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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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巍然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虽然她很想继续装死，但仍扛不住生物钟的召唤，睁开了双眼。
房间里只剩季巍然一人。出乎意料的是，应雅娴没有限制她的行动。
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洒在床上。房间里没有日历、钟表，季巍然只能估计现在是上午。
“嘶——”季巍然直起身来，头上的伤口让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季巍然顾不得疼痛，赤着脚四处检查。
周围没有任何声音，地上铺了柔软的白色地毯，季巍然连自己走路的声音都听不到。
门窗全都上了高级锁，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不知道玻璃做过什么特殊处理，她无法看清楚外面的事物；能够伤人的利器、重物全被收了起来，房间中连面镜子都没有。
除却这些，房间整体布局和她之前独住的卧室一模一样。只不过被人好好的收拾过了，整齐地摆着她的衣物、日常用具：生日时从大学室友处收到的兔斯基玩偶正软趴趴的坐在凳子上，梳妆台上摆着五支自己曾经犹豫了好久，也没下决心去买的奢侈品唇彩。
季巍然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应雅娴根本就不存在，整件事不过是一场噩梦。她一觉醒来，阳光依旧灿烂，准备上班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季巍然颓丧的低下头，看见了自己身上套着的睡衣。这件旧睡衣早在年初，就被她扔进了垃圾桶。而现在却崭新如初地穿在她身上，并且在左胸口处出，多了颗圆滚滚的红色小蘑菇，应该是应雅娴后绣上去的。
这是为了提醒季巍然，自己早已成了她的囊中之物吗？
不甘心。
季巍然粗暴地扭了几下门把手，又用身体狠狠地撞了及下门，可是毫无变化。
她自暴自弃地抱住头，蹲在了地上。
季巍然伤心地想，她才二十五岁，一辈子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总会有人发现她失踪然后报警的，倒时候应雅娴的所作所为便会公诸于众。
她太容易轻信了，设想了所有可能性，偏偏忽视了身边的人。被应雅娴温柔的表象所迷惑，以至于困在这里无法脱身。
季巍然无事可做，便坐回床上，回想起过去的种种经历。自己到底是何时被应雅娴盯上的？
短信、围巾、意大利面、牛奶......真是用心良苦。
暗中观察她至少长达一年，这期间自己却毫无所觉。
应雅娴，你究竟是怎样的人？
外间传来开门声，季巍然抖了一下，然后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着没动。
她不想装睡，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要面对应雅娴这个病入膏肓的人。
不到一分钟，应雅娴就推门走了进来，见季巍然乖乖地坐在床上，笑得像收到新玩偶的小姑娘，她问：“巍然，想吃什么？”
“随便。”
“好，我这就去准备。”
回想应雅娴脸上洋溢着犹如少女般的甜美笑容，季巍然感到可悲又有些想笑。
不一会，应雅娴就端着推着一辆小车回来了。
季巍然一动不动，冷漠地看着她忙前忙后。只见应雅娴从储物柜翻出一张小木桌，放在床上，麻利地把饭菜摆了上去。
四菜一汤，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足够丰盛了。
应雅娴像当时在家常菜馆一样，坐在季巍然对面，静静地观察她。
季巍然秉着“饭要吃饱，否则没力气抗争”的念头，无视她的眼神，将小桌上的饭一扫而空。就算要被灭口，也要做个饱死鬼。末了她擦了擦嘴，说：“再来一碗汤。”
“好。”应雅娴痛快地接过，又从汤盆里盛了一碗，整个过程一点餐具的碰撞声都没有。
房间里没水，季巍然早就口干舌燥，她恨不得端起整盆汤一饮而尽。
应雅娴想去摸季巍然的脸，结果被她躲开了。
应雅娴笑了笑，没再动手，缓缓开口说：“巍然，我今天上午去了警察局呢。”
季巍然专心地喝着汤，假装听不见她的话，心中却闪过一丝希望：这么快就有人发现她失踪了？
“我作为你失踪的第一发现人，去配合警方调查了。”
季巍然手上动作一滞：“！！！”
“跟着我的还是那个无能的警察，”应雅娴鄙夷地笑笑：“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他的表情录下来给你看，太有趣了。”
“......”
“唉，他当时要是多注意你一点点，该多好，是不是？”应雅娴宠溺地看着季巍然：“你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对吗？”
季巍然冷冷地说：“你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
“放心，巍然，我不会永远不会被他们怀疑。因为我也是受害人呢，经历离婚的打击后又被人骚扰，现在永远地失去了亲爱的室友，”应雅娴伸出手，摸了摸她圆圆的耳垂：“别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巍然，我走到这一步，都是被你逼的。”
神经病都这么说。
“本来我想慢慢来，让你接受我，可你实在是太过可爱，又总是不懂我的心，要是我不行动，你早被人抢走了。”
季巍然重重地将碗放在木桌上，倒在床上，将被子盖过头顶。
应雅娴移开木桌，脱掉鞋子，躺在季巍然身后，隔着被子搂住了她。季巍然不敢动，任由她搂着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一年前的这个时候。那时我怀疑前夫有外遇，亲自去搜集证据，一不小心被发现了，他当着街上众人的面，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应雅娴语气阴森地吓人：“我连哭都哭不出来，回家就大病了一场。”
“就是这个时候，你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的声音温柔了许多，似乎陷入了幸福的回忆中：“你还是实习律师，就敢独自一人冲到黑心企业为工人们讨薪，却被保安赶了出来。”
季巍然回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她刚通过司法考试来到事务所，没经验又不怕事，以为占了理就是胜利。
她根本不知道那个建筑企业是财大气粗的地头蛇，没几个人敢惹，凭着一腔热血冲到负责人面前，最后硬生生地被保安拖了出来，又被痛骂了一顿。
“我开车经过，目睹了整个过程留。你的头发不像现在这么长，留着齐耳的波波头，像极了刚从土里冒出来的蘑菇，那个奋力挣扎的身影永远映在了我的脑海里，”应雅娴说着，亲了亲被子：“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人。”
季巍然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抓着被子的手松了一下。
“回来后，我立刻想出了一个办法，一个可以跟你永远在一起的办法，第一步，就是和他离婚。”
“本来我们感情就不好，再加上他的不忠诚，我有了更为充分的理由，”应雅娴继续说道：“我听说有亲戚要来城里打工，就主动提出让她来留宿。等她睡下之后，我仅仅用一件芝麻大的小事，就成功激怒了他。”
连离婚也是算计。
“果不其然，没说两句，那个鲁莽的男人就借着酒劲挥起了拳头，我趁机推倒茶几上的瓷器，弄出很大的动静，吵醒了借宿的远房亲戚；再倒在碎瓷片上，扎破自己的手掌，好让场面看起来更血腥一些。”
好狠。季巍然不禁心跳加速。
“我亲戚固然站在我这一边，而那个无能的男人，喝了酒就会断片，毫无还嘴能力，” 应雅娴笑了笑：“哦，对了，你到我家来前一天的伤，也是如法炮制的。”
季巍然闭上了眼睛，连她一直引以为傲的正义感，都被这个疯狂的女人利用了。可是应雅娴的利用和满腹盘算，竟都是为了自己。厚相册中满篇的“我爱你”又浮现在季巍然眼前。
应雅娴不再说话也没有离开，似乎在等着她提问。
过了好一会，季巍然才问：“...你怎么证明你无罪？”
“忘了跟你说，补习班只是我的为了得到你才开发的无聊副业，网络黑客才是我的本职工作，”听得出来，应雅娴很得意：“我做了一个程序，当你点开第一条信息，手机就会感染上病毒。所以无论我发什么内容，外界都追踪不到，就连我手机里的匿名短信，都是托了它的福呢。”
季巍然头痛欲裂。
“只要程序消失，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发生过什么事。读书的时候，我有多反感这个专业，现在就有多感激。”说罢，她轻轻的，有节奏地笑了起来，像在唱一首催眠曲。
“至于你失踪的那个晚上，我在浴室里洗澡，没听见任何异常动静。由于白天太累，我就回房间休息了。第二天早晨喊你吃早餐时，才发现你人不见了，卧室的窗户打开着，北风吹了一整晚。”
季巍然很想反驳，或是粗鲁的骂上这个疯子几句，奈何早已烂熟于心的《民法》《刑法》《经济法》在她脑中绕了一整圈，也没能帮季巍然吐出半个脏字。
倒是应雅娴先开口了：“那么，我亲爱的季大律师，你来判断一下，我刚刚对你解释的一切，究竟有几分是？能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什么都被她考虑进去了。
“失踪的时间一长，你就会被法律宣告死亡，你的父母、朋友再伤心难过，也会渐渐忘记你、放弃你，”应雅娴彻底打破了她的希望：“从你失踪后报案的人只有我这一点，你就能明白了吧。”
应雅娴扯下季巍然头上的被子，强迫她转过身对着自己：“唯一真正在乎你的，只有我。”
“所以，现在的季巍然，只活在应雅娴为她建造的房子了，应雅娴的世界里。”
她身上散发出的戾气令季巍然瑟瑟发抖。
应雅娴慢慢品尝着她的红唇：“其实你对我也有感情，不是吗？快点承认吧。”
季巍然发狠地咬住对方的下唇。应雅娴没有大叫着后退，只是任由她咬着，直到血腥味钻到季巍然鼻子里，再也没有力气做任何事。
“恨我吧，巍然，你有多恨我，就有多爱我，” 应雅娴眷恋地舔去她脸上的血，满足地说：“我们终于是一体的了呢，好幸福。”
季巍然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应雅娴躺在枕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问：“想吃什么？”
“随便。”
“你总说用这一句，就是在夸我的厨艺好。你就是这样，不愿意承认，我都明白。”应雅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穿上衣服出了门。
季巍然看着她欢欣雀跃的背影，心想：我恨她？这是一定的。
我爱她？可能吧。
对这个变态的依赖到底有多深，连季巍然自己都不清楚。
既然逃不掉，不如就在这里慢慢考虑吧。
谁叫我被你捕获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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