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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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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顾卿说没事,那就是没事,蓝翘还是很相信她的。
派出所离得不是很远,俩人不过一会儿就回去了,经过七号咖啡店时,顾卿停下了脚步,目光灼灼看着那家店,古旧的字体,和特意做旧的招牌。
蓝翘记得这家咖啡店,是一个挺好看的男人开的,似乎那人还是顾卿的客户来着,戳戳她的袖子,“看什么呢?”
顾卿回过神来,摇摇头,“没看什么,就是天一冷觉得喝杯热咖啡也不错。”
这话激起了蓝翘的共鸣,她不住点头,又暗暗可惜,“只是关门了。”
“嗯。”顾卿不咸不淡应了一声。
俩人并排着走,手腕上戴着的手串冰冰凉,顾卿伸手解了下来,顺手揣进了兜里。
明天,得去找沈璟一趟,问问清楚,实在不行,把东西还给他呗,谁知道这是什么呢,就挂手腕上,头前是她太大意了。
快要到店门口时,像是想到了什么,顾卿突然一把攥住了蓝翘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气。
蓝翘磕磕巴巴的,“怎……怎么了?”
顾卿没说话,只看着她,指头在她手上点来点去。
渐渐眉头皱起,奇怪,这次怎么看不到东西了呢,明明前几次她是能通过肢体接触看到发生在对方身上的某些过去的事情的,怎么这次却看不到了,难道这异能还是随机出现的?
顾卿叹口气,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哪能什么神奇的好事都能摊在她的身上。
还是有些微微失望的。
蓝翘见顾卿一直盯着她就是不说话,心里头一阵打鼓,完了完了,这月黑风高的大半夜,顾卿这情形一看铁定就是中邪了,鬼上身吗?
中邪了该怎么办来着?蓝翘团团转,急得快要跳脚,突然眸光一亮,有了想法,是不是打一巴掌清醒过来就行了?鬼不是怕恶人么,越恶越好。
用她的恶去吓住鬼!
转化间,摆上凶神恶煞的表情,蓝翘深吸一口气,抬起另一只没有被攥住的手,就要冲着顾卿的脑袋拍下来,口中还念念有词,“妖魔鬼怪快滚开,妖魔鬼怪快滚开。”
她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反而遭到了顾卿的一个白眼——大晚上的,你犯什么神经病?
蓝翘觉得挺受伤的,她这是担心她,怎么就成了犯病了?好心没好报么这不是。
得,她不管了。
第二天,由于昨晚折腾了半夜,抓“贼”连带着送警察局的,加上今天阴天,今早俩人谁也没起来,各自关着房门睡了个天昏地暗,开店也足足晚了一个小时。
当顾卿打着呵欠揉着眼睛和枕头难舍难分的时候,她觉出了不对劲,腕间有什么东西咯着自己,熟悉的冰凉后被体温带热的温暖,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手腕,纤细,白净,一串红绳编着玉石的手链静静缠绕在手腕上,很是惹眼。
头皮有些微微发炸。
这东西自己明明不是昨晚摘下来了吗?怎么又到了她手腕上,难不成,她得了梦游病,睡了一觉又起来自己带上了?顾卿打了个寒颤,自觉得那画面也怪诡异惊悚。
手链是带在右手上的,她用左手轻轻摸了摸,红绳带了点濡湿,可记忆里,她一晚上除了洗漱时,并没有沾过水,可那时候,她早就把链子解下来了。
百思不得其解,顾卿差点就爬起来问蓝翘是不是昨晚进过她房间了。就在这时,早已经醒了的毛线突然跳上床,慢慢蹭到她怀里,抬着头喵喵的叫,不知道是不是饿了,顾卿顺了顺它的毛,安抚了一下,动作间带下了他身上的几根毛。
白色的,细细的,粘在她的手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爬起来,去翻了翻自己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果不其然,从里面找到了几根同样白色的毛。
它是成精了吗?再一联系绳上的濡湿,顾卿十分嫌弃甩了甩手,难不成……是它的口水。
毛线没有注意到顾卿嫌弃的眼神,后爪依旧十分坚持地踩在她的小兔头拖鞋上,前爪坚定不屈地扒着她的裤腿上,往上爬,爬,爬。
它是想爬到顾卿肩膀上,然后栽到顾卿背后的,她的外套上有个帽兜,还滚着毛绒,看着很是舒服,比猫窝舒服。
顾卿蹲下来,双手架起百折不挠的它,然后“毫不留情”地扔进了猫窝里。
楼下。
蓝翘刚刚打开店门,十点来钟,说早也不早,说晚也不晚。
顾卿还站在楼梯上,就看到蓝翘在忙活,手摇的咖啡机,她不紧不慢动作着,咖啡豆的香气渐渐盈入鼻端。
“哟嗬,这么有情调?”说着下楼来。
蓝翘扫她一眼,“也不知道谁昨晚说想喝咖啡。”
顾卿选择性失忆,“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吧。”
蓝翘倒了杯咖啡给她,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今天天不好呢。”
江城是多雨的,一年得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泡在细密的小雨中,换了旁人或许会嫌烦,例如蓝翘,天天吵着衣服晒不干,可顾卿却是喜欢这样的天,烟雨朦胧,透着一股子江南的婉约。
端着一杯香气浓郁的咖啡倚在窗户上,看外面绵绵密密的落雨,实在是再惬意不过,惬意得顾卿差点就忘了今天还要出去一趟,她得去找一个挺长时间没联系过的人,沈璟。
这样的天气多半是不会有客人上门,收拾妥当后,顾卿撑了把伞打算出门,走到门口,一个没留神和外面的一把伞抵在了一起,一个欲出,一个欲进。
顾卿微微错开伞,入目一张略有些憔悴的脸。
那是一个年纪四十上下的女人,盘发,画着精致的妆,身穿一件料子很好的黑色呢子大衣,脚蹬一双半高跟鞋。
雍容,华贵,有气质,这是顾卿得到的结论,要么是有钱的,要么是有权的,她也接触过不少这样的人,来找她的,多半也是这种人。
一个介绍另一个,这个阶层的人,人际关系像是一张网,总能扯上点联系。
虽是打量得仔细,可落到别人眼里也不过是扫了一眼,顾卿收了伞,问,“您找谁?”
她的样子并不像是是来买卖古董之类,直觉是来找人的。
果不其然,她急急问,“请问顾小姐吗?”声音透着一股子沙哑。
看来去找沈璟询问清楚的事情只能先暂停,顾卿把伞放在门后,然后缓缓说,“我就是。”
女人眸光中闪过一丝惊喜,她自称姓周,听说淮安路有位顾小姐对这些事很有些研究,这次是特意为了她女儿来找顾卿的。
俩人坐在隔间里,蓝翘送了两杯咖啡后默默离开,给二人留出空间。
斜斜的雨丝被风一吹改了方向,打到玻璃上,再凝成水柱流下来。
“我女儿今年上高三,正是学习紧张的时候,她学习不错,也很让人省心,可最近却变得怪怪的,成绩一落千丈不说……”说到一半,周女士喝了口咖啡,缓了缓才继续说,“而且,她最近看我的眼神,说话的神态和动作,我觉得很陌生,有的时候还怪吓人,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且,我现在也整晚整晚作噩梦。”
“梦到过什么?”顾卿问,有时候,梦也是对现实生活的一些潜意识反应。
伴着外面的雨声,周女士的声音飘乎乎的。
“只梦到过一件事,我在……掘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