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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北府兵权争夺战 ...

  •   50.
      刘裕抱着白猫,双眼一亮,听到叶浩然的肯定,他的心情愉悦至极。
      “燕飞呢?”刘裕稍稍放心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疑惑地问道。
      叶浩然从刘裕手里重新接过白猫,淡淡道:“他解决自己的私事去了,过会儿回来。”
      此时蹄声已抵何府门外,显示刘牢之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不得不到何府来见刘裕,也可以看出刘裕现今在北府兵内举足轻重的威望。
      叶浩然看他一眼,轻声道:“燕飞回来了。”
      说完,转身出门,藏匿起来。
      刘裕坐在书斋内,外表看去平静得近乎冷酷,事实上他体内的热血正沸腾着。
      他坚持要见刘牢之,并非一时的意气,更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的计划。为的是要向刘牢之讨债。
      他坚持要见刘牢之,是要面对面的打击他,看着刘牢之众叛亲离、身败名裂,至乎走投无路。他要令所有人都知道,刘牢之是无可救药的,让刘牢之尝尽由他一手造成的苦果,得到他应得的报应。正因刘裕等侯这一天的出现,方能在最恶劣的环境下仍能保持强大的斗志。
      对于刘牢之泄露叶浩然的踪迹给魔门这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就算叶浩然现在回来了,他也绝对忘不了叶浩然消失无踪时感受到的痛苦。
      蹄音于外院广场而止,刘牢之和亲随高手该正甩鉴下马,准备入府。
      刘裕藉施军礼的动作,垂下目光,同时退往一旁,把主位让给刘牢之。
      刘牢之的容颜有点憔悴,进门后,他的目光狠狠盯着刘裕,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
      书斋外传来卫士布防的声音,可见刘牢之对自己的安全不敢掉以轻心,正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下。
      燕飞和叶浩然在屋顶会面,底下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相信书斋外的卫士虽然内力不及叶浩然和燕飞,也能听到大概。
      两人的对话从一开始就被刘裕全权掌控。刘裕清楚刘牢之对他的忌惮,也晓得刘牢之是什么样的人。
      他开始沉痛利害,指出魔门的存在,又义正言辞地把桓玄的威胁说出,怀疑军中有魔门卧底。不过刘裕的态度虽然客气,却故意在话语中试图激怒刘牢之。
      在刘裕的刻意引导下,刘牢之表现得极为恶劣。外面的人都能感觉到刘牢之的固执和难堪。
      到最后刘牢之的呼吸急促起来,狂呼道:“一派胡言!”
      “砰!”
      刘牢之竟就那么硬把书斋门撞开,愤然离去了。
      听得刘裕怀疑刘牢之心腹将领里有魔门的卧底,燕飞也感有理。暗忖横竖闲着,不如趁机把这个魔门之徒找出来,顺手清理掉,一了百了。
      说到底刘牢之并不是蠢人,口上虽说刘裕一派胡言,事实上他肯定已把刘裕的警告放在心里。这类的事一给人点醒,当事者会心里有数,或至少有个谱儿,如果刘牢之立即找他心中怀疑的人来问话,便最为理想。
      所以燕飞向叶浩然打个招呼,打算跟踪刘牢之看看有没有可能发现魔门卧底。
      …………

      刘裕看着何无忌和叶浩然一起进入书斋,默然无语。
      叶浩然和刘裕对视一眼。
      何无忌在他身旁颓然坐倒,呼出一口气道:“走了!”
      见刘裕没有反应,何无忌沉声续道:“他着我告诉你,假设明天正午前你仍留在广陵,他会不客气的。”
      刘裕往他瞧去道:“你是不是很沮丧呢?”
      何无忌叹道:“自琰帅的死讯传来,孙爷又忽然死得不明不白,我便生出绝望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折磨人,令你感到不论做任何事,都是没有意义的。
      刘裕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感觉,因我曾处于比你目下情况恶劣百倍的处境。现在的你比我幸运多了,至少摆在你眼前是个选择题。你舅父已是不可救药,所以你必须作出决定,作出令你永不感后悔的明智决定。想想玄帅吧!他是怎样栽培你的呢?你现在这副样子,会不会令他大失所望?仗末打已想着解田归甲,这场仗还何能言胜?玄帅竟培养出全无斗志理想的北府将吗?我们北府兵的使命是要延续安公和玄帅的安民政策。其它的一切再不重要,包括你舅父在内。”
      叶浩然听着刘裕努力地进行着“洗脑”和“煽动”。百无聊赖地逗弄着白猫。
      何无忌眼神逐渐凝聚,又怀疑的道:“你真有击败桓玄的把握?”
      刘裕微笑道:“还要解甲归田吗?”
      何无忌羞惭的道:“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好了。唉!眼前舅父要把我们逐离广陵一事,又如何应付呢?”
      刘裕淡淡道:“北府兵的两大根据地,一是广陵,另一处为京口。广陵没有我容身之所,我们便到京口去。”
      京口离广陵只有半天船程,在长江下游南岸,与广陵互相呼应,仍属刘牢之的势力范围。
      “京口?”这次是叶浩然淡淡地问道,“你要直接翻脸了?”
      刘裕从容不迫道:“当然。我们要在一夜之内,让广陵所有的北府兵将清楚知道,我将到京口去。愿追随我刘裕的,可到京口向我投诚,其他的,便留在广陵,就是如此。”
      叶浩然想了想道:“那就要看我们到京口去的时机。”
      刘裕欣然道:“正是如此。建康飞鸽传书送来消息到这里,三个时辰便成。如此正午前后将可以收到消息,与刘牢之划下的最后时限配合得天衣无缝。”
      “倒是你的风格。”叶浩然随意评价了一句。
      何无忌对刘裕和叶浩然生出深不可测的感觉。他完全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刘裕知道何无忌猜不着他的手段,微笑道:“当桓玄大破建康军的消息传至广陵和京口,最佳的时机将会出现。我们夺权的最佳时间就是那时。桓玄往建康之路已经畅通无阻,他最怕的事是你舅父忽然变卦出兵,为恐夜长梦多,所以绝不会拖延时间。”
      何无忌现出心悦诚服的神情,点头道:“明白了!”
      刘裕笑道:“你的府第便是我们的临时指挥中心,你该知会你娘一声,让她清楚情况。到明天正午,我们便率队到京口去。”
      何无忌领命去了。
      …………
      书斋里只剩下叶浩然和刘裕了。
      何无忌府内不住传来大批兵卫走动布防的声音,显示何无忌手下兵将正进驻府内。
      刘裕的内心感到出奇的平静,等待最会折磨人,但他现在是和叶浩然在一起等候,便浑然不觉害怕不安。
      他和刘牢之,在举行一场奇特的决战,比拼的是军心所向和两人的号召力。
      刘裕是在赌!
      关键处在于桓玄能否于明天攻陷建康。
      北府兵内,不论上下,均知刘牢之是采取坐享渔人之利的策略。但假如刘牢之预计落空,刘牢之便成作茧自缚,他刘裕将成北府兵将的唯一选择。趁桓玄阵脚未稳之际,他可以领导北府军全力反扑,方有击败桓玄的机会。
      反之,如让桓玄稳霸建康,封锁上游,再派大军来攻打广陵和京口,那他刘裕将只余待宰的份了。

      想到这里,刘裕相熟的将领彭中来了。
      彭中的到来令刘裕想起当年他和叶浩然一起去广陵,便在半途上与他率领的一支巡军相遇。从他那里得知了谢安病重的消息,还借了两匹马赶往广陵。
      也是他神秘兮兮地拉着刘裕说叶浩然一身的世家味。
      三人见面,有彷如隔世的感觉。
      坐好后,彭中竖起拇指道:“刘帅你真有本事,竟能从刘毅那狂妄自大的小子手上夺得海盐的兵权,改写了与天师军的战果。现在谁还敢不相信你的‘一箭沉隐龙,正是火石天降时’的谶言。哈!我们各兄弟均以追随你为荣。”
      刘裕谦虚道:“不要夸奖我,我只是有点运道吧!”
      彭中说起话来没有顾忌,笑道:“不是一点运道,而是鸿运当头,将来你飞黄腾达,别忘了我们,定要来个论功行赏。”
      刘裕顿感轻松起来,向彭中笑道:“你这小子升了职,人也风趣起来。”
      彭中得意道:“不要小觑我,我在与天师军之战中带领先锋船队,大破天师军的贼船队,故能连升两级。”
      叶浩然敏锐地注意道问题反问道:“水师?”
      “广陵水师分十二队,我正是其中一队的指挥将,手上有十二艘战船,现在全体投归你老哥的旗下,任凭差遣。”彭中兴奋回答道。
      刘裕心中大喜,手上忽然多了十二艘战船,局面立时截然不同。自己今次策动的“兵变”,开始有成绩。
      彭中又愤然道:“刘牢之令玄帅之弟饮恨沙场,伤尽兄弟们的心,谁愿陪刘牢之这种人去死呢?只要我们北府兄弟上下一心,又有你刘帅领导,桓玄怎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叶浩然不得不佩服谢玄,他做为北府兵的开创者,对北府兵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正因北府兵内人人视刘裕为谢玄的继承人,当刘牢之令所有人失望之时,刘裕便可兵不血刃的取而代之。
      此时又有其它将领来门口见,彭中就欣然打算离开,只是临走前,又一次神秘兮兮地看了叶浩然一眼,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另外恭喜刘帅……这是抱得美人归了?”
      “美人”叶浩然:“……”
      你压低声音也没有用,我听的到。
      刘裕错愕地看着彭中,差点没被吓一跳。
      看着刘裕吃惊的表情,彭中拍拍刘裕的肩 ,哥俩好一般继续神秘兮兮道:“嘿嘿,刘帅勿恼,风流韵事而已嘛,我不会乱说的。”
      “别瞎说!”刘裕头痛地瞪了彭中一眼。
      彭中乐呵呵地摆手走人。
      “浩然,你千万莫要介意,他口无遮拦惯了。”刘裕赔笑道。
      “和你比起来,他还行。”叶浩然随意应声道。
      白猫在叶浩然怀里憋笑。
      到底谁比谁口无遮拦?
      ………………

      燕飞大半夜的回来了。
      听他说来,是成功找到了魔门在北府军里的卧底并将其铲除。
      叶浩然知道剩下的事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安安心心去睡觉了。
      一大清早就被外面吵闹的声音弄醒。
      “浩然,你醒了?”刘裕推门进来的时候,叶浩然刚刚洗漱完毕。
      叶浩然穿上外衣问道:“外面有很多人?”
      刘裕神采飞扬地道:“外面的确有很多人,自今早日出后北府兵的手足便在府门外聚集,人愈来愈多,无忌打开了府门,让手足们进来,不过一个广场并不足够,府外的大街也挤满了人。”
      一副“我厉害吧?求表扬!”的样子。
      白猫翻了个白眼,趴在床头“喵~”得一声警告他们不要在这里秀恩爱。
      “你很闲吗?”叶浩然面无表情地开口。
      刘裕立刻颓然道:“现在还有点时间,过会儿估计又没功夫了。”
      还没等叶浩然想好怎么安慰,刘裕就又一次精神抖擞起来:“要不浩然现在来亲手指导我练字吧?就像上次那样!”
      原来是打这样的算盘?
      ………………

      白猫不忍直视书斋里“认真”练字的两个人。
      不过是手把手练习写字,为什么会有一种甜甜蜜蜜的感觉!
      燕飞进入书斋,看到眼前一幕也不由脚步一顿。
      刘裕抬头看向门外:“燕飞?”
      燕飞把门关上,看着刘裕侧脸沾上的墨痕,努力保持一本正经的样子,找了个位置坐下,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感觉到外面有很多人。”
      叶浩然随意搁笔,连带着刘裕也搁笔,刘裕欣然道:“尚有小半个时辰便到午时,我们会于午时一刻离开这里,然后到码头登船赴京口去。”
      燕飞皱眉道:“为何你不出去和你的北府兵兄弟说话?好激励他们?”
      叶浩然和刘裕各自分开在燕飞对面两个位子坐下。白猫跳到叶浩然身边蜷缩起来。
      刘裕摇头道:“未到时候。”
      燕飞讶道:“你在等待什么呢?”
      刘裕微笑道:“我在等候建康陷落的消息。”
      此时何无忌门也不敲的推门闯进来,紧张地道:“刘爷来了!他要见你!”
      刘裕从容道:“把他请进来。”
      何无忌应声,匆匆来又匆匆走。
      叶浩然面无表情地伸手抚上刘裕的侧脸,轻轻一擦,淡定道:“沾到墨了。”
      刘裕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刘牢之便跨槛步入书斋,昨夜颐指气使的气焰已不翼而飞,容颜苍白憔悴。
      书斋门在他身后掩闭。
      燕飞和叶浩然并没有离开。
      刘裕转而直视刘牢之,脸上没半点表情。
      燕飞觉得奇怪,不知是否待久了会互相影响,刘裕现在的样子有点叶浩然身上才会有的独特气质。
      刘牢之沉重地呼吸着,迎上刘裕的目光,书斋内的气氛立即变得像一根拉紧的弓弦。
      刘裕没有起身迎接,更没有如往常般敬礼,淡淡道:“统领请坐。”
      刘牢之默默在他对面坐下,见刘裕没有别的反应,只好说下去道:“刚收到建康来的飞鸽传书,荆州军在黎明前登陆建康,石头城的将兵竟不战而降,令建康军阵脚大乱,士兵四散逃走,不战而溃,司马元显还被桓玄生擒活捉,司马道子匆忙逃离建康,不知所踪。唉!真想不到建康军竟如此不堪一击,我很后悔没听小裕的话。”
      刘裕平静地道:“我真的不明白统领,你手握的是南方最精锐的雄师,却坐看京师落入桓玄手上。到现在桓玄刚刚得志,倚天下最强大的城池,威震四方,你才要去讨伐桓玄,这算什么道理呢?”
      刘牢之没有半点火气的苦笑道:“我错在低估了魔门的力量,没有听小裕你的忠告。唉!昨夜魔门进行刺杀,高素、刘袭、竺谦之、竺郎之和刘秀武均已丧命,真想不到情况会发展至如此田地。”
      这些都是刘牢之的心腹,其中还有燕飞斩杀的魔门卧底,这么来看魔门无形中还帮了刘裕一把。
      刘牢之接着双目射出炽热的神色,道:“小裕……”
      刘裕举手截断他的话,目光投往上方的屋梁,缓缓道:“我有一个倾心相恋的人。”
      刘牢之为之愕然,不明白于此时刻,刘裕因何忽然扯到与眼前之事风马牛不相关的话题去。
      燕飞表情古怪地看向叶浩然。
      叶浩然若无其事地端坐一旁。
      刘裕续道:“我知道他另有秘密,债不能全算到你身上。但你把他的消息透露桓玄,并让魔门知晓,这是不争的事实。你不仅是曾经威胁他生死的人,还是害的他与我分离的导火线。”
      说罢目光回到刘牢之身上,双目精光遽盛,语调却出奇地平静,沉声道:“统领明白了吗?”
      刘牢之晓得不妙,茫然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睁大眼诧异地看着坐在一边的叶浩然。
      刘裕冷然道:“现在统领该清楚我刘裕的心意了。”
      接着拂袖而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书斋。
      不一会儿,外面忽然爆起震天撼地喊叫小刘爷的声音,广陵城也似被摇动着。
      叶浩然侧耳倾听,那是属于刘裕的辉煌。
      刘裕的崛起,代表着南方布衣平民的崛起,打破自汉末实施九品中正制度后高门世族在政治上的垄断。
      叶浩然生出一种见证历史的奇异感觉。
      “笑话,倾心相恋?哈哈……”刘牢之的神色疯狂,盯着叶浩然就像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一样,“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哦?”叶浩然淡淡抬眸,直视刘牢之,不紧不慢地吐出一个疑问的音节,含着戏谑和不屑。轻抚着身边白猫的背,替它顺毛。显得漫不尽心又张扬肆意。
      燕飞从未见过如此锋芒的叶浩然,在旁边说不出话来。事实上,抛开刘牢之话语里的怨恨,他对刘牢之的看法也有几番认同。
      “怎么,你不信?哈!少自欺欺人了,他刘裕能拿到北府兵兵权又如何?他斗得过桓玄吗?就算他斗过了桓玄又如何?他出身布衣,建康那些高门是决不允许他触碰至高无上的权利的!就算他登上皇位又如何?他要坐稳那个位子就必须有继承人,你难道能变一个出来?”刘牢之不管不顾地嘲讽起来。
      叶浩然不动声色地听完了刘牢之的话,淡淡道:“分析得不错,看来你还能保持理智。那你就该知道,你的预言毫无意义,无论是哪种结局,你都没有机会看到了。”
      说完,他抱起白猫起身。
      “既然如此,与你何干?”
      居高临下抛下一句话,同样迈步出门,去找刘裕了。
      刘牢之像失去了一切希望的呆坐着,脸上再没有半丝血色。
      燕飞同情地看着被那两人先后打击刺激的刘牢之。
      看来这两人都算是狠狠报复回去了。
      惹谁也不要惹这两人,尤其当他们联手的时候。
      …………

      叶浩然转过几道回廊,看到刘裕正往回走。
      见着叶浩然出来了,他脚步加快。不一会儿就跑到了叶浩然面前,笑着问道:
      “怎么样?刚刚我是不是很霸气,有没有更心悦我?”
      “……”
      你不要总是帅不过三秒啊,寄奴。
      叶浩然无奈扶额。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北府兵权争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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