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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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应雅娴睁开眼，发现床上只剩她一人。她连拖鞋也顾不得穿好，惊慌失措地跑出了卧室。
看着餐厅里被背对着她的身影，应雅娴立刻放下心来：原来没走。
季巍然一身睡衣，睡眼惺忪，头发也没梳理，盘腿坐在木椅子上，抱着手臂，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应雅娴走到她面前，笑着问安。
“早上好。”季巍然没抬头，嘴唇轻轻动了动。
应雅娴洗漱过后，见季巍然仍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她才出声问了一句：“巍然，你怎么了？”
“我在理清思路。”
“还在想昨晚的事吗？”应雅娴从冰箱拿出土司和鸡蛋：“既然已经报过警了，等着他们调查就可以了。收拾一下吃早饭吧，我来做，不然你上班要迟到了。”
季巍然似乎没听到，像唐僧念经一般小声嘟囔：“距离收到第一条短信差不多一年了，而我打离婚官司是在初冬，说明那个人早就认识我，派出应雅娴的前夫；天气预报没那么精准，能按时嘱咐我打伞添衣应该是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叫我别担心，说明TA知道我要被袭击了，难道我被人跟踪了一年多？”
“说不定只是巧合呢，别再想了，巍然，”应雅娴语气有些无奈：“你在这里疑神疑鬼，一点用处都没有哦。好好吃饭生活，不能让那些伤害你的人得逞。”
季巍然孩子气地说：“我不饿。”话音刚落，季巍然肚子立刻叫了一声，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应雅娴笑了，背过身去煎鸡蛋。
“好吧，我去洗脸了。”季巍然终于妥协，踩着拖鞋进了洗手间。
纵然应雅娴耐心开导，季巍然心中的阴影迟迟没有散去，餐桌上连牛奶都看不到，甚至有同事讨论股市，谈到“牛市”，她都会跳起来。
警察来同她们汇报调查结果：“应小姐的前夫有不在场证明，可以肯定与他无关，牛奶盒上也没有任何可疑指纹。而且季小姐，我们查不到你不到你所谓的匿名号码，而应小姐留下的号码，仍在使用。”
季巍然神经瞬间紧绷了：“谁？”
“一个初中生，他父母为了确保他上下学的安全才配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千里之外的C市。”
“怎么会这样？！”季巍然的心沉了下去。
“放心，我们会继续跟进的，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听到这句话，季巍然就知道，他们是已经准备好结案了，她坐在椅子上，什么都不想做。
应雅娴没强迫她，待把警察送走后，她收拾好茶具，二话没说从冰箱里打开一盒牛奶，倒在玻璃杯里，摆在季巍然面前。
“？”季巍然抬起头。
应雅娴示意：“巍然，喝下去。”
季巍然莫名其妙： “现在是做这个的时候吗？！”
“喝下去！”应雅娴眼中闪着骇人的光芒。
“不喝！”季巍然一巴掌打翻桌面上的杯子。
“一点小事就让你消沉成这个样子。”应雅娴揪着衣领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她的力气大得出奇，季巍然惊呆了。
接着应雅娴用手解开她衬衣上的扣子，季巍然皱起眉，忙说：“你疯啦！”却没有力气反抗。
应雅娴连珠炮似的发问：“ TA们对你做什么了吗？嗯？强.暴你了吗？用花瓶砸你的头了吗？”
“......”
“回答我啊!”
“没有。”
“那你到底在怕什么？！”应雅娴手上仍没有放松，直视着季巍然：“有现在的我可怕吗？”
“我才不怕！律师早就成了高危职业，我准备司法考试那天起，就想清楚了！”季巍然被逼急了，竟生出股力气，猛得推开应雅娴，抓起桌上的纸盒，仰起头把牛奶一饮而尽。
然后她蹲在地上，像刚落地的小孩，开始嚎啕大哭。
应雅娴楞了一下，走上前去，蹲在季巍然身旁，一把搂住了她，说：“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
“你刚才就伤害我了！”季巍然抽噎着指责：“我喝凉牛奶会拉肚子！现在肚子疼得都站不起来了！”
应雅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嘴唇不经意擦过季巍然的耳垂：“好，怪我怪我，都过去了。”
“嗯，我去上厕所了。”季巍然抹掉脸上的泪珠。
应雅娴看着她一摇一摆的走进厕所，“噗”一声笑了。
“笑什么笑！你蹲久了腿不会麻吗？”季巍然瞪她。
“没有，我只觉得巍然的样子非常可爱。”
应雅娴走进卧室，才拉开抽屉，只听季巍然在厕所里喊：“雅娴姐，卫生纸用完了，快来救我！”
“好，马上。”应雅娴答应着，把一本册子放了进去，然后关好抽屉。她有意晚了几分钟才去送，季巍然抱怨了几句，应雅娴似乎并没有生气。
晚饭后，季巍然严肃地说：“雅娴姐，对不起，今天是我无理取闹，请原谅我吧。”
应雅娴假装听不懂：“无理取闹，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钻牛角尖是我的不对，厕纸的事也是我没提前检查好，”季巍然哭丧着脸：“谢谢您包容我的任性，下次不要把汤这么咸了！”
应雅娴‘恍然大悟’：“哦，原来是白天那些事啊，我早就不记得了，只是调味时手抖了一下，稍稍倒多了些。”
“总之对不起了！”季巍然九十度鞠躬，心说，假如真是抖的，那应雅娴肯定患了帕金森！
应雅娴又说：“忘了跟你说，前几天有个朋友说要来和我合租，虽然我跟她讲过我家已经住不下了，可她还是坚持。巍然你说怎么办？我和她认识十几年了呢。”
季巍然危机感油然而生，有人来抢她的房东了！如果大冬天被扫地出门，每天就没有热乎乎的饭菜和不同的水果吃了。
应雅娴继续煽风点火：“其实我有个同事，她也正在找室友，所以我想——”
“不行！”季巍然口气酸溜溜的：“凡事讲个先来后到，她空降算怎么回事？”
“可是...”
季巍然继续说：“我很认床的，已经住习惯了，出去我会做噩梦，午夜时分给你打电话求安慰，你能受得了吗？”
应雅娴思考了一番：“那就让她去和那位朋友去住吧。”
季巍然给了她一个熊抱：“雅娴姐，你真好！我愿你和你住一辈子！”
“是么？”应雅娴露出得逞的坏笑，趁机摸了几把季巍然的屁股，心想：就是现在了。
睡觉前，季巍然拉开抽屉找指甲钳，发现一本陌生的厚相册躺在里面。
原本想问是不是应雅娴放错了，结果一打开，她就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里面全是她的照片，或站或坐，还有各种各样的表情，越到后面越新，空白处写满了娟秀的小字：“蘑菇，我爱你。”到后来，疯狂的字迹甚至快要把纸划破。
似乎除了这句话，相册的主人一句中文都不懂。
这个字体，季巍然认得，和应雅娴签在合同上的一模一样。
“啪嗒”。相册被季巍然摔倒了地上。
细心如应雅娴怎会忘记买重要的调味料牛奶？
决绝如应雅娴怎会轻易放弃追查害她们的人？
聪明如应雅娴怎会隐藏不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一切都已明了。
她只剩下一个念头：得快点离开这里。
季巍然打开衣柜，拎出件大衣，套在身上，把相册从地上捡起来，塞在大衣里，这是唯一能证明她有罪的东西。
“巍然，怎么了？”
不知何时，应雅娴从浴室走了出来，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她温柔的细语现在竟然成了催命的符咒，季巍然竭力保持镇静：“我想去楼下买点东西。”
“太晚了，我陪你去，”应雅娴上前一步：“这件大衣不够厚，穿羽绒服比较好。”
季巍然将手臂收紧，牢牢护住那本相册：“不用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应雅娴拉住她的衣袖：“万一再出事怎么办？”
不要再装了！季巍然内心在咆哮，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真的不——”
一句话没说完，她就倒在了地上。季巍然隐约看见，应雅娴将手上的花瓶扔到一旁，上面沾着点点红色的血迹。
那是她的血。
应雅娴低下头，凑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永远，不许，对我说，不。”
季巍然绝望地昏死了过去。
头很痛，像是要从伤口处炸裂开，有人用刺鼻的酒精为她清洗伤口，上了药，又缠上绷带。
应雅娴的声音传来，竟然带着前所未有的娇嗔：“为什么不愿意睁开眼睛呢，蘑菇？”
【蘑菇】两字让季巍然不寒而栗。
“没关系，我愿意等，多久都可以，”她用手指摩挲着季巍然的嘴唇：“诶呀，你不是刚才讲过，要和我一直住在一起吗？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呢？”
“我对你不够好吗？蘑菇？”应雅娴轻叹了口气：“慢慢，你就会知道我有多爱你了。”
应雅娴俯下身，她冰凉的嘴唇吻上了季巍然的额头。
季巍然很痛，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让她叫不出来。
完了，逃不掉了，季巍然这样想着，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