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东山皇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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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日程湘酒醉聚香楼某雅间夜不归宿后，统领府护主狂魔何倩倩便再次出山，除了统领忙于公务，其他闲暇时间便直接将其关在房中，自己手持软鞭在一旁看着，寸步不离。
“倩倩啊！哥哥是成年人了，你不要这样霸道剥夺我人身自由权，你这样在我们那是犯法的！”程湘苦笑着望着何倩倩手中软鞭，丝毫不敢说错话。
何倩倩却白了她一眼，朝空中甩了下鞭子，“啪”得一响，愣是给程湘吓得一哆嗦，
“你这个人就不能给你自由，才放回来两天，家都不回了！成天和丞相大人在外面鬼混，坏我主子名声！”
程湘撇撇嘴，想了想又换上一副笑脸，凑上去道：“倩倩你不要这么狭隘，不是我不回家，是我在这根本没有家。奈何我心大，遍地是我家，我在哪睡不是睡。”
何倩倩闻言心跟着沉了沉，当下还真有可怜她，毕竟也是个弱女子，心智虽然比一般人强大，鬼主意也还多，不过在这充满尔虞我诈的龙潭虎穴之中，实在是势单力薄了些，即便自己一直领命护她周全，也难保她心中不会有安全感。奈何心大，遍地是家，呵呵，哪里也都不是自己的家，她是异乡人，为生存孤孤零零的奋斗挣扎，到了哪里不都会有归属感。
不过也正是因为目前她实力太弱，遇到危险不能自保，所以就算她千不甘万不愿也不能让她四处乱跑，眼下形式比较危机，主子又不在京中，即便还有个丞相大人，也总会有分身乏术的时候。
“哼。”何倩倩打定了主意，依旧冷着声音：“既然在哪睡都是睡，在哪待着也都无所谓。你就老老实实当你的那叫什么……奥对……阳光宅男，等最近风头过了再说。”
程湘一听这话，便知道没戏，撅了大嘴嘟囔：“大汤圆节的，连个灯谜都不让人家去猜猜，哥们儿还没见识过呢……”
无耐被禁足在府，程湘觉得无趣极了，眼看着母大虫何倩倩拎着鞭子盯着她，她只能溜达到窗外狗窝旁，跟程壮实玩。
程壮实长得很快，浑身小狗毛油黑锃亮，一看就是营养过剩，此刻见到主人不住撒欢，小尾巴摇啊摇，扫落着旁边的雪。
程湘摸摸程壮实的脑袋，程壮实为表达亲热，‘咕咚’一下躺在地上，鼻子里还‘吭吭’的发声，程湘笑了笑，对它道：“你以后可得给我凶残一点，不能谁摸摸你就给人家献身了，看见那拿鞭子的婆娘没，以后见着她就咬她，听见没？”
程湘正训着程壮实，程壮实却一激灵翻身起来，朝着右侧墙头‘汪汪’两声。
她顺着方向望去，竟是柳君昱又摸上墙头朝着她微笑：
“今日上元节，小湘儿可否陪我去个地方？”
程湘眼睛一亮，她早就想出去了，若不是有个母大虫在……咦……母大虫怎么了？
何倩倩目露凶光看着墙头，身子却一动不动。哈哈，被点了穴了啊！
程湘甜甜一笑，朝柳君昱道：“行，你等我一下，我这就来！”说罢几步跑到何倩倩跟前，笑着对她吐了吐舌头，然后双臂在她腰上一锢再一抬，便将何倩倩扛起来扔进屋子里，笑道：“屋里暖和，别动感冒了！”随即拍了拍手又快速朝墙根狗洞跑去。
柳君昱见程湘灰头土脸的从狗洞爬出来，不禁莞尔，道：“真是不长进，这么久连个翻墙都没学会。”说着，又伸出修长的手指为她理了理鬓发。
程湘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真是的，这大白天的让人看见多不好！
“走吧！”她道。
柳君昱吹了个口哨，立即便有一匹黑色骏马从巷子里出来，程湘看看骏马又瞅瞅柳君昱，挑眉疑问道：“你我二人共乘一骑？”
柳君昱似是无耐，叹息道：“不然呢？你会骑马？”
程湘吃瘪，不再多嘴，由着柳君昱帮忙把她带到马上，他坐在自己身后，双手环过她轻勒缰绳，驱赶着骏马朝东边走去。
程湘心想柳君昱这厮绝对是故意的，他在她身后紧紧靠着她，头自然而然地贴近她耳侧，温热的气息拂过来，微微痒，惹得她忍不住想笑。
走得路线虽然僻静，但两个男人这么亲密实在有伤风化，程湘努力憋着笑，抬起头看向前方，适才想起自己竟然还不知道要跟他去哪里呢！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程湘随口一问，身后柳君昱却是一直沉默，她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儿，柳君昱似乎有些……失落？
“东山皇陵。”半晌他答道。
皇陵？柳君昱去皇陵做什么？程湘一时想不通，为何柳君昱的神色如此反常，难道皇陵之中有他很重要的人？
黑色骏马被柳君昱一路驱驶至山路，北齐多平原，这山路也是比较宽敞平坦的。他遥遥望着远处的东山，微微低头在程湘耳边说道：“以这速度继续走下去，怕是回来时便要天黑了，你想不想快点走？”
程湘无所谓的点点头，柳君昱若有若无的叹息一声，随即一拍马，黑色骏马‘嘶’叫一声，扬蹄便奔驰而去。
马儿跑得飞快，带起的风声如刀一般刮过耳边，柳君昱随意半扎的长发随着风散开，飘飘洒洒。程湘只觉两边景物正飞速的向后退，好似回放电影好似时光倒流。
可是时光岂会倒流？只会穿越罢了。从前的日子她不可能回去，即便老天开眼再给她穿回去一次，她也觉不可能当作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不知何时，她发现自己对这个异时空已然生了牵挂。
程湘突然仰起头，忍着风吹也眯着眼看向前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既然回去的希望渺茫，那就让她勇敢地面向未来吧！
她刚刚给自己强灌了一碗鸡汤，谁知身后那柳君昱一把将她按在怀里，将她的头死死埋在他胸前，单手操着缰绳，道：“伸个脖子瞎看什么，不怕以后迎风流泪！”
“……”
一路长驰，快马终于到了山脚下，柳君昱抱着程湘下了马，还未等她发表什么感想，便直接上了山。毕竟东山是北齐皇陵的所在之地，上山的山路已是被人修理的整齐平坦，柳君昱脚程极快，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已经走到了半山腰，手里还抱着个拖油瓶程湘。
此时皇陵已是离得不远，柳君昱却不再继续走，而是在一处之前修建好的小卢前停下，他放下程湘，和她一同进了小卢。
今日柳君昱的情绪一直都有些低沉，一路策马奔驰都没能让他舒缓一二，程湘知道他会和她说些什么，而且应该是他心底的一些秘密，眼下便也跟着沉默等着他抚平心绪。
良久，柳君昱淡淡开了口。
“她在那里守皇陵已经有三年多了。”
程湘心中‘咯噔’一跳，果然猜得没错，皇陵中的确有他极为珍视之人。
会是谁……
柳君昱垂着眼睫，浓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映成扇形阴影，他将一只茶杯放在手里把玩着，叹息道：“我们三年多没有见过面，如今很是思念她，不知她在看守皇陵整日诵经念佛的日子过得可还好。”
程湘直觉头皮发麻，机械的问出口：“她……是瑶儿的母亲？”
“呵呵。”柳君昱莞尔，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道：“是瑶儿的外祖母，我的母亲。”
“啊？”程湘惊讶之余也跟着暗暗松了口气，将疑问的目光投向柳君昱。他幽深的眸子再次变得萧索，和她讲起了他的心事：
“瑶儿的确非我亲生，他是我长姐的孩子。三年前，长姐举家被奸人所害，我父帅柳承拼了性命才救得瑶儿一条性命，当时我远在极东苦寒之地闭关，并不知情，我得到消息之后便快马加鞭赶回，半路上遇到父帅的亲信抱着当时只有一岁大的瑶儿。”
柳君昱说到此处，闭了闭眼，又道：“瑶儿便成了我的孩子，可怜他从小便要过着整日带着面具的日子。等我回到北齐，到处已是物是人非。我见到我的母亲，她竟是一夜白头。”
“我长姐虽不是母亲所生，母亲却对她视如己出，何况相处二十年，早已有了母女之情。一夜之间，丧父失女的打击着实是伤害她太深。”
“那晚她叫我去了祠堂，嘱咐了我一些事宜，第二日便自请去了皇陵守墓。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再见过母亲一眼。”
柳君昱转头看了看程湘，见她此刻竟然也是十分落寞，轻柔的将她拥在自己怀里，道：“每一年，我只有上元节这一日来看她，却不想打扰她，只是在这小卢里坐着陪上她一会儿。”
“柳君昱。”程湘伸开手臂环住他的腰身，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柳夫人之所以不愿下山是因为她有心结，而让她此心成结的原因想必你是清楚的。”
“皇陵虽是皇家的，但是吃穿用度想必定是比不过从，在这样下去柳夫人身体怕是吃不消。柳君昱，我愿意助你解开柳夫人的心结，只要你信我。”
“哈哈。”柳君昱在她头上低低的笑着，道：“我当然信你，只是即便鬼灵精怪如你，我母亲的心结也难以打开。”
“为什么？”程湘抬起头，看着他问道。
“瑶儿是前朝太子秦渊和太子妃柳月妍之子。”柳君昱道：“小湘儿这么聪明，应该会想到其中缘由吧。”
聪明如程湘，此刻已是震惊到无法言语。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东山皇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