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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软玉如何温香 ...


  •   翌日,花满楼、陆小凤带着风兮雅正准备往百花楼的方位赶路,他们并未乘车或驰马,而是沐浴在春日明丽的日光下,踏着骄阳洒下的杏魄流光,追逐绿柳翠藤漫溯的踪影。

      明媚的三月暖风,总是透着一股浓浓的盎然春意,晓风轻送,卷来一帘梨花春梦。少女软着一袭蓝袍银带,高底白靴,当真是神若秋水,朗润清华,若不是‘他’时常装出矫矫之态,时人过客都以为是遇到了高山仰止的瑶台谪仙。

      “我说丫头,你没事干为何非要穿一身男装?”陆小凤忍不住开口问道。

      少女学着自家爹爹的模样,随身带着一把玉骨折扇,正蕴藉风流的摇着御香扇面,粗着嗓子,不以为意地说道:“陆伯伯,你这就不懂了吧!谁叫本少爷遗传了美人爹娘的风神秀骨,樊素温流。一向体貌端庄,丰神绰约的我,要是穿了女装,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还愿意让我勾搭?”

      “额?……你的意思是,你穿男装目的就是为了勾引女人?”

      陆小凤突然觉得自己一向聪明的大脑,有点不够用,为何一个女孩要装作男人,还要勾引女人,他真的很想将将她的大脑切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是柴薪还是稻草?

      蓝袍少年轻阖扇面,辩驳,道:“怎么能说勾引那么难听呢!勾引是指引诱别人做不好的事情,我是个柔弱的小姑娘,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多就是调戏几个小美人!”

      “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这力要是足了,还打算做什么?”陆小凤扯着嘴角抽动,勉强才止住笑意道。

      少年一本正经地回道:“当然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陆伯伯您不总说,送上门的肥肉要是不吃,会遭唾弃。送上床的美人要是不做,那是会不举的。”

      陆小凤轻眯着眼,挑眉问道:“我何时说过这句话?莫不是你又在胡诌?”

      “我敢拿你未来的老婆发誓,绝对是你说的。好像还是你和师父跌入床上时说的,我偷听到,当时你和师父一起恃强凌弱、欺负弱女,还威胁我,要是敢说去,你就让爹爹罚我抄书。”少女立马捂住了嘴,不敢多说椅子,听者有意,为时已晚。

      陆小凤抱着怀浅笑,道:“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啊!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谁说我怕了!……”刚说完,少年的气势立马落了下来,不时交缠着纤指,娇怯怯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人家还只是个柔弱的小女孩!”

      陆小凤很诚实地说道:“丫头!虽然我很不愿意提出来,可这含羞带怯的模样真的不适合你。”

      若是往日里,小兮身着素色软烟云霓,自是容华绝代、姝丽无双,而今她身着一袭男子皂袍,本是单云瑞雪、高蹈出尘,就是那乌衣玉质也未必能及,彼时却硬生生被她放诞不羁的举动,衬出纨绔膏粱的一二风采。

      陆小凤秉持自己是长辈的理念,决意要谆谆教导,又道:“既然知道自己是‘柔弱’的小女孩,你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调戏美人和那方面的话语。要我说,女儿家还是柔顺矜持为好。”

      ‘少年’扣了扣耳朵,打了个哈欠,道:“陆伯伯,这话你都说了十多年了,累不累啊?需要侄女给你泡壶龙井吗?”

      “你!……唉!”

      他转过头,瞥向那抹琉璃纯白,上下打量着身旁的男子,但见骨骼温存、容止儒雅,一副清风明月、高山仰止的绝世之态,与那个鲜衣怒马的假凤虚凰相较,除了外貌上,他俩真的找不出半点相似的痕迹。

      花满楼侧耳转向目光灼灼之处,问道:“你到底在看什么?”

      陆小凤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花满楼笑道:“你的目光停留在一处之时,你的内息和平时说话不同。尤其是你面对女人的时候。”

      陆小凤道:“我有时候真的怀疑?”

      花满楼道:“怀疑什么?”

      陆小凤道:“怀疑你是不是个瞎子?”

      花满楼淡淡地说道:“我是瞎了,又不是聋了。”

      陆小凤忍不住叹口气,苦笑道:“既然没有聋,那你家闺女到底还管不管?”

      花满楼悠悠地摇着玉骨扇,问道:“那你要我怎么管?”

      陆小凤自然的说道:“自然拿出一个父亲该有的风范,以免这丫头成日里上蹿下跳。”

      花满楼不禁抿唇笑道:“女孩儿活泼点,挺好的。”

      陆小凤板着脸,道:“她何止是活泼一点,逛妓院就不说了,还去南风馆,现在连女人都开始调戏了。”

      他想也不想,继续说道:“我怀疑你收的不是个丫头,而是个小子!”

      花满楼忍不住笑道:“兴许吧!”

      一般人都是背后说坏话,现在倒好。自家爹爹和伯伯正在眼跟前商量如何收拾自己,我要是不说话,他们不当我是空气啊!

      “嗯哼!本少爷是纯娘们!如有伪劣,包你更换。”蓝袍少年挥洒着玉扇,十分淡然地说道。

      少年摇着折扇,抬头望着浩瀚的苍穹,感慨地说道:“想我花兮雅一向都是责任重大,肩负拯救苍生的艰巨使命,也唯有风月场所才能让我放松一二。”

      听到‘拯救苍生’与‘风月场所’并及,陆小凤正欲反驳,却见少年抖了抖烟笼秀眉,猥琐一笑,露出几颗晶莹的贝齿,道:“陆伯伯,你,敢跟我换吗?”

      这次连陆小凤都笑得阖不上嘴,嗤笑了半晌,才道:“你这纨绔膏粱的模样,到底是和谁学的?”

      少年收起扇子打在自己掌心,转头说道:“我能告诉爹爹,是你教会的嘛!本少爷才不是那么没义气的人!”

      花满楼唇角扬起一抹暖暖的微笑,道:“我看也像!”

      “你!……小丫头你又在陷害我。”陆小凤无可奈何的声音从女孩身后传来。

      他不禁好奇道:“难道你母亲也是像你这般活跃佻达,也是娇憨风趣。”

      少年一听到他人提及自己的母亲,自是没由来的夸赞。娘亲从小便是她的信仰和目标,也是这世上她最敬佩之人,自从娘亲嫁给爹爹以后,更是韬光隐耀,除了履行自己的职责以外,绝不外出应酬,因此世人甚少有人知道母亲,但这并不妨碍娘亲在爹爹心中的地位。

      “才不是呢!娘亲是天底下最最温柔的女子,先不说若云餐秀的容颜,就是神界也是难寻一二,更别说娘亲的锦心绣口、风雅卓识,远胜章台几许,单这志夺须眉的胸襟,世上也找不出第二人!”

      陆小凤笑道:“我才不相信世上有如此完美的女子!”

      ‘少年’霍然展开玉扇,道:“您不相信,不代表不存在。娘亲本来就是世上独一无二之人。当然,师父也是。”

      “娘亲和师父为了苗疆百姓受了太多的苦,她们这一辈子将别人几辈子没受过的苦都受了,如果那些有福气娶了她们的男人,一定要记得藏在家里好好疼着。”

      ‘少年’神思飘远,似是又回想起母亲记载在册的点点滴滴,虽然娘亲和师父总是三缄其口,避而不谈,但她永远不会忘记娘亲一路上走过来的腥风血雨,那真的是用滴滴鲜血书写而就。

      她转过头,望着自家父亲的方向,神情专注地说道:“所以爹爹,等您以后见到娘亲,记得一定要善待娘亲,娘亲身上的担子实在太重、太重,完全压得人喘不过气,可她却一直都做的很好,所以爹爹……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站在她身旁永远都支持着她。”

      这一刻,花满楼突然觉得自家的闺女,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总觉得娇弱憨态、亦或是纨绔风流,都像是她的一种伪装,或许她的心底真的藏着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只是她流于心尖不愿提及。

      其实在他的心中,对于未来的妻子的印象已是越来越清晰,就算她不提出来,妻子也是放在心底去疼爱和保护。而且若是按小丫头的形容,那应该是一个温柔和顺、端庄知礼的金枝玉叶,不仅口含瑶章,更是心系百姓,忧国忧民的司政者,只是那究竟是如何灵秀雅致、天质自然的奇女子,才会当得女儿这番夸赞。

      他收敛了神思,郑重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说的担子是什么意思?”

      ‘少年’绽放了明媚如初阳的笑颜,眨了眨眼,笑道:“佛曰:不可说!等以后见到娘亲,您就知道了,这样不是很有神秘感吗!”

      陆小凤撇着头,问道:“我说丫头,怎么觉得你形容的母亲不像是个人,反而更像是天边的仙娥,救难的菩萨。”

      ‘少年’笑了笑,道:“别说什么仙娥了,就是九天神女也及不上娘亲。当然,师父也是。所以,陆伯伯您以后,可是艳福不浅哪!”

      陆小凤想了想,也笑道:“既然是个美人,那我也就笑纳了。”

      春日里的暖风和煦,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只需要一点点金色的璀璨,便可以瞬间透进心里,一直暖到周身。阳光撒到他的脸上,他的笑容看起来还是那么的温静、平和。

      “花公子!……可否留步?”来人红羞翠怯,俏靥含春,果然是娇如花,柔如水,甜如蜜,粘如胰,正柳肢摇曳,莲步软尘,端的是一袅袅娉娉的红香软玉。

      少年顿了顿,难道是在和我搭讪吗?果然春天就是桃花盛开的季节,第一朵已经开了,‘他’抛了抛掌中的玉扇,随意梳理着发顶的玉带,摆出一副清新俊逸、世外谪仙的模样。

      ‘他’清了清嗓子,道:“留步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告诉我,你家在哪儿?”

      少年摇了摇御香骨扇,容止贤雅地又笑道:“这样我们也好继续深入了解哈!”

      孰料这红香软玉直接略过‘他’的身旁,径直往花满楼跟前移去,等到小兮回过神之时,她已经盈盈拜倒在花神素白的皂袍下,但见软玉轻启樱唇,吟出一句道:“花公子在上,请受小女一拜!”

      花满楼作为一个端方稳重的君子,如何能受这无禄之功,忙屈身扶将起这块软玉,问道:“不知姑娘为何行此大礼,花某受之有愧。”

      软玉不肯接受,只是盈盈又拜道:“公子不知,请容小女细禀,妾患有宿疾由来已久,见过各类名医修方配药皆不得法。今见一野郎中提醒,若要根治,唯有花公子施以援手,病便易好,自当发散,妾无状,恳请公子相救。”

      花满楼一向以助人为快乐之本,若是任何人有需要,他都愿意施以援手,更何况这姑娘又言辞恳切的央求,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自己并非医生,又无良方,如何能救得这姑娘的性命。

      他微笑地说道:“若是能帮上姑娘的忙,在下一定倾力相助。不知姑娘所指的是为何物?”

      软玉喜极而道:“那公子是愿意帮助奴家医治顽疾?”

      他点了点头,唇角依旧绽开春桃般的笑靥。

      软玉婉然一笑,一把抓住花满楼的纤指,道:“还请花公子谨记此诺,妾将感激不尽,必烧香立祠以拜。”

      花满楼以为是姑娘家受顽疾困扰已久,这才情绪激动的失了方寸,他心中一向温仪磊落,故不敢将手指撤回,只是劝慰道:“姑娘严重了!此乃举手之劳,又何足道哉。”

      又道:“不知姑娘需要在下如何相助,方能略尽绵薄之力?”

      晓风拂过,软玉受惊,杨柳瘫软,不觉间便勾住了男子纤秀的腰际,将粉面斜偎那轮素白,但见星眼朦胧,又闻脂粉幽香,轻启檀口,悠悠说道:“敢问公子,这相思病何解?”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还是故事为主,不然每天傻乎乎听女主逗小鸡,也没什么意思,后溪的女配、男配,还有不男不女的,都会出现,话说你们能冒个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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