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再来一次》摩摩摩诺

38、第 38 章

　　十一月底的魁地奇比赛让德拉科非常紧张，这是他们淘汰格兰芬多的好机会，只要能赢，或者不要输得太多，斯莱特林在积分上就会比格兰芬多更占优势。弗林特增加了他们每周训练的次数，德拉科几乎每隔一天的下午加上周末，都是在魁地奇球场上度过的。
　　这让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了，很多原本和他在一起的时间空了出来，基本只有每天在早饭和睡觉前才能看到他。
　　德拉科原本希望我去看他训练，“知道你在下面让我更有动力！”他这样告诉我。不过他们的训练实在有些枯燥，我也不愿意把时间花在看台上，去过一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
　　我把精力重新投入到图书馆和有求必应室，找了小莱斯特兰奇陪我训练。
　　他从小接受的就是伏地魔对自己未来身体的训练要求，在身体素质上比我好了很多，我特意找他来帮我训练我的耐力、协调性和准确性。
　　“这根本不是短时间就能够训练出来的，”我们换好了衣服，盘腿坐在地上，他一本正经地面向我说道。
　　“我可以慢慢来。”我没太在意他语气中的轻视。
　　“你的实力已经很好了，为什么要锻炼这些？巫师的身体本身就会在一次次的魔力循环中被慢慢淬炼，如果魔力足够强大，根本不需要专门训练你的身体。”他顿了顿，有点不情愿的补充道：“那个人……我当时还太小，没法承受强度太高的魔法训练，他只是为了获得一个更完美的身体而已。”
　　我对这种说法不置可否，无论如何，过分依赖魔法是巫师们的通病，加强对身体的训练其实在实战中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开始吧。”
　　我们从基本的力量训练开始，然后是剑术和实战。也许是充沛的魔力很好的帮助了我，我从一开始只能狼狈避开变成了后来能够开始反击。
　　“你的进展比我当时快多了。”在我们又一次气喘吁吁地结束战斗各自站好之后，小莱斯特兰奇酸溜溜地说道，“如果是你，那个人一定非常满意。”
　　我低头掏出手绢擦了擦汗，容忍了他的挑衅。
　　他似乎刚说完也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不妥，马上转移了话题，“其实很多贵族家里都会有专门的武术训练的，马尔福是一个历史非常悠久的家族，我猜卢修斯·马尔福一定给他儿子安排了这样的训练。”他歪着头看着我，露出一个非常八卦的表情，“你怎么不去找他？”
　　随着我们这段时间接触的增多，我和小莱斯特兰奇之间也不像最开始那样剑拔弩张了，对于他的这种私人问题，我不自觉发出一声轻笑，“也许吧，不过我猜德拉科一定没有好好练习过。”
　　应该是吧，德拉科看起来永远不是什么高大健壮的形象，小时候是个矮矮胖胖的小团子，现在是个清秀的像个小姑娘的少年，长大了则是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哪怕有肌肉，也都隐藏在了苍白的皮肤下面。
　　“我曾经非常羡慕马尔福，”小莱斯特兰奇突然张口打断了我的想象，“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他了，我曾经想要的一切，他毫不费力地都拥有：宠爱他的父母，无忧无虑的童年，甚至会有人因为他晚餐少吃了一个布丁而担忧。”
　　他盯着有求必应室里高高矮矮堆着的垫子，像是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后来每当我晚上一个人缩在卧室里给自己上药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他，我羡慕又嫉妒，多希望那是我啊。”
　　“后来我在霍格沃茨看到了他，他自大又没用，是个遇事只会说我爸爸的小鬼，”他说到这儿，转头看了看我的表情，“但我还是嫉妒地要命，几乎所有斯莱特林都是。”
　　“你是斯莱特林最厉害的一个，强大、冷静、无所不能，是我们所有人崇拜的对象，可你偏偏只会对他一个人，露出那样柔软的表情。”
　　“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突然走下神坛，却只对我们中最令我们看不起的那一个伸出了他的手。”

　　魁地奇比赛的那一天，德拉科早早就起来了，其实前一天弗林特给他们放了假，他很早就离开公共休息室回寝室睡觉了，不过从他眼底下青色的黑眼圈来看，他可能并没太睡好。
　　他像梦游一样穿过了公共休息室，直到我站起来才注意到我。
　　“哦，早，阿比盖尔。”他呆呆地停下了，下意识地和我打招呼。
　　我哭笑不得地拉着他去了大厅，帮他拿了吐司和火腿，倒好牛奶，摆好叉子，感觉自己已经进化成了他的保姆。
　　“哦，谢谢你，阿比盖尔。”喝了一口牛奶，他终于清醒过来，“我昨晚一直没睡好，好像还做了个梦。”
　　“做了什么梦？”我顺了他的意继续问道。
　　“我们都骑着龙在比赛，我骑着一只威尔士绿龙，哦，她的翅膀可真好看……波特骑了一只匈牙利树蜂，嗯他的尖牙也很漂亮……我狠狠把他撞了下去，然后斯莱特林取得了胜利。”
　　“波特？”一大早就在长桌边挨个给队员们打气的弗林特惊讶的出现在他身边，“我们今天对战的是拉文克劳！”
　　“我知道！”德拉科不满地转头冲他说道，“我是在和阿比盖尔说我昨晚做的梦。”
　　“斯莱特林赢了？哈，希望你们家有预言家的血统。”弗林特向我挤出一个笑，打了个哈哈走了。

　　今天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魁地奇赛场边的看台上坐满了观众。由于这是学院赢取积分的重要比赛，斯莱特林们都非常重视，他们甚至准备了一张巨大的海报，墨绿色的大蛇张大嘴，得意洋洋地用尖利的毒牙咬住身下雄鹰的颈部，散落的羽毛和鲜血被施了魔法，洋洋洒洒地从海报上方落下来。
　　比赛的过程却并不像斯莱特林们希望的那样顺利，拉文克劳的击球手非常厉害，斯莱特林根本没法保持领先。德拉科和拉文克劳的找球手专心致志地绕着场地飞，寻找金色飞贼的身影。
　　德拉科很喜欢魁地奇，训练的时候也非常努力，但似乎始终少了点什么，他追着半空中一个金色的影子，绕了球场半圈之后还是追丢了。
　　我周围的斯莱特林们齐齐地发出了一声失望的呻吟。他向看台上斯莱特林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安慰地朝他挥了挥手，但他却似乎更失落了，有好一阵都只是追着拉文克劳的找球手徒劳地在场上兜圈子。
　　他似乎把这场比赛当成了一种证明自己实力的方式，我突然想到那天晚上他咬着嘴唇问我他是不是很没用，以及今天早上他向我描述的那个、他骑着龙打败波特的梦。雄性生物总是倾向于使用类似的方式，他们全方位地展示自己的实力，张开尾羽来赢取配偶。德拉科似乎也是一样。
　　我对此很是满意，犹豫着要不要帮他一把，比如稍微改变一下金色飞贼的方向或是影响一下对方找球手的行动？
　　然而还没等我作出决定，德拉科就已经再一次发现了金色飞贼。他压低扫帚，追着阳光下闪烁着的金光迅速下降，但金色飞贼飞得很快，他拼命伸直手臂去够，却总是差了一点。在尝试了几次之后，看台上的斯莱特林们便已经唉声叹气地不抱希望了：他距离地面太近了，如果继续增加速度，他很可能无法在落地前及时扳回扫帚，像曾经的波特一样，摔断胳膊，甚至他的脖子。
　　然而很快，德拉科做出了一个十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他继续压低了扫帚，一只手紧握住扫帚，上半身完全伏在了上面。他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紧紧追着金色飞贼，几乎下一秒就能够将它握入手心。但这同时也意味着，他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看台上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但那一刻，我几乎听不到周围人群的喧哗声，耳边只有我愈发急促的心跳。他离得越来越近了，我能够看清楚他被风吹得鼓鼓飘起的袍子和脸上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恐惧而泛起的潮红。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拼命的做一件事情，哪怕上一世在马尔福家族最困难的时候，他也不会将自己置入这样危险的境地。我是说，哪怕他知道看台上有老师、有我，能够让他不至于真的摔倒地面上，但如果咒语打偏了呢？如果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呢？
　　我甚至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恐惧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
　　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身影，平稳地握紧我的魔杖。

　　好像只过了几秒，又好像足足几分钟，我在他落地前发出了漂浮咒。他下坠的速度慢了一点，但仍是狼狈的跌在了地面。金色飞贼在最后一刻狡猾的转了个弯，被慢德拉科几步的拉文克劳抓住了。
　　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音，斯莱特林输了。
　　我狠狠捏着我的魔杖大步冲下看台，德拉科身边，观战的邓布利多、斯内普和麦格教授已经围了上去。我走过去时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斯内普毫不掩饰的怒骂：“马尔福！你疯了吗？”
　　德拉科保持着摔落的姿势趴在地上，看起来并无大碍，只是把脸紧紧埋在了身下，细细的肩膀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难过。
　　邓布利多则扮演了和煦安抚的角色，“小马尔福先生，有没有受伤？”
　　德拉科没有说话，只是轻微地摇了摇头。
　　看到我走上前，邓布利多笑着向我点了点头，“你的朋友来了，让她陪着你去校医院检查一下吧？”说完，他便让出了位置，让我走到了德拉科身边。
　　我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在教授面前压制住心里翻滚的怒气，直接上前拉起了德拉科，“走吧。”
　　听到我的声音，他的身体僵了僵，随即顺从地顺着我的力道站起来，低着头跟着我离开了魁地奇球场。