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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锦家有儿唤八妹 ...


  •   花兮雅见桌上食料不足,正准备从洋漆乌木捧盒中拿出几样新的菜式,却发觉盖子已经在她尚未察觉前被打开,这碗碟倒是干干净净地躺在里边,菜倒是一样也没有,惟剩些许汤汁和残渣。

      女孩咬牙切实地说道:“哪个捡漏的耗子,竟敢掘我食量、扰我清修,我一定要扒出他的胡子,捋直了烫卷,再打上个蝴蝶结,让他打一辈子光棍。”

      花满楼抿唇而笑,心平气和地说道:“应该不是送饭的花平,方才我与你说话的时候,我听到了很细碎的啮齿声,大约是一只贪吃的小老鼠。”

      “老鼠吗?那敢情好啊……”

      女孩流光一亮,双眸闪着异样的光芒,那是捕食者追逐猎物释放出的强烈信息。

      “现在正好,这里有现成烤炉,等会儿咱们烤野味吃,嗯……背上那块里脊肉孝顺您,爪子和尾巴就留下来给陆伯伯泡酒喝。”

      花满楼忍不住问道:“烧烤?”

      花兮雅点头回应道:“烧烤,您要是不喜欢烧烤,油焖红烧也都成。您喜欢哪种口味?”

      花满楼不确定地问道:“你打算烤老鼠肉?”

      花兮雅眨了眨眼,肯定着说道:“嗯!它吃了我们的食物,我现在吃它抵债,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花满楼斟酌道:“老鼠肉的味道并不好。”

      花兮雅恍然大悟,道:“您是嫌它味道太冲吧!没事,等烤之前先给它抹上姜汁和料酒,等差不多了再撒上些孜然胡椒,保准外焦里嫩、酥香脆皮。”

      女孩又多嘴问了一句,“话说您到底喜欢哪种口味?”

      花满楼顿了一顿,随即说道:“烧烤吧!烧烤或许味儿更好。”

      花兮雅笑着说道:“好嘞!烤老鼠肉一串。那我们说好了,前腿肉、小腹上的那块留给我……那皮用来做什么……”

      她一面想着是拿鼠皮喂蛊,一面支起了那方灶台上的碳烤炉,看着里面的炭火少了点,不过就一只老鼠,好像也没什么好挑的。

      脑海中思虑着该用多粗的竹签,才能撑得住这只‘小老鼠’。不行的话,就在院子架个火堆,来盘生烤鼠肉。女孩的思虑蓦地打断,便呆愣在那里,

      因为她看到了一只硕大无比的金毛鼠,个头比寻常家养的猎犬还要肥上三分,全身柔顺的毛发散着夺目耀眼的金光,顶上还透着一股强大的灵力,端的是与寻常家鼠不同,直立倚靠于墙根,那两手白皙的爪子,竟比少女的纤细的手掌大上许多。

      少女插着腰肢,慵懒地说道:“我正要商量着怎么吃你,你倒好,自己跑出来受死……”

      正欲上前之际,眼前一阵光影汽波缭乱,猛然间,诡谲的灵力涌动,那只硕鼠瞬间发起了连环攻击,朝着花满楼父女俩的方位,散射出无影无形的锐利波光。少女忧心老爹会被灵力击伤,忙跳过身护于爹爹身前,花满楼也似是听到了感应,拽过女儿的腰身,躲过了凌厉汽波的袭击。

      孰料,只闻得一声猛兽般的嘶吼,紧接着他们的眼前又瞬时炸开了一道绚丽奇幻的红光,如一道火焰流星迫势绽开,所过之处,柳曲桌面、楠木绣凳,锅碗瓷碟,皆被这诡谲的气息瞬间劈开,捻成碎粉,迎着无形的灵力劈面而来。

      “好你个调皮的小东西,果然真是淘气,来!来!来,你往这儿打!”女孩钩钩指头,磨牙硬挤出几个字,微笑中露出几颗白净的贝齿。

      花兮雅一把推开父亲的保护,运起了周身蕴藏的灵力,手掌轻扬,便将一道看不见的灵光如泰山压顶般,打向那压抑沉闷的虹光,只见飞火流星霎时抵消掉面前诡谲的波动,势如破竹的炸开一簇簇鲜艳跳跃的波纹,并且迅速击倒了那团肥硕的金毛鼠。

      少女轻轻拍了拍手掌,挠了挠鼠头的下颚,笑道:“嘿嘿!只长荤油不长脑子的小可爱,姐姐我不发威,你还当我是你身上那层油膘!”

      花满楼没有询问她关于方才那股诡谲力量的来源,也没有质问这只体型庞大的硕鼠为何会出现于此,甚至于他心里清楚,可能这只巨鼠并非人间寻常之物,或许就是传说中的鼠妖。

      正如他热爱生命却从不强加自己的想法于他人,而是先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没伤到你吧!”

      少女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细白的牙齿,挺胸抬头道:“我是谁啊!我可是花满楼的亲闺女——无所不能、武功高强的花兮雅,这种体格的小灵兽又岂是我的对手。”

      花满楼惊疑道:“灵兽?”

      花兮雅解释道:“灵兽就是不同于普通兽类的动物,可以吸取天地间四散的稀薄灵力为几所用,一般都身怀强大的灵力,待遇仇敌之际,可以瞬间释放惊人的威力。”

      ‘既然是灵兽,那又怎么跑进这小楼?这孩子又怎识得它,俩者间又会有什么联系,难道又何那神秘莫测的苗疆有关’,他心中有许多疑惑。

      花满楼正欲发问,却听见那团肥硕的金毛老鼠如山般倒地,地上瞬间掀起了一层薄薄的软尘,它将俩只肥肥的爪子扣到地面上,便如同人类参拜礼佛那种姿态下跪,口中不时吱吱喳喳地叫唤,他听不懂动物的语言,也不清楚它到底在说什么。

      却听见女儿厉声道:“没得商量,再废话一句,现在就下刀起火。”

      女孩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那颗肥硕的脑袋上,威胁道:“你说我是从脖子开始抹,还是从肚皮上开扒。要是不答,那就五马分尸伺候。”

      只听那只硕鼠团成了一圈肉肉的肥球,滚到了自己的足下,它伸出细长的爪子,紧紧的抱住自己脚踝,他能亲切的感受到一大团肥厚的肉球紧贴于脚尖的质感,扒拉着自己的小腿,吱吱呀呀的叫唤。

      “怎么,你还上纲上线,没完没了是吧!”

      女孩瞪大双眼,看着继续撒泼卖萌无下限,眼看都要将老爹的纤瘦的大长腿围成一圈毛色光亮的围腿,她决定先发制人,先掰开这只占据自己地盘的不明生物。

      “你……你……给我下来,不许在此处卖身,你再给我卖一个纯试试。”

      谁知仓鼠并未撒开爪子,反而矢志弥坚的紧抱大腿。

      俩人,不,一人一鼠,开始了抱大腿拉锯赛。而作为忠实的大腿,花满楼被他们拉扯的下盘不稳,上下身前后摇晃,一时不慎,差点倒地。

      少女喘着粗气,揪着硕鼠细长的翁须往俩边扯,急切地说道:“把你的爪子给我撒开,竟敢公然抱粗腿,妄图以你那可耻的行径,掩盖你卖萌又卖身的邪恶阴谋,你想都别想。不要以为我爹是身轻柔软,就会被你轻易推倒。”

      “姐姐给你科普一下,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警告你们,人兽恋是行不通的,记住,你不是第一个,但绝对会是最后一个,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花满楼只觉脚下厚实的肉球,抱得更为紧实,尤其是他那锋利的爪子,紧紧的扣住自己的皮肤。他忍着疼痛,无奈地笑了笑,对着脚下的肉球,柔声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可我不清楚你抱着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女孩突地扬起头,神情肃穆地解释道:“爹爹,这货想要与你合和双休。不过……您放心,我绝不会让它的奸计得逞。”

      花满楼:“……”

      他习惯于倾听他人诉说,总想着如何去帮助他人,所以他总是听得多,说的少,可此刻他的脸僵硬在那里,神色微妙……这孩子,言谈就不能学着温雅些……还有,她似乎能听懂这头灵兽的言语……

      对于这孩子口中突然冒出的一些‘雅俗共赏’的词汇,他总觉得应该保持三分怀疑。只是听到那丫头又甩出了一些惊世骇俗的语句,他现在终于明白她爹为何称小丫头为不省心的‘大裤衩’。

      女孩蹙起了眉头,顿了顿,又瞟了瞟老爹风华绝代的丽颜,灵光一闪,“不想双休,又妄图染指我爹的卧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得了吧!那你定是学了小软玉,迷上了我爹这番祸国殃民的仙姿了,对吧?”

      花满楼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祸国殃民……?”

      金毛巨鼠急促地吱叽吱叽地叫了几声,奋力向前拱着自己的屁股,花兮雅一把掀开它的大红底裤,质疑道:“什么……公……公的?……公的!!!”

      “公的怎么双休啊!难道是传闻中的……龙阳四十八式?”

      花满楼伸手轻轻地敲了女儿一记,淡淡地说道:“虽说是孩子,也不能轻易妄言,需得谨言慎行。再敢胡说,罚你打扫楼阁。”

      “诶!好嘞!那这回就不算数了,是吧!”她揉着脑袋乐呵呵的接受了来自老父亲的说教,见他并未面露清冷之意,只当是雷声大、雨点小,花兮雅照旧面不红、心不喘的继续教训着眼前的灵兽。

      “姐姐我知道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但你们作为灵兽不能那么肤浅,只会用颜值来评判一个人,你要知道我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是凡人中的人精,人精中的圣人,纵使我研修各家兵法韬略多年,却还是爬不出他老人家的五指山。”

      “你小子几斤几两,还没修成人形,就敢妄想勾搭我爹!”

      花满楼明知她在拍自己的马屁,却也装作不知,兀自摇着折扇,道:“记住切勿妄言!免得又教坏这刚入世的小灵兽。”

      “是嘞!您说的都对。”花兮雅忙不招点头弯腰,以迎合父亲的教诲。

      他慢慢平缓气息,对着脚下蜷缩成一团的肉球,微笑着说道:“你想留下来?”

      肉呼呼的仓鼠似是听懂了人话,本是耷拉的脑袋,立马仰起来,眼中不时闪着点点月华般的光影,勾着锋利的爪尖,满脸呆萌的望着花满楼,与之方才穷凶极恶的模样,完全是俩种状态。

      少女戳着肉球的肥硕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作为一只仓鼠精,我知道你那狂放不羁地外表下,掩藏着一颗娇弱可人的少女心。偶尔也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拯救你寂寞孤单的灵魂,但你不能因此放弃自己的人格。啊,不对,是鼠格。”

      “身为一只老鼠王,你应该要有自己傲视群鼠的霸气,不能学着那群突破尺度、毫无下限的小豚鼠,觉得自己随时萌萌哒,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卖萌。”她瞟了一眼耷拉脑袋的‘小仓鼠’,嗓音清甜地继续说道。

      “卖萌就卖萌吧!其实姐姐我也不在乎,一点都不计较。”

      她说着又拍了一记脑袋,唾沫横飞地控诉道:“可你肥的跟只吹了气的山猪似的,还当着我的面撒泼、卖萌、打滚、求包养,这种行为很可耻,你知不知道?”

      花满楼含着三月春风的温暖笑意,融化了一池荡漾的春水,听着女儿以老学究的口吻,义愤填膺的控教育着一只如山猪般肥硕的仓鼠王,学着如何同小仓鼠一般唬人讨巧,倒显得风趣动人。

      他能感觉到紧抠着自己大腿的爪子,霍然撒开,他不清楚足下发生何事,大概也能猜到小家伙是恳求自己留下,于他而言,就算是头受了伤的狼闯进小楼,他都愿意收留,更何况是只可人的小仓鼠,正好他可以慢慢了解那股诡谲气流的来源。

      花满楼弯下身,很自然的摸了摸它圆溜溜、肉乎乎的小脑袋,温柔地说道:“只要不是顿顿吃螃蟹,我还是能养的起的。”

      少女甩了自家老爹一个无力的白眼,撇嘴道:“得了吧!爹爹,虽然咱们花家是江南第一土豪,但您以前说过养我比养十头驴都要烧钱,现在却要包养锦八妹,您是觉得……我还不如头驴?”

      花满楼神色泰然回道:“我没说过这话,即便提到也是未来的‘我’,而非现在的‘我’。”

      花兮雅只挑起一侧的烟眉,扯着唇角鄙夷,道:“爹爹您就推脱吧!反正也无法掩盖您要包养公小蜜的事实。”

      花满楼指着脚底的肉团,无奈地摇头,笑着问道:“锦八妹?它不是公的吗?”

      金毛硕鼠甩着脑袋,使劲往花满楼的腿边蹭,花兮雅无视它的可耻的行径,道:“难道您不觉得叫‘锦八妹’更符合它撒泼卖萌求包养的本性。”

      花满楼问道:“那它的本名叫什么?既是灵兽,自然通灵晓物,不能随意折辱。”

      花兮雅不以为意道:“可不是我欺负它,它自己说小的们唤它‘锦八爷’,女儿倒是觉着八妹听着更加霸气侧漏!蠢萌而又不失儒雅、灵秀中又透着低调的奢华。”

      女孩瞟着锦毛鼠的方位,似笑非笑地道:“是吧!八妹……”

      金线硕鼠弓起锋利的一双爪子,搭在圆鼓鼓的面颊双侧,吱叽吱叽地唤了几声。

      “看吧!人家都答应了,您还担心什么。”花兮雅俯下身,轻柔地抚摸着锦八爷毛绒绒的下巴,夸赞道。

      花满楼没有半分讶异,反而平和地问道:“你听得懂他说话!”

      花兮雅笑嘻嘻道:“嘿嘿!我从小就听得懂小动物说话,大概是天生的吧!”

      花满楼默默地低头垂目思索片刻,方才道:“以后有外人在时,你不可轻易展示这个特殊的能力。”

      女孩左右晃着自己的食指,洋洋自得道:“这算什么能力,我最大的本事是去街上泡妞,却可以不花一文钱。”

      花满楼轻叹了口气,道:“刚有点正形,又开始胡乱吹嘘。”

      花兮雅扬着头盯着他,“我可不是乱说,陆伯伯说了,‘一个出来玩玩的男人,至少应该懂得三种法子让女人俯首称臣’。”

      花满楼提着扇面,轻敲了女孩一记脑袋,“那你是男人吗?以后少跟着你陆伯伯乱跑。”

      “又挨了一记!”

      花兮雅揉着头顶,黝黑的眼睛蓦地一亮,喜道:“我自然不是男人,可我也有至少有三种让女人俯首称臣的方法。”

      她弯腰点了点地上朦胧懵懂的锦八爷,道:“谁犯的错事谁负责,所以,你给我留下来将地上的残羹冷炙打扫干净,没有收拾完整就不准见我爹。”

      花满楼正欲询问孩子,一只硕鼠是如何拾掇房间,现听见她脚步声踩得极为轻快,身子刚好又不知去哪里闹腾,忙问道:“你又打算跑哪儿玩去?”

      花兮雅霍然转身,微微一笑,艳夺明珠,霸气回道:“去让女人臣服于我。”

  •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也知道这章废话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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