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1、第71章 有偿 ...

  •   一语道破,瞬间了悟的姜阳苦笑。“因果循环,你死,他们亦亡。如今这般局面……你、还恨着‘曦元’的那群人吗?”

      “……”女子没有回答,垂眸静默片刻,“即使重来一次,犹原自私。”

      她看着姜阳,道,“如同你的到来一般,非是‘注定’,”
      “——而是‘因果’。”

      “因、果……”姜阳睁大了眼,眼中全是不可置信。“难道……是!?”

      因果两字……像是将所有零碎珠子串起来的针线,将一切串联到一切。一片混乱的思绪中姜阳恍然大悟,为什么会是自己?

      不是因为他是穿越者,便享有了主角的待遇和际遇。而是因为——关联。

      让他成为关联一切的人,追根溯源。芷晴……是芷晴!渭邪的生母!他的青梅竹马!当成亲妹妹一样看着长大的沐芷晴!

      和这个世界产生关联的根源,正是芷晴吃下的胎果!

      意识海中有关胎果的那段记忆,来自牧野翎风向扶生邢戮的转述。本该生于扶桑神木的胎果在‘云泯之夜’那天脱落,坠入‘九天’结界异常造成的空间乱流里,不知去向。因为胎果失落,扶生一氏等同断了最后的血脉,曦元也因此陷入长达千年的内乱时期。

      说实话,在意识海的记忆中突然看到沐芷晴的时候,姜阳一度十分诧异。不明白,为何扶生邢戮的记忆里,会出现沐芷晴?而后在扶生邢戮告知牧野翎风的话里,姜阳这才得知,身为人族的沐芷晴竟然是扶生邢戮的生身之母!!

      扶生邢戮是神界第五天钧天羽族之人,是扶桑神木孕育的最后一颗胎果。划重点啊!扶生邢戮不是人,是胎果孕生出来的三足青鸟。胎果成型的时间和人怀胎十月是一样的,胎果孕化的初始形态是本体-三足青鸟。等月份足够了,本体会自己化成人形。

      而沐芷晴……姜阳可以拍胸膛保证,他看着长大的妹子是根正苗红的人类,跟那些个怪力乱神的东西一点都沾不上边!所以,你说怪不怪?身为人族的沐芷晴,怎么就生了个羽族的孩子?而且之间还间隔了五个世界那么远!!

      可接下来的记忆里,姜阳总算体会到何为现场打脸,打得啪啪响那种。在看到有关曦元‘祭树’大典的那段记忆时,姜阳才算明白过来。

      沐芷晴刚满十八岁就失踪,此后姜阳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她的下落。那个时候打死姜阳都想不到,芷晴十八岁生日那天发生了月食,她被时之窝波及卷走。意外穿越了时空,到了中国神话传说中最众说纷纭的时代——洪荒时代。

      关于这个时代的存在,后人多认为是杜撰,而非真实存在的。

      洪荒时代正好卡在了炎黄时期前的那段空白期,历史和考古根本无从查证。相对还可以考察到的炎黄时期,很多历史学家都倾向于洪荒时代是杜撰出来的,没有事实依据。大学主修历史文学的姜阳也曾一度认为,洪荒时代是网文小说家们杜撰出来的。

      可谁知道,芷晴的突然失踪,竟是连人带魂一起到了洪荒时代。

      在扶生邢戮的意识海记忆中发现,他当成亲妹妹一样护着的姑娘穿越后没多久就被男人拱了。那感觉……就跟你辛辛苦苦一夏天、开荒犁地,辛勤的除草浇水。抓虫搭棚,早中晚三顿时刻看护着,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小白菜……被不明来路的野猪给拱了……还要糟心!

      姜阳:(╯‵□′)╯︵┻━┻!芷晴还小啊!那个男人不可饶恕!!

      更糟心的还在后头!

      芷晴辛苦怀胎九月,临近分娩的时候出了意外,险些一尸三命。芷晴的好友素衣为救芷晴寻药,匆忙之中误将与车怀子相似的胎果当成灵药带了回去。许是天注定芷晴腹中胎儿没有这个命来到世间,可天……又冥冥之中没有全断人活路。

      那外形和气息皆与车怀子相似的胎果倒也真有奇用,确实救了芷晴和孩子一命。只可惜,胎果只有一个,最终那一对双生子只活了一个。胎果的灵气选择了和它相性更接近的女婴寄胎孕生,而另一个男婴,则是胎死腹中。

      可怜的是,芷晴豁命生下的孩子,只跟了她七天就被送走。芷晴和自己的孩子从此天各一方。而被送走的孩子则意外的,被渭水的狼神所得。狼神怜幼子年幼无依,将其带走抚养,交由身边一众使令轮流照顾,取名——渭邪。

      难怪,当初狼神将孩子交给他的时候,唤的名字时‘渭邪’,再和他正名的时候,说的却是‘扶生邢戮’。当时姜阳还以为,渭邪是字,扶生邢戮才是名,毕竟古人都喜欢给自己取字,再取名。兜了这么大一圈,结果两个名字指的都是同一人。

      随着记忆的变化姜阳才发现,渭邪就是芷晴怀胎十月生下却无缘的孩子。渭邪最终被羽族的武安王·朔方擎鹤寻回,带回钧天,后改名扶生邢戮。名字的变更和封号的追加,也是她一生坎坷的开始。而姜阳和扶生邢戮之间的关联,来自其生身之母——沐芷晴。

      姜阳在意识海的记忆中看到成年后的扶生邢戮,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皆有定数。芷晴尚未穿越时空之前,自己……早就和扶生邢戮见过面。那一面之缘,不仅救了他和芷晴,甚至还促成了今生最意料之外的际遇。

      ——穿越时空,不过,他和芷晴之间,却彼此错开了整整五千多年……

      如今想来,缘分这东西,总是来得奇妙无端又无由。乃至因它牵扯出来的纠缠,又是如此曲折离奇,让人事后想起一切因由时,总是不由概叹。

      因果有定,世事无常,一切——皆有定数。

      姜阳因芷晴之故,和扶生邢戮扯上关系,更因芷晴失踪之事而苦寻无果。加上临近毕业的压力,姜阳才在室友的建议下,看动漫玩手游消遣,转移放松一下紧绷的心神。结果还别说,因为睡不着,通宵玩了圣斗士的手游……

      结果,你们懂的——喜提胎穿!

      姜阳:…〒▽〒…汪的一声哭出来都不足以表示当时的心情。

      任谁活了二十几年后一朝重来都无法轻松笑出声!更何况他还是家里的独生子,芷晴才出事不久,自己也没了,还不知道老妈老爹怎么办呢!因为这事,姜阳当时哭得可得劲了,不哭还好,一哭……惹来了一个更年期延续了百八十年的白礼。

      后面的事说多都是泪啊……姜阳最终没能成为圣斗士,因为那件事……他和恩师白礼决裂。结果他回到中国,没多久,他就频频梦到那片燃烧着的雪原和即将倾颓的巨塔。他最终顺着梦境的指引,来到了转说中离神最近的净土,亦是与魔比邻的地狱之门——极地净土。

      在这里,他捡到了一个孩子,将其带走抚养,取名——姜七夏。

      因为他擅自带走这个孩子,那个在扶生邢戮记忆里,那位神秘久远的古神·狼神。在守护净土数千年后,第一次离开极地净土,深入中原,只为与自己见上一面。正是这一面,姜阳有了和使令缔结契约的机缘。才有了,神尊交予他青鸟之灵的决定。

      姜阳无法猜测神尊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青鸟之灵交他保管,显然,青鸟之灵不只是缔结契约的见证。更是通往扶生邢戮封闭意识海的钥匙,因为它,姜阳才知道了这么多。知道这个孩子跟自己的缘分何来?知道芷晴究竟下落何方。

      至此,命运的指引终将零碎的讯息拼凑出大概的原貌。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会穿越?为什么他会去往极地净土?

      这一切的一切,都来自——沐芷晴。

      因为芷晴,他和扶生邢戮之前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这些联系,促成了今日穿越时空之因。想来,他反过来养育扶生邢戮,算不算偿还扶生邢戮当年的救命之恩?这般说来,算不算是因果有偿?

      意识海里的记忆浩瀚如海,他所见的有关扶生邢戮在曦元的那段记忆,仅是冰山一角。她漫长一生的记忆实在太过庞大,根本无法全部看完。到现在,姜阳还是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和圣斗士扯上关系?这事他至今想不明白。

      话虽如此,姜阳始终相信,所有的谜题都会有解开的时候。而现在知道的讯息,足以让他理清自己穿越的前因,虽然后果还不清楚,但不妨碍他做出大致的推断。

      三足青鸟始祖·明岚更改宿命,向扶桑神木强求得来的‘胎果’,注定不在曦元瓜熟蒂落。而是流落在时间的洪流中,才有了芷晴成为渭邪生母的这一变数。而姜阳,曾在21世纪的时候,见过芷晴的女儿,芷晴的女儿对他还有救命之恩。

      芷晴的女儿——是过去的渭邪,现在的扶生邢戮,未来的姜七夏……

      神后强求得来的胎果成了‘因’,才造下后来扶生邢戮斩断扶桑神木的‘果’。曦元的分崩离析,乃至后来牧云的国破家亡……又岂是‘天意弄人’四字可以形容的。

      至此,姜阳才总算明白了,他为什么也会穿越时空,来到这里。

      这世间哪有什么‘注定’啊,全是‘偶然’行为下导致的‘必然’啊。
      不就应了佛家常说的‘因果’吗?

      “吾虽不知,你为何能进入邢戮的意识海,并看到有关‘曦元’过往的记忆……”姜阳眼中剧烈变化的神色没有瞒过女子,女子微顿片刻,轻叹道。“但你既然来到此处,便足以说明,——注定‘因果’有偿的时候、将至了。”

      “注定、因果、有偿吗……”

      眼前女子的美丽和受刑之时的狼狈相比,岂止相差一个天与地。若姜阳从未有此机缘,得到神尊交予他的青鸟之灵,那他便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窥探这段沉埋在青鸟之灵意识海深处的过往。而这一机会的到来,正是客栈中那封自称的‘故人来信’啊。

      将他逼上死路的虚无之魔本来可以取他性命,却被青鸟之灵挡下致命一击。负伤沉重的姜阳也被逼出了‘还魂者’才具备的力量,与之殊死一搏。正是这殊死一搏,让青鸟之灵产生异动,将他的魂识摄住保护起来。

      如今他的魂识通过血契这一亲密的关系,如鱼得水偶得渠道,意外进入剥离尘封在青鸟之灵中的意识海。一窥有关‘曦元’的全部记忆,包括——渭邪是怎么成了扶生邢戮?扶生邢戮最后,又为何沦落到亲手砍断扶桑神木?

      她砍了扶桑神木,就伦理而言,与弑/母无异。

      那般真相啊……有多少人该死而未死,活着笑到最后?又有多少人不该死却死的一文不值、留下千古骂名……

      那些记忆……有的激烈如火,顺着岁月构成的长廊舔舐着过往。烧毁往昔仅有的片刻美好,烧得过往只剩一片灰烬,连断壁残垣都留不下……在那余烬的恶火中孕生不出宽容,反而像是腐败的淤泥,催生出了那噬心磨骨的恶业和罪障。

      便有的记忆,深寒如冰,冰冷入骨,冻得时间都失去意义……

      就如同这里。姜阳抬头,深蓝的天幕静止不动,大海……冰封千里。

      姜阳紧蹙的眉峰舒展下来,只剩概叹。“你可曾怨过她?”
      “——怨她最后背信弃诺,杀了牧野翎风?”

      “……”女子的目光微微一闪,眼里有水光晃动,她随即转来脸,目视远处那株扶桑神木,在寂静中轻声道。“她有权利这样做,她从来不欠吾什么……”

      更何况……当时,邢戮已无选择的余地。
      要问怨吗?不——她不配啊。

      “……”这回轮到姜阳无话可说,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就算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说不清这其中恩怨,更遑论拆解谁对谁错。望着天边那株红色神木,姜阳问道。“要朝一日,她会想起一切、一切,到时你……希望我怎么做?”

      姜阳声未落,静止的世界掀起一阵微风,仅在呼吸之间,微风转狂。大力的吹拂撕扯着姜阳的衣物,将衣袂吹得猎猎作响。姜阳知道,这是魂识即将离开这里,意识苏醒的征兆。在知道一切后,姜阳没有办法对自己说,当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吧!

      他做不到……那个孩子,是他实实在在、呵护在手心中长大的。看她从小小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走路跌跌撞撞的小孩。手把手将她养育成一个爱哭爱闹又爱惹麻烦,出事后会哭唧唧的找师傅的小女孩。她对他那般依赖,眼中的孺慕之情亦是真切。

      姜阳怎么可能在知道一切后还做个袖手旁观的局外人呢?他做不到!

      “云柚琰!你希望我怎么做啊!?”

      身体被狂风卷起的那一刻,姜阳冲口而出那三个字,恍若溺水的人企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那般,在狂乱的龙卷中嘶喊出来。在‘曦元’这场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葛中,只有她、唯独她——云柚琰,能让那孩子放下一切执念!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喊出的话语被狂风撕得零碎,本该是听不清楚的话,偏偏有三个字,像是惊雷一样落在心头。

      ——云、柚、琰……

      咋然喊出的真名,让定定站在龙卷边沿的女子如遭雷击,身形颤抖起来。那双已经泯没了全部光亮的双眼慢慢睁大,刹那间,眼中蒙上一层水雾。狂风中,女子咬紧下唇,蹙起眉峰,忍住冲出眼眶的泪水,不顾一切的朝着被龙卷带走的姜阳追去。

      “姜阳先生、姜阳先生!请您、请您不要放弃她!”

      追的越近,那狂风乱流越甚,在一片狂娟的乱流中,她声嘶力竭的喊。

      “照你心中想做的去做!不要、不要像吾等一样去干涉、去摆布、去指挥她的人生……姜阳先生!求你了!”

      她伸出触碰龙卷的手像是被放进搅碎机中的纸张一样瞬间被搅成齑粉,她好似全然感受不到那股痛意。仍在竭尽所能的靠近那道龙卷,嘶喊着,任由泪水在脸上四溢。

      “别再追来了!危险!”

      狂风卷的姜阳睁不开眼,只来得及看到云柚琰的手被搅成齑粉的那一幕。在狂风中无法动弹的姜阳亦在声嘶力竭的喊着,让她不要再追来。喊出口的话被龙卷撕得零碎,就算是喊的人都未必能够听得清楚,更何况是那听的人。

      追逐中,云柚琰泪流满面的祈求,祈求他不要像牧野翎风那样放弃她。

      狂风中,姜阳声嘶力竭的想要阻止她这近乎自毁的行为。云柚琰是已死之人,惨遭兵解之刑的她连入道的机会都没有,早已身死魂消与天地之间。在这片意识海中,是她仅剩的一点灵识,一旦消散在此,就再也没办法解开那死结。

      “求你了!姜阳先生……”

      “……停下!快停下!”

      背风的乱流中,彼此的话都无法完整的转达到彼此耳中,一道闪电霹雳过后。那意外闯入这片意识海的魂识最终被身体召回,消失在湛蓝得近乎深邃的天空中。追逐到最后不得不停下的女子满眼含泪,终是崩溃般捂住脸跌坐在冰冷的冰面,深深抽泣。

      冰冷的海面上,回荡着女子深晦嘶哑的余音。

      ……………………

      冥界第一狱。

      米诺斯出公差偷懒,结果自己喝高了半路掉线,好在提前把任务丢给路尼。话虽如此,这也间接导致艾亚哥斯必须完成两人份的工作。这让回冥界后整个人情绪都非常毛躁的艾亚哥斯在向拉达曼迪斯汇报任务进程途中,因为不满米诺斯的消极怠工而掐起架。

      两个冥王军巨头掐架,直接把拉达曼迪斯自己的住地削了个平头。看着欠债的弟弟又在找机会给自己添堵,拉达曼迪斯毫无犹豫的出手,将米诺斯修理一通。顺便安抚炸毛的艾亚哥斯,顺利的挽救自己的住地,随后把人全部打发走。

      被日常修理一通后,无聊到长毛的米诺斯在外晃荡一圈后又回到自己老窝,刚坐下没几分钟。无聊的他就开始长吁短叹起来,接连换了好几个舒服的坐姿,可再舒服的坐姿都无法满足他。只得百无聊赖的翻起审判书,试图找些乐子。

      不翻还好,一翻还真找到了一些乐子。

      冥界的审判书号称日更千万,月更不断的年度全勤代表,时时刻刻都在更新着最新的数据和罪名。当翻到背叛者这一栏的时候,显眼的红字,让米诺斯愉悦的勾起嘴角。

      阿德克烈斯(阿尔托利亚)·埃菲尔,身份:天主教红衣主教,罪名:亵渎、背叛、贪婪。因为金钱、权利、地位和女人,背叛自己信奉几十年的信仰。这个被教会秘密处死的男人,曾经是最尊贵的红衣主教,离教皇只有一步之遥。

      因为贪婪,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亵渎自己信奉的神灵吗?

      呵……有趣。

      于是,阿尔托利亚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却是被私下秘密处死,而不是公开处刑。基督教处置异端所用的刑罚,譬如:火刑和钉十字架,一个都没用上。远的不说,就这个男人所犯的罪,那个什么犹大尖凳,就可以给他上一轮思想教育。

      主要用来惩罚被指控异端,亵渎神明的罪名,就可以用上□□钳这样的刑具。可埃菲尔既没受犹大尖凳的处罚,也没面临□□钳的惩处,这就怪了。

      埃菲尔死前这些该有的刑罚一个都没有,反倒是基督教教徒该有的葬礼被剥夺。有关他的一切都被天主教的教皇下令抹消,这个名字成了禁忌,任何人都不许提起这个名字。

      曾经最尊贵、履不沾尘的人,最后死在满是污秽和赃物的下水沟无人收埋,任由老鼠和苍蝇在躯体上肆意妄为。

      这就是天主教认为的,亵渎者该有的下场?还是……为了掩盖什么?

      埃菲尔的诸多罪行中,最显眼者—亵渎。

      他亵渎了什么?审判书没有明确说出。通过天主教教皇的处置,倒是多出了一丝欲盖弥彰的味道。不过这不是他在意的地方,而是——审判书上记录:天罪星带走了本该来到第一狱接受审判的埃菲尔的灵魂,以其腐烂在下水沟的尸体。

      这就齐活了——天罪星带走埃菲尔的灵魂和腐烂的肉身做什么?

      斜坐在法官座位上的米诺斯跟没有骨头似的,歪着头,挣着下巴继续翻看审判书的内容。堪堪翻过另一页的米诺斯停下翻看的动作,眯起眼。就在刚才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眯眼的青年轻轻的嗤笑出声,合上审判书,离开法庭。

      这次任务范围是圣域的周边,却又没有让对方发现。由此,米诺斯粗略的推测,天罪星带走埃菲尔的灵魂和肉身,一定和天罪星带回来的那玩意有关。

      这会出任务,仍旧是去拿一些东西,有挑战性、难度也不大。但猜不出天罪星拿那些毫不相关的东西干什么?因此,拉达曼迪斯才会这么关心自己和艾亚哥斯此行任务的成败。与其说拉达关心任务成败,不如说他关心任务内容是什么?

      借此来推断出天罪星下一步的目的和目标,好让拉达做好天罪星骤然发难的准备。

      不过,这会拉达曼迪斯估计要失望了。

      如果米诺斯的猜测没有错误,乣蠡这次的动作不是针对拉达曼迪斯的。而是针对圣域,相信乣蠡很快就会展开行动。而远在极乐净土看热闹的那两位,想必也是不甘寂寞,私下动作频频。米诺斯从审判书的更新中得知,新的天伤星已经归位,却迟迟不见苏醒。

      说来也是巧了,这位新的同伴,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竞技场杀了原天伤星·曼陀罗·费多尔的那个女人。胜利者获得了新的称号,天伤星·嫉妒的夜魔女·迪妮莎。至于她的原名,乣蠡好似提起,叫……哦,想起来了,——雪女·烈如霜。

      雪女现在用的身体,正是当初双子神交给乣蠡的那副身体。就是新觉醒魔星,又恰到好处刚刚死亡的冥斗士。乣蠡以这幅躯体为依据,复活了那栖宿在琴中的怨念。借着冥斗士身体复活的雪女,单凭怨念压制了体内原本的魔星。

      两者目前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状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雪女应该是察觉到自己现在正在使用的躯体内还有另一个灵魂。且时刻都在觊觎着夺回身体的主控权,估计是因为这个缘故,雪女才会不断的寻找血食,以鲜活的生魂血魄为食,保持自身怨念不散。

      正因为如此,审判书中才会那样记录:魔星归位,未苏醒。

      想必那两位大人也正在为这件事情而苦恼吧,原本是想安插个暗桩在天罪星身边,没成想被对方利用了。瞧瞧最近潘多拉大人天天一脸奔赴战场即将壮烈的悲情模样去往极乐净土,然后一脸被训斥得颜面扫地的恼怒脸而回。

      米诺斯非但不同情潘多拉,甚至有点想笑。

      大概,这才是拉达曼迪斯最想教训自己的原因,一句话概括:胳膊肘往外拐,欠打。米诺斯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不在意这种事,谁叫他是……追求真理的殉道者呢?

      大老远的,还没到血池呢,那边天际就充斥着一股阴霾。浓重的尸臭味随风而来,奇怪的是,尸臭味中竟有一股类似血液干涸后的干涩铁锈味。那奇怪的味道让米诺斯微微蹙眉,平日嬉笑的表情为之一敛,神情变得冷漠而带有一丝危险。

      这味道……

      勾起了米诺斯一丝堪称不美好的记忆。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米诺斯收起面上为数不多真实的表情,加快了步伐前往血池。尚且隔着一段距离,铁链拉扯的声音尤为剧烈,伴随着某种野兽般的嘶吼声……当然,这个嘶吼声,更像某种喉中含着液体,无法清晰发出音节的含糊声。

      那令人耳膜不适的声音,带着尖锐的怒意和张狂的杀意。

      完全就是一头失去控制的野兽才能发出的声音,嘶戾得像是拿着破瓦片刮在冰面上一般。米诺斯忍着双耳的不适,绕开地上明显摆开,用来当做警告的尖锐石桩。离开那些尖锐的石桩后,眼前视线豁然一朗,米诺斯瞳孔不由微微收缩。

      石桩后是一片极为开阔的空地,空地不远处就是沸腾的血池。血池被凿开了几道口子,沸腾的血液沿着地上开凿出来的渠道,在空地上画出一个巨型的圆。在那圆中,由鲜血书就的阵型和文字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那股让米诺斯感觉熟悉的味道,正是来源于此。

      让狂斗士狂化的‘哫文’,天罪星……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不好意思,断更这么久。实在是今年的疫情太过要命了。好多老板面临倒闭关门,这也导致我失业了……不得不停下码字,专心找新的工作。这几个月,简直太要命,根本没心情更新。让期待更文已久的小伙伴们失望了,对不起,给你们鞠躬道歉。趁着今天有些空,赶紧整理一下存货发文。
    这章节可能会有些仓促,毕竟原创人物展开的篇幅太大会让人失去看的欲望,就只能借助别的方式来描述和展开原创人物的剧情。这里借用师傅姜阳的视角来交代一些陈年往事,顺便交代清楚姜七夏的原生背景和本名。以其师傅为什么会穿越,穿越的理由是什么,虽然这里只交待了一半。
    后面才会慢慢交代师傅穿越的后果,这里只交代了前因,方便小伙伴理清姜阳、姜七夏这对师徒的关系。以其神尊为什么是选择让姜阳抚养扶生邢戮,而不是让玄彝将扶生邢戮带回天岁城,这里只交代了一些,后面具体的原因,会跟随故事慢慢展开。
    至于之前小伙伴问过的,姜阳和白礼之间的矛盾和问题到底是什么?因为这章节的篇幅影响,没有来得及很清楚交代。但后面一定会说清楚白礼、姜阳之前的矛盾和决裂的原因。师傅两的矛盾也是促成姜阳离开圣域的主因,也是冥冥之中皆有的定数。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