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少女算命手札》叶棠

30、第三十章 抓贼

　　走到蓝翘房门前，轻轻推了推门，房门应声而开，她没有锁门的习惯。

　　借着月光，能看到床上歪七扭八睡了一个人，顾卿摇摇头，不但乌鸦嘴，还睡没睡相，

　　蓝翘正做着梦呢，忽然一双手探上了她的肩膀，还摇了摇，梦里，是在坐着船游游荡荡，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则是顾卿，刚想说什么，顾卿的食指抵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看着顾卿手上的扫帚和绳子，她咽了咽口水，选择了闭嘴。

　　顾卿示意她下床，又走到窗边，伸手轻轻挑起窗帘一角，意图很明显。蓝翘汲着拖鞋下床，站到她旁边伸着脑袋去看，也忍不住反抽一口凉气。

　　“是贼？”黑暗中，蓝翘用口型对顾卿说。

　　顾卿摇了摇头，接着沉思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段话。

　　蓝翘看后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后院那人已经从墙上下来了，难得这么大的身躯落地时竟然没多大动静。

　　后院里有一处辟出来种植花草的地方，黑影躲在那里哼哧哼哧挖着什么。

　　似乎是觉得大半夜的，人都睡熟了，不会有人发现他，黑影并不是很戒备的样子，蹲在地上，整个后背暴露着。

　　借着院子里影影绰绰的影子，顾卿捏着棍子慢慢靠近，蓝翘在不远处拿着绳子提着一口气。

　　离得近了，能听到那人嘟嘟囔囔的话，带着不平，带着愤愤。

　　“叫你不收。”

　　“埋你家院子里。”

　　“还便宜你了呢。”

　　微风拂过，吹冷身上微湿的汗，凉飕飕的，他挖了一个不大却深的坑，低头比对，看了半天，觉得甚是满意。

　　还是大师说的对，偷偷送出来，埋到这里，到时候土一填，花草一遮掩，谁也发现不了。

　　就是怪可惜，这物件，是真值钱呢！

　　浑浊的眼球滴溜溜转，心思很快生出来，这可是家古董店啊，白天他见过的，里面个顶个可都是好东西，随便一件顶少几万是没什么问题的，万一能顺出一两样来，那不正好弥补了自己的损失。

　　又想到白天那两个丫头片子，嗤笑一声，要是被发现了，就捆了她俩，又摆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当然，杀人他是不敢的，吓唬吓唬总是可以的。

　　大师嘱咐，坑一定要挖得深，保证不能被人发现，他身体笨重，干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石砖铺就的地面不太平整，刺骨的凉意自身下传来，只歇了一会儿，想起来时却觉得双腿一麻木，竟然是有点站不稳。

　　顾卿一直冷眼瞧着，这并不奇怪，今晚本来就风凉，再加上他又蹲了这么久，还坐在了冰凉的地上，或许是风不但把腿吹坏了，还把脑袋吹傻了，顾卿并没有刻意躲着，他竟然没有发现。

　　可“猪眼”却并不这么觉得，自从知道家里那樽摆了几十年的老物件身上可能不干净以后，他每天都惴惴不安，刚才那话既是说大话，又是给自己打气，不然这院子里到处影影绰绰的，风一吹，树叶子像是张牙舞爪的人一样，心里头还真有点打怵。

　　听说，古董多的地方，阴气也重，都是不知道从地上埋了多少年的东西了，这么再一想，似乎周围围绕自己的都是孤魂野鬼，连风声都像是人喘气的声音了。

　　慢慢爬起来，一阵冷风又吹来，寒意直钻进他脖子里，忽然，眼角滑过去一抹白，他咬着牙，两股战战，脑袋僵硬地转过去。

　　身后站着一个白衣服的人，披头散发，脸上带着他看来阴森森的笑，正盯着他，“猪眼”瞪大了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脑袋里一时间想起来的都是鬼故事，嗷了一嗓子。

　　天地良心，顾卿没打算吓唬他，可大半夜看到自己家里进了人，谁也没心思再去换件衣服，梳个头发，抹个脸啥的吧，谁让他做了亏心事呢，这么不禁吓。

　　眼疾手快，趁他还没反应过来，顾卿倒转了扫帚，把它当榔头用，一下子劈过去，半是被吓到半是被打，再加上腿麻，“猪眼”竟然瘫坐在地上没能爬起来，脑子里还晕晕乎乎的，可是却确定了一件事情，不是鬼，鬼不会拿着扫帚打人，还打得那么疼！

　　接过蓝翘手里的绳子，顾卿先是打了个结，然后穿过他的脖子，绕到脚边，顺着脚腕又狠狠一拉，脖子受力顿时低下来，眼瞧着露出来的皮肤接着起了红印子，接着拧着他的双手扯到了身后死死绞住，最后把绳子在背后系了个死扣。

　　蓝翘还木木愣愣呢，顾卿撸胳膊挽袖子的，半跪在地上，对着那人五花大绑，那架势，跟绑螃蟹似的，动作可谓是矫健。

　　想到白天她还温柔小意地摆了茶碗儿茶壶，煞是这么回事的摆弄茶道，笑得那叫一个温柔款款，蓝翘默默吞了口唾沫，决心这辈子也不要惹她。

　　“猪眼”幽幽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被绑成了这么副模样，刚刚那个把他吓得半死的女鬼正蹲着身子翻弄着他放到一边的小包裹，不对，不是女鬼，是白天那个丫头片子。

　　半是羞愧半是壮胆，“猪眼”冲顾卿大吼大叫，“放开我。”被一个女人绑成这个样子太丢人了。

　　顾卿没理会他，已经从里面掏出了那个小人儿来，叹口气，“为了这么个破东西你累不累？”

　　“猪眼”看到小人儿被拿出来，突然计上心来，声音都稳了不少，他底气十足，“你快放了我，不然到时候引了人来，我就说你绑架，看你还怎么开店。”

　　顾卿手上的小人可是值几十万没问题，这个绑架的理由很充分啊，再加上现在自己的样子，说没人相信都难。

　　看到顾卿低头思索，“猪眼”气焰更是嚣张，顾卿怀疑，要不是绑着他，他是不是就要跳到自己头顶上了？

　　“听见没有，小妹妹，我也不是和你过意不去，这样，你放了我，这事咱们既往不咎怎么样？”

　　顾卿再次扫了他一眼，又觉得面相一说还是很准确的，鬼眉猪眼心术不正，主大凶。

　　“他怎么办？不能一直绑着啊。”蓝翘也过来碰了碰顾卿的肩膀。

　　她的意思，教训教训放了得了，现在又不是旧社会，讲究法律的。

　　蓝翘的话，像是风送进耳朵里。

　　顾卿扯起嘴角笑了笑，是呢，现在可是讲究法律的！

　　半个小时后，顾卿和蓝翘坐在附近派出所里，面前桌子上还有两杯一次性纸杯盛的，泛着热气的水，与一旁蹲着五花大绑的“猪眼”形成鲜明对比。

　　顾卿睡衣还没来得及换，只在外头裹了件外套，她努力缩了缩脚，把兔头拖鞋藏在裤脚下面。

　　和蔼可亲的值班警察叔叔在对面在做着笔录，对着这么个小姑娘，语气也重不起来。

　　“偷东西的？”

　　“嗯。”

　　“什么时候发现的？”

　　“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

　　顾卿面不改色心不跳。

　　“那……这人怎么就这样了呢？”值班警察拿笔指了指角落里绑成螃蟹似的男人。

　　顾卿轻咳一声，“正当防卫不违法吧？”

　　“猪眼”支支吾吾想说什么，架不住顾卿这时候递了个优盘上去，一切接的十分巧妙，“正好家里头安了摄像头。”

　　优盘推进电脑里，打开画面，那个鬼鬼祟祟的人不是地上这人是谁？当然，顾卿十分英勇那段被她掐了。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可以说是证据确凿，警察拉起脸色对着地上的人进行思想教育，言辞恳切，又问顾卿，“丢东西了吗？”

　　顾卿摇摇头，“还没进屋呢就被发现了。”

　　民警接了一句，“然后就绑了送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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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派出所时，顾卿裹了裹衣服，半夜的街道，幽深，安静，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错落。

　　蓝翘还是有些不安，“他再来怎么办啊？”

　　逆着路灯，顾卿去看自己被拉得极长的影子，“不怎么办啊，了不起当有人免费送东西呗。”

　　“可那里面有……”蓝翘的话没说完，还是担心的。

　　“我只是说那里头有骨灰，还记得有那么一种送走鬼魂的办法，晦是晦气了点儿，可谁说里面就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了？”眉间有几分鄙视，“再说，找个大街上的骗子能看出什么东西来，骗他的罢了。”

　　“不过那骗子没叫他把东西找个什么深山老林之类的地方埋起来，然后隔几天自己再去挖出来也算是还有点良心。”

　　“做生意的，哪有稳赚不赔的，这世界上的鬼且不说有没有那么常见，她们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专和些莫名其妙的人过不去？”

　　有因才有果，这话不是没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