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章 『下』高皓旻『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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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皓旻怒气冲冲地在路上跑着。
也不管要跑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能跑到哪里去，只是知道，不能停下。
“你他妈的什么时候有出息不会做点正事啊？！操说你烂泥糊不上墙你就还真当自己扶不起的阿斗了啊？！你他妈个胸无大志的男人！”
那人声音好似还在耳边响，好响好响。
我……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我不是啊……
阿放，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高公子请留步。”背后不远处一个冷冷的声音。
高皓旻几步才刹住，气喘吁吁，回头，长街那头，立着一个一身黑衣的陌生男子。
“有话说，有屁放！”高皓旻没好气地说。
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什么都乱了。
原来的生活，没了。原来的想法，错了。原来的朋友……
要失去了吗？
“在下冷七，萧王手下。”那黑衣人上前一拱手，毫不隐晦地说。
高皓旻抱起手臂，冷哼一声：“一个王子，一个王爷，什么时候都对我这个平头小百姓感上兴趣了？”
“公子多虑。”那人冷道：“冷七此次前来，乃是奉王爷之命，传一句话。”
“什么话？”
“萧王与秦公子一见如故，如今秦公子肩上未愈，王爷留公子在府上小住。因高公子乃是秦公子故交，特命小人通告一声。”那人淡淡道是。
“好啊，很好。”高皓旻冷笑：“我们阿放得遇明君，三生有幸。代我谢过你家王爷，阿放承蒙他照顾了！”
“这个自然。”那黑衣人淡淡一笑，又拱手道：“话已带到，冷七告退。”
然后转身回走，几步又旋过来道：“秦公子告诉冷七到城东李记拉面寻高公子，不想公子不在，冷七遍寻阳城好容易找到。而今蛮寇伺边，城内西汉使者举止猖獗，治安不定。高公子还是少外出些好。伤了自个，怕劳秦公子挂念。秦公子肩伤未愈，大夫说还是要少受刺激。”
说完又行一礼，转过房去，转眼消失在街巷中。
高皓旻恨恨瞪那个街角，是夜倚在柴房草榻上辗转反侧，迟迟未睡。
次日高皓旻寻上西汗王子行馆，对那侍卫酷酷道：“我要见你们王子。”
“我在这里。”那有了些许熟悉的生硬汉语响起，夜雷大步从门内跨出来。还是一身黑袍，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依然是英俊不凡。他走到高皓旻面前站定，直直盯着他眼睛道：“你决定了？”
“是。”高皓旻毫不畏惧迎上他灼热的目光：“我以后跟着你做事，殿下。”
“好，很好！”夜雷兴奋之情竟至溢于言表，携起高皓旻的手进得厅来，大声道：“从此以后你跟着我，有功劳，一起享；有苦难，一起当！”
高皓旻微笑。
阿放，除了你，其实有很多人认可我。不是吗？
“殿下！”此时一条大汉阔步进来，浓眉倒竖，昂声唤道。
“华延，有事？”夜雷转向那大汉道。高皓旻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天单枪匹马来抓自己那个蛮人嘛。
“殿下！◎＃￥％％※◎×※……”听在高皓旻耳里就是这样的。
片刻，夜雷转向高皓旻，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笑意，道：“我收下你，他们不服。”
“要比试？”高皓旻淡淡道。只怕是华延要报在众兄弟面前被踩住之仇罢了。罢罢罢，看来这是个小头目，不早日解决，自己这个汉人在蛮人面前威信竖不起来。
“很是。”夜雷露出欣赏之意。
高皓旻没再说什么，几步跨出花厅到外边空地上，活动几下关节，指着那华延，很装酷地歪歪脖子，勾勾指头，道：“你的，放马过来吧。”
华延眼内闪过嗜血之色。一步跳出花厅，甩甩脖子，捏捏拳头，那关节竟发出电视剧中的那种咯吱咯吱响声。高皓旻清楚，若不是筋骨千锤百炼，钢韧非常，其实很难做到这样。
换言之，这似乎的确是个高手。
高皓旻不敢怠慢，依照跆拳道礼仪，深鞠一躬。
那蛮人倒是急躁，吼一声，迅速欺身扑上来，双拳直捣高皓旻肩窝，膝成弓步，顶向他腰腹。
高皓旻胯向右一扭，单飞踢狠狠踢向华延腰肋。腿比手长，这一脚虽然不重，足以让华延动作滞下来。
那华延反应倒很快，低吼一声埋腰冲过去就要横抱住高皓旻把他举起摔倒。高皓旻前踢狠踹他埋低的脑门，华延吃痛，不免直腰。紧接着高皓旻转身横踢，正中他脾位，顿时痛得他几乎弯下腰去。
华延几招竟不近他身，一声怒吼，招却一成不变——冲过来就要抓。高皓旻已看出他摔跤那几招，直接脚掌内旋一百八十度，上身一拧，一个漂亮的回旋踢，KO中蛮人心口。
华延应声倒地，一场恶斗竟就这样速战速决。连高皓旻也没想到有这么轻松。
高皓旻轻吁一口气，扫眼望去，不禁一愣——不知何时空地周围已围了一群蛮人，个个体格彪汉健壮，敞胸露背，好似在对中间的自己虎视眈眈。
于是暗叫不好。上次只踩了那华延一下，这次在这么多人面前ko他，要是他那些兄弟一个给自己一拳，恐怕不死也得残废。
这时夜雷在一边突然爆发出掌声，一边鼓掌一边喝道：“好！好功夫！”
旁边蛮子如梦初醒般，竟都也欢呼出来。
高皓旻在人圈中一阵发愣，夜雷走上来，一把搂住高皓旻脖子，大笑道：“你那么瘦，竟然打到华延，很好，很好！”笑罢又道：“华延，你这个百夫长不用做了。你来做！”
高皓旻吓一跳，道：“你要撤他职？”
夜雷露出理所当然的神情：“他输给你，当然。”
“不！”高皓旻皱眉道，“这只是较量，输一次打架，为什么要撤他职？”并且听起来，百夫长还是挺大的小官吧。
“战场上，只有输赢，没有较量。”夜雷不笑了，看着他道。“你不想当？多少人想升官都来不及。你——”他搂高皓旻脖子的手臂顿时收紧：“看不起我？”
高皓旻对脖子动脉上压着的温热结实的手臂不是不怕，却一梗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道理你不懂么？胜败乃兵家常事，平时兄弟们较量更是经常了！况且我初来乍到，跟你兄弟们都不认识，就这么莫名其妙安我取代华延，你叫你兄弟怎么服我？不服我，也就是不服你的命令，你手下要是都不服你，你怎么率领他们打硬仗，做大事？”
夜雷眼睛眯起，瞳仁却瞪大。端详高皓旻好一会，缓缓道：“你道理倒挺多。”
高皓旻不露怯色，迎着他对视。
“哼哼，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夜雷竟轻笑起来：“这话听起来倒有理。”
“只是……”他手臂又收紧，压低声音道：“你敢不服我？好大的胆子。你进了我的门，就是我夜雷的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高皓旻暗自哆嗦一下。却道：“你这样顶多叫我给你卖命，不能给你卖诚心。这样……”他一咬牙道：“你觉得你和萧王有什么区别？”
果然有用，虽然不知道他和苏慕之到底有什么区别。夜雷手臂倒放开了，冷哼一声道：“不错，那算了。华延继续当他的百夫长。”
那时华延已然爬起来，静静在一边，听到这话，欣喜抬头。
夜雷手一挥：“都下去！”
于是看热闹的都走完了。夜雷紧抿薄唇，对着高皓旻低声道：“我没看错，你，很有胆量。”
高皓旻腿又是暗暗一哆嗦。
“一大早怎么那么吵？哥哥！”突然一声娇叱打破诡异的气氛。高皓旻连忙错开夜雷视线，循声望去，却是斜刺里奔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高鼻雪肤，面目和夜雷有六七分相似。
高皓旻偷眼看夜雷一下。夜雷笑道：“难得你不贪睡，自己看多早晚了。这个——”他一扬手又把高皓旻扯过来：“这个汉人，是新找来的百夫长。这是我妹妹。”
高皓旻连忙作揖。
夜雷冷哼一声：“你们汉人的礼节真是婆婆妈妈。我问你，刚才打之前，不注意看对方，鞠躬干什么？”
高皓旻有点张口结舌，要怎么跟这蛮子说跆拳道的礼仪、廉耻、忍耐、克己和百折不屈？于是道：“这是我们这套武功的规定。”
夜雷冷哼：“你们汉人武功，怎么只动腿多，不动手？你下盘不稳，要不是华延，换了别人，一下就搬到了。”
高皓旻苦笑：“腿比手长嘛，这样进攻比较有利。”
夜雷道：“那怎么守？还是没用。”
高皓旻脑筋一转，摆出一句话：“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夜雷一愣，笑出声来：“好，好一个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我记得了。”说着又一搂自己妹子：“我看人的眼光，从不会错。”
那公主倒是不羞，拉着高皓旻手就笑道：“汉人，你愿意跟着我哥哥做事？”
高皓旻低头轻声道：“愿效犬马之劳。”
公主一拍手，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哥哥！你手下那么多高手了，这个汉人给我吧？”
高皓旻额上三条黑线下来：老子不是卖身为奴！！！
正要开口，夜雷揪住那姑娘耳朵说：“想得美你，我手下高手哪个不听你的话？你想要个侍卫，我把华延他们留给你。这一个我要带回去的，想都别想。”
高皓旻竟然吁一口气。
想想不对，什么叫“这一个我要带回去”？！老子又不是猪仔子！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章 『下』高皓旻『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