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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月夜林间的围杀 ...

  •   25.
      “为什么走这条路?”刘裕不解地看着叶浩然。
      他原本的计划是借战马的脚力,边荒的辽阔,颖水的形势,种种装备法宝,摆脱敌人的拦截,把敌人甩到后方,那时只要敌人穷追不舍,他便有方法重重打击追兵。
      但是叶浩然指的路却是抛开了颖水,那他的准备似乎没有用武之地了。
      “你以为屠奉三是白痴吗?”叶浩然毫不留情面地嘲笑道。
      这个时候刘裕突然很庆幸叶浩然是个面瘫,即使是讽刺,也不见有什么表情变化。
      “除他之外,想杀你的还有不少人。”叶浩然纵马疾驰,目视前方,没有分心去看旁边的刘裕。
      刘裕虽然奇怪,但他一向很是信任叶浩然,只是问了一句,即使没有得到解答,还是没有迟疑地跟着叶浩然的方向走。
      叶浩然忽然勒马,抬起右手,做了个示意他停下的动作。
      刘裕拉住缰绳,投以疑惑的目光,无声询问发生何事?
      叶浩然没有回答,快速地翻身下马,然后用力的挥鞭抽打马背。
      叶浩然的那匹马立刻飞奔离去,一会儿就不见马影。
      “这……”叶浩然的动作太快,刘裕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叶浩然居然就一撑马背,坐到了刘裕的身后,骑上了刘裕的战马。
      叶浩然往前伸手,从后面环住刘裕,刘裕配合地把缰绳交到了叶浩然手上,这样的情况下,他浑身僵硬,之后就不敢动半个指头,身后就是叶浩然,只要往后一点就能靠在叶浩然的胸前。
      两人共乘一骑,在叶浩然的控缰下偏了一个方向,继续向前。
      过了一段路,西南方出现敌踪,暗黑中的人影,在月色下的林木间,予人鬼影憧憧的恐怖感觉。
      又有足音在东面传至,刘裕心中一震,晓得是另有大批敌人循他们之前的来路尾蹑而至。不由暗叫侥幸,幸好叶浩然弃马换了个方向。
      叶浩然淡淡地看了眼东面和西南面,果断地又一次弃马,放马随意奔跑,带着刘裕跃上树枝,他们可以从枝叶茂密的藏身处居高临下监察远近动静。
      “菇大人竟没有截着那小子吗?”
      “这小子非常机伶,不但懂得及时改道,还晓得以一匹空马愚弄我们,不过马蹄印有两个,方向也不同,不知是两个人还是带了两匹马换乘。越大人你们也扑了个空吗?”
      刘裕听得呆了一呆,天下间没有多少个姓“菇”的人,他唯一知道是司马道子的心腹菇千秋,登时糊涂起来。
      难道是司马道子的人,而非屠奉三派来的?
      一人叹道:“我们可能已走失了他,当时他只要再走半里,我们便可以把他包围击杀,却不知如何竟会被他发觉。”
      疑似菇千秋的人冷然道:“我们已在他到广陵的路上布下天罗地网,他愈往南走,愈难逃过我们的追捕,让他得意一时又如何?我们走!”
      刘裕头皮发麻地瞧着敌人没进南面林木的暗黑处,心叫不妙,若追踪他的是屠奉三一方的人,他愈近广陵便愈安全,眼前却是另一回事,因为南方亦是司马道子的地盘。
      究竟是甚么一回事呢?难道司马道子和屠奉三竟联成一气?虽说在权力斗争的合纵连横中,没有甚么是不可能的。可是司马道子与屠奉三所代表的桓玄水火不容,绝对没有化解的可能,司马道子亦不会因要对付谢府而与桓玄修好。桓玄对皇位的野心是路人皆知,谢玄则秉承谢家支持朝廷的传统,司马道子不会蠢得自毁长城。
      “好像是司马道子的人。”刘裕偏过头对叶浩然低声说道。
      叶浩然好像并不意外,见刘裕疑惑不解,同样压低声音提醒道:“你今趟回广陵,不是要召援兵,而是警告谢玄,道破任遥与司马道子结盟的情况。”
      “……”刘裕头痛地发现,照叶浩然的思路分析下去,他要应付的还真不少。
      叶浩然跳下了树,落地无声,警惕似乎比刚刚更胜。
      刘裕也跟着下来,贴地听声,灵觉的耳朵分辨敌人离开的方向,察觉敌人直抵颖水西岸,忽然蹄声消失,顿悟颖水必有一支大船的船队,否则如何容纳这么多人马,暗呼好险,假如自己循原本的路线沿岸南下,肯定难逃敌人水陆两路的拦截。
      “出来!”叶浩然突然看向一个方向。
      “呵呵……”娇笑声从树林传出啦,“被发现了……”
      刘裕从草丛里起来,从容不迫地扫掉身上的草屑,面向这位貌美如花却心毒似蛇蝎的美女,笑道:“这么巧!任大姐不是也要到广陵去吧!大家结个伴如何?”
      “逍遥帝后”任青媞笑脸如花的上下打量他,“噗哧”娇笑道:“好胆色,难怪谢玄看中你,只可惜他没看出你是短命鬼,更没有看出你不知自量,你以为今晚可以逃过死劫吗?”
      又笑嘻嘻道:“告诉奴家,你们是怎样晓得有埋伏的呢?”
      此女之狡猾厉害,他们几个在之前都有见识,只觉得这是个妖女。总而言之,碰着她,一件最简单的事也会变得扑朔迷离,真假难辨。
      叶浩然仍不开口,刘裕干脆也保持沉默。
      任青媞娇嗔道:“说话啊!为甚么忽然变成哑巴呢?”
      “在的人不如全现身出来,一次解决,省点时间。”叶浩然淡淡地说道,全然不去理会任青缇。
      长笑声从后方高处传来,正是任遥的声音,只听他道:“死到临头仍敢大言不惭,哈!可笑可笑!”
      任遥就立在后方三丈许外高处的一株树上。
      倏地一把阴恻恻的声音从右方传至,道:“想不到谢玄千拣万拣,偏拣了个蠢材作传人,让我王国宝看看你如何难杀吧!至于另外一个,要怪只能怪你和他一路!”
      刘裕别头瞧去,十多道人影出现在林木间,迅速接近,全属一流的好手。
      王国宝是谢家的女婿,偏偏又是王家人。不满于谢家压过王家,一直与司马道子有所勾结,打压谢家。
      任青媞忽然嗔叱道:“看招!”
      两袖扬起,露出两柄闪亮着青色的匕首。
      风声四起,前方的任青媞,后方的任遥,右方的王国宝和大批手下,同时腾空而至,向他们攻来。
      任遥与任青媞显然精于连手攻战之道,甫出手便配合得天衣无缝,根本不容他们两人有脱身的机会。
      叶浩然和刘裕分别应对不同的敌人。
      叶浩然对上任遥和任青缇两人,把其他人交给了刘裕。
      刘裕左手持的弹筒喷出索钩,激射往西南方丈许外一棵大树,透干而入,当时北府兵诸将从手下中精挑了一批长于侦察的好手,接受借钩索翻林越岭的训练。最后受训的三百人中,只有十三人能通过所有测试,其中又以刘裕称冠,亦因此被刘牢之另眼相看。此后他对索钩的研究从没有停歇下来,直至这年来武功精进,方弃而不用,怕反因此类被武人视为旁门左道的东西窒碍了武功上的进展。
      猛一借力,刘裕改上冲之势平飞开去,以王国宝为首的十多名高手与刘裕间的距离,立即扯远。
      叶浩然没有分心去观察刘裕如何与王国宝周旋,而且他相信以刘裕的能耐,对付那些人没什么问题。
      他空手来此,对上有兵器的任遥和任青缇,不占什么便宜,主要以闪避为主。
      叶浩然与逍遥教的帝君、帝后飞快过了七八招,均以掌势带偏他们的杀招。应对起来好像还算轻松。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急旋如陀螺,速度惊人至极点。眨眼已降至任遥后方的上空近处,照头压下的狂扬劲罡,即使非是首当其冲的叶浩然也感到其压力。
      绝顶高手!
      叶浩然极速判断。不愿与这样的对手硬碰,一个旋身,往外逸去。
      偷袭者主要针对任遥,盖头压来的劲气不单把他死死锁紧,还若如万斤巨石般压得他血气翻腾,像陷身神智清明偏是动弹不得的梦魇里。
      劲气爆破之声不断响起,偷袭者连续数掌闪电般迅快地拍在任遥背上,每一掌均令任遥喷出一蓬鲜血,到第五掌时终破掉任遥的护体真气,震得任遥离地前飞,一头撞在叶浩然和刘裕先前立身的大树干上,颓然滑下,一代宗师,就此横死荒林。
      此时叶浩然已逸出寻丈,从来者如此简单杀死任遥来看,他已猜出此人应该就是之前一面之缘的孙恩。
      忽然一道气劲往背心撞来,叶浩然知道自己只要此时回身化解气劲,将被此人追上。现在除了硬抗一击,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叶浩然做决断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回头。
      但下一刻,他诧异地感觉到刘裕忽然扑过来,从后面伸手抱住了他。
      “蓬!”刘裕弓起背脊,喷出小口鲜血,承此一击借力加速,叶浩然和刘裕箭矢般‘飕’的一声从两棵树间穿出。
      孙恩本是紧蹑而至,眼看追上叶浩然,却因刘裕出乎意料之外地硬捱他的一记隔空拳,借力之下,又让刘裕带着叶浩然把距离拉远至三丈。
      任青媞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发了疯的往孙恩扑去。
      孙恩的一阵长笑传入刘裕耳内,他骇然发觉笑声正不断朝他们接近。高彦的背囊确有奇效,否则孙恩刚才的一击,肯定会要了他的小命,不过仍是非常难受,五脏六腑移了位似的。
      叶浩然一把抓住刘裕的手腕,感受刘裕的脉搏,脸色看不出悲喜,但眼神凛然如剑。
      确认刘裕暂且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后,叶浩然足尖点地,带着刘裕往上腾起。
      与孙恩交手,若他手中有剑尚且可以周旋,但此时只能避开锋芒。
      而他更敢肯定孙恩已立定主意,要尽杀此地生人,以免把他击杀任遥的事外泄出去。
      任青媞的双短刃,王国宝的长剑也同时往孙恩攻去。
      孙恩一阵长笑,两袖飘飞,袖内双手忽拳忽掌,忽拍忽劈,潇洒自如地把两大高手的狂攻猛击照单全收,还似犹有余力。
      孙恩的武功,可用极为可怕来形容,亦没有别的词语更贴切。
      “走!”叶浩然放开刘裕,一把将他推离战圈,他只来得及说这一个字,就乘着那两人绊住孙恩的时候,迅速地往任遥到底的方向去。
      他需要一把好剑。
      他原先只想在边荒集一边做做媒人一边找回记忆,就一直没有准备一把合适的兵器。
      果然我做媒人还是非职业的……
      叶浩然捡起了任遥的御龙剑,叹了口气,看着在那里犹豫不肯离开的刘裕,淡淡道:“听话行吗?”
      刘裕眼角一抽,对于叶浩然哄孩子一般的口气来不及说什么,一咬牙,转身就走。
      他知道,现在就在不走只会拖累叶浩然,绝不是任性的时候。
      叶浩然看着刘裕的背影目送他离去,刚好孙恩此时脚踏奇步,一袖抽在王国宝的剑上,带得王国宝跌往一旁,而他另一手则往任青媞挥去,两下弹指分别命中任青媞的匕刃,令任青媞有如长河之势不顾自身的攻势烟消瓦解。
      孙恩脱身而出,往刘裕扑去。
      一道剑光闪过,挡在了孙恩之前。孙恩之势被阻。叶浩然面无表情地出剑,这一剑简单利落,却蕴含着叫人琢磨不透的缥缈剑意,孙恩也不得不小心对待。
      任青媞重整阵脚,不理刘裕,飞临孙恩上方,双刃骤雨般往孙恩洒下去。
      王国宝亦挺剑杀至,眼前最紧要是收拾孙恩,怎有闲暇去理会刘裕,剑化长虹,直搠此被誉为南方第一高手的大宗师。

      三人围住了孙恩,快速过了十几招。
      “好好!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一位武功高手,如此年纪,比起谢玄不遑多让。”孙恩大笑道,又是两掌向叶浩然而来。
      叶浩然握紧手中的长剑,一瞬间气势提到顶峰,他不欲与孙恩久战,周旋许久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孙恩的武功,确确实实是第一人,他许久未曾认真一战,直到现在才重新找回些许感觉。
      锋芒毕露,剑气肃杀,满林的树叶飘飘而落。
      一剑出,剑光如水,潋滟绝艳,简单的招式,却演化出如斯的威力。
      “散!”
      叶浩然清清冷冷的声音传入任青缇和王国宝的耳里。
      一击之后,甚至不问结果,叶浩然果断后退,不再恋战。
      任青缇和王国宝对视一眼,各自往不同方向散去。

      刘裕撑倒地上,不住喘息。
      他身处荒村内一间废屋,本意是穿过荒村,到另一边的密林觅地休养疗伤,岂知甫入村已撑持不下去,只好狼狈窜入此破屋,总好过栽倒屋外。
      他不论体力和真气,均已到油尽灯枯的地步,胸口翳闷之极,非常难受,此时若遇上敌人,只有引颈待宰的份儿。
      刘裕咯出一口鲜血,胸臆反舒服轻松许多,勉强坐起来,把厚背刀从背后抽出,搁在盘坐的腿上。
      他的头脑仍乱成一片,此为神疲志散的现像,苦在虽明知如此,脑筋仍有点不受控制似的。
      “刘裕”!
      刘裕强打精神,咳嗽两声,方回复说话的能力。他闭目苦笑道:“任大姐别来无恙,我还以为孙恩已送了你归天,与任帝君共赴黄泉路,大家有个伴儿。”
      任青媞在屋外沉声道:“你勿要惹我,说不定归天的是你那个同伴,小心我一生气,不顾一切先杀掉你给他做个伴。”
      刘裕猛地睁开眼睛,哑声急切问道:“你说什么,到底什么情况?”
      忽然一阵晕眩袭境,又一次咳出一口鲜血,他忙收摄心神,奋起仅余的一点意志,苦苦支持。
      任青媞出现门前,神情木然的瞧他,冷冷道:“算我说话重了,我能追你追到这来,你的同伴自然也办得到,不过是分开时方向差了。你仍未脱离险境。孙恩还在追查,若是来此,只看屋外的脚印,便晓你内伤发作,撑不住才要入此屋疗伤。”
      刘裕费力探手握上厚背刀柄,努力挤出微笑道:“孙恩若找上门来,我当然活不成,不过却肯定任大姐你也会陪小弟一起上路。”
      任青媞出奇地不动半点气,忽地趋前两步,于离他半丈处坐下来,柔声道:“这不是呕气吵架的时候,我们现在只有连手,方有希望活着离开边荒。你的伤势有多重,可以上路了吗?”
      刘裕立即生出戒心,针锋相对的应道:“彼此彼此,不会比任大姐轻,又不会比任大姐重。任大姐绕了个大圈子还是来试探我有没有拿起刀子拚命的能力,动手便动手吧!做人有时要干脆点的。”
      任青媞现出苦恼的神情道:“我今次确有合作的诚意,且非一时权宜之计,而是结成联盟。我的目标是摧毁孙恩,令他家破人亡,身败名裂。”
      刘裕凝视着她道:“任你舌灿莲花,也休想说服我,因我清楚你的手段为人,绝不容我到广陵向谢相揭破曼妙夫人的阴谋。”
      任青媞回望他,沉默片刻,平静地道:“此正为我敢厚颜向你提出结盟的条件,我一直反对大哥杀死你,曾与他大吵一场,只可惜忠言逆耳,而他更惨被孙恩以最卑鄙的手段害死。”
      刘裕皱眉道:“大哥?”
      任青媞现出苦涩的表情,别头瞥一眼屋外的月夜柔声道:“我是他收养的妹子,也是他钦定的皇后。不过一切都完了,曹氏最后的一点直系皇族血脉已被孙恩毁掉,三国的风流,终于去无痕迹。现在我只希望为大哥报此深仇大恨。”
      刘裕愕然道:“这番话你该对玄帅说,是否想我为你穿针引线,不过看在一场相识份上,你最好打消此意,因为玄帅绝不会与你合作。”
      任青媞道:“不要瞒我哩!谢玄之所以肯离开建康,是因为身负严重内伤,事实上大哥与他在边荒交手,已发觉他受伤不轻,孙恩更于明日寺外察觉到他为杀竺不归而付出沉重的代价,令他伤上加伤!谢安则是风烛残年,寿元已尽,谢家的显赫将成为过去。”
      刘裕沉声道:“你们和孙恩究竟是甚么关系?他为何会告诉你们有关玄帅的事?”
      任青媞一阵激动,旋又平复下去,淡淡道:“直至今晚,我们和孙恩仍是盟友的关系,你到广陵的消息是由他通知我们,只没想过他是包藏祸心。”
      刘裕开始有点相信她的诚意,沉声道:“你们不是与司马道子合作吗?为何偏要拣上我,若你杀人灭口,便不虞曼妙的事泄漏出去。”
      任青媞肃容道:“我对司马皇族和南方的豪门没有半分好感,司马道子和王国宝更是难成大器。我们对司马道子只余下曼妙这着棋子。至于杀你,也不能灭口,因为尚有燕飞清楚曼妙的底细。”
      刘裕呆看着她,心中乱成一团。他很希望叶浩然此时能出现在他身边,不求拿个主意,只求能让他心静下来。
      任青娓续道:“试想想看谢玄身亡后的混乱情况,北府军群龙无首,桓玄蠢蠢欲动,孙恩则在海南起义,北府兵以刘牢之和何谦为首的两大军系权力倾轧,在如此情况下,权力将回到司马曜手上,若任由司马道子话事,你刘裕能保住性命已是侥天之幸,遑论其余。相信我,只要你肯点头,我可以立下毒誓不出卖你。可是你在掌握兵权后,必须生擒孙恩,让我亲手杀他为大哥报仇。”
      刘裕正要答话,破风之声自远而近,显示有人正全速掠入荒村。
      任青媞从坐处弹起,纵体入怀。
      刘裕大吃一惊,他此时内伤颇重,一片晕眩,精神很难集中,反应过来时,任青媞已搂上他的脖子。
      刘裕立刻顺势将自己的左掌按上任青缇的背心要害,只要略一吐劲,保证可送她归西。
      叶浩然进门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沉默片刻对刘裕道:“孙恩就在后面,我们往颖水去。”
      刘裕看到进门的是叶浩然的时候,先是惊喜,然后是惊吓。
      糟糕,这妖女果然没好心!
      刘裕也顾不上提防任青缇偷袭了,连忙想要下榻往叶浩然这边来,只是他全身乏力,连推开任青缇都做不到,一挣扎,身子不受控制,失去一切力量的往后倒。
      任青缇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拉开。
      她愣愣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不知说些什么……她刚刚以为是孙恩来此,是想用自己的独特功法疗伤。她的真气能催动别人体内真气的流转,再引得他人的真气回流到她体内,每运转一匝,两人的伤势便能好转些许,神妙至极。只是必须贴身才能有用。
      但是……
      叶浩然打横抱起昏迷过去的刘裕,淡淡瞥了眼没有回神的任青缇,直接走出屋子。
      “等等!你们要走颍水离开,我知道哪里有船!”任青缇连忙叫住叶浩然,她想安然离开,有叶浩然这样的帮手,自然更有把握。
      叶浩然脚步一顿,头也没回地抛下一句:“跟上!”

      叶浩然追在任青媞背后,穿过颖水西岸的一片疏林,全速掠往颖水。
      天色开始发白,孙恩的威胁尚未解除。
      任青媞穿过草丛,颖水横互前方,这位蛇蝎美人投往岸旁草丛茂盛处,消没不见。
      叶浩然已听到孙恩的破风声在十多丈外由远而近,显示对方正奋尽余力,加速赶至。
      剎那间他破开草丛,一艘长约两丈许的小风帆安宁地泊在岸旁,任青媞早斩断把船固定的系索,还举起船桨,狠狠撑在岸旁一块石去。
      风帆往河心滑开去。
      任青媞喊道:“快上船!”
      叶浩然抱着刘裕腾身而起,投往舱板。
      任青媞扑往船尾,一桨打进水里,溅起漫天水花,风帆立得动力,顺水滑行,往南而下。
      “咕咚”一声,任青媞捧桨跌坐,不住喘气,连说话的气力也失去了。
      叶浩然放下依旧昏迷的刘裕,转身拉起桅帆,没空看她。
      孙恩的身影出现岸旁,风帆早顺水滑出二十多丈,迅速把双方的距离拉远。
      “蓬”!风帆满张,去势加速。孙恩已经追不上了。
      孙恩的说话远远传来道:“今天算你们命不该绝,他朝有缘,希望几位仍是福大命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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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月夜林间的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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