被罚，就硬着头皮道：“奴婢伺候主子睡下，马上就来。”

　　与彩霞一样紧张的还有何美人，她担心彩霞老实巴交的，回头晴夫人一问，她便什么话都说了出去，于是在彩霞替她掖被子的时候，趁旁人不注意，狠狠地在彩霞的手背上掐了一下，彩霞疼的猛的缩回了手。

　　彩霞的反应让何美人更是怒火中烧，瞪着眼睛望着彩霞，用口型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彩霞见何美人瞪着一对大眼，目光凶神恶煞的，再望望她手背上两个深的快要露出肉来的指甲印，只能用力咬着唇，不敢反驳哪怕一个字，其实这样的伤她已经习经为常了，只是刚才没曾想到何美人竟然敢在晴夫人和顾夫人还未离开的情况下对她施暴，所以反应大了些，现在回过头想想，是她想多了，就算被晴夫人和顾夫人发现了又如何，何美人是主子，她只是一个下人，被打被骂都是活该。

　　彩霞两只眼睛有些无神，垂着头回道：“主子您放心好好休息，奴婢去去就来。”

　　彩霞随着柳晴和顾桑出了屋，外面起了风，比原来来的时候更冷了些。

　　顾桑裹紧了披风，将小暖炉抱在怀里，素锦又替她紧了紧披风，方才觉得没那么冷了。

　　“哟，又起风了。”晴夫人眯着眼睛道。

　　“是呢，看样子是要下雪。”顾桑见彩霞站在身后，也猜不出柳晴要问彩霞什么，但觉得她还是避开比较好，便道：“晴夫人，我先回去了。”望了一眼衣着单薄的彩霞，又道：“天冷，晴夫人也早些回去吧。”

　　柳晴确实不希望顾桑在场，巴不得顾桑早点离开，便笑道：“好，顾夫人先走吧，何美人这情况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再叮嘱这奴婢几句。”

　　顾桑笑笑：“晴夫人有心。”

　　柳晴直到顾桑的身影消失在兰心苑，方才冷声道：“你是贴身服侍何美人的奴婢，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说该如何惩罚你？”

　　彩霞望着柳晴的背影，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磕在地面上，疼的她撕心裂肺，她站的地方正是风口，身上穿的衣服又很单薄，这一会儿又被来回折腾，更显得她弱小无力，纵使如此，嘴里还是一个劲儿的念叨：“奴婢有罪，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

　　柳晴转过身子，从上往下俯视着彩霞：“若是何美人有个三长两短，你真的该以死抵罪了！”
　　彩霞的身子在发抖，抿着嘴也不敢回话，柳晴见她这副模样，觉得方才的话到位了，这么吓一吓，这丫头就会听话了。

　　“幸好何美人并无大碍，否则殿下怪罪下来，便是我也保不了你！”话峰一转，柳晴的声音也比刚才柔和了许多：“这几日你要好好伺候何美人，时刻盯紧她，若她哪里有异样，要立刻来回禀我，哪儿也不许去，知道吗？”

　　彩霞垂着头回道：“奴婢知道了。”

　　见彩霞听话的点头，柳晴心情好了许多，一边往外走一边摆手道：“好了，你回去伺候何美人吧。”

　　彩霞朝柳晴的方向磕着头：“奴婢恭送晴夫人。”

　　眼见着柳晴的身影越走越远，彩霞眼前的画面也越来越模糊，直到眼前一黑，一头栽下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