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水之都!》数年厌厌雨

4、第 4 章

　　逃离库洛里多，我熟门熟路来到桥洞底下的汤姆工作室。

　　“汤姆师傅！”
　　我跳起来抱住汤姆圆滚滚的身子。他笑呵呵地说，你来了。

　　汤姆是船匠，手艺非常精湛，我正跟着他学习。但真正让我一次又一次溜过来的原因，大概是他头上的那对角。有赖于他牛角鱼人的血统，脑袋上两个可爱的尖角抓起来有意外的弹性，我非常喜欢。

　　冰山的嘴巴都气歪了，扛着木头大声要求我放开并且下来。
　　“就不！”我对他做了个鬼脸，再和弗兰奇打招呼，“下午好啊弗兰奇，横纲的自由泳学得怎么样了？”

　　比起正经的冰山，我与弗兰奇更为合拍。为了纪念我们的友谊，还计划着等横纲完全掌握自由泳后，由我来教蝶泳，让横纲成为伟大航路第一只能游混合泳的青蛙。

　　看到我和弗兰奇，冰山像是看到了凑在一起的苍蝇和蚊子，直对汤姆师傅抱怨，想把我们两个赶出去。
　　“我们本来就被其他公司赶到桥洞底下，没有多少生意。现在除了弗兰奇还多了后街书店家的孩子，汤姆工作室都快变成问题儿童的托儿所了。”

　　库洛里多在水之都买了房子还盘下一间店面。现在，他的身份是书店老板，很符合他阴险眼睛仔的外表。我依旧是他的女儿，进刚刚入青春期的叛逆女儿。

　　我大声地插嘴道：“冰山！我和你一样大！”

　　汤姆师傅哈哈大笑，有点罗杰船长装傻时的气度。他安抚冰山，“弗兰奇的造船技术并不差了，至于百目鬼......”

　　我立刻挺起腰板，翘高了鼻子等汤姆师傅夸我。

　　汤姆：“百目鬼的天赋很高，设计图纸已经是你们三个当中画得最出色的。”
　　冰山并不捧场：“可惜还没造出一艘船。”

　　那是在忙入学考试耽误了进度好不好！库洛里多只允许我每天花一个小时在造船上！

　　我不服气地喊：“我已经做到肘木部分了！很快就可以铺甲板横梁，然后挂起帆百目鬼冒险号就可以出航了！”

　　冰山拧着眉头质疑我的取名品味，弗兰奇却说我的船会super酷的。可可罗婆婆叫我们快点收拾东西，点心时间到了。

　　入学前的假期，我在汤姆师傅和弗兰奇的帮助下建造百目鬼冒险号。冰山有装作毫不在意地过来，看了一圈又一圈。

　　我对他说，冰山，要做个坦诚的男人哦，快承认我的实力吧！

　　下一秒，我刚钉的木板又弹起来。打脸得很。

　　不止一次了，我边嘀咕边翻工具箱，是螺丝没选对吗？造船真的是技术活，能向汤姆师傅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等到第二天，那块不服帖的木板被钉得严严实实，连带着周围一圈，都被拆除重新钉过。
　　我和大家惊奇地吹嘘，我的船还没造好但已经有船精灵出现了！手艺还特别优秀！

　　弗兰奇跟着我去看据说是船精灵建好的部分。冰山则留在原地，对着木材一丝不苟。
　　汤姆先生也在工作，他用和蔼的语气说：“船匠可是讲究实力的手艺活。不要太溺爱他们。”

　　随后，我和弗兰奇都期待着船精灵再一次出现，还专门在下暴雨的夜晚蹲点，想瞧瞧是不是如同传说中那样，披着雨衣对船敲敲打打。

　　冰山把我俩抓回去，还像个乖孩子般送我会回书店跟库洛里多道歉，说没有看紧我，让我淋雨了。库洛里多向他道谢，接着为冰山的背影送上一道魔法。满天的风雨渐渐散开。

　　在中学二年级的时候，我的百目鬼冒险号·改被汤姆师傅亲口认证是艘好船。
　　他告诉我，每个船匠都应该响当当地面对自己造出的船，不可以否定它，不可以责备它。

　　说话时，汤姆师傅的目光也扫过在制造弗兰奇战斗号的弗兰奇。那些船的火力强于航行能力，让冰山和弗兰奇又吵又打。我进入中二期了，对弗兰奇战斗号很感兴趣，跟着弗兰奇一起对冰山吐舌头。还跟冰山炫耀，汤姆工作室下终于加入百目鬼这个名字了。

　　冰山再次跟汤姆师傅强调，我们是造船工作室，不是问题儿童托儿所。汤姆师傅笑呵呵地吃着可可罗婆婆准备的点心，眼睛望着辽阔的大海与蓝天。

　　与汤姆师傅他们相处的日常，我会挑一些写给香克斯和巴基，尽量是那些能显示出我成熟稳重的事情，像今天冰山又说我哪里哪里没做好他那份点心被我悄悄塞给弗兰奇这种孩子气的经历，绝对不会写在信里。
　　毕竟，那两个不识字的家伙都是央求雷利帮忙读信写信的，分开快两年了一点都没长进，强行让雷利当了我两年的笔友，我很满意！

　　来往的信件我都好好保存起来了，还少女心泛滥地夹了两片花干增加香味。
　　上一封信里，香克斯巴基对即将达到的拉夫德鲁一番畅想。巴基幻想了数量庞大的秘宝，香克斯倒是更期待罗杰船长成为海贼王以后的故事。信末，我忠诚的代笔笔友难得写下他的想法。我犹豫了一下，去找了库洛里多。

　　“库洛里多，罗杰他们好像快要到拉夫德鲁了。”

　　库洛里多不急着说话，反而问我怎么了。

　　“我就是觉得不安啦。虽然很早就知道罗杰的目标是拉夫德鲁，也看到过传说中的历史正文，但我对于秘宝啊终点这类词兴奋不起来。漫画画到这里往往会很阴间的给读者当头棒喝，来个超级大反转或者惊天真相。宝藏什么根本不是实物，而是比喻，例如你们一路的友情胜利努力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不是所有漫画家都能像野田老师一样踏实的，说找黄金就有黄金，说死亡列车就真死亡列车。”

　　“而且啊，”我转动着地球仪，与另一片土地不同，这里由伟大航路红土大陆纵横交叉成十字型，均匀地分割了东西南北四海，“我更好奇库洛里多你的目的。”

　　“我们的旅行并不是漫无目的随心所欲的吧。明明能训练我的地方很多，你偏要选择罗杰海贼团会经过的海域。罗杰邀请并照顾了我们两年，白胡子都误以为你是罗杰海贼团的主力了，你却在赶赴拉夫德鲁的前夜下船。只是为了寻找空气果实的话，你在水之都大手笔地购买不动产就有些夸张了，像是在宣布要长期定居。”

　　“能让你停留在这个次元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是one piece或者即将成为海贼王的罗杰，我们现在应该在奥罗杰克逊号上。或者罗杰要去的地方不是拉夫德鲁，他不能成为海贼王？”

　　说到这个猜测时我狠狠摇了两下脑袋。我不喜欢这个猜测。

　　“总之，库洛里多你模糊不清的态度让我对罗杰他们的终点之旅充满不安。”

　　库洛里多睁开了眼睛，漂亮的黑色眸子在某些角度下呈现出一种神秘的紫色。他将信纸折好交还给我，说：“不用把事情想得那样复杂。”

　　“……”

　　我插着腰大喊:“你这样说我更容易想复杂啊！”

　　他沉默地思考，随即露出一个笑容，与平时假笑的弧度相似。
　　“大概是......我想要活成人应有的姿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