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难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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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晋生病了，病的有些严重。
萧老夫人出殡那日下了场大雨，萧晋在雨中淋了不短的时间，再加上心中悲痛忧虑，不到半响的时辰就烧了起来。
柳氏吩咐人去找王郎中给他看病，清平也早早的差阿才去春辉堂将刘济田郎中请来。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工夫柳如眉就过来了。
柳氏在一旁嘱咐柳如眉好好照看着萧晋，又训斥了一番她身边的丫鬟春喜、冬雪和冬雨，让她们勤力一些，有点眼力见儿，姨娘有什么吩咐千万不能耽搁。
柳如眉搬过凳子坐在床前，看着萧晋额头上不断往外冒的冷汗，细心地用帕子为他拭去。
回身一看这间不算大的卧房里面还站着四个丫鬟，眼珠一转，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在这里就行了，有事我会叫你们。”
清平不想走，她还想亲自照顾萧晋，正犯愁说什么理由好呢，床上的人已经开始说起了胡话：“初阳，初阳，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小初……”
柳如眉离他最近，这些呓语听的很是清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回身为他掖了掖被角，朝着清平发脾气：“还傻站着做什么，去把毛巾拧一把来，给爷擦擦脸。”
春喜、冬雪和冬雨知道这是柳如眉故意使唤清平，萧晋张口闭口都是岳初阳，她能不生气吗。
三个人像看笑话似的看着清平，原以为她会因为柳如眉的迁怒而不满，可没想到她一声不吭的就去了。
毛巾还没碰到萧晋，就被柳如眉半路伸手抢了过来，力气大的让清平猝不及防，指甲狠狠地擦过，生疼生疼的。
王郎中比刘郎中来的早，挎着药箱子神气十足的进了门，犹如自家一般随意。见到柳如眉只是问了声姨娘好，再不说别的。
柳如眉给他让开位置，王郎中眯着眼给萧晋把脉，好一会的时间才说一句：“并无大碍，我开些药来煎服几回就好了。”
正巧这时刘郎中也来了，进门一看王郎中在这里，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不为别的，只是同行多年，彼此还是很清楚彼此的。
清平上前接过刘郎中的药箱子，恭敬的道：“先生给我们爷看看，有无大碍？”
并非是她不相信王郎中的医术，但是毕竟他劣迹在前，且事关萧晋，不能不让她多上心。
柳如眉不知道王郎中和柳氏的关系，看到刘郎中进来，也是凑上前去请他在诊治一番，倒是将王郎中晾在了一旁，惹得他心中不快，当即就黑了脸。
王郎中瞪一眼刘郎中，将位子让出去，他往旁边一站，正好站在了清平的身边。
清平眼尖的看见刘郎中耳后有一小块红色，像是胭脂的样子。又隐隐约约闻见他身上有一股胭脂香，她觉得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只是此时心系萧晋，她也没那个心思去想一想。只当是他平日里和王夫人夫妻闺房之乐，甜蜜恩爱。
刘郎中的诊言也是如此，也只说开几贴药煎服就好。清平放下心来客客气气的把人送了出去。冬雪和冬雨自然知道这个王郎中深受柳氏青睐，因此也不敢怠慢，赶在后面将人请了出去。
春喜招呼着冬雪和冬雨在外面候着，随时听候柳姨娘的差遣，清平送走刘郎中便让阿才拿着他刚开的药单子去抓药。
知道柳如眉不会对萧晋如何，她便趁这个工夫亲自去给他煎药。经过上一世的教训，萧晋和她自己的吃食，从来不再假他人之手。这种教训，一次足矣。
就在她专心煎药的时候，萧晋烧的越发厉害了。浑身泛红，呓语连连，柳如眉在一旁听的是清清楚楚，可偏偏却又不能阻止。心里泛起了妒意，修剪圆润的指甲几乎掐进手心里。
清平端着药进了屋，萧晋还在说胡话。再一看柳如眉的脸色，也不含糊，直道：“姨娘请回吧，爷这里有我看着。忙了这些时日，我看姨娘脸色不太好。”
柳如眉闻言剜了她一眼，还在床边坐的老老实实的，伸手道：“把药拿过来，我是走是留还用不着你这个下人来定。”
她语气不善，平时在清平面前表现的贤惠大度荡然无存，活脱脱一个怨妇的样子。
清平也不同她废话，端着药就要喂给萧晋。柳如眉一看她这个动作，哪里还有半点之前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一恼，就要去夺药碗。清平这次有了防备，顾及着药汁洒出来烫到萧晋，她往自己这边一斜碗，溅出来的药全数到了她手上。
手背一痛，她手里的劲儿便减弱一些，柳如眉趁机拿过来，看着她手背上红通通一片冷哼一声。
她将药吹凉了喂给萧晋，可是萧晋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往下咽，她喂多少萧晋吐多少。
看着萧晋这个样子，清平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她有一次发热，也是什么也喝不下去，萧晋便一口一口的喂给她。那时刚成亲不久，羞得她好几天不敢抬头和萧晋说话。
思及此处，再想想刚才他说的胡话，一句也离不开自己，这心里更别提有多心疼了。
“柳姨娘，我劝您还是回梨园吧，爷这会儿什么也喝不下去，您在这里干看着也是白费力气。阿才，送柳姨娘回去。”
她此时的语气像极了正室对妾室说话时的态度，柳如眉不敢置信：“清平，你是什么身份，竟敢把我赶出北苑。你就不怕以后我得了势将你赶出府吗？”
清平看也不看她，朝着进来的阿才道：“亲自把柳姨娘送回去，爷病好之后有赏。”
阿才平日里和清平关系很好，也知道萧晋不喜欢这个柳姨娘。看着清平一脸怒意，虽然不知道这个柳姨娘做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了，竟然要赶她出去。他还是作了个揖对柳如眉道：“姨娘请吧。”
柳如眉被清平逼到这个份上了，就算不走也得走了。临走时恶狠狠的留下一句话：“清平，你行啊。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你滚出去的一天。”
她不知道清平为何对她的态度会是这么一个转变，但是顾念着她是岳初阳的贴身丫鬟，而她自己在北苑又是一点便宜也讨不到，只能忍气吞声的先回了梨园。
春喜她们三个早就听见了清平喊阿才的话，又看柳如眉一脸难堪的出门，都吃了一惊。
柳如眉对着冬雪道：“你留在这里看着清平，爷有什么事立刻来梨园找我，半点不能耽搁。”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清平摸了摸碗，还热着，顺手放在了床前的凳子上，略一思索就坐在了床上，让萧晋靠在了自己身上。
她以口度药，就像之前萧晋对她做过的那样，一点一点的把药喂完。
冬雪得了柳如眉的吩咐留在了这里，想要进来看看清平一个人留在里面做什么，脚还没迈进来就看见了这幅场景，顿时收住步子藏在了门后。
清平喂完药才想起来门还没关，来到门口看见冬雪怔在原地。见她看向自己的神情便知道刚才的事情被她看到了，她也不在意，对她道：“你也回吧，这里没事了。”
不等冬雪说什么，她就把门哐的一声关上，回身到了床前。
萧晋的脸色还是红红的，她将手覆在他的额头上，很明显的就能感受到烫意。起身把毛巾又过了水，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冬雪一路小跑着进了梨园，半路碰上送柳如眉回来的阿才。阿才看她慌乱的样子，摸摸脑袋不知道清平又做了什么把冬雪也赶了出来。
柳如眉正在梨园大发雷霆，地上狼藉一片，全是被她砸在地上的杯子和花瓶。旁边站着的春喜平日里再怎么得她的重用，此刻也不敢上前劝阻。
“今日之事，若是你们谁往外露半个字，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听着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柳如眉将最后一个杯子扔过去，正好砸在冬雪的脚下，碎片满地。
“你怎么回来了，我说的话你也不放在心上是不是，你们一个个的还当我是萧府的姨娘吗？”
冬雨看她一眼，眼里都是担心。柳如眉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说话办事都得小心万分，她毕竟是主子，收拾她们几个简直是易如反掌。
冬雪被那个杯子吓了一跳，要是平时早就跪下认错求饶。但是想起清平方才的所作所为，她实在忍不住现在就向柳如眉告状。
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小声的开口：“姨娘，奴婢有重要的事情向您说，这件事实在太严重了，奴婢听您的话不敢耽误片刻。”
“你说，要是说出来是个幌子，仔细你的皮。”
冬雪也不瞒着春喜和冬雨，将刚才之事一字不落的全说了出来，甚至还添油加醋的多加了些，却不知她胡编乱造的这些事情，清平还真的在她离开之后做了。
柳如眉上前几步抓着冬雪，眼睛睁得十分大，手中用力：“你说什么，清平那个小贱人竟然做了这种事？”
“姨娘，奴婢说的千真万确，估计她早就有了这个想法，要不怎么那么急着让您离开呢。”
柳如眉跌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像是淬了毒，久久才吐出一句话来：“好，清平这个小贱人既然这么不要脸面，勾引男人，那我就让她勾引个够。”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难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